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萌芽
“早上好、~”浦原含糊不清的一邊張哈欠一邊拉開了內廳的門。
晨曦的光透過窗灑在地板上，雨正沐在金色的陽光下為小雨打理着頭發，看到浦原進來後她歪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鐘，“刷新起床記錄了哦~”指針指向8:00的方向，“浦原先生怕是老了吧、不然怎麽會睡眠越來越少、”
浦原暗自腹诽着揉眼走近桌子，“哎呀、鉄斎先生這麽早就出發了啊、”他揉了揉肚子看向雨。
“甚太君也跟着鉄斎先生進貨去了、”小雨細聲說着，臉頰不知是因害羞還是陽光使然，有了一絲紅潤的光澤，她挑眼偷偷看了眼身後的雨。
雨專注的撩起小雨半長的發，動作輕柔，“鉄斎先生要明日才能回來、今天的家務我來代勞~”
“诶？不要..”小雨伸手阻止雨把她兩根劉海撩上去的動作。
“為什麽呢？”雨不解的望着小雨。
“...”
見小雨只是憋紅了臉不回答，雨閉上眼頗有些獨斷的說：“女孩子劉海那麽長擋在臉上看起來一點都不幹淨、”她稍微鼓了鼓腮挑眼望着天花板，“嗯..該怎樣跟你解釋露出腦門的好處呢？啊！對了、首先可以抑制細菌發酵控制痘痘的生成，其次...”
浦原好笑的看着雨認真思考的樣子，“薄葉桑的恢複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吶~”他攤開扇子掩面，“發燒一夜過後就好了啊~”
“如你所見、”雨挑了挑眉，最終放棄游說直接把雨的劉海連着腦後的發一同梳成一個高馬尾。
“浦原先生你看這樣是不是好很多？”雨把小雨推到浦原身前，呆萌呆萌的看着浦原。
“嗚呀！！小雨沒了劉海以後原來也是個大美女吶~”浦原煞有介事的眯眯眼湊近小雨，像是發現了一個驚世大秘密一樣對雨說着。
雨挑了挑眉一臉懷疑的樣子，她撇了撇嘴，“算了、既然浦原先生這麽早就醒了..要吃早餐嗎？”
“嗨、麻煩你啦~”某人恬不知恥的說着。
“夜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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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去遛食了、不用管她啦~反正她是一只貓..”某人急急催促着雨。
“薄葉桑今天要幹嘛呢？”浦原喝着雨燙的黑茶。
“今天是周五、本來是鉄斎先生的鬼道日，結果他不在我就臨時改成了美劇日”雨把眼鏡對向光源擦着，毫無平仄的如是說。
“呀嘞呀嘞、”浦原笑笑舔了舔嘴角的湯汁，“雖說薄葉桑是客人，但家務什麽的、總也不知不覺的要勞煩你了呢、”
“就當是感謝你們一家的照顧吧、”在說到“照顧”一詞時，雨特意加重了一點。
陽光照射在雨垂順的黑發上，極其烏黑的發反射出幽暗的藍光，浦原打量着雨的發“吶、薄葉桑有試過把頭發留長嗎？像你這麽大的同齡少女似乎都喜歡把頭發留長的樣子吶~”
“嘛、”雨戴上眼鏡、下巴擔在交叉的手上，她頗有些郁悶的看着浦原，“頭發在初中時候就不長了..大概是因為那段時間用腦比較多而已、”
浦原驚訝的“喔~”了一聲，“還有這樣奇怪的事吶~不過...”他看着雨長及肩膀的發梢，“在浦原商店的這兩個月好像長長了一點呢、”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量着向雨示意。
聞言，雨垂眼看着自己的發梢，“不奇怪、”她拾起一撮發嘲諷的笑着，“自從搬到日本以後、我就幾乎沒動用過大腦了、”
“噗——咳咳咳..”浦原被雨意味深長的嘲諷噎到，腹诽着雨的毒舌。
“吶吶、薄葉桑？~~”浦原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他頗有韻律的敲着門。
“進、”雨頭也不擡，對着眼前的一方屏幕傻傻笑着。
頭一次看到雨傻笑不止的樣子，浦原像是看到什麽八卦般的湊近雨、“喔~喔...哦！”他湊在雨身旁看着雨手中的播放器，“這就是薄葉桑說的美劇嗎？”
“嘿嘿嘿嘿...”雨不回答，嘴角的肌肉有韻律的抽動着，“哇哈哈哈哈哈..”突然捂着肚子大笑着前仰後合的捶着地板。
“吓、”浦原見狀動了動臀部蹭遠了些，“真的..有這麽好笑嗎..”他身子後仰看着又端坐回來的雨。
“完了...光顧着笑忘了翻譯字幕了..”雨自說自話連連輕敲膝頭的筆記本鍵盤，“這不純是消遣、我要一邊看一邊聽錄下劇中人的對話然後加以翻譯，再通過字幕組免費發布、”
“哦~哦~”浦原似懂非懂的蹭着膝蓋又湊近到雨身前，突然他看到了屏幕上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呀嘞呀嘞、薄葉桑，這可是少兒不宜哦~”他一手用扇子遮臉一手指着屏幕上熱吻的一對男女。
