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見漫飛雪拿着雙龍玉佩,不知道何時已經取到了獨角獸的眼淚,玉佩發出顫顫的紅光,空間扭曲出一個黑洞般的開口,瞬間把四周的人都吸了進去,即使是獨角獸和淩月星離都不例外。
一只修長完美的手錯愕的停在半空中,抓到的卻只是空氣,那黑洞消失得無影無蹤。
“陛下?!”暗一錯愕的看着消失的幾人,扭頭看着聖梵音更加的驚愕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聖梵音這種眼神。
聖梵音無論是性格還是表情眼神從小到大,從過去到遇到淩月星離以前,從來都是淡漠無波的,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讓他心尖顫動,仿佛日子無趣到讓他提不起半點兒興趣,活着就像是完成某種使命而非真正的活着,暗一從少年時期就跟着聖梵音,和嚴玉幕一樣,幾乎是看着聖梵音,陪着聖梵音一路走來的。
看着聖梵音的眼眸從一開始的無聊到後面孤寂,他像在尋找什麽一般的四處周游,一直到遇到淩月星離,那雙原本漆黑如同古井般森然孤寂的眼眸有了亮光,所以當淩月星離毫不留情的離開瞻鏡淵,離開聖梵音的時候,他和嚴玉幕才會憤怒到想要殺死這個女人,不僅僅是她傷了平易然,更是因為她點亮他眸中的燈光,卻又無情的熄滅,如果一開始就猜到結局,那麽他們希望淩月星離從來沒有出現過,要知道,從沒有得到比得到過後再失去要幸運和好受得多。
如今聖梵音的這種眼神,就像那次将她打落懸崖一般,不,甚至比那次更加讓人心驚,原本那死水沼澤般的眼眸漆黑一片,沒有對生活感到的無趣,沒有孤寂,那是一種仿若已經是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如同已經死了一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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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火折子燃起的聲音,火光不大,但是卻足以将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照亮了。
“陛下!”小梨顧不得摔得幾乎被分成兩瓣的屁股,跑過去把淩月星離扶了起來,那黑色華麗的鬥篷已經滿是灰塵。
淩月星離站起身,淡定的拂去身上的灰塵和蛛網,讓小梨把夜明珠取出來,耀眼的白光頓時把周圍的環境展現在衆人面前。
像隐秘在森林山洞間的祭祀臺一樣的,倒塌的白色印有繁古花紋的大理石柱子,擺放在各個方位的同樣倒塌的各種水晶和器皿,偌大的空間裏一派的入骨的森冷之氣,到處都是厚厚的沉澱了五十幾年的灰塵和蛛網,說起話來還有不大不小的回音。
“果然被毀得差不多了。”一道陌生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頓時讓所有人警惕起來。
淩月星離側頭,就看到一個刺身的長得比混血精靈都要美上幾分的男子毫無羞澀之感的站在一邊,冰藍色的眼眸令人莫名的感到一股刺骨的冷意,飽滿的額頭一個金色繁古的紋路魅惑萬分的印于其上,淡藍色長及大腿微卷的發鋪在他修長黃金比例的身上,堪堪的遮住下身的重點部分。
“啊!”別誤會,叫的人不可能是小梨,雖然她也還是個黃花閨女,但是在心裏尖叫表面淡定的功夫,只要不是遇上淩月星離的問題,她還是不會破功的。所以其實叫的人是漫飛霜那個純潔的孩子。
“你是誰?”小梨擋在淩月星離側邊,既能保護淩月星離又不會擋住淩月星離的視線,看着眼前的男子,警惕的問。
男子看了小梨一眼,冰藍色的眼眸一掃,頓時讓小梨身子不可抑制的輕顫,寒意從腳底傳進每一根神經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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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星離注意到這點,伸手讓小梨到後面去,一雙幽深的貓眸毫不客氣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那放肆的眼眸讓一旁的漫飛雪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獨角獸?”好一會兒,淩月星離淡淡的道,聽似疑問,卻更像是陳述。
這話一出,頓時小梨等人錯愕萬分,雖說魔獸到達一定的境界,化成人形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正化形的魔獸,看看那男子,那一身的氣勢,還真像是皇族特有的,還是天下第一的魔獸皇族。
冰藍色的眼眸靜靜的看着淩月星離,依舊是有點探究,好一會兒才應道:“沒錯。”
這個女人身上有着不輸于任何皇族的氣場,而且她身上竟然有同屬皇族的天馬獸和血麒麟的味道,太奇怪了,要知道天馬獸和血麒麟可是冤家,見面不打個地老天荒已經不錯了,現在竟然還有點和諧相處的味道……
得到确定答案,淩月星離有趣的看着這個比混血精靈修都還要美上許多,但是絲毫不顯女氣的獨角獸,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什麽級別?怎麽可以化成人形了呢?”不愧是所有魔獸中的NO。1,那一身氣勢還真是無人能及,就是不知道她的天馬獸和血麒麟化成人形的時候有沒有這只獨角獸這麽美型和那一身傲然的氣勢呢?
