第75章 ☆、圈套(四) (4)

下,立即撥通了林子的手機。

“喂,你現在在哪裏?”添力不等林子開口,直接問道。

“我在我父母家裏。”林子回答。

“我現在有事脫不開身。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添力說。

“什麽事?你說吧。”林子回答道。

添力簡短地把剛才和豔陽通話的情況告訴了林子,然後說道:“你去豔陽家的樓前看看,看她的車回來了沒有。她開的是一輛深藍色的帕薩特。車牌是京A69870。如果你見到了她的車,就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如果沒有見到,你就沿路去P大找一下,看能不能看見她的車。豔陽的車一般停在生物系大樓後面的那塊空地上。那兒很黑,沒有路燈。你最好帶一個手電。”

林子聽罷添力的話,馬上說道:“我現在就去。一有情況我馬上給你打電話。”

添力一邊敷衍着前來和他搭讪的人,一邊忐忑不安地等着林子的消息。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P大家屬院和校園不過兩站地。十分鐘應該足夠了。怎麽林子還沒有消息?

在給雷教授贈送禮物的時候,添力感覺到了口袋裏手機的震動。他匆匆結束了致詞,下了主席臺,拿出手機一看。林子剛剛來過電話。添力立即就撥打了過去。林子接通電話之後,說道:“我現在就在P大生物系大樓後的空地。我沒有見到豔陽,也沒有見到她的車。但是我在停車場的地上看到了一個被碾碎了的手機,是銀灰色的。還有地上散落着一些紙張。我看了一下,是一些英文資料,好像是關于什麽設備的。”

“豔陽出事了?”添力失聲叫道。

“不,不會吧。她能出什麽事?”林子極力否認。

“我馬上就過來。你在豔陽家的樓前等我。”添力結束了和林子的通話。又給豔陽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還是喬瀾。添力問:“豔陽回來了嗎?”

“沒有啊。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哦,有點事。我打她手機沒有接通。可能是沒電了。我去系裏找她吧。”添力極力用平靜的聲音掩飾着。他不想讓喬瀾着急。

這時,生日晚會已經結束了。雷教授和夫人,還有各位領導以及嘉賓都已經告別離開了。剩下的都是雷教授的學生。他們還要繼續他們的聚會。添力找到黃正告訴他:他有急事要馬上離開,讓黃正在這裏主持大局。

黃正挽留他:“什麽事這麽着急?師兄弟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就這麽走了有點對不起大家啊。”

Advertisement

添力焦急地說道:“真的是有急事。我不能耽擱了,你幫我對大家說聲抱歉吧。”

黃正一看,添力一臉焦急的神色。他不是一個置朋友于不顧的人。現在他執意提前離開,一定是有不可推卸的原因。黃正忙說:“那你走吧。這兒我幫你打招呼。”

生日晚會是在Q大附近的一個酒店舉行的,離P大家屬院不太遠。十分鐘後,添力開車到了豔陽家的樓前,看見林子站在樓前,冷得不停地跺腳。林子一看見添力,馬上迎了上來。将他撿到的手機碎片和散落的資料遞給添力:“你看看這是豔陽的嗎?”

添力看了看,神色更加凝重,點點頭說道:“是。”

林子呆住了,問:“豔陽真的出事了?她被綁架了?”

“不知道。”添力搖搖頭,然後問:“你在停車場附近沒找一下豔陽?”

林子回答:“我找了。那塊空地确實很黑。我拿照手電,四下照了一下。沒看見有人。我還喊了幾嗓子,也沒有人回答。”

“那你去豔陽的系大樓看了一下沒有?也許豔陽摔了一跤,手機摔壞了。她回實驗室了?”添力帶着僥幸問道。

“我去看了,實驗室已經沒有燈光了。”

添力不再問了。此刻,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不知所措。這種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豔陽不會有事吧?”林子憂心地問道。

但願她沒有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正常情況下,豔陽即使臨時有其他的事情,她也會想辦法告訴添力的。她知道他有多麽擔心她。

添力看了看手表,已經十點二十分了。離豔陽和他最後的通話已經五十分鐘了。這五十分鐘內,發生了什麽?豔陽的處境現在怎樣?

