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微微眯起眼眸,看向說話的明顯對她帶着敵意和警惕的男人,再看看匆匆忙忙的趕着路的藥師們,心下一沉。
“讓嚴玉幕來見本小姐。”
“嚴軍師很忙沒空見閑雜人等,請帝妃回去休息。”絡腮男意外明亮的眸中閃過一抹嘲諷,冷冰冰硬邦邦的開口。
淩月星離怒了,“再說一次,讓嚴玉幕過來見本小姐!”
“帝妃……噗……”僅僅一眨眼的功夫,絡腮男便被淩月星離的刀氣震出了好幾米,口吐鮮血。
“最好別忘記本小姐的身份,你算什麽東西敢在本小姐面前叫嚣,一刻鐘若是嚴玉幕還沒有出現在本小姐面前……”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軍人,“你們就都給本小姐去死!”
話音落下,縱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各種嚴厲的訓練選拔進來的,他們再鐵血也忍不住在她的眼神下瑟瑟發抖起來,那種眼神不是什麽人都有的,仿佛是踏着滿地的血骨而來冰冷無情收割人命的修羅,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将你撕碎,不僅僅是,甚至是靈魂。
仿佛是刻入骨髓般的畏懼。
幾乎是一秒鐘的事,其中一個軍人仿佛帶着他們所有人的意志脫離了隊伍往藥師前行的方向迅速跑去,而淩月星離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轉身回屋裏去。
不到一刻鐘,嚴玉幕便來了。
依舊是儒雅的青衫,俊雅如謙和的貴公子般惑人雙眼,當然,前提是他眼裏的敵意和冰塊和血絲少一些,緊抿的唇放松些。
放下手中的茶杯,淩月星離看着眼前的嚴玉幕,看到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我想,嚴軍師是不是要向本小姐解釋解釋現在的狀況,為了你,甚至為了整個瞻鏡淵?”悅耳的聲音緩緩的道,卻是冰冷至極讓人如墜冰窖的,絲毫讓人不懷疑她話裏的威脅不僅僅是威脅。
軟禁她?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過,這讓她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沒有足夠的理由,下一秒她會屠城,真的會屠城,淩月星離真正的殘酷這個世界這塊大陸還沒有真正見識過。
“解釋?呵……那麽可以請星離小姐先解釋解釋你為何要假扮皇長公主殿下?為何陛下會突然身中劇毒?為何陛下會為你做到這種地步?為何你卻不曾見到陛下的苦心?你就是個禍水!來迷惑英明的我王,殘害我瞻鏡淵……”嚴玉幕說着說着,情緒有些激動,通紅的雙眼有些瘋狂的不滿。
淩月星離皺起眉,對于他話中的某些含義她不理解,但是她聽到一條比較在意的,聖梵音身中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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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星離站起身,命令道:“帶我去見聖梵音。”
此時嚴玉幕已經冷靜了下來,除了眼裏的警惕和疏離依舊,他的動作禮儀都回到了謙和公子的模樣,“星離小姐還是呆在屋子裏吧,陛下出去一趟回來因為你變成這樣,誰都不會給你好臉色的。”
“嗤……我淩月星離不是靠別人的臉色過活的,但是我一向不喜歡別人給我臉色所以我不介意除除那些讓我看不爽的人。”不理會嚴玉幕難看的臉,淩月星離扯扯嘴角繼續道,眸中卻是意外的認真,“說清楚,什麽叫聖梵音是因為我才身中劇毒的。”
“難道不是嗎?因為你的一己之欲就要陛下毒發也要上臺打擂臺賽,因為你鬼鬼祟祟的半夜跑去森林,陛下就要為你拖着本就不好的身體去救你甚至把毒引渡到他身上,這還不是你的錯嗎?如今不管你是不是旭陽閣的細作,在瞻鏡淵皇宮內,你都已經失去了讓人信任的資格了!”
