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嚴玉幕在把守,鏡淵帝王重傷在身,星離姑娘又暫時無影,聖芷娴也沒有威脅了,我們何不……”
“北昱,你逾矩了。”微冷的聲音響起。
“……是,請主上責罰。”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懊惱,是他目光短淺,他們偉大的主上是如此驕傲,怎麽可能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這次本尊就不追究了,不要再說這種話,本尊自有分寸。”清雅慵懶的聲音帶着一絲嘆息,他知道北昱一直覺得瞻鏡淵那種暴發戶一樣突然崛起,而且旭陽閣比肩而立的帝國,不配與旭陽閣平分這西大陸半壁江山。
但是聖梵音卻是他千妖然在整塊玄天大陸上唯一承認而且放在眼裏的對手,他可以耍些無賴一般的小手段當飯後甜點,但是絕對不會接受這種趁人之危的勝利。
他千妖然自認為不是昏庸無能之人,百姓始終是放在首位的,否則當年他十五歲成為旭陽閣的帝王,聖梵音十五歲帶領瞻鏡淵開始征戰之時他便出手阻止了。就算不能将瞻鏡淵徹底摧毀,但是他與聖梵音不相上下的實力和當時旭陽閣的已有的強大,如果出手,西大陸上怎麽會那麽順利的出現瞻鏡淵這個偌大的帝國?
不得不說,其實‘英雄惜英雄’這句話用在千妖然和聖梵音身上也是相當适用的。
“屬下知道了,但是,主上屬下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千妖然睨了躲在暗處的北昱一眼,“說。”
“星離姑娘先是被我們抓住再來失蹤,瞻鏡淵已經知道了,若是他們懷疑是我們将星離姑娘藏了起來……屬下可不認為聖梵音在他最愛的女人失蹤多時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清醒。”更何況昨日才醒來,說不定這一睡變得昏庸無能了呢。北昱不屑的撇撇嘴。
“呵……”清雅慵懶的聲音笑了出來,帶着一絲冷意,“如此,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是聖梵音真的來找他要人也就說明他沒資格當他千妖然的對手了,這樣的話,輝煌了十年的瞻鏡淵帝國的傳奇,也該是時候沉睡在黃土中了。
“北昱,注意那些垃圾的動向。”他竟然聞到了某種陰謀的味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是。”北昱隐約的察覺到千妖然的意思,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千妖然的命令他一定會盡最大的忠誠做好。
悄無聲息。屋內一片沉寂了起來。
千妖然骨節分明的手抓過床頭的一顆夜明珠把玩,微斂的眼眸若有所思,和聖梵音不相上下鬼斧神工般俊美的側臉在柔光下線條更加的柔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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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密室之行八)
另一邊,詭異的地下密室內。
塔第四十七層。
三十五個圍觀者齊齊趴在地上哭喪錘地。
“為什麽我要活在這個世上?像我這種人應該去投胎做豬的!……”
“我簡直比爬蟲還不如,我一定是屎殼郎轉世。……”
“勞資為什麽這麽粗魯?TM勞資這種人應該去當小官被千人騎才對!不對,像勞資這種人根本不會有人願意騎!……”
“好想去死,為什麽我這種人還在這裏浪費空氣?噢!像我這種人死了也是浪費土地。怎麽辦?像我這種人……”
“……”
“……”
淩月星離看着那片灰色地帶,抽搐着嘴角看向始作俑者塔四十七層守層人。
而那個守層人則是帶着一個豬鼻子似的防毒面罩,雙眼瞪着淩月星離,一邊難以置信,一邊繼續把他手中的一大捧鳶尾色花朵在淩月星離前面一直抖,再一邊抖一邊難以置信,一邊的憑空多出一捧接一捧的花,一直到
“我為什麽這麽沒用?我這種人果然該跳進螞蟻洞裏喂螞蟻的,我媽媽一定是被我這種人氣死的……”灰色大軍加入新成員了,而且這個新成員還是這場消極大會的始作俑者。
淩月星離滿頭黑線的蹲下身把其中一捧花拿起來看了看,湊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很特別的花,香味很淡,但是每一朵花中的花粉卻像不要錢似的自動散發在空氣中,而且貌似威力很大。
方才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這層的守層人手裏才拿了一朵,他們就變得這麽消極,就連最後那個守層人帶着面具都被自己的花給弄成這樣。
很厲害的花呢,看他們這幅模樣,估計給一把刀子讓他們自己去死他們也會去死,應該是自己培育的。
不知道有沒有花種呢,她好想要,這種花粉很好玩啊,拿回去看看嚴玉幕那家夥會說出什麽的消極話,一想到那只一直沒給她好臉色看的嚴玉幕趴在地上說:“我一定是一粒塵埃,好沒用,我好沒用,像我這種人應該去做蟑螂的。”
淩月星離就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
遠在瞻鏡淵的嚴玉幕突然覺得背脊一涼,有種相當不好的預感!