“那我們怎麽辦?報警嗎?”林子又問。

添力再次搖了搖頭。他現在也沒有主意。即使報警,警察也不會受理。規定是人口失蹤48小時之後,警察才會接受報案。這是什麽混蛋的規定?

是豔陽遇到壞人被綁票了?那麽綁匪應該會打電話來,提出釋放豔陽的條件。

如果是蓄意的呢?那麽誰對豔陽有仇?要下這樣的狠手?豔陽回國不到半年。并沒有仇家啊。

難道……?

添力的心開始下沉。

會不會……?

添力對林子說:“你跟我來吧。”

說着,就讓林子上了他的車。

不知是冷,還是恐懼,林子一直在哆嗦。他忽然轉過頭來對添力說:“不會又是唐玫要害豔陽吧?”

添力的心再次下沉:這正是他的猜測。如果是蓄意綁架的話,除了唐玫還有誰?無論如何,現在要做最壞的打算。

添力開車到了他的公寓樓前。兩人下了車,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現發一段,後天再發一段來吧。

135 惡毒

一進門,添力直接進了書房,把兩臺電腦全打開了。

然後,他撥打了一個電話,對對方說道:“你現在在哪裏?……,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一輛車的行蹤。是一輛深藍色的帕薩特,車牌號碼是京A69870。這輛車是在晚上九點半鐘左右離開P大校園,之後就不知去向。你查到之後。馬上給我打電話。”

結束通話之後,添力向林子解釋:他剛剛給市交通大隊的一個朋友打了電話,讓他查一下那輛車的去向。

然後,添力問道:“你知道唐玫的手機號嗎?”

林子報了一串數字。

添力打開了中國移動的網頁,輸入了唐玫的手機號。然後他用一個程序破解了密碼。很快,唐玫的通信記錄就出現在屏幕上。這半個月內,唐玫通話記錄不多,除了唐家二老和唐文遠的電話之外,其他的不足10個。

添力把電話號碼打印下來,對林子說:“你到那個電腦上查查這些號碼都是誰的。如果網上查不到的話,就一個個打過去問一下對方到底是誰?”

林子立即照着添力的話去做。

這時,添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添力一看,是豔陽家裏的電話號碼。他趕緊接通,卻是喬瀾打來的。喬瀾問添力找到豔陽了沒有?怎麽豔陽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她給豔陽打電話,豔陽的手機也接不通。

添力心裏又是一緊。在豔陽的下落不明的情況下,他不想讓老人們跟着着急。他勉強壓抑着自己焦急的心情,告訴喬瀾:豔陽和他在一起。豔陽的手機沒電了,所以接不通。現在豔陽和他一起參加一個朋友聚會。如果太晚了,豔陽就不回家了。讓喬瀾和外婆早點休息。

喬瀾不疑有異,便挂了電話。

剛結束和喬瀾的通話,交通大隊的朋友就來電話了,他告訴添力:現在天氣條件太差,很難看清行駛中的車輛的車牌。不過,剛從道路監控系統的錄像看到:九點四十左右,一輛藍色帕薩特經過了圓明園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向西北方向開去。添力的朋友告訴添力,他還在繼續查看錄像。而且他已經向各高速公路的收費站點打了招呼,如果發現這輛車,立即報告。一有新的情況,他會馬上告訴添力。

這就是說豔陽肯定被綁架了。而且很可能綁架者帶着豔陽,開着那輛帕薩特逃走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豔陽失蹤的時間越長,她的處境就越危險。肖添力平生第一次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種難以控制的急躁和恐懼。

必須冷靜!必須冷靜地找出可能的線索出來。這時候的慌張無措可能會造成難以承受的後果。你将會一輩子後悔的。

冷靜!

冷靜!!

冷靜!!!