後面的話淩月星離已經聽不清楚了,腦袋一番轟炸,什麽叫他上擂臺是為了她?什麽叫他把毒引渡在他身上?亂……很亂……
為什麽?有什麽呼之欲出,但是沒來由的讓她一陣惶恐,心髒驟然加速。
“帶我去見聖梵音。”理不出一個頭緒,她只能先放着了,現在主要是知道聖梵音的狀況,原本體內就有多種毒,雖然被她用藥壓着了,但是誰知道他體內會因為幫她渡毒發生什麽化學反應。
“不行!”嚴玉幕反應很堅決。
“或許你覺得還有第二個深紅階藥師可以出現在瞻鏡淵。”輕輕地,淩月星離四兩撥千斤。
“……你不值得信任。”
“沒人需要你的信任,廢話那麽多,本小姐要去誰也攔不住。”淩月星離不理會嚴玉幕自顧自的轉身出門。
嚴玉幕咬咬牙,自然跟上,一是現在确實很需要紅級藥師,二是确實攔不住她,更何況她帝妃,陛下今生唯一的妻子的身份擺在那裏,沒人敢真下重手,而且經過這次藍桐鎮的事,誰都知道陛下對帝妃的感情,傷了一分一毫,只怕到時候倒黴的是他們自己。
078 信任與不信任
偌大的屋子裏此時擠滿的人,為首的藥師紀思澤等神藥族的高階藥師們圍在聖梵音身邊,反倒是帝國學院的那些藥導師退到了後面,不信任之意萬分明顯,但是此時他們也沒工夫計較這個,都臉色不好看焦急的看着神藥族的人的診治。
而屋外是滿院子的文武大臣,包括本該在帝國學院的聖禦等人。
而其中最顯着急的則是皇長公主聖芷娴了,一張溫柔如水般的面容此刻顯得蒼白透明,額頭滲着細細的汗珠,雖然沒有急得團團轉,但是緊緊攥着的手青筋暴起。
“皇姐,莫要擔心,陛下會沒事的。”聖禦看着這個大病初愈的仿佛一碰就會碎的表姐,即使是冰山也忍不住關心起來。
一句話仿佛扭開的水龍頭,驀地原本緊張萬分的安靜氣氛下,不安的心用口頭上的方式發洩了出來。
“該死的!若是我早發現淩月星離那個不懷好意就好了!竟然扮成皇長公主殿下,把主上騙得團團轉!”自責又憤怒得兩眼通紅的暗一,天知道那天晚上聖梵音抱着淩月星離回客棧然後如同山倒般的倒下的時候他的腦袋一片死寂般的空白,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聖梵音出現什麽不好的狀況瞻鏡淵會陷入怎麽樣的恐慌,西大陸會亂成什麽模樣。
“那個該死的女人一定是用了什麽妖法把陛下迷成這幅模樣,竟然毒發還上擂臺打了半個時辰!要是陛下出什麽事,我一定要她陪葬!”侍女斓表情扭曲憤恨萬分,枉她已經準備接受她成為她的主子了,沒想到不僅和旭陽閣扯上關系,如今更是頂着皇長公主殿下的臉出去昭告天下皇長公主醒了置皇長公主于危險之中,更是讓她敬愛仰慕的主上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真真是讓她氣得幾乎吐血!
“當初在魔獸森林就不該放過她!”
“妖女!禍害!”
“……”
一群人,不管去沒去藍桐鎮,了沒了解整件事的過程和事實的真相,只顧着心中的不滿發洩着,沒有發現那四個人中龍鳳的少年不悅的表情,紅發可愛的正太紫蘭徹和金毛獅王宮束璟更是氣得跳腳,若非身後的藍發少年初則翼死死的抓着兩人只怕兩人早被那些對淩月星離不滿的人瞪個臭頭了。
別人不相信淩月星離,但是他們卻相信,那個神話般的女人,高傲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那金燦燦的陽光下,一身華貴黑衣的少女高傲的昂着頭,俯視衆生蝼蟻般的眼神,對他們說‘神話是用來打破的’,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是他們口中的小人細作禍害妖女?
“殿下,這段時間您不如到密室去吧,如今陛下身中劇毒,您的身份又被帝妃暴露了出去,更何況不知道帝妃的目的何在是敵是友,危險防不勝防啊。”說話的是還未離去的宮老将軍,如鷹般銳利的雙眸看着自家的孫子和其它三人的反應若有所思。
“這……”聖芷娴還未說什麽,便被一陣騷動打斷了,前面的人轉身看去,只見百官紛紛讓出的一條道中,那一身華貴黑衣的少女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的緩緩踏步而來,冷傲的氣勢竟生生的讓在場的人不自覺的艱難的吞咽着口水,不自覺的讓開道路,連開口說一個字都顯得無比艱難。
這個女人憤怒了。在場的人莫名的感覺到。
一路向前,一直到聖芷娴面前淩月星離驀地停下腳步,絕美的貓眼冷冷的看着那雙與聖梵音極其相似的鳳眼,裏面隐藏的信息驀地讓聖芷娴臉色越發的蒼白,身子忍不住的戰栗起來,慌亂從鳳眼中一閃而過。
“喂!你在幹嘛?想對公主殿下做什麽?!”離聖芷娴較近的暗三立馬跳了起來,怒瞪着淩月星離。
淩月星離卻是眼角都不給他一個,看着聖芷娴冷冷的開口,“神藥族十年如一日的守護,文武百官天下黎民百姓的愛戴,還有聖梵音的愧疚,你,承受得可心安理得?”
