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淩月星離對她的記性一向很有自信。

千妖然的神色更加古怪了,“也許我該謝謝你的誇獎。”

“不用客氣。”

“……”正常人都不會這麽理所當然的這麽接話下去吧?

“嗯……不說這些廢話了,也許我們該談談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不是嗎?”淩月星離收起之前的所有情緒,看着千妖然,黑眸微微的眯起,帶着一絲游蕩着的危險。

千妖然看着淩月星離,同樣收起臉上古怪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帶着絕對的魅惑,嘴上卻說着苦惱的話:“聰明的女人一向讓人很讨厭,不過……你倒是個意外,知道嗎?你會激起所有男人的征服欲。”

V9 心寒

淩月星離對于千妖然的話卻并不惱怒,反而勾起一抹張揚邪肆的笑,“男人總是看不慣女人比他們出色不是麽?”

千妖然愣了愣,雖然悶笑出聲,“怎麽辦呢?本尊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淩月星離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随後便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聽的聲音傳來,“與我何幹。”

“是呢,你總是這樣任性。”千妖然邪魅的笑中藏着一抹苦澀,但卻又仿佛有着無限寵溺包容。

淩月星離這次眉頭高高的蹙了起來,疑惑的看着千妖然,她很确定自己加上這次不過是見過他兩次,為何他要用這種仿佛與她萬分熟悉的語氣跟她說話?但是已經習慣了被無數身居高位的,無論是魔還是人愛慕的淩月星離對此的疑惑不過兩秒鐘便抛在了腦後。

“不說這些無所謂的了,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意思。”一腳勾過一旁的椅子,淩月星離坐在了千妖然面前。

無所謂……是嗎?千妖然斂下的眸中滑過微微黯淡,下一秒嘴角卻勾起一抹邪魅中透着清雅的笑,“什麽意思?我可不知道啊。”

淩月星離眼眸一眯,猛地伸手揪住千妖然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中傳來,“我可不相信大名鼎鼎的旭陽帝王竟然會讓自己蒙上不白之冤,甚至因此而跟瞻鏡淵開戰,同時我也不相信聖梵音會真的被一個冒牌貨所欺騙!”

“呵呵……你就這麽看得起本尊和聖梵音?”千妖然竟然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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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本小姐是傻子嗎?堂堂西大陸兩大帝國的君王如果會被這種雕蟲小技所欺騙,旭陽閣和瞻鏡淵早就該被滅光光了!”把千妖然摔回床上,被欺騙的認知讓淩月星離氣得牙齒磨得卡茲卡茲響,要不是聖梵音此時還在昏迷着,淩月星離早奔回去揍他一頓了!

一開始因為聖梵音的身體所以并沒有時間多慮,但是在沐浴的時候,身子稍稍放松,腦子便極其快速的轉了起來,一瞬間明白的事讓淩月星離恨不得把聖梵音從床上拉起來狠狠的踹上幾腳。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是冒牌貨,明明知道是有第三者在從中作梗,聖梵音卻依舊和千妖然開戰,兩個從十五歲開始鬥到現在十幾年的時間,彼此是怎麽樣的人他們比對方都清楚,怎麽可能會相信什麽千妖然設計這種事?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是故意的!甚至把這個玩笑開到最大,不惜萬千兵馬相迎,讓百姓陷入恐慌之中,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兩個人也可以有這麽任性殘忍的一面,而聖梵音更是讓她震驚。

“不要這麽生氣,這是宿命的對決,早在十年前就該來了,只是被本尊硬生生的拖到現在而已。”千妖然無所謂的笑,不小心扯到腹部的上忍不住嘶了一聲。

瞻鏡淵是在旭陽閣的縱然之下成長起來的,這讓一向野心勃勃的旭陽閣人多少心裏都有着疙瘩,所以在各種貿易中,旭陽閣的人總會有意無意的瞧不起瞻鏡淵的人,而瞻鏡淵的人同樣覺得旭陽閣對他們有恩便總是一再讓步,如此便造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讓兩國的商業等各種貿易都停滞不前,人的思想不進步,國家便不會發展,顯然,兩個聞名于世的帝王都懂得這個道理。

