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制了身不由己而已……

“陛下……”小梨怔怔的看着淩月星離,眼淚不受控制的止不住的掉下,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淩月星離,明明沒有哭,卻讓她感到徹骨的悲傷。

即使是暗一都不由得怔怔的看着淩月星離反複的動作,以冷酷著稱的獨角獸都不由得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喃喃細小到讓人無法聽到的聲音從聖梵音嘴裏發出,對不起他撐不住了,本來不想讓你看到他這麽狼狽的模樣的,不想讓你傷心的。

“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想要留住的人閻王爺都搶不走!”淩月星離捂住他不斷湧出黑色血液的嘴,抓過那一朵玄冰寒梅往聖梵音嘴裏送去,不是說玄冰寒梅可以起死回生嗎?不要緊的沒關系,沒關系……

“沒用的,他的內髒已經全部腐化,就算玄冰寒梅的修複功效強大到逆天也不可能把全部腐化的內髒修複起來。”仿佛看不過淩月星離這副模樣,獨角獸冷冷的出聲,搶走了淩月星離要塞進聖梵音嘴裏的玄冰寒梅,這是這個男人拼了命的奪來的,他看不慣這樣被淩月星離浪費掉。內髒的腐化就代表這具身體早就應該是幾個月前就該埋進地裏的屍體了,怎麽可能救得活。

“拿來!”淩月星離猛地瞪向獨角獸,幽深的眸中一片徹骨寒冰和遇神殺神遇佛弑佛的狠絕,讓身為皇族魔獸最頂端的獨角獸都忍不住心下一驚,無法克制瞬間産生的恐懼。

衣袖被輕輕地晃動,淩月星離回頭,聖梵音用僅剩的一點意識看着她,專注認真的仿佛要将這張臉刻入靈魂,“……不要傷心……”

“你不要說話,我會救你的,不要說話……”

“不要傷心……我……我解脫了……如果……如果……”如果還有來生,我希望我只是一個平凡人,什麽都沒有,但是卻可以給你一顆完整的心;如果還有來生,我可以不做你的唯一,只願可以守護在你身邊,即使是做牛做馬。

只是他來不及說出這些,死神已經向他伸出了鐮刀,所有的愛戀,所有的歉意化為眼角的一滴淚。

“陛下!”暗一撕心裂肺般的吼聲響起,充斥這滿滿的悲傷。

小梨捂着嘴死死的盯着淩月星離,生怕她做出一丁點兒傷害自己的事,然而淩月星離卻只是怔怔的看着聖梵音,眼睛幹澀,卻沒有一滴眼淚,然而就是如此才讓小梨更加的擔心,她寧願淩月星離像個正常人一樣,傷心就哭出來,而不是像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一般。

“這也許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獨角獸看着幾人,最終吐出這一句,獨角獸是極為通透的生物,這個男人死得無怨無悔,甚至帶着一種解脫的欣慰。

這是一個靈魂極為簡單通透的男人,他隐忍,話不多,也許對于愛人,他比起那些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語,更适合默默的守護,任何痛苦也只會藏在心中自己去承受,說白了就是死腦筋,依他看來,這個叫淩月星離的女人在藥理和陣法方面有很高的造詣,雖然中了陣蠱十年這麽長的時間能夠解脫出的機會很渺小,但是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不是嗎?可是他卻隐忍成這樣,就連他身邊的形影不離的随身侍從都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

“解脫?”淩月星離突然擡起頭看着獨角獸,那眸中一片平靜,平靜到讓獨角獸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淩月星離冷冷的扯動了下嘴角又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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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嗎?是的,這對于聖梵音的确是一種解脫,淩月星離就像是他找來二十幾年終于找到的生命中最重大的意義,他是那麽珍視她,珍視到願意為了她想要的魔獸而帶着不堪重負的身體打上擂臺,所以他怎麽能夠忍受自己在一不小心的瞬間說出做出那種傷害她的事情?每當自己回過神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做出的那些事,即使他是不願意的,即使他不是故意,可是他依舊無法原諒他自己。

他想要找出那個隐藏着的最危險的‘主上’,不想讓最愛的她牽涉其中,可是他卻也因此一次次的讓他們有機可乘,接着他的手一次次的傷害她,他不能開口跟她說他不想做這些傷害她的事,因為都是他自己沒用才會被人下毒控制,他不能奢求她的原諒,因為如此深陷泥沼的自己怎麽配得上如此驕傲的她?