把花收拾一番扔到四十六層裏去,然後坐在原地拿出了午餐開始吃了起來,順便算算這種消極花粉的有效時間。
半個小時候,他們還在消極,淩月星離卻已經解決好午餐了,想了想決定繼續闖關,反正等他們好了自然就會自己上去找她,到時就知道藥效的持續多久。
于是,一個半時辰後,淩月星離在五十三樓。
一大群人猛地沖上來,為首的是四十七層守層人,他看着淩月星離就像看着殺他爹媽的仇人一樣,“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傻傻花對你沒用?為什麽?不可能的!明明不可能的,我的傻傻花粉是無敵的啊!”難以接受,那是他終其一生研究出來的物種,怎麽可能?
後面的其他人對四十七層守層人的雞凍表示諒解,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被輕易的否定,誰都難以接受的,所以看在你這麽受打擊的份上,今日讓他們做出那種有損尊嚴的事就壓在晚上再找你算賬吧!
“為什麽那種功效的花粉要對我有用?”淩月星離雙手環胸涼涼的道。
“人都有看到比自己優秀的人産生的自卑心理不是嗎?不管自己有沒有發覺,自卑都是存在的,沒有感覺只是因為自卑得不強烈而已,我的傻傻花粉一朵就夠把人的自卑心理放大一千萬倍!而且我的花粉沒有味道,你一直也沒有屏住呼吸,為什麽?更何況我拿出來的最少都有一百朵!為什麽你會對你一點作用也沒有?!”四十七層守層人瘋了似的大吼。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她的變态啊!後面的人在心裏大吼,她不是變态怎麽可能從一樓一直那麽順利而且迅速的闖到五十幾樓啊?!
淩月星離掏掏耳朵,對于這些大嗓門相當無語。
“有什麽好為什麽的,這個世界上有比本小姐更優秀的人嗎?本小姐的美貌、智慧、能力,有哪個女人比得上?就連本小姐的男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只有別人來羨慕嫉妒仰望本小姐的份哪有本小姐去仰望別人的。”受不了的淩月星離終于還是嚣張了一把。
然後……所有人真相了。
終于知道他們的差別在哪裏了,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比她更厚臉皮的,雖然說厚臉皮能厚的這麽理所當然也是要有相當的實力的。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當一個人厚臉皮到了一種程度,理智的人便會是一種常人難以擊垮的自信,不理智的人便會形成一種令人反感的頑固,所謂的自以為是。而很顯然,淩月星離的第一種人。
所以說,像淩月星離這種人,你搬出再多的傻傻花粉都是沒用的。
夜幕悄悄降臨。
一腳踢飛第七十二層守層人控制的傀儡公主,并且迅速挖出傀儡公主左眼的綠色眼珠,成功的在眼珠中間找到一顆深綠色的石頭,傀儡公主倒下不再起來,第七十二層攻破。
後面看戲的人對淩月星離的不敗之路顯得已經免疫了,開始一邊吃東西一邊賭多少時間淩月星離能把對方GameOver掉。
淩月星離很善良的放過這群曾經的目的也是把她弄死在這裏,現在卻拿她當好戲看的人。
晃晃帶着兩枚銀色空間戒指的右手,淩月星離幾乎都可以聽到裏面金幣磨蹭發出的聲響,除此之外,還有傻傻花的種子、七情六欲陣的概要講解、超隐傀儡公主制作概要等等在鬥氣縱橫的玄天大陸稀罕,甚至在其它世界也少有的輕松對敵的陣法武功。
算是意外的超大豐收了。
魔妃狂妻
直到來到塔的第五天,淩月星離才終于站在了第九十九層的層樓上,這一層,九十九層下面的人卻沒有再跟過來,而且在她踏上樓梯前還對她露出一副憐憫悲傷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死了,更有甚者直接露出一副看屍體的眼神。
當然,露出這種眼神的人此時正在遭受她昨夜剛剛研究出來的傀儡公主打個沒完沒了,其它的是直接用傻傻花粉伺候,此時趴在九十八層自我唾棄中……
平安的闖到九十八層并沒有讓淩月星離看輕這座塔,也沒有讓她放松警惕,這裏都是敵人,她分得很清楚,而九十九層更是一百層大BOSS的右手,所以更加謹慎。
只是……
此時淩月星離站在九十九層中,看着前面一直在寫些什麽,然後一直往後扔紙的一頭白花花頭發的小矮人。
淩月星離有種向天豎中指的沖動,你耍我啊!