雨白了眼浦原，面無表情的一邊看着屏幕上打得火熱的二人一邊敲擊鍵盤，“所謂接吻、只是雌雄異體的唾液細菌交換，另：這是本人非常厭惡的身體接觸方式之一，其次、”雨合上筆記本施施然起身伸了個懶腰：“兩個人相愛只是因為腦中的某些化學因子類似巴胺正腎上腺素和苯乙胺等分泌旺盛而引起的化學反應罷了、”
“....”浦原在原地沉默着愣了幾秒回味着雨的話，“...呵、還真是有趣吶、”他失笑、懶懶起身也走出了房門。
對愛情的解釋如此理性、如此學科化、而又如此般毫無美感的，浦原喜助還是第一次聽到。
“小雨~~”浦原在餐桌前坐定、用特有的慵懶嗓音喊着小雨。
“奇怪了，這孩子一直是很準時來吃飯的啊、”浦原搓着下巴望天。
“我去看看、”雨放下手中的飯勺，尋向小雨的房間。
“怎麽樣？”等了許久後，浦原終于看到再次出現在門口的雨。
“...小雨發燒了”雨別過頭不去看浦原，有些別扭的如是說着，“你吃飯吧、小雨那裏我來照看、”
“哎呀哎呀，發燒了吶，這可真是麻煩了、”浦原放下筷子不緊不慢的走向小雨的房間。
“店..咳咳..長..”小雨捂着被子紅着臉咳嗽着。
“嗨嗨、不要說話啦，好好休息~”浦原笑笑坐在小雨身前，他手背貼了貼小雨的額，“呀，真的好熱吶、”
“呀？薄葉桑你要..幹嘛？”浦原回頭看到拿着托盤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的雨，他心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打點滴、”雨把托盤放到地上，戴上一次性手套。
“嘛~還是去醫院吧、”浦原懷疑的看着雨，雨一個瞪視讓浦原無語。
“不要怕、”雨試着說出安慰的話，但她略顯陰暗的語氣正在把事情弄糟。
小雨搖着頭默默向浦原求助，浦原縮了縮鼻孔、到嘴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嘎嘣兒、”藥劑的玻璃嘴被雨随意磕破，她抽空針管裏的空氣把兩劑藥吸進針管、然後加進了輸液包裏。
終于，雨一邊不住的向小雨搖頭一邊把細長的針頭湊近小雨的手，她不住的搖頭說，：“一點都不疼一點都不疼一點都不疼..”
“薄葉桑...”浦原看着搖頭翁一般呆氣外露的雨不知該說什麽好。
“我在試圖用我的行為來催眠小雨的視覺反射神經，由此來達到不疼的效果、”雨繼續搖着頭如是說。
“看吧、果然不疼~、”雨滿意的看到細管內開始回血，和小雨一臉安詳睡去的神情，“呼、催眠還真是管用、”她起身扶了扶有些暈暈的頭。
“哦呀~~！真的诶、”浦原湊近小雨被處理完美的手，發出類似贊嘆的語氣，趁着雨沉浸在自我成就裏時、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額前的汗：話說...小雨是吓昏過去的，不是因為催眠吧？
“薄葉桑？”浦原擡頭叫住雨的背影，雨回頭探尋的望着他，浦原向她輕笑着“其實薄葉桑不用覺得是自己把小雨傳染的就如此自責的、”
浦原話音剛落，雨就有些訝異男子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低了低頭轉身離去、“要你管、”
夜、寂靜。和着暗燈一盞，少女伏身睡去在昏暗的房間裏。
浦原旋開小雨的房門，訝異的看到雨伏在小雨的被塌輕輕睡去的身影。
“薄葉桑、”他在雨對面坐定，伸手輕拍雨的肩。少女的肩輕輕動了動，燈光在她寬大的毛衣上留下幾分柔和的暖色，背部輕微的一起一伏暗示着她仍處于睡眠中。
浦原輕笑着搖頭，伸手試探同樣熟睡中的小雨的額，他又是一個驚訝的發現小雨已經退熱的額頭。
“薄葉桑、~”浦原輕聲叫着雨，輕輕推着雨的肩膀。
雨猛地擡頭，眼神還未從酣睡中抽離回來，愣了半秒、眼中的焦距彙聚到一起，“該死、”她輕聲咕哝着。突然挑眼看到對面的浦原，她顧自揉了揉眼，輕聲道：“本來想等她醒來後把藥看着她喝下去的..”她有些頹喪的看了一眼小雨。
“這個嗎？”浦原低頭忽然看到自己膝旁的一碗藥，他端起碗來卻在擡頭那一剎那僵住。
此時的雨正越過小雨挺直了身子去夠浦原身旁的藥碗，她一個措手不及、在對上浦原擡起的臉時、僵在了空中。此時的浦原摘去了帽子、松垮的衣襟半敞着，他也是一臉訝異的對上雨突然靠近的臉。
兩人的溫熱呼吸很近的掃在彼此臉頰上，在感受到浦原不自覺掃向某處的眼神後、雨下意識的護住自己有些寬大的毛衣領口，“這..這裏交給你了、”雨舌頭有些打劫，同手同腳的走出了房間。
屋子裏頓時只剩來不及說什麽話的浦原，他不自覺的回想起雨那顫動的睫毛、和她臉上不自然的紅暈。
“呀嘞呀嘞、”浦原低低意味不明的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