“要知道,有時候适當的毀滅是促進發展的重要前提。”千妖然這樣說着,即使是略顯狼狽的躺在床榻之上,他依舊是侃侃而談,自信非凡的帝王。

淩月星離看着千妖然,震驚中卻帶着一絲激賞,難以置信這兩個帝王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思,為了國家大部分人到底利益,寧願在戰場上舍棄一部分人的生命,該怎麽說呢?似乎對那小部分人有些殘酷,但是卻極其對淩月星離的胃口。

淩月星離從以前到現在,最讨厭的就是聖母、瑪麗蘇那一類的人,自以為善良的妄圖把每一只手都伸向別人,卻不知道世間最難的便是兩全齊美,而後造成的傷害更大更殘忍。

“真不錯,所以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有人在從中作梗,對兩國挑撥離間了?”

“當然,只不過這正好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契機,正好讓我們順着杆子上。”千妖然笑眯眯的看着淩月星離,彎彎的眉眼裏帶着閃亮的得意。

淩月星離不自在的撇撇嘴,所以說朝堂之上的陰謀詭計神馬的最讨人厭了,不是說淩月星離不懂,只是她懶,而且在淩月星離看來,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強悍的拳頭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比起帶着整個國家,她更喜歡一個人,孜然一身,不用顧慮任何事,丫的看你不爽就滅了,啥責任都不用付。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那個第三者也知道你們是故意上當的呢。”淩月星離腦袋轉了轉說道。

“剛開始在瞻鏡淵邊纏小鎮引發瘟疫,想要使瞻鏡淵內部出現混亂,就是想要讓你們在和瞻鏡淵開戰的時候,瞻鏡淵背腹難保,只是沒想到竟然被我輕松解決了,所以在我後來到旭陽閣後,故意弄成一副我被你們抓起來被綁架的局面,又讓人對旭陽閣漠北地區發動攻擊,這一切都是為了挑起兩國的戰争,但是你不覺得這種陷阱似乎太容易讓人識破了嗎?”

“當然,所以其實他們一早就知道本尊和聖梵音肯定會抓住這個契機的。”千妖然看着淩月星離全身煥發的自信睿智的光彩,眸中一閃而過的癡迷和懷念。

淩月星離并沒有注意千妖然的反應,腦子轉得飛快,“但是你們似乎沒想過他促使你們開戰的原因是為了什麽?或許就是為了引開你們。”

千妖然笑着搖搖頭,“本尊當然懷疑過這一點,所以宮內的戒嚴是以往本尊在宮內的三倍之多,相信聖梵音也是如此,本尊可沒看到他身邊有那個大名鼎鼎的嚴軍師和那群老不死的呢。”

淩月星離點點頭,說不定這次的這場把她都騙過的戰争的策劃,都有那只狡猾狐貍的份,即使嚴玉幕在淩月星離手中吃過幾次虧,但是淩月星離也不得不承認,那只狐貍并不是徒有虛名的,而平易然、紫老宮老他們更是老油條中的老油條了。

“不過雖然這場戰争打破了瞻鏡淵和旭陽閣兩國人民的交往方式,但是你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少啊。”說到這個,淩月星離瞄了眼千妖然腹部的傷還有那只同樣受傷的水鳳凰,更想到了聖梵音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頓時咬牙切齒起來。

“誰知道你會突然出現呢。”千妖然無奈苦笑,“要知道我們可是幾乎把西大陸都翻過來了也沒你半點消息。”

淩月星離嘴張了張想說說隐世家族的事,但是想了想這事還是等聖梵音醒了再說吧,相信雨氏的門被她毀了後,不會那麽快有新動靜的。

“該說的都說了,我先走了。”淩月星離站起身,撫平裙上的小皺褶。

“真無情,聽完自己想聽的就把傷者一個人丢在這裏嗎?你可是藥師啊,拜托敬業一點。”千妖然無奈的叫喚道。

經過方才的一番話,淩月星離對千妖然已經頗有好感了,淩月星離本是性情中人,也不在意和千妖然開些不傷大雅的玩笑,“作為一個藥師,本人當然敬業,所以這不馬上要到另一個更需要本大藥師的病患身邊了嗎?世界上無情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本小姐一個。”

說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路過守在門口的北昱,噴灑毒液道:“患有主人依賴症的先生,你親愛的主人需要你,快進去守着吧。”