添力告誡自己。

林子那邊的電話號碼已經查得查完了。那些號碼多數都沒有什麽可疑。只有兩個號碼在網上查不到主人的名字。而林子打過去之後,并沒有人接通。其中有一個號碼,在近幾天和唐枚有過三次通話,每一次通話時間都在十五分鐘以上。

添力又上中國移動的網上查了一下這個號碼。這個號碼是這幾天才開通的,唯一的通話人就是唐枚。而且,查不到這個號碼主人的名字。

通過手機查找線索的這條路中斷了。

添力又問:“你知道唐玫的email嗎?”

林子告訴了添力。

添力立即上網開始破解唐玫email的密碼。

林子從來沒有看到過添力如此緊張過。只見他時而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打;時而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有什麽線索嗎?”林子問。

添力并不回答。

林子便不敢再去打攪他,只是在一旁緊張地看着添力。

就聽見添力,輕輕地“嗷”了一聲。

林子忙問:“找到什麽了?”

添力指着屏幕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李長利。”

林子走近一看,原來是肖添力進入唐玫的一個hotmail。在和唐玫通信中有一個叫做“一無所有”的用戶名。添力對林子說:“你接着看看唐玫和這個‘一無所有’之間的郵件,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添力說着,和林子交換了一下地方,讓林子坐在他的電腦前。他坐在了林子先前用的那個電腦前面了。

林子仔細地查看着唐玫和“一無所有”的通信記錄。他們的通信是在2006年秋天開始的。這個“一無所有”似乎是個“黑客”。他進入了唐玫的電腦和郵件,竊取了許多機密,然後用這些機密要挾唐玫,敲詐了唐玫200萬元。之後,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聯系。直到2007年7月,唐玫主動給這個“一無所有”發了一個郵件,恭賀他成功攻擊了“陽天”的服務器,造成“陽天網絡”中斷45分鐘。“一無所有”當時并沒有理會唐玫。他們再有聯系是十月底,這一次是“一無所有”主動聯系唐玫,“一無所有”的母親得了癌症。他當時在廣東,他問唐玫在廣州的大醫院是否有熟人,他想把母親接到廣州去治療。唐玫則建議“一無所有”帶着母親來北京。之後,他們的聯系開始頻繁起來。而且,他們開始用MSN聊天。聊天的主要內容都是圍繞着給“一無所有”的母親治病。十一月初,“一無所有”帶着母親來到了北京。在唐玫的幫助下,他的母親住進了腫瘤醫院,并且接受了手術。做手術醫生也是唐玫幫忙介紹的。所以手術做得很成功。“一無所有”對唐玫非常感激。手術之後,為了方便母親接受了化療,“一無所有”和他母親後來在醫院附近租了兩間房子住下了。從現有的聊天記錄來看,似乎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但是,他們的聊天記錄到2007年年底突然中斷了,看上去是唐玫删掉了後面的聊天記錄。

“你過來看看這一段。”林子聽見添力的聲音在發顫,忙走了過去。原來是添力已經進入了“一無所有”的hotmail,打開了他的聊天記錄。屏幕上是唐玫和“一無所有”最近聊天中的一段話:

“其實,最原始的手段,也是最直接而且最有效的。我的要求很簡單:讓喬豔陽失去一只眼睛、一只手或者一條腿。喬豔陽不是他的最愛嗎?我要肖添力下半輩子面對一個殘缺不全的喬豔陽,心疼到死。”

“不會吧,她怎麽會這麽狠心啊?”林子就覺得手腳發軟,失聲叫了起來。再一看添力。添力臉色鐵青,全身都在顫抖。

添力原來以為唐玫破産了,沒有唐家做靠山了。總該消停了,總該吸取一些教訓了吧。她也該反思了,也應該會收斂一下她的嚣張了。不管怎樣,她也會給她自己,給她的家庭留下一點體面吧。可是,添力太善良了,唐玫的狠毒,遠遠地超過了他所能預知的範圍。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唐玫會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肖添力拿起了電話,撥了號。立即,電話接通了。