他是個懦夫,所以……死了,就解脫了。

“懦夫。”淩月星離抱着聖梵音冰冷的身軀,冷冷的聲音響起,卻無法讓人覺得半點惱火,有的滿腔的悲傷。“他是瞻鏡淵的王,為了瞻鏡淵而亡。”

暗一怔了怔,然後突然跪在淩月星離面前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他為他過去的狹隘向她道歉,為過去的不敬向她賠罪,為侮蔑她對聖梵音的心求得原諒,她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要保住聖梵音的名譽,他是為了瞻鏡淵而死,不是被人暗中下了十幾年的毒而死,更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死,他聖梵音一生為了瞻鏡淵而活,更是為了瞻鏡淵而亡,死得其所。

而就在此時,那顆玄冰寒梅已經吸收了整個翡翠戒指內的力量,開始一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收回呈蛛網狀的經脈,整個身軀搖曳着似乎在掙紮着想要從那千年玄冰中将根抽出。

淩月星離放下聖梵音,抽出雙月刀一步步的走向了正要破冰而出的玄冰寒梅,眸中徹骨淩虐的殺意讓所有人都無法出聲阻止,淩月星離不會哭,即使心髒再難受也不會哭,因為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但是她需要發洩,需要血液的發洩!

“嚎”玄冰寒梅發出的嘶啞刺耳的吼聲,迎接着淩月星離一波接一波的攻擊。

沒有用內力,沒有用‘無我境界’和‘混沌之原’,淩月星離用最純粹拳頭和力氣和玄冰寒梅糾纏在一起。

玄冰寒梅無疑是最無辜的,在它得到的力量還不夠時它根本沒有一點兒意識,有的只是吸收所需要的東西的本能,就像嬰兒,而聖梵音本身的時間就不長了,只是被玄冰寒梅吸了過多的鬥氣和生命力終于撐不下去了而已,所以當玄冰寒梅終于像初生的嬰兒般有了意識思想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拿着一把很恐怖的刀要劈了它,頓時吓得它屁滾尿流一邊躲一邊跑,它可不敢用自己的觸須去擋,那不被砍掉才怪。

可是淩月星離并不準備放過她,不知道追趕打鬧了多久,淩月星離終于沒有力氣的倒在了冰面上。

呈大字型的躺在冰冷的冰面上,刺骨的寒意從整個背部傳至每個神經,那厚厚的陰郁的雲層仿佛她此刻的心情寫照,腦中忽然想起在霸主那裏的時候,藍影說的話,原來藍影她早就知道了嗎?是啊,對于她們這兩個擁有最高級法醫證和醫生證的她們,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發現聖梵音身體內部的不對勁,可是……是她被自我沖昏了頭了……

白皙的手掌捂住幹澀的眼睛,她突然嗤嗤的笑了幾聲,尼瑪的!真他媽的狗血!

“那、那個,你沒事吧?你好像很生氣?為什麽呢?是想要我頭頂的花嗎?我給你一朵,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那名為‘玄冰寒梅’,長得像植物的活晶石頂着滿頭的玄冰寒梅花,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近淩月星離,看不到臉,卻有聲音響起,脆脆的,仿佛剛剛入世的單純孩子,可是它卻不知道為了它的入世殺了多少多少的人才能将四周的屍體堆成冰山。

淩月星離張開指縫,從指縫中看着玄冰寒梅,晶瑩剔透的血紅色枝幹,美麗的貼近無色的花朵,那麽精致,那麽漂亮。

“吶,以後就跟着本殿吧。”

“哦。”

“幫本殿看好門。”

“哦。”

“頭上的花,除了本殿,其他人想碰,殺無赦。”

“哦。”

“……”

“……”

獨角獸嘴角抽了抽,它這麽多年守在這裏,難道就是守了這麽好拐的白癡嗎?剛剛還被砍得哭天喊地的,現在還不到一刻鐘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嗎?竟然還準備跟着人家回去給人家看門?