頓時把北昱氣得七竅生煙,一旁聽到的将軍士兵們都笑了起來。

“夫人要回去了嗎?讓末将送您一程吧。”一個将軍走上前來。

“不需要。”淩月星離淡淡的道,微微仰起頭看向不遠處天空漸行漸近的銀色身影。

一聲嘶吼聲響起,天馬獸已經穩穩的落在她面前,巨大的翅膀在這荒涼的土地上掀起陣陣黃沙。

淩月星離利落的躍上馬背,側身而坐,天馬獸翅膀微微一張便要飛上天空,卻不料一個身影猛地站在天馬獸面前,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淩月星離一看,發現那人竟是那失去一條腿的年輕人,此時他已經換上一身幹淨的軍裝,軍帽下露出一張帥氣陽剛的臉,抓着一支充當拐杖的木棍,此時仰着頭看着高坐在天馬獸的淩月星離,眼裏滿是堅定。

“請讓我追随您!”年輕的聲音帶着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堅定,仿佛磐石一般不可轉移。

一瞬間讓整個旭陽閣營地的人都靜了下來,就連北昱都停止瞪淩月星離,一雙眼睛在年輕人和淩月星離身上轉動。

年輕人失去了一只腳自然不可能再在軍營裏待下去,而旭陽閣也只會給他一些撫慰金和補償外再沒什麽了,他後面的生活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此時年輕人對淩月星離說出追随的話并沒有讓其他人感到背叛,畢竟已經不可能是軍人了,那麽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他的追求并沒什麽。

然而他所提出的追随對象才是讓他們安靜下來的原因,在場的誰都知道淩月星離是什麽人,有着什麽樣的尊貴身份和能力,即使她的身上沒有他們看人強弱的依據鬥氣。

而這樣一個人會讓一個失去了一條腿,而且身份普通,身上也沒有多少鬥氣的人追随?

躺在營帳裏的千妖然功力身後,自然聽得到外面的一切,此時他也很好奇淩月星離的反應,若不是怕又被她說不知死活,他很想爬起來去看看她的表情,那種如同孔雀一般驕傲漂亮的令人着迷的神情。

天馬獸鼻孔哼了哼,似乎很人性化的在嘲笑,然而它确實是在嘲笑。

淩月星離低頭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即使面對那麽多帶着嘲笑的目光卻已經執着的看着她,好一會兒,她勾起嘴角,“我的身邊不存在廢物。”

周圍士兵的嘲笑聲隐隐的響起,年輕人臉白了白,但是依舊倔強的看着她,“我不是廢物!”

淩月星離眸中閃過一絲贊賞,很不錯的眼神和語氣,但是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右手在空間戒指裏一劃,一張晶石卡便出現在她手中,扔到了年輕人面前,“如此,就去證明吧。”

說完,天馬獸翅膀大力一扇,飛向天際,遠遠地在陽光下仿佛化作一個光點。

年輕人看着光點消失,艱難的蹲下身撿起那張漂亮的晶石卡,緊緊的攥在手中,眸光倔強堅定。

【主人,為什麽把晶石卡給他?裏面有好多金幣的。】天馬獸不解的聲音在淩月星離腦中響起,雖然它知道它的契約主人淩月星離從來不會平白無故的給人好處和白做工,但是原諒它的腦子并不像千妖然聖梵音他們那麽變态,只需要淩月星離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麽。

“只是給他一個目标而已。不要小看任何人,畢竟人類是所有生命物種中位于最高境界的,當一個人有了渴望得到的目标,那麽他爆發出來的潛力可以堪比一個原子彈。”淩月星離頗為感慨的說,人類确實是一個傳奇物種,明明同樣只是一種稍微高級點的野獸,明明比任何魔獸都還要脆弱,精神境界卻已經高到不受藍影這個獸界主人的管轄的唯一物種。

天馬獸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有些懂又有些不懂,但是主人……原子彈是神馬?】

淩月星離默,原諒她比喻不當吧,她忘記這只魔獸皇族的純血種并不懂這些。

遠遠地便看到瞻鏡淵營地,邱毅似乎在安排士兵們收拾各種東西,分批回到了瞻鏡淵的邊疆城池。

淩月星離心髒微微歡快的跳了幾下,她并沒有吩咐邱毅這些,而在聖梵音和她這個帝妃在的時候,聖芷娴的命令并不會被執行,也就是說,聖梵音已經醒了。

天馬獸的蹄子還未碰到地面,淩月星離便輕松的跳下了馬背,八寸的高跟鞋絲毫不影響她歡快輕松的步伐。

守在聖梵音營帳前的兩個士兵看到淩月星離,自發的掀起布簾。

淩月星離看到裏面的人,腳步便緩了下來,原本嘴角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也緩緩的冷了下來。

