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刺
客人漸漸多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樓二樓所有的空桌都滿了,玉傾言發現千無雙笑了下,有些勢在必得的意味。
果然,只見老板領着一青衣少女走到一樓中央的高臺上,少女二八歲的年紀,姣好的面容,娉婷的身姿,懷中還抱着一把琵琶,眉宇中含着淡淡的憂愁。
從他們這裏望向下面的高臺,是整個酒樓最好的角度。
幾乎是青衣少女上臺的那一瞬間,酒樓裏便炸了鍋了,歡呼尖叫聲不斷,且多是男子,玉傾言看了眼千無雙,她笑得更加神秘莫名,眼底還閃過一絲戾氣。
玉傾言指腹輕磨着杯沿,一身紅衣靜坐在那裏,溫潤如玉,與周圍的喧鬧對比鮮明,有種世人浮生若夢,獨我清貴高華的感覺。
“嫣然一笑竹林間,桃李漫山總粗俗,”千無雙突然吟道,端起身前的茶杯一飲而盡,也不嫌難喝了。
“好個美麗的海棠啊。”
是了,那青衣女子正是蜀國夜宴上的海棠,或者,自稱為海棠的“海棠”。
海棠抱着琵琶坐在臺上的凳子上,開始彈琵琶。
千無雙不懂琵琶,也聽不出好壞,只是看酒樓裏那些人興奮的模樣,應是彈得不錯吧。
肯定是不錯的了,這不,連傾言都點頭了。
“傾言,她彈得好嗎?”
他改為搖頭。
“那你點頭?”
“我的意思是那琵琶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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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酒樓裏,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窮家女為讨生活來酒樓賣唱,然後被惡霸調戲,緊接着被一個帥得天地無色的美男子英雄救美,窮家女以身相許,從此比翼雙飛地生娃去了......
今天的情況,前面完全按劇情發展,只是後面不太一樣。
一個肥得流油的大漢似是喝醉了,不顧小二的阻攔沖上臺,非要抓海棠做小妾,海棠抱着柱子哭着喊着說不幹,酒樓裏的其他客人嘴裏說着不滿,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那可是九州城裏出了名的惡霸,誰敢惹啊?
有客人看向千無雙。
後者雲淡風輕地倒了杯茶,與對面如玉般的男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笑得很開心,甚至有點——猥瑣......
所有人不禁奇怪,有人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他們的英雄不管嗎?難倒英雄改作狗熊了?
“你的百姓似乎是對你很失望。”玉傾言提醒她。
千無雙提起青花瓷壺仔細看了看,問他:“你說這是景德鎮的嗎?”
“是。”玉傾言點頭,學識滿天下的如玉公子看一眼便可以分辨真僞。
于是,話題又被轉移了。
高臺上和着大漢的□聲和女子的哭喊聲,海棠哭得梨花帶淚,俏臉憋得通紅。
掙紮了許久,大漢幹脆扛起她,笑呵呵地就要走。
海棠終于擡眼看向二
樓。
千無雙也轉頭看她。
幾乎是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千無雙從二樓飛下來,一腳踢開大漢,同時揚手一拽,便将海棠拽進自己懷裏。
大漢揉着圓滾滾的肚子爬起來,剛要開罵,見是千無雙,氣焰立馬軟了下來,酒也醒了。
“将,将軍,我錯了......”
千無雙沒有生氣的跡象,只是微微一嘆,“回去喝些醒酒湯吧,以後少喝些酒,對身體不好。”
大漢忽地擡起頭,将軍不怪他?
千無雙招來小二,給了他一錠銀子,指了指一臉錯愕的大漢。
“把他安全送到家,順便告訴你們老板,剛才砸壞桌子的錢,下午去将軍行館去取。”
大漢嘴上不說,可心裏那個感動啊。
酒樓裏的客人紛紛紅了眼眶,他們的将軍,他們的英雄!
千無雙擁着海棠,飛上二樓。
玉傾言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內斂的心思,沒有表達出什麽,八風不動,衣不帶水。
其實在千無雙開口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便不穩了。
這,才是王者氣度吧。
她是胸懷天下的。
若生在帝王家,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可她不是,且是女子。
天下,見不再穩。
亂世,即現。
千無雙沒有坐回剛才的位置,而是讓海棠坐在那,自己則坐在側面,也就是玉傾言和海棠中間,坐了會兒又覺得不妥,搬着凳子幹脆坐在玉傾言旁邊,緊挨着他。
玉傾言聞了聞,有點酸。
坐在這,正好讓海棠更加仔細地打量玉傾言,好看的眉,悠悠似遠山,宛如黛。左眉心間暗含着一點美人痣,朱砂的顏色,有些紅,有些俏,如玉的臉頰凝似雪......
千無雙不悅地伸手擋住玉傾言的臉,阻止她繼續看下去。
海棠尴尬地咳嗽了聲。
玉傾言有些想笑。
“海棠姑娘剛被人調戲完,就反過來調戲別人,真是好興致啊!”千無雙一邊陰陽怪氣地說着,一邊睥睨着眼睛瞧她。
海棠的臉煞紅煞白的。
玉傾言則是不悅地沉下臉,于是——
千大将軍手臂上又多了三枚金針。
她的臉比海棠還要精彩,不止煞紅煞白,還異度扭曲,又疼又癢的感覺從手臂上傳來,即便把金針拔了感覺還是存在,而且越抓越癢,她皺着眉瞪他。
玉傾言置若罔聞地喝茶。
千無雙忽然伸手一推,玉傾言順着輪子的滑力向後方閃去,他穩住輪椅,撚起金針想再賞她幾針,卻發現她和人打了起來。
原來酒樓裏不知何時潛入了一批黑衣人,驚得酒樓裏的客人尖叫着逃走,酒樓裏人多,聲音很雜,加上剛才的分心,所以玉傾言沒有發現,若不是剛才千無雙及時推開他,怕是那一刀就砍中他了。
借這個機會,玉傾言倒是看清
了千無雙的身手,早知道她功夫不錯,但未曾想她一個女子身手竟如此之好,那些黑衣人身子輕便,一看就知道是絕頂高手,而她周旋在二十幾個絕頂殺手之間竟游刃有餘,果然有大君第一勇将的樣子。
千無雙将一個殺手踹下樓,側身躲過另一個殺手的攻擊,同時奪過他手中的長刀,一刀砍向他,血灑得半天高,脖子和腦袋只連着半寸,直直地倒在地上,眼睛睜得滾圓,甚至駭出血,哼都來不及哼一聲。
再回身,卻沒有發現那些殺手繼續糾纏自己,而是一齊向玉傾言砍去。
他們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玉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