現場因為淩月星離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而陷入詭異的寂靜。
聖芷娴如五雷轟頂,身子驀地向後退了一步險些倒下,被身後的暗三扶住了,鳳眸難以置信的看着淩月星離,慌亂、懼怕等神情複雜萬分。
“喂!你夠了沒有?妖女,你對皇長公主殿下做了什麽?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斓看着皇長公主越發蒼白的臉色怒吼出聲,聖梵音是她仰慕敬愛的人,皇長公主卻是她最感激崇拜的人,因為她無私的愛,十三年前為了就聖梵音甘願放棄就要到達巅峰的能力甚至性命。
淩月星離看了斓一眼,又看回聖芷娴嗤笑出聲,意味深長的看了聖芷娴一眼便轉身向聖梵音的寝宮內走去,途中上來阻止的人都被淩厲的眼眸震得出聲都難,更何況沒有人能阻擋擁有上古神器的深紅階藥師。
殿內的藥師看到淩月星離同樣紛紛讓路,笑話,外面的人都攔不住,更何況他們是鬥氣不強的藥師,再說了,對于他們崇拜的深紅階巅峰,他們巴不得見識一下她神奇的醫術。
紀思澤看着淩月星離,神色複雜,卻也領着神藥族的人紛紛退讓,對于遠遠淩駕于他們的巅峰藥師,他們實在沒有資格在她面前班門弄斧。
淩月星離看着床上躺着的聖梵音,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此時的他,一頭烏發黯淡無光似的鋪散在床榻上,冷峻絕美的面容顯得蒼白無力,脆弱得好似一碰就會碎掉,不該,不該是如此的,她明明給他吃了她的藥,怎麽也能壓制上一個月,難道真的是因為為她渡了毒所以才引發各種化學變化嗎?
“陛下在運了功。”似乎看出了淩月星離的不解,紀思澤開口道出了最主要的原因。
該死的!淩月星離心裏暗罵,瞪着聖梵音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起來,該死的男人,竟然無視她的話動了鬥氣!只是……心中驀地有什麽倒塌,陌生的酸澀感席上心頭,果然還是她害了他嗎?
“你們都出去吧。”
079 變化
屋裏終于只剩下聖梵音和淩月星離,淩月星離走至床邊握起他的手,手掌貼手掌,令淩月星離有些驚奇的是,她的手掌是冰冷的,似乎從來就沒有溫暖過,而他的手是溫熱的,似乎從來都那麽溫暖。
緩緩的渡過真氣在他體內循環兩周,拿出針替他進行針灸,這個世界的醫術總歸還是太落後,不比擁有一身中華五千年文化底蘊的淩月星離,就如十年都未能把聖芷娴救醒而淩月星離卻只需要短短幾個時辰一般,聖梵音終于還是在淩月星離手中緩緩的醒了過來。
秀氣的睫毛輕顫,一雙如同沼澤般危險而沉寂的鳳眸緩緩的睜開,當那張絕美冷傲的面容倒映在那雙沉寂的眼裏的時候,如月如蓮如雪般的男子笑了。
在殿外透過晶石看到的人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一副他們在做夢的表情,陛下笑了?怎麽可能?!自從十三年前的戰争爆發至現在陛下便不再開口說話,臉上再無半點笑容,越發的讓人看不懂,這樣的陛下是孤寂的吧,他們每個人都忍不住心疼這樣的陛下,而如今陛下竟然笑了……
聖芷娴看着聖梵音的笑容和他身邊的淩月星離,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鳳眸中痛苦一閃而過,複又是那麽的不容改變的堅定。
所有人都被聖梵音那抹笑容迷惑了心神,只是下一秒便如遭雷擊,一盆冰水從天而降淋了個透心涼。
只見晶石內的影像
淩月星離突然伸出手捏住聖梵音兩邊臉頰的肉,然後狠狠的拉扯,表情要多咬牙切齒就有多咬牙切齒,“你丫個混蛋!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就算沒有你本小姐出馬照樣能把天馬獸拿下!就算沒有你本小姐也照樣能從森林活着回來!竟然敢把本小姐的話當成耳邊風!逞英雄很好玩嗎?瑪麗隔壁的!你信不信我OOXX再XXOO了你?!”