“唐玫嗎?我是肖添力。”

“喲,是肖總啊,今天是吹的什麽風啊?肖大CEO怎麽會纡尊降貴主動給我打電話啊?哈哈哈……。”電話傳來了唐玫尖利而誇張的笑聲。

“豔陽現在在哪裏?”添力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直接問道。

“我怎麽知道豔陽在哪裏?我又不是她的保姆。”唐玫的聲音中有一種令人難受的幸災樂禍。

“你就別裝了。是不是你□了豔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你對我有仇、有恨,你可以沖着我來。你幹嗎要去傷害豔陽?”肖添力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質問道。

“你這是在幹嗎?興師問罪嗎?你憑什麽說我綁架了喬豔陽?你有證據嗎?……”唐玫嚣張地問道。

“我告訴你,唐玫。豔陽受到的任何傷害,我都會加倍報複在你身上。”肖添力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這是威脅嗎?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也告訴你,肖添力,我唐玫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我敢做敢當,我就是要傷害喬豔陽。你能把我怎麽樣啊?”

“你……。”添力一時語塞。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和唐玫賭氣鬥狠的時候。事關豔陽的安危,他必須冷靜,不能刺激唐玫。添力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要怎樣你才放過豔陽?”

唐玫說道:“你求我啊。如果你能屈尊求我,我可以考慮一下。”

這是唐玫在借機羞辱肖添力。她要把以往在肖添力面前所受到的冷落,漠視,輕蔑全報複回來。肖添力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為了豔陽,他什麽也顧不得了,包括他的自尊,他的臉面。他說道:“那我求你了,唐玫。請你千萬,千萬別傷害豔陽。你需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就是請你千萬不要傷害豔陽。”

“哈,哈,哈,哈,……”電話裏傳來了唐玫放肆得笑聲:“你真的是在求我嗎?你知道嗎?肖添力,我等你這個電話等了十幾年。當年你把我甩了的時候,我等着你給我來個電話向我道個歉。可惜,我沒有等着。後來呢,豔陽到醫院打胎出事了,我對豔陽說,只要你來求我,我會放過她的。可是豔陽不肯,你的尊嚴比她的命還重要。她就是死了,也不願意你在我面前低一次頭。沒想到啊,十幾年後,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你到底還是為她來求我了。”

“唐玫,如果這些年裏,我有什麽對你不周到的地方,我對你說聲對不起。但是,豔陽是無辜的。你千萬不要遷怒到豔陽的身上。”添力再一次忍聲吞氣地說道。

“肖添力啊,肖添力,直到現在你都不知道你錯到哪裏?喬豔陽怎麽會是無辜的?她錯就錯在不該讓你愛上她,而你錯就錯在你太把喬豔陽當回事。當年,你為了喬豔陽,把我對你的感情視作糞土。如今,你為了她居然低三下四地來求我。可惜的是,我不能和你面對面。如果我現在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會跪下來求我?可是,晚了!就算是你現在真的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放過喬豔陽的。你放心,我不要她的命。我只要她殘廢。我就是要你一輩子面對殘缺不全的她,傷心、心痛,順便還後悔你對我做的一切。我要你明白,喬豔陽的一切災難都是你帶給她的。如果你曾經對我有一絲一毫的珍惜,我也不會報複在豔陽身上。你讓我破産,我要你愛的女人殘廢。我們倆兩訖了。

“肖添力,你還是別求我了。喬豔陽要是知道你這麽卑微的求我,她又該心疼了。我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什麽也不在乎了。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要你你難受。我一想到喬豔陽瞎了一只眼,或者少了一只胳膊,斷了一條腿的樣子,想到你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就開心。我做夢都要笑醒。哈哈哈……”話筒裏再度傳來唐玫刺耳的笑聲。

林子再也忍不住了,他搶過話筒吼道:“唐玫,你不要太過分?豔陽到底怎麽着你了,你這樣一次二次地害她?