VI 密室之行終)
随手撿起一張他丢到腳邊的紙揉開一看,險些吐血。這是什麽?幼稚園的小朋友的随手塗鴉?
“喂!你就是闖入者?”不知道何時那個小矮人轉了過來,露出一張紅潤娃娃臉,只是眉頭高高的皺起,狹長鳳眼帶着絕對的殘忍暴戾。
淩月星離沒來得及驚訝他的鶴發童顏或者實在是太矮了的身高,一對上那雙鳳眸淩月星離便條件反射的向後躍了一大步,和小矮人拉開距離,全身戒備。果然不愧是一百層大BOSS的右手,和九十九層以下的人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而且……
淩月星離沒有把握能贏他,即使此時異能可以使用,天馬獸和小雪可以出來幫忙,她仍舊沒有把握!
看到淩月星離瞬間做出的反應,小矮子暴戾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贊賞,“反應不錯啊,看來這麽長一段時間外界的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沒有被消磨掉嘛。”
淩月星離微微眯起眼,雙手握拳化出雙月刀擋在身前。
“哦呀!雙刃雙月刀?真是讓人驚喜!”小矮子一點兒也不把淩月星離的戒備放在眼裏,娃娃臉上勾着嘲諷一般的笑容,似乎在他眼裏淩月星離的對他的防禦狀态和戒備都是笑話。
淩月星離深深呼吸壓制住心中湧起的怒火,在絕對實力面前,她很清楚自己不可以任性和嚣張,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淩月星離不覺得自己對比自己弱小的人嚣張有什麽可恥,同樣的她也不覺得比她強的人殺她傷她有什麽可恨。
殺與被殺,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這是這個生物界如何發展都不會改變的生存潛規則。
小矮子似乎對淩月星離的自制力很贊賞,伸出手朝淩月星離勾了勾手,“作為塔建立以來唯一一個一路闖到九十九層并且完好無損的人的獎勵,給你三次本大爺不還手的攻擊機會。”
他一說完,淩月星離便迅猛的攻了過去,沒有直接向小矮子沖去,而是在他身周疾速的跳躍,而随着她的跳躍,無數的風刃從四面八方向中心地帶的小矮子飛去。
出乎淩月星離意料的是,小矮子竟然不躲不閃的站在原地,閉上眼,眼見着帶着雙月刀淡紅色刀氣的風刃就要将那矮小的身軀攔腰砍斷。
一瞬間只聽到‘砰砰砰’的聲音,風刃撞擊某種硬物的聲音。
擡眼看去只見每一道風刃都準确無誤的向小矮子淩厲的飛去,只是每一道風刃竟然都被小矮子閉着眼睛徒手輕輕的用手刀一砍便化作一縷清風消散開來。
待風刃散去,淩月星離看着連個衣角都沒有破的小矮子,默了。
她記得這是什麽,看似輕飄飄其實威力慎人的某種境界‘混沌之原’。
早在瞻鏡淵之時就在聖芷娴那裏見識過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遇到會‘混沌之原’的人。
要知道,她可是連‘無我境界’都沒有領悟啊!
如此打下去,也不可能有勝算了。
“繼續,你還有兩次機會。為自己多争取一些活着的時間吧。”小矮子嘲諷至毒的聲音傳來,森冷森冷。
似乎在死亡邊際行走,淩月星離卻因為如此而冷靜了下來,斂着眉思考着什麽,眼角突然接觸到小矮子畫畫的桌上竟然有一面鏡子?!