只見營帳內,聖梵音靠在榻上,暗一站在一旁守着,聖芷娴坐在聖梵音身邊,手裏拿着藥喂着聖梵音,而聖芷娴身後是笑得一臉羞澀的花玲。

不得不說,這個場景頓時讓淩月星離的心情糟糕透頂。

只是布簾才掀開,聖梵音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臉上才讓淩月星離的心情稍稍冷靜了些。

“娘娘,您回來了!”暗一看到淩月星離,似乎不太明顯的松了口氣,連語氣都微略的激動了起來,眼角更是警惕的掃過聖芷娴身後的花玲。

淩月星離點點頭,走到聖芷娴身邊。

“星離,你回來啦。”聖芷娴還算側頭對着淩月星離揚起一抹溫柔似水的笑,卻也沒有起身讓位的準備。

“嗯。”冷淡的應了聲,淩月星離伸手拿過聖芷娴手上的藥,不顧聖芷娴有些難堪讓人憐惜的神情,攪了攪,喝了一口。

明顯的不信任的行為讓暗一都有些替聖芷娴尴尬起來,但是他知道淩月星離是為了确保陛下的安危,更何況皇長公主殿下身後還跟着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所以也就沒什麽反應,倒是花玲一副你太過分了的表情,只是對淩月星離心有餘悸而不敢出聲。

看着聖芷娴受傷的表情,聖梵音微微蹙眉,卻也沒說什麽,死水般淡漠無波的鳳眸看着眼前的淩月星離,泛着圈圈漣漪,顯得更加讓人禁不住誘惑的沉淪,想要獨占那極其珍貴的溫柔。

淩月星離一口藥含在嘴裏,靈敏的舌頭極快的分析出裏面的成分,确定沒有多餘的東西後才拿着藥看向聖芷娴,冷漠的出聲,“皇長公主殿下應該不會介意本宮與陛下單獨待一會兒吧?”

說着,冰冷刺骨的目光看向她身後的花玲,頓時吓得她往後退了一步,狐媚的眼睛求助般的看向聖梵音,卻發現聖梵音根本連個眼角都沒給她的專注的看着淩月星離,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頓時嫉妒憤恨的紅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呃……當然,瞧我真是……看到陛下終于醒了都忘記了,那麽我和花玲就先出去了,你們好好聊聊。”聖芷娴一副如夢初醒般,有些不好意思的柔聲道,站起身帶着花玲就走了出去。

暗一很識相的也跟在她們後面出去了。

一時間,整個營帳內只剩下淩月星離和聖梵音,幽深如同神秘深潭的貓眼對上那一雙沼澤般平靜無波卻充滿危險的鳳眸,一瞬間世界安靜得仿佛只剩下彼此,再無任何人能插得進去。

好一會兒,淩月星離先撇開了眼,把那碗半藥放到一邊,然後轉身要出營帳,只是左手瞬間被一只微涼的大手握住。

“你去哪裏?”聖梵音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一雙鳳眸波瀾點點。

“我去給你煎藥。”淩月星離掙了掙沒掙開,語氣不自覺的冷了起來。

聖梵音一眼都沒給桌上的那半碗藥,鳳眸直勾勾的瞅着淩月星離,“你在生氣?”

淩月星離聽到忍不住勾起嘴角,似在遷怒一般的對着聖梵音嘲笑出聲,“我為什麽要生氣?”