她手下那張完全扭曲的臉沒有絲毫反應的定定的看着她,如墨般黝黑的眸子不複沼澤般的危險,看着手下死毫不留情的某人,竟然出現一絲的……委屈?
碰到燙手山芋般的淩月星離裏面縮回手,心道一定是看錯了,看到那張俊美的臉上被她的爪子蹂躏得通紅,于是淩月星離良心很詭異爆發了下下,伸出冰涼的雙手捧住那張俊美的臉,輕輕的揉了起來,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溫馨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的打擾。
兩個原本不冷不熱的人仿佛突然打破了中間隔着的膜,兩個世界詭異卻融洽不突兀的融合在了一起,有什麽在悄悄的改變,或者改變早已存在,只是現在展現在陽光之下而已。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提起這個變化,似乎早已猜到,或者,兩個人都是驕傲自信的人,對于這個變化是一早就已經确定了的。
站在門外的人停住腳步,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仿佛打擾了兩人都是一種不可原諒的罪過。
“我記得你欠我兩個條件。”沒有收回手,淩月星離不冷不熱的出聲。
“啊。”溫熱的手包裹住放在他臉上的手,鳳眸微微的眯起,擋住抑制不住的喜悅。
“我提出的條件你都會無條件遵守吧?嗯?”貓眼同樣微微眯起,只是加上那個吊起的尾音,是赤果果的威脅。
鳳眸變成彎月,似乎很享受她的威脅,“啊。”
“第一個條件,在我把你的毒解了之前,不準運功,要不然OOXX了你!”惡狠狠的威脅。
後面倒成一堆,純情的四個孩子俊俊的臉上粉撲撲的,心裏大吼,他們是瞎了眼才會選擇這個女人當超越的對象,當奮鬥的偶像!
聖梵音怔了怔,眯起的丹鳳眼彎成月牙,“如果你在我身邊,就依你。”威脅他,看到時候誰OOXX誰。
淩月星離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美起來,手上暗暗使力擠壓着他絕美的臉蛋,“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這是你欠我的,你要無條件遵從?”果然這該死的男人不可能這麽乖乖聽話。
鳳眸滑過一絲無奈和寵溺,“不到萬不得已,我會遵從。”
淩月星離有些不爽,但是還是放過他了,想來有她在,而且他身邊的人也多也沒什麽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就算了。
“放手了,我去給你熬藥。”想要站起身卻發現這個男人把她的手抓得緊緊的,偏偏還一臉的淡漠,鳳眸隐隐發亮,這個男人果然是悶騷,淩月星離絕對不承認他這樣很可愛。
聖梵音涼涼的看了眼門口擠着的一堆,頓時讓門口的人一陣哆嗦,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慢慢的放開手。
所有人自動讓出一條道給那絕美的身影通過,挺直的身軀,低下的頭顱,恭敬的姿态。
聖梵音和淩月星離的改變似乎也意味着他們必須改變什麽,即使心裏再不情願,以前他們不當她是帝妃,是因為淩月星離自己也不曾将她自己當成聖梵音的妻子,所以他們不對她行帝妃之禮她也不會稀罕,聖梵音也不好懲罰他們,但是如今兩個人的改變,他們知道,自己的不敬會變成使自己受罰的理由。
先不說淩月星離會不會介意,反正聖梵音一定會介意,聽說戀愛中的男人都很小氣。
與聖芷娴擦肩而過,鳳眼與貓眼電光火石般擦過,聖芷娴目光再堅定在面對淩月星離那把人的靈魂都看透的淩厲時都忍不住産生一絲心虛,淩月星離移開目光,步伐堅定的铿锵聲讓聖芷娴心下一陣顫動。
愛沒有錯,錯的是你沒有把這份愛的價值看清楚,賠上唯一的同胞親人和他辛辛苦苦打下的這半壁江山,還有整塊西大陸的人心,值得嗎?聖芷娴,莫要讓這片天地對你失望了。
走出聖梵音寝宮的時候,意料之外的看到了某個女人。
“喲~”終于不扮成老太婆的歐麗晨露嬌俏的臉上帶着挪揄的笑,大大的眼睛惡劣的眨眨,欠扁之極。
“你怎麽在這裏?”