冰藍色的眼眸滑過一絲冷意,“別把我們和那些低等皇族相比。”
人都有三六九等,皇家也有大小高貴之分,魔獸自然也是如此,皇族魔獸并不多,但是同樣有高等低等之分,而他們獨角獸一族則是所有皇族中位于頂端的王者,真正的君臨天下,有些魔獸終其一生追求的化成人性對于他們獨角獸一族來說不過是年齡的問題,不過必須是純血種就對了。
淩月星離有些黑線的看着獨角獸,天馬獸和血麒麟若是醒着知道你這樣說,一定會跟你拼命的,他們雖然比不上你們獨角獸一族高等,但也算是皇族中的中等的好吧,更何況他們也都是純血種。
“那麽,可以請你把現在的狀況解釋一下嗎?”淩月星離瞥了眼四周的一切,這就是庫朵族的密地嗎?可是貌似她對這個密地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突然被帶進來,她淩月星離心情可是不怎麽好呢,特別是消失前看到的聖梵音模模糊糊的眼神,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獨角獸冰藍色的眼眸一閃,緩緩的走動了起來向淩月星離靠近,随着他的走動,淡藍色的發絲輕晃,頓時滿園春色若隐若現。
“混蛋!把衣服穿上!”小梨忍無可忍的怒吼出聲,該死的這個臭男人還是魔獸的,該不會想勾引她親愛的陛下吧?怎麽可以?看看,看看這一張臉,一看就是沒有節操的,不行,絕對要把她親愛的陛下守護好,賤男人滾一邊去!
小梨這一喊完,漫飛雪才趕忙把身上的鬥篷脫下來,有些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冰藍的眼眸一掃漫飛雪,頓時漫飛雪就如同小梨一般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為什麽要穿衣服?”
小梨頓時絕倒,青筋暴起,“還問為什麽?你有沒有節操啊?刺身的,你要不要臉?!”
“節操?”冰藍的眼眸看向淩月星離,漂亮得略顯冷漠高貴的臉上有些嚴肅,“節操是什麽?”
噗……
淩月星離心裏一時沒忍住噴了,面上卻死死的守住了,很淡定的道:“不用擔心,你有節操的,只是不小心被你吃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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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漫飛霜一個不小心噴笑出聲,不過一觸及到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頓時就熄了聲,心下一陣驚呼,媽呀,好恐怖,好吓人的眼神,被看一下都覺得好像要被他把心肝脾肺給翻出來看到一清二楚的。
淩月星離定了定心神,看向獨角獸,現在并不是打鬧的時候,“該如何才能離開這裏?”淩月星離觀察發現,這裏沒有門,畢竟是被封印在玉佩裏的密地,可是該如何出去這是個嚴重的問題。
獨角獸定定的看了淩月星離好一會兒,然後接過漫飛雪的鬥篷,随意的往身上一披,也不把前面的帶子系上,所以走動起來依舊春光乍洩,看得小梨咬牙切齒。
“當初庫朵族族長意外救助了我們獨角獸一族,所以為了報答庫朵族,願意以我獨角獸一族的眼淚作為他們密地的開啓鑰匙,至于如何出去……”沉默,顯然他也不清楚。
淩月星離有些無語,看來她還真是倒黴,竟然無緣無故的被卷進來。
身上的鬥篷已經髒了,淩月星離暫時也不脫,畢竟這裏實在太髒了。扯起帽子遮住自己幹淨的頭發,淩月星離緩緩的走上了那凸起的祭祀臺。