淩月星離微微詫異的看向鏡子然後看向那張漂亮的娃娃臉,而小矮子似乎知道淩月星離在想些什麽,臉色更臭鳳眼裏暴戾更甚了。
“該死的女人!也許本大爺對你太仁慈了些。”事實證明惱羞成怒的男人是可怕的,看那雙聚滿暴風雨的眼睛淩月星離就知道了。
只是此時淩月星離卻意外一改之前警戒的态度,撿起地上的一張紙攤開看了看,和雖然比畢加索的油畫還要抽象,但是現在可以确定他果然是在畫他自己了。
“嗯……這畫畫的有些……”眼珠在紙上和真人上來回轉,傻子都知道是在作對比。
“女人,放下!”氣壓改變了,小矮子發怒了。
淩月星離看着小矮子腳邊的紙都繞着他做起了圓周運動,也知道不能再下去會弄巧成拙了,頓時揚起一張笑臉,“其實畫得還不錯。”說謊!
小矮子怔了怔,下一秒娃娃臉慢慢的紅了起來,“廢話!還用你說!”
淩月星離險些噴笑出來,但是還是趕緊壓制住了,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可是為什麽你只畫自己呢?應該多畫一些別的比較不會乏味啊。”
小矮子冷冷的嗤了聲,“你以為誰都可以那麽榮幸的讓本大爺為他作畫?”
“那倒是,而且大爺您的畫也不是誰都有那雙慧眼欣賞的。”眨巴着眼,淩月星離表現出很誠懇有崇拜的一面。
小矮子咳了咳,掩飾自己越來越紅的娃娃臉,沒辦法,心道,沒想到自己一直覺得畫的不怎麽好的畫在外面的人看來竟然這麽好,真是讓人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看到小矮子眼裏對于闖入者的暴戾消失不見,淩月星離暗暗松了口氣,再接再厲起來,“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一般般,但是人家真的很想要大爺您的畫,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請你幫我畫一張呢?”
小矮子本來沒怎麽注意看眼前這個穿着男人衣服,冠着男人發型的女人,被淩月星離這麽一說便條件反射的朝她的臉看去。
淩月星離的臉是絕對的女性臉,所以為了配合她的打扮便稍稍做了一些掩飾和休整,使之中性一點,但是仍然與那張絕美妖冶的臉有五層相似,此時又露出藍影仿佛帶着的致命溫柔微笑的眼神,絕對夠男女老少通殺!
淩月星離曾經對藍影說過,每一個人第一次見到她的眼睛時候産生的第一種感覺就是:挖出來,占有。
很非人的一種瘋狂的情緒,但是卻的确是如此。
不單單是因為她眼眸的顏色,更是因為她那種比聖芷娴春水蕩漾功力強上幾百倍的致命溫柔,那是會讓人産生被那種眼神看着就像得到全世界一般的厚厚的幸福感和滿足感的錯覺。
雖然很容易讓人産生要挖出來收占的感覺,但是卻也成為藍影最致命的武器。
藍影沒有淩月星離這般天人般的容貌,卻有一雙像魔咒般的眼睛,那種溫柔照淩月星離的說法是:會讓任何沒有把心交出來或者定力不夠的任何男女看到之後都深深的迷戀上。
淩月星離也很喜歡那雙眼睛,也愛極了被藍影看着的感覺,所以她深深記着那雙眼眸。
為什麽她能輕易的模仿出聖芷娴的眼神,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即使淩月星離的真實性格沒辦法完全模仿出來藍影的眼神,但是也足夠讓人心湖蕩漾恍惚了。
小矮子怔怔的看着淩月星離,鳳眼看着淩月星離的眼睛覺得好像被什麽卡住了怎麽也轉不開,腦袋更是一片空白,等他回神的時候,被眼前一張放大的絕美的臉龐吓到向後退了一大步,臉紅到了脖子根,鳳眼更是躲躲閃閃就是不看向淩月星離。
“你不幫我畫了嗎?”這個小矮子真是意外的純情,原諒她荼毒純情男的行為吧,美人計可是三十六計中人人皆知的名計呢。
小矮子猛地搖頭,開玩笑,雖然說他沒想到自己覺得很爛的畫技在她眼裏很好,但是他是不會容許自己糟蹋這麽一張漂亮的臉和漂亮的眼睛的,就算她本人覺得好看也不行。
“啊……”洩氣,然後沮喪的拿起雙月刀,“那只能繼續接着打了。”
小矮子看到雙月刀才猛地想起眼前這個女人的闖入者,眉頭猛地皺起,鳳眸中卷起暴戾中帶着一絲複雜猶豫的光芒。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欸?”淩月星離有些驚訝,然後很老實的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為何來到這裏,而且還闖進塔?”小矮子皺着眉頭繼續問。
“啊拉,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受到旭陽帝王的邀請來到旭陽閣皇宮做客的。只是沒想到在一間書閣找書的時候突然找到一本拿不起來的書,一時好奇就用力扯了扯,然後突然就掉了下來。說到這個,沒想到地道底部竟然是毒石筍,還好我機靈,要不然早在那裏被石筍插死了。”聲淚并茂,假話七分真,才不會被人一眼看穿。
小矮子瞪着淩月星離,“旭陽帝王?千妖然?”