“你在鬧別扭?!”淡漠的聲音中多了一絲肯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因為皇姐送的那個女人嗎?我并沒有接受。”

聽到這裏,淩月星離轉過身看着聖梵音,冰冷肆意的笑依舊挂在那張小臉上,“我淩月星離還需要為一個卑賤的女人動怒嗎?我只是要去給你重新煎一碗藥,你不用唔……”身子突然被用力一扯,淩月星離猝不及防的撲倒在聖梵音身上,唇上肆虐的痛感讓淩月星離微微睜大了貓眼。

近在咫尺的兩雙眼睛對視着,唇上淩月星離毫不客氣的反擊,激烈的不像在接吻,事實上也不是,只是兩個心有不滿的人在用這種野獸撕咬的方式發洩着怒氣。

好一會兒,激烈的撕咬終于漸漸的平息,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纏綿悱恻的深吻,帶着濃濃的深情,深深的眷戀。

久久久久才分開,兩個人抵着額頭,微微的喘息。

“以後不準對我露出那種笑,這讓我很不高興。”不知何時,那總是難起波瀾的鳳眸已經洶湧澎湃起來,輕吻了下淩月星離紅腫誘人的唇,霸道的說道。

聖梵音清楚淩月星離的個性,如同變化萬千的風,不受任何人的掌控和禁锢,前一刻将你視為珍寶,下一刻只要你做出一點讓她覺得不值得珍惜後便是棄如敝履,即使他讓她停下了腳步,她也要做掌控一切的繩,被禁锢的是他而非她。但是他甘之如饴。

然而那種冰冷的笑會讓聖梵音覺得自己被她疏離了,厭煩了,似乎下一秒便會被她推開,即使他是自信的瞻鏡淵帝王在愛情面前亦是患得患失,更何況對象是淩月星離這個女人。

聽到聖梵音的話,淩月星離忍不住的哼哼起來,“哼哼,你兩次三番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憑什麽要我聽你的話,你該不會忘記淩月星離是什麽樣的人了吧?”趴在他的懷中,淩月星離微微眯起眼眸,語氣中帶着一絲認真。

淩月星離從來不吃虧,代價交換是她做任何事的前提,義務和責任這兩個詞在她面前根本如同空氣一般不被放在眼裏。

聖梵音無奈的輕撫她的背,溫軟的身軀在他懷中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我很抱歉,但是這是我的國啊。”

那語氣中的嘆息讓淩月星離不禁軟化了些,是啊,這是他一手建立起的大帝國,他的身上承載着的是千萬千萬的百姓的希望和愛戴,身為帝王的他,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所以說,朝堂神馬的最讨厭了!

淩月星離對這個的厭惡更上了一層樓。

“切~!還不是你們帝王的自我禁锢,文武百官不是白吃皇糧的,百姓們更沒有戀主情節需要你們天天守在帝國裏,若是我當了帝王,必定會建造一個軍事帝國,百姓們都不準是只懂得吃飯睡覺賺點小錢養家的無用之人,即使沒有我在官員和百姓在面對入侵者也能迅速的由百姓變成軍人,随機應變,才不要只會被擺布的傀儡呢。各個都要有我淩月星離的傲氣和霸氣!”淩月星離不滿的在聖梵音懷裏念叨着。

聖梵音無奈的聽着淩月星離的話,他知道淩月星離只是在口頭上的吐槽洩憤,畢竟她嘴上說的并不現實。

先不說她的軍事帝國什麽的,還要百姓都有個自保能力,這個在玄天大陸上,如果只是個小鎮倒是有可能,就像藍桐鎮,但是一個帝國怎麽可能呢?即使是一個附屬小國也不可能。

再就是,她是他聖梵音的最愛的女人,他瞻鏡淵的帝妃娘娘,怎麽可能有那個機會去建立一個什麽帝國,即使有他也不會允許,兩人本來相處的時間就嫌不夠多了還建個大累贅,他怎麽可能允許!

只是聖梵音不知道,在未來,今日的話會在淩月星離手中變成了現實,而其中,他便是那一推波助瀾的劊子手。

“還有一件事。”淩月星離坐起身,嚴肅的看着聖梵音,“我不信任聖芷娴,甚至懷疑她……”

“離兒!”聖梵音突然打斷她,眉頭高高的皺起。

淩月星離眼眸危險的眯起,雙手隐忍的攥起,“你是在不信任我嗎?”