上面的地面刻着很多很古老帶圖案的文字,和象形文字頗有異曲同工之處,看不懂那些奇形怪狀的文字,但是連着那些圖案,連蒙帶猜,以淩月星離腦子還是能猜出個大概意思的。
小梨幾人安靜的看着淩月星離,畢竟在這種地方,他們也一籌莫展,唯一的希望也就對于他們來說像神一般無所不能的淩月星離,至于那個沒有節操不知羞恥為何物的,還一臉酷樣的獨角獸則是倚在一邊,依舊用某種探究的目光看着淩月星離。
淩月星離表情有些糾結,她連蒙帶猜的猜出似乎想要出去,得開啓什麽像鏡子一樣的臺子,不過這裏并沒有像鏡子一類的東西,即使是滿地的水晶也是一塊塊的柱體。
站起身淩月星離一手環胸一手撫唇的思考,最後指揮着人道:“小梨,你們幾個把四周倒下的柱子都放起來。”
“是。”小梨很盡責的立刻領着漫飛雪和漫飛霜把一根根東倒西歪的柱子擡起放直了。
“對了,柱子上面鑲着黑色水晶的面朝本殿這邊放。飛霜過來把黃色的水晶擺成基礎陣。”
被淩月星離突然提名的漫飛霜怔了怔,然後手腳有些不知所措的走上淩月星離所在的祭祀臺,緊張萬分的擺弄着那一堆水晶,生怕一個不小心擺錯了。
“紫色和無色的擺成八卦陣,藍色各自擺放在四宿上面……”
就這樣四個人,淩月星離指揮,其它三個人有條不紊的聽從命令形式,瞬間形成的那種以淩月星離為核心的團體氣氛讓獨角獸冰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原本以為像淩月星離這種一看就傲比天高的人不屑于讓他人幫助,甚至不是很讨人喜歡呢,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女人的人格魅力還真不是一般。
半個時辰後,整個祭祀臺的各種東西幾乎都擺放的像一個正要開始的術法陣,淩月星離看了看,八根大理石柱子,其中八個鑲在柱子內的黑水晶正對着她,淩月星離看了看身前唯一剩下的一顆紅色水晶,白皙如玉的手輕輕的壓下。
只見淩月星離身下突然亮起一個六芒星圖案,八根柱子上的黑色水晶頓時朝兩邊發出黑色的光芒,八根柱子相連,黑色的光芒将淩月星離和祭祀臺外隔成兩個世界。
四周的水晶也開始用光芒交叉相連,瞬間形成一個蛛網般的繭将淩月星離重重包圍。
淩月星離很淡定的站在原地,腳前的地板突然咔咔咔的發出幾聲聲音,最後形成一個小小的石門,一個盒子從裏面升了上來,連同着的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來到我庫朵族的人類,是否已經準備好為庫朵族承擔仇恨的覺悟?”蒼老的聲音從那虛幻的影子中傳出。
淩月星離眉稍一挑,“我不為別人的生命負責。”所謂別人,自然是不被淩月星離認可的人。
“那你為何而來?”
“只是不小心被牽連了而已。”淩月星離涼涼的道。天知道她根本對這什麽庫朵族的密地一點毛線球的興趣都沒有。
這人即使是前人留下的虛影都不由得沉默了半響,這和他們一開始預計的不一樣啊。不過,無所謂,相信結果都是相同的。
“那麽以我庫朵族傳承了千年的力量儲蓄戒指相贈,賜予你千年之力,只要你為我庫朵族報仇雪恨,如何?”說到底他們庫朵族也是睚眦必報有點小肚雞腸的人,都被滅了五十多年了還想着報仇,都不知道對象死了沒有。
淩月星離聽了老者的話,頓時嗤笑出聲,“你覺得本小姐會需要你們賜予什麽?”賜予啊,這個詞可顯得真神聖,可惜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有資格對她用這個詞的人呢,即使是神,也沒資格。
“……”這麽嚣張!那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知不知道這個虛影是一次性的啊?這次被你弄出來下次可是連根毛線都弄不出來了,這樣我偉大的庫朵族該向誰請求報仇雪恨啊?!