淩月星離伸出一只手,玄冰寒梅立刻很乖的伸出一條鮮紅色的脈絡纏住淩月星離的手将她拉起,

“陛下。”小梨擔憂的看着淩月星離,眼眶紅腫着。

“飛雪和飛霜呢,準備回去了。”淩月星離依舊是那般懶散淡漠的語氣,仿佛方才并沒有發生什麽讓她心髒發生變化的事件。

小梨看着淩月星離這般,依舊擔憂,卻也微微松了口氣,她的陛下依舊沒有改變,是不是說明她并不傷心?“他們方才不小心掉到外圍山腳下了。”

“嗯。”點點頭,淩月星離躍上山頂,玄冰寒梅很聽話的寸步不離的跟着淩月星離。

淩月星離看着暗一懷裏的聖梵音,輕輕的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白皙如玉,骨節分明,完美得如同鋼琴家的手,可是曾經讓她眷戀的溫度已經消失了。

細心的拿出濕潤的紙巾擦拭着聖梵音臉上的烏黑的血跡,淩月星離神色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管你信不信,聖芷娴都是聖梵音死亡的幕後黑手之一,你們可以繼續擁護她,甚至将她擁護上瞻鏡淵的帝位,但是,”淩月星離眸間一凜,殺意盎然,“本小姐一定會将瞻鏡淵奪過來,即使毀掉他!”

瞻鏡淵,束縛了聖梵音的腳步,束縛了他飛翔的翅膀,然而卻也是他守護了十年的國,與其讓它落入聖芷娴的手中,她寧願将瞻鏡淵毀掉為聖梵音陪葬!

暗一臉色一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腳下踏的冰山便隐隐的仿佛地震一般的顫動起來。

“快走!”獨角獸突然大喊一聲,裸的身軀頓時變回了獨角獸的身軀,率先躍下了冰山往淩月星離他們來的那個放向奔跑,淩月星離和暗一、小梨、玄冰寒梅緊随其後。

只見方才他們做站的冰山開始塌陷,連帶着四周圍的雪地也開始塌陷,那是比掉進霸主的地盤的洞更加漆黑森冷的深淵,上千年的冰凍築起的東之極地,只有天知道那下面依舊是冰還是海,或者地獄。

塌陷的速度極快,仿佛這厚厚的冰面下本就是中空的一般,速度之快幾乎緊随在淩月星離幾人身後,玄冰寒梅抖動着一頭的花‘嘩啦嘩啦’的尖叫着蠕動着作為腳的鮮紅色的根部跑得飛快,看起來不像在逃命,更像是小孩子在玩游戲,惹得前方的獨角獸又是一陣抽搐,再次問自己他這麽多年守着它到底是在幹什麽。

暗一抱着聖梵音的屍體速度有所變慢,本就踏在濕滑的冰面又抱着一個人,頓時腳下一個踉跄,沒來得及倒下,因為後面的塌陷已經到了他的腳下,仿佛巨獸張着巨大的黑色口腔要将他吞噬。

“不!”淩月星離側頭就看到抱着聖梵音屍體的暗一掉了下去,而他抱着的聖梵音被他抛了出去,往深淵掉去,淩月星離只覺得心髒一陣縮緊,顧不得其它的跟随着跳了下去。

“陛下!”塌陷慢慢的停止了,小梨扭頭卻看到這一幕,頓時顧不得其它也想要跳下去,只是被漫飛雪漫飛霜給攔住了。

V47 回歸

“陛下不會有事的,你冷靜點。”漫飛雪頂着一臉的傷死死的抱住激動非常的小梨,漫飛霜更是抱着小梨的腿不撒手,這個女人一遇到淩月星離的事就從冷冰冰變成了瘋子狀,太可怕了嗚嗚……

