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關于調戲

玉傾言心裏又是一嘆,剛才她聽到營裏死人的時候,那種緊張和在乎不是裝出來的,她在乎自己的士兵,士兵出事了不向皇上禀報反而來找她,這種軍民一心讓他心頭一顫,以及她出門時自然流露出的王者氣度和領導氣質......

他捏緊了袖中的金針。

玉傾言并沒有聽她的話早早地去睡,而是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在玉蘭花林中靜坐,他沒有坐那把華貴輪椅,而是又卧回了貴妃椅中,蒼茫的月色透過樹上的花朵灑在地上,畫出稀疏斑駁的影子,在他的紅衣上也畫出點點光亮,灑在他光潔的手心上。

手心上,亘古的月光。

今晚沒有星星,只有不全的月亮。

他的紅衣幾乎全隐在夜色中。

安靜得像是要與這黑色融為一體。

只是,他的眼底露出比星光還要璀璨的光華。

他低垂着眉,有種蒼穹無盡,兀自無情的感覺。

這近一個月以來,府裏多了個千面将軍,然而她卻并不像真正的将軍一般養尊處優,收拾屋子,打掃庭院,馬廄喂馬,整理花草......她幾乎包攬了下人所有的活,她像是全能一樣什麽都會做,很快得到了全府上下的青睐,雖然府裏總共也沒幾個人......

她像是不會累,白天忙了一天,一有空閑就會來找自己,談天說地,道古論今,她的見解獨到,不若文人般偏激,不似武夫般粗鄙,也不是一味地只顧傾訴自己,不管他人意願,她對他的事也極為感興趣,聽他講往日的生活瑣事,聽他講舊時的游歷生活,,那樣專注的神情,不是敷衍,是真的關心。

往往都是她主動來找他聊天,最後變成了他說她聽,他也終于了解到千面将軍轉移話題的能力。從朝堂到戰場,從天下大事到小樣江湖,他和她把酒言歡,推心置腹。

他們從相遇到相知,即使不說,他們也早已把彼此當做至交莫逆。

無關男女,無關江山,無關天下,只為相知,他們彼此相知。

他愛撫琴,琴聲曲折悠揚,袅袅婉轉,如高山流水,時而平靜如溪,時而洶湧成海,曲調轉折處或動人迷離,或豁然開朗。他撫琴的樣子極美,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來回撫動着,左眉心間那點朱砂美人痣淡然地令人心醉,他神态溫和,恬靜如玉,俊得傾國傾城的容顏令天地失色。

當他撫琴時,千無雙便在一旁聽着,聽得入迷便會随手抓起佩身的長劍在玉蘭花間舞動,她的劍法如電如虹,随着琴調而變換,矯捷的身姿穿梭在白色的花海中,攝人的劍氣将大片的花瓣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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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落英缤紛的俗豔,更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像開滿天際,永垂

不變的繁花落景,如潇潇暮雨,自有明月笑多情。

琴音和着長劍,劍中自有琴音。

她像是懂得他琴中所奏。

她,懂他。

他長嘆了口氣,望向幽幽明月,僅剩的殘月也躲在了雲下。

天剛亮的時候,千無雙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定北侯府,本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下,可當天生氣勢洶洶地告訴她,玉傾言在院子裏坐了一夜之後,她立馬來了精神,瘋了一樣沖出房間,留下天生一個人在房間自己大眼瞪小眼。

聽到熟悉的三步一跳的腳步聲,玉傾言沒有睜眼,繼續假寐。

玉蘭的花期只有十幾天,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竟讓花開了一月還不敗。

“傾言,我回來了”,她頂着一雙熊貓眼蹦到他眼前。

回來?玉傾言心下一嘆,還真當是自己家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像是突然沒了聲音,如果不是聽到了她的呼吸聲,他幾乎以為她已經走了,只是,怎麽那呼吸越來越近了?

近得——似乎要拂上他的眉眼。

他忽得睜開眼,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的唇輕輕拂過他蝶翼般的睫毛。

他驀地握緊雙拳,眼底湧出了殺氣。

這算什麽?他被一個女子調戲了?

“哈哈……”千無雙捧腹大笑,本想偷親一下那點美人痣來着,這下也不錯啊。

“傾言啊,讓你裝睡!怎樣?要不要本将軍對你負責啊?你就從了我……”

她的話卡在口中,原因無他,只得中了我們如玉公子的是一枚金針。

金針救人,前提是要插入正确的穴道裏,這種純粹當暗器被插中——還真得不是一般得疼。

“傾言,你是要謀殺親夫嗎?”她淚眼汪汪。

玉傾言再度有了殺人的沖動。

聰明如千無雙,當然知道适可而止,在如玉公子準備再次拿起金針的時候,她及時露出了讨好的笑臉。

“走,我帶你群醉仙閣喝早茶去。”

醉仙閣。

二樓。

“客官您的雨前龍井!”小二哥提着青花瓷壺送上來。

千無雙拿起一個茶杯倒茶,鳳凰三點頭之後,遞給玉傾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淺嘗一口,随即便丢回桌上再也不願意去拿,一臉地鄙夷。

相反,玉傾言倒是沒有那麽大的反應,一杯粗茶在他口中仿佛化成了瓊漿玉液。

早上的醉仙樓裏并沒有多少賓客,僅有的幾個客人也都顧不得自己了,一律不約而同地望着千無雙和玉傾言,目不轉睛。

在君國,沒有人不認識千面将軍,那個護國的英雄,那個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即使戴着面具,他們也能夠一眼認出來,

所以從不怕有人戴着相同的面具假冒她。

可是,那個坐着華貴輪椅,不良于行的男子是誰?

如此溫潤如玉像個仙人,讓他們有種錯覺,覺得自己是誤入仙境,打擾仙人的凡夫俗子。

玉傾言似是習慣了,不動聲色飲茶。

“将軍叫玉某來喝茶,自己卻不喝,這是為何?”

千無雙一聽,垮下臉,一臉“都怪你”的表情。

“還不都是傾言你嗎?你泡的茶那麽好喝,把我的舌頭都養叼了,天下間都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入口了。”

又不是我逼你喝的!玉傾言目測了下千無雙的臉皮,嗯,估計和九州城的城牆差不多厚吧。

他沒有說話,又喝了口茶,他可不認為我們的千面将軍一夜未睡之後,大清早的不睡覺來這只是為了喝茶,并且她顯然不喜歡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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