“那麽怎麽樣才可以為我族報仇雪恨呢?”虛影無奈的問。
“本小姐已經說過了,不對別人的生命負責,不過外面有兩個很願意為你們負責的人,把你們仇人的影像放出來吧。”淩月星離有些不耐煩的道,瑪麗隔壁的這裏的空氣都帶着灰塵,她想快點出去好吧。話說不知道用雙月刀能不能劈開這裏呢?
虛影似乎被淩月星離不懷好意的眼神給吓到了,頓時擋住淩月星離和祭祀臺外的蛛網消失不見,奇跡般的幻化成了一面光之鏡,上面淡淡的人影浮現了出來。
一片的血腥,一個個黑色的人影不留餘力的屠殺着一個個紫眸的人們,一雙雙嗜血的眸中滿是瘋狂和掠奪的快感形成的扭曲,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殺人放火翻箱倒櫃,最後聚集在庫朵族的一個大廳內。
一個身披黑色鬥篷只露出一雙陰沉沉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露出的手卻是可以稱得上漂亮的,骨節分明,修長完美,與他露出的陰沉眼眸有些不符,他端着茶杯,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優雅高貴和上位者特有的俯瞰衆生的氣勢,一看就知道非普通人。
一個穿着庫朵族族長服飾的老人被一個黑衣人領着扔到了男人面前,對男人的态度與他方才嚣張狂妄的姿态是極為不符的恭敬,“主上,找不到。”
主上?原本沒怎麽在意的淩月星離耳朵動了動,對這兩字特別敏感。
“是嗎?怎麽也不願意把東西交出來嗎?”男人的聲音出奇的悅耳,如果不是那雙眼眸滲人的很,怕是任誰也想不到這是個窮兇惡極,剛剛把一個族給滅光了的人。
“老朽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個東西,我們庫朵族沒有那個東西啊!”老人無奈又痛心的說。
“嗯……很有骨氣啊。”男人有些戲谑似的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這是本尊研究藥理的時候的意外收獲哦,很有趣呢,撒,第一個讓你嘗嘗好了。”說着遞給那個黑衣人。
透明的藥物緩緩的傾斜而出,可以看出老人本來沒有什麽反應,但是随着時間越長,老人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難看了起來,最後甚至難以忍受的叫出聲,而老人原本還算幹淨的衣服慢慢的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淩月星離猛地上前一步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然而下一秒那影像卻已經消失不見,淩月星離的雙手緊緊的攥起,是那個人!那種腐蝕品,玄天大陸唯一的腐蝕品,除了那個‘主上’還能有誰有?
“陛下?”小梨不明白淩月星離的反應,有些擔憂的叫喚了一聲。
“沒事。”淩月星離敷衍的應了聲,平息下胸腔內的怒火,腦袋轉了起來,這個影像是五十年前的了,而這個主上在五十年前就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話,那麽聖芷娴……怎麽說也不可能愛上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公公吧?聽那個男子的聲音不難猜出這個男人必然長得不錯,若是他青春常駐……
淩月星離眉間一蹙,玄天大陸青春常駐的方式似乎只有兩種,一種突破紫色級,成為巅峰尊者,不過這種似乎不太可能,畢竟那是極限中的極限;而另一種便是像塔裏的那些人一般,用禁術像死神借命,成為半死人,并非真正的不死,只是他們活的時間可以很久,久到上百上千,但是終有一天還是會死。
然而成為半死人卻是極其悲哀的,因為是禁術,所以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殘缺的身軀注定無法自由移動,更何況他們不能見到陽光,不需要吃食,就像在黑暗中獨自生存的悲哀物種,就像躲在小小的櫥窗外看着裏面展示的平常,卻不可缺少的寶貝,可憐又可悲。
追求長生與不老,似乎是逆天的,必須要付出沉重代價的,也只有淩月星離和藍影能如此輕易并且沒有任何代價的得到,若硬要說一個代價的話,那麽唯一的代價就是她們身邊的熟人永遠在不停的,不能輕易的付出情感。
難道聖芷娴的那個主上竟然是個半死人嗎?那麽他在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如果你想要玄冰寒梅的話,最好得到那枚戒指。”獨角獸低沉性感的聲音突然在淩月星離耳邊響起。
淩月星離擡眸,看了獨角獸一眼再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個虛影身下的那個小盒子裏一枚綠翡翠戒指靜靜的躺在其中。
“為何?”淩月星離想起那棵詭異的玄冰寒梅,眯着眼問道。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玄冰寒梅并非植物,而是一種從這種千年冰雪中誕生,借助千年前的一次溯月之力而有了自己意識的活晶石。”
淩月星離微微瞪大了眼,說實話她有想過那個玄冰寒梅不是植物而是其它生物,例如某種未知的魔獸,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活晶石?這是石頭成了精嗎?