唐玫毫不示弱,譏諷道:“喲,這又是誰?喬豔陽的前夫嗎?怎麽?你也心疼了?你這麽心疼她,怎麽還跟她離婚啊?人家現在是名花有主了,你跟着湊什麽熱鬧?我告訴你,我就是看喬豔陽不爽。她要是Happy了,我就難過。她要是難過了,我就開心。你們這些人越是心疼她,我就越要她倒黴。”

林子:“你知不知道你幹的是違法的事啊?”

唐玫:“就算是違法又怎麽樣?你報警吧。我就不信我爸爸忍心送我進監獄。就算真進了監獄又怎麽樣?不過給我的人生增添一點經歷而已。我已經當過了人上人,如今嘗嘗人下人的滋味也未嘗不可。我這一輩子什麽沒經歷過?被人抛棄、離婚、破産、要是再加上蹲監獄,我的人生就太圓滿了。誰的經歷有我豐富?我得寫本自傳,沒準能大賣呢。哈哈哈……。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行了,就這樣吧。我不跟你們啰嗦了,我要happy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要在這裏給大家說聲抱歉了。還是沒有按照預期在度假前完成此文。所以只能等到度假後,估計要三周才能更新。

這文寫到這裏比我預期的要長。既然花了這麽大的功夫,所以還是覺得要有始有終,不想為了趕時間而爛尾。所以請大家再耐心一點吧。再次抱歉。

136 夜太長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肖添力臉色鐵青,牙咬着嘴唇,雙手緊捏着拳,全身顫抖着,似乎都能聽到他骨骼在卡卡的響聲。他的整個身體都緊繃着,就如一根繃到極限的弦,再有點外力的話,他就會徹底繃斷。

林子本來是一個冷漠的人,不太關注別人的情緒。但是這會兒,他被添力的狀态吓着了,連忙勸到:“你別太着急,我現在就打電話找唐文遠。”

林子立即撥通了唐文遠的手機。在短暫的通話之後,林子捂着話筒告訴添力:“唐文遠說唐玫今天跟他一起去上海了。現在人根本不在北京。他不相信豔陽的失蹤和唐玫有關。”原來是唐文遠去上海出差,見唐玫無聊,就帶着唐玫一塊兒去了。

“唐文遠想要和你說話。”林子把手機遞給添力。

添力接過電話,只聽到唐文遠問道:“添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豔陽怎麽可能突然失蹤?是不是她去什麽的地方,忘記告訴你了?玫玫不會幹出這種事的。她再怎麽任性,也不會幹違法的事情啊!林子說她剛才自己都承認了,怎麽可能。她現在在上海,怎麽能綁架豔陽?她剛才可能是和你賭氣在瞎說吧。你也知道她一沖動起來就口無遮攔。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豔陽應該不會有事,你別着急。……”

“你最好祈禱豔陽沒事。若是豔陽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後悔到死。”添力咬牙切齒地說道。之後,他挂斷了電話。他的臉上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狠絕。

“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找到這個‘一無所有’。他很可能就是綁架豔陽的人。”林子此時已經回到電腦前,在仔細查看了‘一無所有’和唐玫的對話紀錄之後說道。

在“一無所有”保留的通話記錄上可以看出:唐玫讓“一無所有”實施傷害豔陽的計劃。“一無所有”一開始拒絕了。但是唐玫用“一無所有”曾經敲詐了她200萬元為把柄,威脅“一無所有”:如果“一無所有”如果不按照她的話去做。那麽她就以敲詐罪把“一無所有”送進監獄。但如果“一無所有”聽她的話的話。她還會給“一無所有”20萬當作報酬。她還向“一無所有”保證: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一無所有”和豔陽沒有交際,即使豔陽出了事,只要他們兩不說出去,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

“你把唐玫和李長利的網上聊天發給唐文遠。”添力對林子說。然後,他立即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接通之後,他對對方說道:“我有點急事要馬上找到李長利。你有他的手機號碼嗎?……,不知道?我聽你說過他弟弟現在在上大學。你知道他弟弟叫什麽名字嗎?在哪個大學?能找到他弟弟的手機號碼嗎?”