“不。”聖梵音握住淩月星離的手,淡漠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我信任你,但是,不要說那種話,我不喜歡聽。”聖芷娴是他唯一的親人,十三年前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懷,從而讓他更加的在乎這唯一的同胞姐姐。

聖梵音是個完美的人,但是如果硬要說他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那便是他對親人的在乎。

“我去給你煎藥。”淩月星離冷冷的丢下一句便毫不留戀的走出這個營帳。

淩月星離站在營帳外,荒涼的土地和随風飄揚的煙塵讓她仍然心裏發悶不暢。

暗一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掙紮着開口,語氣微涼,“娘娘,雖然屬下說這些話逾矩了,但是還是請娘娘莫要為難陛下,皇長公主殿下……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淩月星離幾乎忍不住的想要笑出聲,是啊,聖芷娴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她只不過是一個來到瞻鏡淵,成為帝妃不過幾個月的人,怎麽比得上聖芷娴那個為了弟弟甘願在病榻上躺十年的人呢?

也許親情真的是很寶貴的東西,但是在淩月星離看來,人性的自私并不能保證那些什麽珍貴的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的不變質。

親人若是真那麽重要,當年那對父母就不會為了幾塊面包将她賣給那些人,當然,她知道不能把她的這種狀況概括到其他人身上,但是至少她堅持等價交換,如果聖梵音對親情的看重,聖芷娴能夠會以相同在在乎,那麽她無話可說。

只是那麽多零零碎碎的事件加起來,聖芷娴一次比一次的詭異行為讓淩月星離無法信任她。

十年時間,對一個躺在床上昏睡的人來說,不過是睡了一覺罷了,并沒有什麽痛苦。聖芷娴愛的那個人可以為了某個目的從聖梵音還未登基就開始策劃到如今十幾年的時間,為了取得聖梵音乃至瞻鏡淵人的無條件信任,聖芷娴中毒再深,只要不死,在床上睡一覺又有什麽困難?

其實聖梵音的心理她并不是不能理解,她只是心寒,聖梵音連懷疑都不允許出現在聖芷娴身上,或許有一天當她和聖芷娴站在同一個位置讓他選擇的時候,他會無條件的選擇聖芷娴,而暗一的話則是讓淩月星離更加确定了這一點。

如果聖芷娴這病榻十年是一步棋的話,那麽淩月星離不得不承認,這一步真的走得太完美了!

【主人,那個女人身上的狐貍的味道!】在淩月星離身體裏糾結了好久的天馬獸,終于還是忍不住把這個糾結的問題說了出來。

“什麽?你說花玲嗎?”思緒被轉移,淩月星離并沒有覺得不高興,反而好多了。

【是的,很濃,但是我沒有在她身上或者空間裏找到半點魔獸的身影。】這就是天馬獸為什麽會糾結的原因了,魔獸的味道一般都不容易沾染到人的身體上,即使是契約魔獸在主人的體內,最多也就一點點,也只有皇族這種,血統和能力都處于最頂端的魔獸能聞到契約獸的嗅到外,再沒有了。

狐貍?難道是狐貍精?淩月星離神情顯得古怪起來,難道這個玄天大陸上不僅有精靈,連妖怪都有了?

【主人……】天馬獸知道淩月星離的想法,略顯無奈的聲音繼續在淩月星離腦海中響起,【雖然我不知道妖怪是什麽,但是,沒有狐貍精這種東西,玄天大陸上只有人類、魔獸和精靈這三類物種,再沒其它的了,倒是魔獸有了一定的血統和到達一定級別後可以修成人形。】

淩月星離眸光一閃,頓時想起了大婚當天旭陽閣送來的禮,其中就有一樣是狐貍,魔獸貴族之一的雪狐,因為太過詭異所以被她丢給了歐麗晨露收拾去了,難道……

等等,如果花玲真的是那只怪異的狐貍,那麽……不對,不可能是千妖然,從短暫的接觸中可以看出千妖然即使不是君子也不會是這麽卑鄙的人,而且花玲還和聖芷娴那麽親密,那麽也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當日來送禮的那個人以千妖然的名義私自多加了雪狐這一樣,也就是說,那個笑眯眯的男人是旭陽閣的內奸!

這麽一想她倒是想起來,當日把她送進旭陽閣那間,讓她掉進密室的男人也是他!

“該死的!歐麗晨露那個死女人簡直就是欠抽!連只狐貍都搞不定!”淩月星離冷冷罵道,即使她心裏多麽煩躁多麽生氣,淩月星離從來不會放棄表面的平靜與冷傲。

剛想要劃開空間去把歐麗晨露揍一頓,淩月星離的手就頓住了,因為她猛然想起不知道那對奸商在什麽地方,這樣就沒辦法直接劃開空間了。

無奈的拿出紙筆費勁了大半天勁,淩月星離額冒冷汗的終于歪歪曲曲的寫好了一封信,不能怪她,其實她的書法可以稱得上大師級了,但是玄天大陸的文字實在是有夠扭曲的,所以,淩月星離也寫得很“扭曲”!