“溯月之力是逆天的,只是恰好那次被這塊水之琉璃吸收了不少……”
“等等,你說這玄冰寒梅是水之琉璃成長起來的?”淩月星離皺着眉頭問,開什麽玩笑,她還想着用水之琉璃來讓淩月行昆的腦子不再停止發育呢,如今這個水之琉璃竟然這麽邪門的會變成這樣,這樣一想那水之琉璃神馬的,她弟弟就是永遠這麽單純下去她也不要。
“沒錯,水之琉璃本就是一種帶有靈性的稀有晶石,被吸收了溯月之力變成這樣并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它想要獲得可以自由行走的自由之身就得吸收足夠的鬥氣和能量,而那枚戒指裏蘊含了庫朵族千年來一代接一代的力量,足夠讓玄冰寒梅停止殺戮了。”獨角獸說着,撩了撩落在胸前的淡藍色卷發,絲毫不在乎把某處重點部位被淩月星離看去。
淩月星離嘴角抽了抽,移開眼,見過沒有羞恥心的還真沒見過這麽沒有羞恥心的,特別他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吧,其實他卻是該理所當然的,畢竟人家就是一只魔獸,哪有魔獸穿衣服怕被別人看了的。
“也就是說,有了那枚戒指裏的力量,那棵玄冰寒梅就不會見人就攻擊把精髓都吸了?”畢竟在各種世界見過的怪事也不少,淩月星離已經淡定了。
“沒錯。”
獨角獸話一落下,淩月星離便踏着優雅的步子走上前,接過正要放進漫飛雪手中的戒指接過,不客氣的道:“庫朵族的仇本殿會幫忙,飛雪和飛霜想要得到的力量,本殿會給你們,有意見嗎?”
漫飛雪和漫飛霜怔了怔,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其實那個戒指的力量什麽的他們也沒肖想,自己身體适合不适合修煉鬥氣他們清楚,他們漫氏是天生的術法家,不可能成為尊者或者藥師。比起這枚戒指,在見識過淩月星離的術法之後,他們更願意接受淩月星離給的力量。
很好。淩月星離滿意的點點頭,看着虛影漸漸的消失,然後他們的身體又一次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進黑洞,下一秒被厚厚雲層遮擋的天空出現在衆人眼中。
而那枚雙龍玉佩已經碎成了兩瓣,兩條相擁宛若雙生的龍各據一方,倒也不像碎了,而像本就是可以分開的一般。
“陛下!”小梨突然一聲驚叫。
淩月星離随着小梨的視線望去,只見那玄冰寒梅的所在位置上,深紫色的鬥氣光芒若隐若現,瘋狂的被玄冰寒梅吸進體內,而那團鬥氣中央被玄冰寒梅一條條血紅色經脈纏繞着的男人,正是聖梵音。
淩月星離怔了怔,随後一道力道猛地向她攻來,被小梨一掌擋下,側頭看去,只見暗一猙獰着一張不錯的帥臉,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一雙銳利的眸中滿是殺意的瞪着她。
“不準你對陛下無禮!”小梨一見暗一這種對淩月星離無禮的表情,頓時冷下一張臉,出手招招不留情。
“淩月星離!”暗一一邊擋着小梨淩厲的攻擊一邊大吼,赤紅的眼中竟然隐隐的閃現着某種晶瑩的液體,然後瞬間停止了抵擋,一瞬間被小梨的爪子狠狠的劃傷了胸口,暗一卻不顧身上的傷口,噗通一聲跪在淩月星離面前。
淩月星離幽深的貓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小梨更是直接瞪大了眼,即使和暗一沒有過幾次交手,但是卻已經足夠讓小梨知道這個男人的性格,固執倔強不服輸,除了他的主人對誰都不會低頭,如今……
“求你救救陛下!”暗一壓抑的吼着,額頭重重的磕在暗紅色的冰面,發出悶響。
“已經不可能了。”說話的人不是淩月星離,而是依舊裸身的獨角獸,冰藍色的眼眸冰冷的看着那團若隐若現的鬥氣,“玄冰寒梅吸食鬥氣的同時是連同人的精髓生命力一同吸食的,那個男人……”
獨角獸還沒有說完,淩月星離黑色的身影已經躍身而下,冰冷的神色,腳下高跟鞋絲毫不影響奔跑的速度和幹脆,帥氣利落的閃過無數細小的經脈,手上的翡翠戒指綠光一閃被她狠狠的射進玄冰寒梅的體內。
蓬勃的力量瞬間吸引了玄冰寒梅的所有注意力,被一條條血紅色筋脈纏繞的聖梵音瞬間被扔了下來,淩月星離運上內力将聖梵音帶回了冰山頂。
“陛下陛下!”暗一有些狼狽的跪在聖梵音面前,滿臉的自責,都怪他太弱了,否則也不會讓陛下一個人孤軍奮戰。
淩月星離抱着聖梵音,看着他蒼白得與死人無異的臉色,和氣若游絲的模樣,眉頭不自覺的緊緊皺了起來,心髒不可自抑的微微一縮,果然她的預感沒錯嗎?