接電話的是王冕。這些消息都是王冕從李長利的一個老鄉那裏得來的。王冕答應,馬上去打聽這些消息。

添力又問林子:“你在腫瘤醫院認識人嗎?你想辦法打聽一下李長利母親的情況。她是從陝西綏德來的。你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她現在是否還在北京,住在哪裏?有沒有聯系電話。”

林子說:“好的。”

王冕很快打來電話,告訴添力:李長利的弟弟名字叫李長青,現在就讀于西北某工業大學計算機系。但是,沒有找到他的手機號碼。

立即,添力開始聯系他所認識的西安的朋友,向他們發出了這樣的信息:尋找李長青。

西安。

這一天,西安某工業大學計算機系一年級的學生李長青結束了他的最後一門考試。下午,他回到了哥哥李長利在西安買的那套房子裏,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前一天,他接到哥哥的電話:母親于今晚十點多坐火車回西安,讓他晚上別忘了去火車站接母親。

這天晚上,從北京到西安的火車晚點了近一個小時。李長青接到母親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出乎意料的是哥哥李長利沒有和母親一起回來。而陪母親回來的是一位在北京上學的老鄉。

李長青和母親一起坐出租回哥哥的那套房子。母親的精神和情緒都不是很好。李長青問母親:“我哥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

母親抱怨:“誰知道他搞得什麽鬼。一開始他說今年我們不回來了,就在北京過年,過完年了我還接着在北京治病。你從來沒有去過北京,正好可以放假去北京玩玩。前一陣他突然又說還是回來過年,等過完年了再帶我回北京接着治病。沒想到,這幾天他又變卦了,讓我這次回來就不回北京了。他叫北京的醫生給我開了處方單子,讓我回西安來治病。昨天,他又說他不跟我一起回來了,他找人送我回來。我問他為啥不回來,他也不說。你哥現在怪怪的,他坐牢已經把腦子坐壞了。”

“媽,你也別說哥哥了。他也挺不容易的。不是他,家裏那有錢給您治病啊?”李長青忍不住為哥哥辯解了一句。對于這個哥哥,他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因為哥哥曾經有過坐牢的經歷而羞愧;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同情哥哥:哥哥太倒黴了,也太不容易了。而且,他現有的一切全是哥哥給的。

母親接着說道:“你以為我稀罕他給我治病啊?我已經這把年紀了,治不治病都是一個死。多活幾天有什麽用?早死早安生。死了我就什麽心都不操了。我早死幾天沒關系。我怕的就是你走上你哥哥的老路。我告訴你,長青,咱老李家一向來都是本本分分做人,沒出過你哥哥這樣的孽障。你可千萬別學你哥哥,想那些歪門邪道。咱老李家現下也就只能指望你了。你要是學你哥變壞了,我以後死了都沒有臉去見你爸爸。”

和母親到家已經近午夜了。剛進門,李長青的手機就響了。

他還以為是哥哥打來的,連忙接通。沒想到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請問是李長青嗎?”

“是。你是誰?”李長青問。

“我是肖添力。我找李長利有急事。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李長利現在在哪裏?”

肖添力?

李長青的腦子有點蒙。

肖添力?

居然是肖添力給他打電話了。這個名字,在IT學子的心裏萬丈光芒,是他們頂禮膜拜的偶像,但是,對李長青來說卻是一個令人膽顫的名字。因為就是他把哥哥投入了深牢大獄。他為什麽突然要找哥哥?

“我哥……,他,……,他,應該還在北京。”李長青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他在北京哪裏?”肖添力急切地追問。

“我,我不知道。”

“那你有他的手機號嗎?”

“有。”

“可以告訴我嗎?”