“對啊。”
小矮子看淩月星離的眼神更複雜了,“他帶你到那間書閣?”
“對啊,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等了好久都沒見他來,所以才翻書看的。”淩月星離開始有些困惑小矮子眼裏那種複雜的神情是怎麽回事了。
“千妖然有沒有送過你什麽東西?送的是什麽?”小矮子突然問。
淩月星離嘴角抽了抽,為什麽她會突然産生一種未來兒媳婦在受未來的家長拷問的感覺?天啊,這是個小矮子而且長着一張娃娃臉好不好?
“有,他送了我這個。”直接把戒指裏的費盡千辛萬苦才沒被聖梵音毀掉的鳳笛拿出來。
小矮子看到鳳笛,還有鳳笛上的玉佩猛然擡頭看着淩月星離,一直看到淩月星離心裏有些發毛才滿眼複雜的把鳳笛丢回給淩月星離,然後站起身到他的平滑的花崗岩桌上猛地按下一個手掌印,然後‘嚕’的一聲,門開了!通向一百層的門竟然開了!
“上去吧,既然和千妖然是那種關系……雖然那東西本來就不該是你一個人來拿的,但是看在你是從一層打到這裏的份上,就便宜千妖然那小子讓你帶上去吧。記得日子到了要把東西送回來。”
“……知道了。”個屁!淩月星離抓着鳳笛踏上第一百層,心裏對小矮子最後說的那段話根本連根毛線都沒聽懂。就連‘那東西’是什麽東西她都不知道。
話說難道第一百層不是終極大BOSS嗎?不是只有打敗終極BOSS才能回家嗎?嗯……游戲裏都是這樣玩的……
一番胡思亂想,淩月星離就來到了第一百層樓,沒有人,沒有BOSS,什麽都沒有,空空如也,除了中間的圓柱體石臺和石臺上面放的盒子。
這是一個很漂亮類似于首飾盒一般的盒子,金色的主體色,除了底部四周鑲着名貴的七彩的寶石、玉石,挖一顆出來買了都可以讓普通人一家過上富豪般的生活了。
重點是,淩月星離打不開這個盒子,明明沒有鎖,也沒有洞洞,唯一的算是洞的就是盒子底部一個深大概一公分的十字架凹槽,不過怎麽看也不像鎖洞。
嘛……算了,這個不重要,反正看起來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而且還是被九十九個隐士高手重重保護的,她那麽費勁的打上來,似乎不拿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所以,果斷把盒子拿起來扔進空間戒指裏,盒子的氣息一消失,淩月星離就感到一陣白光閃過,然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一座青翠的竹林裏,耳邊還有潺潺的流水瀑布聲,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小的竹屋,而遠處隐隐約約的看到塔的頂端。
淩月星離整理整理自己的頭發,心裏暗嘆,真不愧是個玄幻的世界,太玄幻了!竟然一眨眼功夫都沒到她就莫名其妙的從塔閃到了這邊。
空間能力和控植力用不了,天馬獸和小雪也叫不出來,那片毒石筍園的她掉下來的那個地道絕對不可能是出口,所以淩月星離郁卒了,她本來是想打算東西拿了之後便下樓問守層人怎麽出去的,哪知它竟然這麽玄幻的把她送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不過這裏有竹屋,那是不是說明有人住在這裏呢?