“本殿想是不是可以給本殿說清楚?”壓着滿滿的怒火,淩月星離冷聲問,為什麽聖梵音會跑去跟玄冰寒梅鬥?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以人類之軀下去簡直就是找死,更何況,聖梵音不可能會這麽毫無招架之力的被玄冰寒梅困住……他們一路跟着她難道就是為了找死嗎?或者說他們本來的目的也是玄冰寒梅,可是卻要在她面前出演這麽一幕,到底什麽意思?!
一種被算計的感覺襲上心頭,壓抑的怒火更加不可抑制的上升。是在算計她淩月星離會不會對聖梵音的死活視而不見嗎?
暗一怔了怔,然後猛地對上淩月星離的眼眸,男兒淚充斥在其中,滿是難以自抑的怒火,卻硬是被他生生的壓制住,沙啞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道:“陛下昨夜要我準備一下來東之極地,我并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這一路跟着你們我也很困惑,一直到方才我才知道,陛下想要玄冰寒梅,為了你!”
淩月星離怔住,然後看着暗一緩緩的扯開微微僵硬的嘴角,“你在開玩笑嗎?”她想要玄冰寒梅,除了血瑟可能會猜到還有誰知道?先不說聖梵音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單單是他們一直相隔十萬八千裏,他如何知道她想要玄冰寒梅?
“我會用陛下的生命開這種玩笑嗎?!”暗一吼着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面躺着一朵六瓣淡粉色接近無色的花,正是那千年不掉一瓣的玄冰寒梅。
淩月星離怔了好一會兒,然後低下頭看着懷裏氣若游絲的聖梵音,神色越發的冰冷下來,“這是幹什麽?贖罪?愧疚?還是你又一次為聖芷娴的所作所為的求情?嗯?!”胸腔越發的悶堵,這種感覺讓她湧起一種想要屠殺,想要感受鮮血從血管中噴湧而出的感覺,聖梵音把她當成什麽人?以為用這種類似與苦肉計的行為就可以抵消他們帶給她的恥辱嗎?
“不……”虛弱的聲音從聖梵音口中發出,他抓着淩月星離的手,費勁的撐開無力睜開的眼眸,死水一般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她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無力抓緊的手仍然抓住生命中唯一的光芒般的抓着她,“……對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原諒我的自私……我希望最後是為你而死……”
“閉嘴!”淩月星離猛然打斷聖梵音交代遺願一般的話語,身子隐隐的發顫,“你有什麽資格說着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麽叫做對不起?對不起可以讓時間倒退嗎?對不起可以磨平你帶給我的傷痕嗎?你的江山,你的姐姐,你的大臣,你的人民,每一個都排在我淩月星離前面,你想用一句對不起一朵玄冰寒梅将我打發嗎?做夢!”
淩月星離一字一句響徹這嚴寒的冰天雪地,讓幾人瞬間怔在原地,一種無法言語的酸澀從心底湧出,小梨更是冷着一張臉眼淚卻莫名的撲簌撲簌的滾落,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陛下,她的陛下,她驕傲的陛下,應該是這天地間最為嚣張傲然于天地的人,果然是情之一字最傷人了嗎?她的陛下是隐忍了多久才在這一刻顫抖着将憤怒爆發出來?