而就在此時,那深不見底濃霧缭繞的深淵中,一道白光緩緩的升起,仿若帶着無限希望的希望之光。

只見那白光之中,淩月星離扇着白色的羽翼,長及小腿處的銀發微晃,蕩起道道水波,銀色的眸中一片觸目驚心的冷然,聖潔的白芒,一瞬間從天使變成了惡魔。

“陛下!”小梨驚喜的跑了過去。

淩月星離緩緩落地,把失魂落魄的暗一扔到了一邊,白色的羽翼等慢慢的變回了原形,天馬獸是被獨角獸的氣息喚醒的,這次強行進入‘無我境界’已經耗費了他僅有的精力,頓時又冬眠去了。

“陛下……”小梨看了看,沒有看到聖梵音的屍體又看到暗一失魂落魄自責不已的表情,頓時眉頭皺起憂傷的看着淩月星離。

“走。”淩月星離深深的看了眼那埋葬聖梵音的深淵,然後毅然轉身離去,不做半點停留。

“是。”小梨看了一眼暗一,跟上淩月星離的步伐。

濕滑的冰面依舊,似乎不曾有過方才的那冰面之下仿若中空一般的坍塌一幕。

高跟鞋撞擊冰面發出悶響,忽然,腳步猛地停頓。

淩月星離站在原地,微微低頭,看着胸前的發被風吹起,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風向突然改變了。再擡頭看着越發的陰郁的雲層。

厚厚的雲層,薄薄的表面依舊平靜,只是淩月星離知道,那表面背後,必然風起雲湧着,有什麽,要來了。

“陛下!”小梨一聲驚呼。

淩月星離随着小梨的視線看去,只見不遠處白雪滾滾,一群大大小小的極地魔獸瘋狂的朝某個方向跑去。

眉頭高高皺起,腦中精光一閃,淩月星離頓時明眸大睜,頓時朝東之極地的邊緣奔去,小梨幾人緊随其上。

該死的!是溯月!這種魔獸聚集往一處跑去的情形不正是千妖然說過的溯月出現前的預兆之一嗎?瑪麗隔壁的怎麽進來一趟東之極地就會遇上那麽多事,但願淩月行昆那個小笨蛋別傻颠颠的跑進來,溯月那麽邪門的東西,她淩月星離的弟弟才不屑要。

獨角獸看着淩月星離的神情,冰藍色的眸中閃過詫異,這個人知道溯月,不僅不去搶占位置,反而是這幅厭棄的表情,果然是讓玄冰寒梅這麽輕易臣服的人嗎?

然而就如淩月星離所料,她們才跑到離東之極地尚遠的地界就已經有不少人與他們擦身而過往魔獸跑去的地方奔去,滿臉難掩的激動神情,神态有些癫狂。

越跑近人越多,成群結隊的朝溯月的方向跑去,生怕晚了一步似的。然而天色漸暗,寒霧漸起,東之極地馬上就要夜晚時分了。

風漸漸的大了起來,霧氣一陣接一陣的遮住眼眸,擦身而過的人越發的難以看清,淩月星離撫着食指上戴的薔薇戒指,将中間那金色的薔薇按下,與其它原藍桐鎮居民的聯系瞬間開啓,探測器般的閃着金色的光芒。

所幸,沒有一個藍桐鎮居民在這邊。

“唔……”漫飛霜突然被一道人影撞倒在地,深紫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将他撞倒的那個人影。

“飛霜,怎麽了?”漫飛雪将他扶起。

“那個……好像是皇長公主……”漫飛霜指着人影跑去的方向看着淩月星離吶吶的道。

淩月星離眼眸微眯,看了看那個方向,人影早就淹沒的重重迷霧中了。

“沒事快站起來,走了。”收回目光,淩月星離緩下步伐的道。聖芷娴也渴望力量了嗎?嗤真是諷刺,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親生弟弟被她親手害死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不過……若是她運氣好死在了那邊也就算了,要是運氣不好的活着回來了,那麽,等待她的将會是修羅地獄!