淩月星離走近竹屋。
“有人嗎?”淩月星離喚了幾聲,沒見人應才小心踏上樓梯上去,竹屋也沒鎖,淩月星離一推就進去了。
屋內幹淨整潔,沒有繁多冗雜的東西,只有一個放着書的書架,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一張竹榻,連椅子都只有一張,看來這個屋子只住了一個人,而且是個男人。
因為沒有梳妝臺和女子房間特有的脂粉味。雖然東西很少,但是卻并不顯的寒酸,因為屋裏的每一個裝飾品都是上好的東西,特別是放在竹榻上的那張狐裘毯子。
不得不說,其實這個竹屋的裝扮還是很合淩月星離的喜愛的,華麗,并不一定是金碧輝煌,繁冗複雜。這樣的簡單,也是一種低調的華麗。
清幽的環境讓淩月星離緊繃的神經慢慢的舒緩了下來,強壓着平靜的心跳還是漸漸的加速起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平靜下來。
淩月星離是個矛盾的人,她追求力量,成為為所欲為自由自在的人,但是她又渴望鮮血,享受行走生死邊緣的快感,她想或許她真的是一個變态也說不定。
她喜歡被崇拜熱愛,又無所謂他人的厭惡。
藍影對她的總結是,其實淩月星離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活着。
不管是被崇拜還是被厭惡,共同點都是他們的眼睛看着你,心裏記着你。
她把自己最美最真的風華展現在陽光之下,她渴望鮮血從血管流出的那種快感,是因為她怕自己忘記她還活着。
漫漫的時間長河,按照藍影在他們原本世界的計算,才不過一百多年,而其實每個時空的時間都是有一定誤差的,就像她曾經在魔界幫魔王打了十幾年的仗,但是在藍影所在的,她們生命開始的原世界卻只過了不到三年的時間,所以她活得時間或許林林總總加起來比藍影多上上百年,所以她比她瘋狂,也許是個性使然,也許是她本身熱愛殺戮。
她到底活了多久?什麽時候才會真正的遇見死亡?Thisisplicatedproblem。
在九十九層與小矮子對仗時,那種神經緊繃拉扯心髒讓它平靜的感覺仿佛将她拉回那十年的訓練期間。
“今天你們的任務是在太陽下山以前在那個村落裏一人捕獲個獵物,大人小孩老人都可以,到時候沒有把屍體帶到沙灘上來的人,或者屍體被搶走的人都要死!”穿着迷你服的山一樣将她們壓不過氣來的教官指着島上一派祥和的村落吼着,粗犷的嗓音中一片冰冷。
那時她十三歲,受訓三年第一次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無辜平和的,上一分鐘還在問她餓不餓渴不渴的懷着孩子的年輕婦女。
幼小的手上沾滿鮮血,婦女心髒停止前一直用一雙驚恐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一直到屍體變得冰冷都沒有閉上。那一秒鐘她覺得她的心髒随之停止了。她死了,血液停止流動了。
直到藍影抱着她,張開她同樣沾滿鮮血的手,溫柔的跟她說:“看吧,你不是一個人,我的手同樣沾了血,如果要下地獄,還有我陪你。”
那天她們第一次殺人,用沾滿鮮血的雙手埋葬了童真,親手推翻了自己相信的僥幸,童話不存在,如果存在,也只是屬于公主,而淩月星離和藍影,不是公主。
沒有童話,就讓我們自己去創造,我們不是公主,那就當女王吧,主宰人世浮沉,讓世界在我們指尖轉動,我們不要做被命運牽住的人,我們做牽住命運的人。From藍影。
淩月星離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青綠。
記憶回籠,這裏是旭陽閣的密室,而她被困在密室裏,然後,方才做夢了。
嗯,也許是太久沒見到藍影想她了也說不定,不如等聖梵音病好了之後就帶他去見見藍影吧。
想到此處,淩月星離的心情變得輕松起來,看着那張翠綠做工精致竹榻,淩月星離毫不客氣的爬上去蓋着毯子再次睡了起來,幸好聖梵音要用的藥不是那種昙花一現的,最珍貴的藥用期有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此刻就安心的睡吧!