李長青不假思索地報出了一串號碼。隐隐地,他覺察出了有些什麽不對勁。哥哥三番五次地更改過年的計劃,如今又不和母親一起回來,還有昨天哥哥給他賬戶打進了20萬元。這幾個月哥哥一直陪着母親在北京治病,哪裏有機會去掙錢?這一切讓李長青聞到了一種異樣的氣味。

“我哥,他沒出什麽事吧?”李長青怯生生地問道:

肖添力略為沉吟了一下,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說道:“現在我懷疑李長利受唐玫的指示綁架了豔陽。你最好趕緊和他聯系,勸他不要輕舉妄動。千萬不要傷害豔陽。他有什麽苦衷,我可以幫他解決。但是,如果他傷害了豔陽,我會讓你全家不得安寧。”

李長青就像是腦子被木棒打了一下,蒙了。哥哥綁架了肖添力的女朋友?哥哥怎麽會幹這種事情?他不是一個暴力的人啊!為什麽?是哥哥在報複肖添力把他投入監獄?可是哥哥已經從監獄出來兩年了,怎麽會突然想起報複肖添力了?

“是不是你哥來電話了?你問問他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母親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是,是肖添力的電話。他找我哥。”李長青顫抖地說。

“肖添力?”這個名字對老李家的每個人都有一種威懾的力量。在他們心中,這是一個他們這種小戶人家惹不起角色。最好是躲他躲得遠遠的,他只不要來找他們的麻煩就行了。

“他找你哥幹什麽?”母親問。

“他說我哥綁架了他的女朋友,要我勸我哥趕快放人。要不然他要我們全家不得安寧。”

“你哥這個畜牲,居然會幹這事!!!我就覺得他這些天不正常,神神叨叨的幹不出什麽好事。他到底要幹什麽?他是不是讓全家都跟他一起去死啊?你還不趕快給他打電話,讓他趕快放人?”母親大聲罵道。

而在此時,北京西郊的某個村莊村口的一條公路旁,停着一輛深藍色的帕薩特。車的前方撞到了路邊的一個電線杆上,車頭已經變形,前蓋有些翹了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個車子停在這裏多久了,也看不出來車子裏的人是否受了傷,他們是否還在車子裏面。

撞壞的車籠罩在深夜的黑色之中,顯得死一般的寂靜。李長利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跡象。此時他處在一種混沌的狀态,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又将向何處去。剛剛過去的一幕,如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裏閃現,他至今仍然不敢相信他剛剛做了什麽。

是的,他剛剛綁架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肖添力一生的摯愛。唐玫說,傷害這個女人,就是對肖添力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報複。今晚,在P大生物系大樓後的那塊空地上,他等着這個女人的出現。實際上,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晚上了。他知道這個女人這周每天工作得很晚,然後會到這裏來開車。今晚,是他最後的機會。天氣特別的冷,她比前兩天出來的要晚一些。他等得都要凍僵了。當她出現的時候,他躲在車的另一邊。等她打開車門,他拿着早已準備好的木棒,對着她的頭狠擊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女人被他打昏了,倒在地上。他用女人的圍巾将她的雙手綁在身後,又用自己的圍巾把她的腳也捆了。然後把女人扔到了車內的後座上。女人被打昏的時候,正拿着手機和人通話。手機掉在了地上,傳出了一個男人的急切地呼叫聲:“你怎麽了?是不是摔跤了?”那聲音在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聽上去讓人心驚。那好像是肖添力的聲音,越發讓他恐慌,好像肖添力就在附近似的。他慌慌張張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車鑰匙,發動了車,駛出了校園。

作賊心虛,這句話一點也不假。駛出市區之後,李長利不敢再走大路。他拐進了小路。他心中并無目标,只覺得走得越遠越好,道路越僻靜越好。他一直在不停地開着車,自己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他的駕駛技術并不好,路面又有薄冰。好幾次,車輪打滑,車身差點滑道路邊。好在是深夜,他走的又是僻靜的鄉村小路,路上極少車輛行駛。直到他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他才不得不把車子停了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