“便宜不占白不占,就跟着你們家的飛雁來的咯,反正你也會找我。”歐麗晨露聳聳肩,大眼卻帶着一絲肅穆,“你确定了?”
對于歐麗晨露這種無所不知的表現,淩月星離已經免疫了,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我雖然不喜歡摸魚,但是很喜歡把水攪渾呢。”
080 毫無意義
幽靜的樹林裏,渾身仿佛帶着一層光暈的天馬獸在月光下,碩大的銀色眼眸清澈而銳利,仿佛能把世間的每一面黑暗看透,銀白色的翅膀更添一分夢幻色彩。
淩月星離站在天馬獸面前,深潭般的貓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前面的天馬獸,銳利的如同焗了毒的箭仿佛要看透什麽似的,讓眼前高大健碩的天馬獸都憑着野獸的本能向後‘塔塔’的退了兩步,雙翼大張平放一副随時戰鬥的姿态。
淩月星離對此視而不見,雙眸依舊盯着天馬獸直看,眼底漸漸的暈上一層困惑,銀白色,很漂亮,真的是很漂亮而且相當聖潔的一種顏色,但是淩月星離卻怎麽看怎麽不爽,想想當初聖梵音的‘無我境界’,淩月星離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天使,別的人要是有翅膀那不叫天使,叫鳥人。
即使聖梵音不聖母不瑪麗蘇,偏偏淩月星離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沒有人,配得上銀白色,即使是魔獸也不成,所以她看這只天馬獸的皮毛顏色有點不爽←JQ出來了出來了!有點女王!)。
所以,其實她是在想一會兒馴服這只魔獸和它契約後一定要拖去染色,正這麽想着,某只倒黴的精靈甩着一頭及地的銀發揮着淺綠色的小翅膀撲撲撲的飛了過來,而且是直接撲到了淩月星離身上。
斜眼看着埋在自己胸口上吃豆腐的銀色腦袋,淩月星離眼眸沉了沉,一個眼刀子飛向某樹叢,立刻讓躲在樹叢裏準備看戲的某人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在!”
只見歐麗晨露衣衫淩亂,頂着一頭草葉子,兩頰紅得滴血,一雙嬌俏的大眼水汪汪的,說不出的誘人。
淩月星離看到她這副樣子當場就怔住了,好一會兒才一臉古怪的看了看從樹叢邊上露出來的紅色衣角,“沒想到你這麽重口味。”
歐麗晨露怔了下,然後看到淩月星離的像在看變态的眼神,怒了:“喂喂!什麽啊,你那是什麽眼神?!什麽重口味啊?!”
還說不是,看她衣衫不整,臉頰紅彤彤的,明明就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打野戰都打到我們面前了還不是重口味?叫你家沙夜羅別藏了,老婆都出來了,做老公的還害什麽羞啊。”雙手環胸,貓眼裏盡是戲谑。
歐麗晨露眼眸大睜,指着淩月星離手指顫啊顫,“你……你……你……”三個你字說不出下文,倒是在一人一精靈一魔獸的注視下臉色越來越紅,最後蹲下身把還在樹叢裏的沙夜羅拖了出來,“淩月星離你個混蛋別瞎說,明明就是你和那只魔獸深情對望太久害我們……”
“害你們一不小心天雷勾動地火禁不住禁果的誘惑決定邊打野戰邊看武打戲?嗯哼~倒是會享受啊……”看到已經昏過去的沙夜羅再加上歐麗晨露的話,淩月星離已經大概猜出是怎麽一回事了,不過看到平時老神在在啥都知道的神棍模樣她就不爽,所以難得有個能讓她炸毛的點,淩月星離這個邪惡的女人會不趁機攻擊才怪,只是讓淩月星離沒想到的是,歐麗晨露這個臉皮比牆厚的家夥竟然會在這種事上炸毛,看來她果然是女人話說這到底關女人什麽事啊喂?!)。
淩月星離不知道的是歐麗晨露反應這麽激烈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她身上挂的妖孽精靈和那只天馬獸,話說這個女人是妖孽控,小時候就時常在鏡子面前擺弄自己的臉發誓要長成妖孽,可惜事與願違,她是越長越偏向蘿莉型,于是她怒了,立誓要建個後宮,收羅所有妖孽!