淩月星離不知道的是,在她踏入竹屋的那一秒,某個寝宮中懶洋洋的人突然睜開了清明的雙眸。
“主上?”北昱正在彙報事情,突然見到主子猛地睜開眼眸,淩厲的光芒冰冷慎人,心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千妖然微微皺了皺,沒有說話,深思專注的模樣似乎在感受着什麽。
不一會兒,像是清楚了什麽,千妖然猛然從榻上站了起來向外走去,看得後面的北昱相當不解。
“主上?”
“那些事先放着。”清雅慵懶的聲音此時多出了一絲雀躍,連腳步好像都輕快了不少。
北昱整個人石化在原地難以置信,這、這是他們偉大的主上嗎?不對不對,雖然主上的體制是有點……呃……和常人不一樣,但是不管什麽時候從來都是不會把自己真正的喜樂顯現出來的,這次怎麽……
那邊,淩月星離裹着狐裘把自己卷成一個蠶蛹,睡得白嫩嫩的臉頰粉撲撲的,睡着的她少了淩厲的冷傲,多了絲令人憐惜的小女人的嬌氣。
千妖然看着躺在他的竹榻上睡得香甜的淩月星離,嘴角的笑容漸漸的加深,稍顯慵懶與邪魅的眼眸柔出是一片寵溺的柔軟。
真是調皮,竟然躲到這種地方來,不過這是不是說,可愛的獵物自己跑進籠子呢?如此,貌似不是趁虛而入吧。
淩月星離睡得正舒服,突然感覺好像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盯着她,不舒服的微微蹙起眉,緩緩的掀開眼簾,看到一張略帶眼熟的臉,但是又不記得在哪裏見過了,唔……
千妖然看着剛剛睡醒,大大的眼角微微上挑的貓眼帶着薄薄水霧,看着他很迷茫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傲嬌如女王的波斯貓剛剛醒來的模樣。
千妖然也不出聲,等着她自己回神。
而淩月星離迷茫了一會兒才猛地意識到竟然有人在她睡着的時候接近她,而她卻沒有發現?!是她警覺性降低了還是來人實力太高。
矯健如豹子的迅速往後一躍與之拉開距離,淩月星離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身深藍色金邊松垮華貴的長袍,垂挂與腰間的是價值不菲的玉佩,挺拔的身軀,一張白皙俊雅的面容,銀發披肩,只是簡單的勾着淺笑,卻散出慵懶邪魅又帶着一絲陽光的清雅氣息……
真是個矛盾的個體,不過這張臉貌似有點熟悉的感覺的說,但是她有很确定絕對沒有見過擁有這種矛盾又和諧的氣質的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的存在感根本不可能會讓她忘記。
對方沒有殺氣,淩月星離也就放松了些,只是眉頭微微蹙起,“你是誰?我是不是見過你?”
千妖然笑容加深,卻帶出一絲危險的味道,“你不記得我了?真是讓人傷心呢。”
淩月星離微微眯起眼眸,腦筋飛速的轉動,這裏是旭陽閣的密室,并不是什麽人都能像他這樣一身衣玦飄飄平安無事的進來的……
“千妖然?”
“是。”千妖然坐在竹榻上,邪魅的眼眸滿含笑意。
淩月星離有些不自在的換了個姿勢,真是奇怪,他們又不熟,頂多是一個送禮來搗亂她的婚禮,一個心安理得的收着不認識的人送的好東西而已。
“你似乎對我在這裏一點都不驚訝。”确定對方的身份,淩月星離也不再警惕,施施然的走到一邊唯一的椅子上,支起一只手抵着下颚懶懶的開口,帶着一抹疏離。
千妖然,旭陽閣的帝王,與聖梵音同名而立的男人,相信沒傻到這種時候和瞻鏡淵開戰。
千妖然自然知道淩月星離的想法,笑容不變,眸中卻因為她語氣中的疏離微微改變。
“那麽請星離姑娘解釋一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我想現在比較重要的不是應該把我帶出去嗎?陛下。”她來旭陽閣的事邱毅知道,而且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