喚出一棵地下藤蔓,淩月星離讓可愛的植物守護小精靈們抗着信,利用植物界的地下經脈信息網給歐麗晨露送過去。

為什麽不直接問問植物歐麗晨露他們在哪裏确定位置,然後再劃開空間?

拜托,那樣的速度還不如直接讓植物們把信送過去來得快,天知道他們在天上地下,植物界是多麽寬廣啊,等植物們的每根脈絡都傳上那麽一遍再回來告訴她,估計那狐貍精已經和聖芷娴一起把她的聖梵音啃得幹幹淨淨了!

所以說,與其她去找歐麗晨露,不如讓歐麗晨露來找她,被聖梵音這麽一氣,她倒是有些想她了呢!

心上這麽一想,那種孤寂,被不信任的感覺反而像毛毛蟲在身上爬,更不舒服了呢。

嘆息一口氣,淩月星離看向那邊點着兵馬的邱毅,說不定真有那麽一天,整個瞻鏡淵皇宮,也只有他會選擇她呢。

“邱将軍。”

“娘娘?”聽到淩月星離的聲音,邱毅立馬健步走了過來,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

“跟陛下說一聲我想家了,要回家住幾日,瞻鏡淵還有很多事要處理讓他先回皇城,過幾日我自會回去。還有,陛下的藥以後由你負責,我不信任其它任何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邱毅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淩月星離眼裏的認真嚴肅和信任,頓時胸部一挺,“是!”

淩月星離很滿意,側頭看到暗一從聖梵音的營帳裏出來,向她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對于這些無論如何只懂先入為主觀念的人以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不想看到,而且她也不保證以她現在的心情見到聖梵音會讓兩人相處愉快,所以,不如不見。

“那就這樣了,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幾步走到一個營帳後面,迅速劃開時空,走進了時空隧道。

一邊暗一快步來看了看卻發現到處都沒有淩月星離的身影,頓時皺眉看向邱毅,“邱将軍,娘娘人呢?”

邱毅雖然不知道淩月星離進去聖梵音的營帳後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在遠遠一邊都可以看到那個驕傲的女人臉上的受傷,還有暗一不知道在她身邊說了什麽讓淩月星離心情變得更不好,頓時對暗一也沒什麽好臉色了。

“你這麽兇幹什麽?又不是本将把娘娘藏起來的。”一仰頭,邱毅一副不與你多說的轉身離去。

暗一頓時瞪大了眼追上去,“邱将軍你別開這種玩笑,娘娘到底上哪兒去了?陛下等着娘娘呢。”

“嘿……我說你這人難道沒眼睛嗎?娘娘走到那營帳後面消失的時候,我站的遠遠的,憑什麽認為本将知道娘娘上哪兒去了?”故意讓暗一着急,邱将軍國字臉嚴肅的說着。

暗一眼睛瞪得更大了,“邱将軍你別裝了,就你這對娘娘的崇拜仰慕,還有娘娘對你的信任我還不知道啊?剛剛還看到你們在說什麽,娘娘去哪兒了你肯定知道,別以為有了娘娘撐腰就了不得了,不要忘記你應該忠心的人是誰!”

這話讓邱毅有些難以置信的轉身看着暗一,讓暗一被看得都有些心虛起來了,“我說,你這話說出來多傷人你知道嗎?娘娘為瞻鏡淵做的還不夠多嗎?那皇長公主是誰救起來的?陛下屢次命垂一線是誰救起來的?那未央城邊纏小鎮的疫情,沒有娘娘能夠如此順利的解決嗎?娘娘為瞻鏡淵做的事立的功,啊,在你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不被你們看在眼裏了,反而是那大婚之上旭陽帝王的一個玩笑被你們惦記在心裏,時時刻刻的防備着了?!”

邱毅吼得臉紅脖子粗,甚至把其它士兵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瞻鏡淵帝國,忠誠帝王和忠誠帝妃根本就是同一回事,然而方才暗一的一句“別忘了忠心誰”算是讓他知道淩月星離為何心情不好,所遭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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