可惜,自從遇到沙夜羅這個妖孽後,她以為她後宮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沒想到不是成功,而是她從此被吃得死死的,對別的妖孽多看一眼她腰間的肉就享受一次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沙夜羅式按摩’,所以不能多看的歐麗晨露決定,讓別人看她,所以她這個妖孽控在妖孽級別的男人面前還是很保持儀态的,就算當初她是一張皺巴巴的老太婆臉去把修從拍賣場牽回客棧她也保持着一種老太婆式的風情萬種。
雖然據将來所有糾纏的命運解開的時候回到精靈國度的修透露,他在那晚吐到虛脫。
至于為什麽要把天馬獸算在內的原因,是因為皇族的魔獸比較特殊,不管在那種種族,純血種都是最強大的,而皇族自然是純血種,所以這只天馬獸目前不知道它是幾級,貴族和皇族血統只有被馴服契約後主人才能知道)在将來的某一天到達某一個點就能化成人形,而這麽看這只天馬獸的外表化成人形都是絕對的帥哥,更何況還是正義與忠誠的守護者,說不定是個妖孽外表忠犬內心,怎麽想她怎麽覺得有愛。
可是!看看修暧昧的眼神和天馬獸銀色的眸子裏的不滿和冷酷,淩月星離,她歐麗晨露一定要滅了你你你你你你你!
看着歐麗晨露五光十色的臉,淩月星離別提多樂了,就知道她在美男面前對形象請無視她的老太婆裝扮)的執着,說起來,以前覺得歐麗晨露有這麽個妖孽老公肯定很辛苦,現在才發現,原來她錯怪的沙夜羅了,沙夜羅,你辛苦了,誰讓你當初瞎了眼找上這麽個妖孽控的女人呢沙夜羅:你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打擊我?)。
“吶吶,以後要看戲直接說,友情價打個八折幾千金幣就行,別在把人給憋暈了,要是一不小心上西天就不好了。”淩月星離聳聳肩很大方的說,最後在歐麗晨露快要抽過去的時候趕緊把挂在她身上的修扯下來扔過去,“這貨借你玩幾天,只要下次出現在我面前他的頭發不是銀白色就成,其它的你請便。”
淩月星離揮着手趕人,她還要收拾這只帶翅膀的馬呢。
一直在修的慘叫之下,歐麗晨露一手拖着被她憋暈過去的沙夜羅一手拖着企圖逃跑的修,在一幹宮女侍衛的古怪目光下回到了她住的別院,她依舊郁悶,話說她今晚到底在那裏窩藏了那麽久有什麽意義?看了看修,莫非這意義就是拖回一只精靈當研究對象?
081 馴獸進行時上)二更
閑雜人等清理完畢,淩月星離才進入備戰狀态,而顯然,天馬獸也進入了狀态,純血種的皇族有皇族的尊嚴和驕傲,即使魔獸還是低于人類一等,但是想要當它的主人,沒那麽容易。
王者,也只有王者能匹配。
而天馬獸這樣想,淩月星離又何嘗不是?契約魔獸,玄天大陸一人一生只能契約一只,而且契約了便是生死相依。
魔獸會跟着主人的功力進階而進階,而主人想跟着魔獸進階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果你的能力不在契約魔獸之上既是你無法馴服它,無法馴服又怎麽可能跟你契約呢?魔獸對于玄天大陸上的每一個尊者來說都是必須的,擁有一只契約魔獸就代表擁有一個永遠不會背棄背叛你的夥伴,同時也是一大助力。
契約法則總結起來最重要的一點卻是,主人進階,契約魔獸跟着進階;魔獸進階,主人依舊;主人死,他的契約魔獸便亡;契約魔獸亡,主人功力損失半成,所以就算到時候魔獸再高級主人再弱,契約魔獸也不會并且不能背叛主人。畢竟,人類始終是造物主最寵愛的物種。只是失去契約魔獸的主人此生再無契約魔獸的機會。
所以契約魔獸就像找一個一輩子不能後悔的家人一樣重要。
不契約的魔獸,例如只是馴服來當武器的那種可以養,但是不保證它的忠誠就是了。
這些規則,每一只魔獸都懂,所以每一只魔獸都不會輕易與人類契約的。
天馬獸是王者,即使它是因為在擂臺上的男人擁有一只純血種皇族才答應跟他走的,但是它沒有想過,或者說不認為有人有那個資格和能力來與它契約。
而淩月星離同樣是王者,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契約魔獸,因為她不認為有什麽魔獸有那個資格和能力成為她生命中的同伴,即使是那只雪狐都被淩月星離關在籠子裏扔到空間戒指裏看都沒多看幾眼,而這只天馬獸,怎麽說呢?只能說是因為它是聖梵音為了它贏下來送她的第一份禮物吧,所以,給它個機會又何妨?