“姐姐!”淩月星離這麽一腳才踏出東之極地,淩月行昆清脆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聞聲望去,只見血瑟等藍桐鎮居民、千妖然北昱等人都站在那邊,沒有一個進到了東之極地,只是他們的臉色為何都一臉凝重?

掃視了一下,少了誰?少了雨無埃那個變态妖孽啊!

“雨無埃呢?”淩月星離沉下臉,有些不悅的問道。

血瑟等人頓時跪倒在地,“是屬下失職,請陛下責罰。”

“說!”手上溫柔的撫着淩月行昆的頭,面上卻是一片冰冷,該死的雨無埃,他就不能老實點嗎?!

“是。是這樣的,昨夜陛下剛走,雨公子便進棚休息了,屬下等人也沒多想,一直到今日午時雨公子都沒出來,屬下才察覺不對的進去看了下,結果發現雨公子不在棚內,到處也找不到。”

“人能憑空消失?”淩月星離眯起眼眸,擋住那眸中一片森冷的危險。

“是雨氏的人。”千妖然在一旁看着淩月星離明顯極度不悅的神情,皺了皺眉開口,雨無埃對她那麽重要嗎?雖然淩月星離沒有喜怒不表于色的習慣,但是還從來沒見過她這麽明顯不高興的表情呢。

淩月星離擰了擰眉,“雨氏的人怎麽會知道?”而且雨氏在西大陸,就算這裏有誰告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來到這裏。

“告密是人是聖芷娴,雨氏這次來東大陸的人并沒有全部來到這裏,還有一些在外面尋找雨無埃,如果利用高階或者飛行魔獸短時間來到這裏并不難。”

淩月星離瞥了眼千妖然,撫着唇思考了,聖芷娴那個該說的女人,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知道半點收斂嗎?不過也是,那種女人如果知道收斂也就不是那種女人了。

“如果猜測沒錯,溯月很快會出現。”淩月星離看着整個邊緣只剩下他們的一群人,冷冷的道,“有誰想進去?”

這一句就是廢話,都來到這裏了,怎麽會不想去?果然,淩月星離一句話才出來,裏面有人蠢蠢欲動起來。

“溯月……溯月好可怕……嗚嗚……”一道清脆的童音夾雜着驚恐的情緒。

所有人這才注意到淩月星離背後的迷霧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只是霧氣太重,所以看不清楚。

淩月星離看了看疑惑的衆人,出聲道:“梅梅,到本殿身邊來。”

“哦。”玄冰寒梅乖巧的應了聲,然後挪着鮮紅色的根部走出了迷霧。

滿枝頭粉色透明的花朵,鮮紅仿佛帶着流動的血液般的枝幹,出現在衆人面前,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怔了怔,然後又很默契的面部扭曲起來。就連千妖然和北昱都沒能幸免于難。

“星、星離?!”千妖然有些不華麗的結巴起來,指着玄冰寒梅,咽了咽口水求證。

淩月星離很淡定的點頭,“這是玄冰寒梅,本殿今後的守門員。”

撲!

不知道是誰摔了,但是看他們的扭曲的表情,顫抖的雙手,就可以知道淩月星離這麽淡定的說出這句話讓他們有多驚悚。

玄冰寒梅是什麽?玄天大陸鮮少有人不知道,‘得玄冰寒梅者得天下,得玄冰寒梅者得永生’這兩句話沒少在所有人耳朵裏打轉,然而與這兩句話同名的卻是玄冰寒梅的嗜血邪惡,一棵植物卻食人血吸人髓,從千年前開始的對它的趨之若鹜到如今的躲着走,避着走,可見其中的人們思想變化的絕對。

現在淩月星離不僅把玄冰寒梅給連根拔起了,而且竟然還說要得回去看門?!這簡直就比大半夜撞鬼更讓人覺得驚悚。還有,玄冰寒梅竟然會說話會走路?!這豈不是大半夜出門撞到比鬼還恐怖的東西?