聖梵音看着淩月星離,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一口血噴湧而出,黑色的血染紅了他白色銀邊的錦袍,那一瞬間高雅的可望不可即的雪蓮顯得如此脆弱不堪,仿若在風中搖曳不去的執念,頑固而悲哀。
淩月星離怔怔的擡起手看着滿手的黑色血液,黑色?為什麽會是黑色?這是中毒已深,這麽深的顏色,已經踏進地獄的征兆啊,難道玄冰寒梅有毒嗎?
“這個人已經活不了了,內髒已經全部被毒腐化,真難想象這個男人之前竟然能裝得那麽健康無事。”獨角獸裸的在一旁道,聲音依舊平淡的沒有起伏,像在說風涼話,但是那雙冰藍色的眸中卻有一閃而過的激賞,這個男人很隐忍,要知道若是其他人,在內髒腐化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躺在床榻之上起不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在死之前隐忍得像個健康人一般的人。
“什、什麽?你說什麽?!陛下怎麽會中毒?!”暗一難以置信的大吼,他們一直都随在陛下的身邊,除了那次在藍桐鎮引發的毒,就再也沒有出現意外過,更何況還是當時還是淩月星離這個深紅階藥師親口宣布已經平安無事,毒被解得一幹二淨了的。
獨角獸涼涼的看了激動的暗一一眼,“這是用我們獨角獸的眼淚和血液制成的和陣法一起搭配用的神經毒素,也不能稱之為毒,應該稱之為陣蠱,以毒為子蠱,以陣法為催動子蠱的母蠱,用來控制人類神經的藥物,只有在發病的時候才檢查得出來,若是這個人一直都有服用解藥,那麽就是金色階的藥師都不可能檢查得出來。”
神經毒素?淩月星離看着聖梵音漸漸變得冰冷的身軀,有什麽她不想知道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從戒指裏拿出了好幾顆九轉還魂丹,怔怔的往他嘴裏塞,只是入口即化的丹藥此刻卻無法融化,他連最基本的融化丹藥的體溫也沒有了嗎?
“而且按這個人的血液和內髒情況看來,受到陣蠱影響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年,看起來似乎已經幾個月沒有服用解藥了,導致內髒迅速的老化枯竭甚至腐化,這個人能撐這麽久已經是奇跡了,更別說竟然能用這樣一副身體儲存那麽多的鬥氣從玄冰寒梅樹上搶到一朵,若不是這個人就要死了,我倒很想臣服于他呢。”獨角獸冰藍的眸中閃過一抹遺憾,不得不說他方才也被這個男人震撼到了,內髒都腐化了卻能不讓任何人看出來,甚至奪得了一朵玄冰寒梅,是有什麽樣的執念在支撐着他讓他把早就該倒下的身體生生的撐到現在嗎?
眼瞳不由得看向那抹黑色的身影,眸中一片困惑,雖然獨角獸不管是智力還是戰鬥力都是魔獸中的第一,但是始終不是人類,他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愛,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曾愛上過任何一只魔獸。
“十年?”暗一怔怔的看着獨角獸,他聽不懂什麽陣法什麽蠱毒什麽神經毒素,但是他知道,獨角獸的意思是十年前就已經有人向聖梵音下毒企圖操控他,十年前,聖梵音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啊!是那些人嗎?向聖梵音下了十幾種毒,聖梵音被皇長公主救了之後依舊不放過他,是這樣嗎?還是說那個什麽神經毒素就是那十幾種中的其中一種?其它的都是為了蠱惑他們,讓他們以為他已經平安無事了?
“吃下去……吃下去……”淩月星離把幾顆丹藥含進嘴裏,喂進聖梵音口中,然而沒有吞咽,只有不斷湧出的黑色血液,淩月星離卻是依舊面無表情的一遍一遍的繼續着,一瓶接一瓶的丹藥不要錢一般的拼命灌。不要死,先不要死,起來告訴她,江山不重要,聖芷娴不重要,所有人都不重要,告訴她她淩月星離從來沒有看錯人,你從來不是故意要讓她傷心的,你只是被人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