而此刻,對于想要契約它的人類,天馬獸也不客氣的威壓盡放,這是賭上屬于皇族魔獸之一的天馬獸純血種的尊嚴的戰鬥,而且它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弱者。
但是,想要當它的主人,不是單單強就可以的!
貓眼染上血腥的紅,淩月星離舌尖舔過下唇,嗜血修羅的神情在夜幕下顯出致命般的誘惑,如同吸血鬼魅惑着人們獻上脖頸任她吸食着血液,恐懼與興奮并存。
“吶,最好別那麽快臣服喲~”貓眼滑過一抹殺意,要是連讓她盡興的能力也沒有,她會很生氣的,對于這只讓聖梵音毒發也要上去奪取的生物!
挑釁王者的尊嚴,成功惹怒了天馬獸,背上的雙翼猛然煽起,炙熱的火焰染紅銀白的雙翼,連帶着火龍般的向淩月星離襲去,正義與忠誠的守護者,燃燒一切邪惡的地獄之火。
“嗯哼~有趣的能力,紅色很适合你呢,不如就全部染紅吧!”地獄之火的炙熱讓雙刃雙月刀都忍不住興奮得為之戰栗。
‘咔咔’兩聲,猩紅的兩片刀片加長二十公分,淩月星離把雙月刀疾速旋轉着向前一扔,身子猛然後退躲過火焰,同樣屬于炙熱系的上古神器雙刃雙月刀不怕這連玄鐵都一碰即溶的地獄之火,生生的把天馬獸掃過來的火集成一個大火球,整個樹林被照的紅光四射,周邊的書連燃燒都來不及的便溶成一灘灰燼。
另一邊不同于這邊的炙熱,安靜得只剩下侍衛巡邏的聲音,因為上面的吩咐,沒有人敢多心好奇去理會那小樹林出了什麽事,保命,只需要盡責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即可。
聖梵音站在窗邊,看着那透着火光的樹林,沉寂的雙眸似乎不再死水那般的沉寂,沼澤般的黑眸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迷人,即使只是細微的變化,更加誘惑人堕入其中。
嚴玉幕站在聖梵音側邊,忍不住心裏嘆息,都說戀愛中的人最迷人,果然如此話說你這些‘聽說’都是哪裏聽來的?)。
“陛下,該吃藥了。”
聖梵音側頭,平淡無波的眸子看了看那半碗黑乎乎的淩月星離口中的‘中藥’,看到碗裏的量,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以後帝妃給的藥不需要試。”
嚴玉幕怔了怔,眉頭皺了起來,“陛下,就算您信任帝妃,但是……”
“你可會背叛本尊?”淡漠是聲音從聖梵音口中傳出,被禁止用功的某人此時也沒有不開口就能讓別人聽到的能力了,更何況現在也不需要了。
此話一出,嚴玉幕猛然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聖梵音,眸中閃過一絲受傷,“陛下,您怎麽可以懷疑屬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陛下屬下也絕對背叛陛下的,您……”
背叛?這個詞從來不曾出現在嚴玉幕的生命中,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使命就是輔佐聖梵音,做他的矛,做他的盾,他從小被灌輸的理念是如何做一個成功的忠誠的守護者,被灌輸的思想是聖梵音的榮譽就是他的榮譽,聖梵音死就是他的亡,他是他的家族挑選出的聖梵音的守護者,‘背叛’這個詞是莫大的罪名,他,怎敢擔?
聖梵音看着他,淡漠的聲音帶着一絲歉意,“本尊不是懷疑你,你與本尊從小一起長大,并肩作戰十幾年,本尊不求,你能像尊崇本尊一般尊崇她,但是至少你要認可她,本尊信任她,如同信任你一般。那藥哪次不是她親自煎,親自守再親自送來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