淩月星離也不管他們震驚到扭曲的表情,神色淡淡的開口:“本殿的命令,所有人立刻撤離東之極地回西淩。”

“可是陛下……”頓時所有人回神。

“溯月之力非你們人類可以承受的。”獨角獸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化成人形,裸的在衆人眼皮子下走動。絕美又帥氣的面容,冰藍色的眼眸,一身的王八之氣,即使他沒有節操還是讓人打心底湧起一股敬畏。

“嗚嗚……溯月、溯月好可怕……”玄冰寒梅聽到溯月頓時抖着一頭花蹭着淩月星離求安慰,頓時大大的身軀把淩月行昆給擠到了一邊,把淩月行昆看得一怔一怔的,好一會兒才流着寬帶淚想道:竟然有一棵樹跟他争寵!

“你是誰?”千妖然看着獨角獸,邪魅俊雅的面容上帶着一絲警惕探究,竟然在東之極地邊緣赤身,而且眸色和發色都不是玄天大陸的人類會有的,又不是精靈,難道……

獨角獸看着千妖然,眼眸微眯掩住眸中的一絲驚訝,這個人體內竟然有一只皇族純血種水鳳凰?真是不簡單啊。要知道水鳳凰這種水系皇族魔獸的稀少程度不輸他們獨角獸一族,甚至對契約主人的某方面要求很苛刻,只是這個男人……

雖然打量了千妖然好一會兒,但是獨角獸卻沒有回答千妖然,因為知道他體內的水鳳凰會告訴他,轉頭冰藍色的眼眸冷漠的看着一群人,沒有半點起伏卻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溯月乃上古天地賜予我們魔獸一族的祝福,人類妄想占為己有,必然付出沉重的代價。”

一句話,頓時讓所有對溯月蠢蠢欲動的心涼了半截,只是仍然有些不死心,不能怪他們對主人的命令,而是玄天大陸的人對力量的追求是滲透到了骨子裏的本能。

“如果這樣還是想要去的,本殿不會阻止,省得日後在心裏怪本殿妨礙了你們的晉級,但是本殿命令以下,不服從命令的人必然要受到懲罰,永遠不允許踏入我西淩一步。”淩月星離揉揉玄冰寒梅頭頂堅韌到花瓣都不掉落一片的花,淡淡的道,幽深的貓眸中一片決然,不服從上級的下屬她淩月星離不會留。

一陣沉默,衆人最終沒有一個人選擇離去,選擇跟着淩月星離是他們自己的決定,藍桐鎮的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非出爾反爾之人,更何況淩月星離的最終理想也是他們向往的國度,溯月之力若真如獨角獸所說,他們在西淩還有家室有孩子,力量又怎麽比得上自己一家的幸福呢?

很好。淩月星離看着他們越發釋然的表情,滿意的勾唇,瞬間勾勒出春上枝頭的美景,看得玄冰寒梅更加扭着粗壯的樹幹蹭着淩月星離,再一次把好不容易擠進來的淩月行昆給擠了出去。

“既然已經決定,一刻鐘的準備時間,去收拾東西。準備啓程回西淩。”

“是。”聲音整齊铿锵有力。然後分散快速的收拾着東西。

淩月星離看向千妖然,“你們想要進去?”

千妖然笑笑,“啊,對所謂的溯月很感興趣啊。”

“興趣你個毛線球,北昱,去收拾東西,你們今晚就跟本小姐離開這裏。”淩月星離毫不客氣的指揮着北昱,頓時把冷冰冰的北昱再一次氣得火山爆發,然後被淩月星離一句‘北昱還是這麽可愛’,符憂的不滿抗議給壓得跑去收拾東西了。

淩月星離牽過被玄冰寒梅弄得有些眼眶發紅的淩月行昆,有些好笑的瞪了眼貼在她身後的玄冰寒梅,兩個都是小孩子,讓她都不知道怎麽說。

“玄機老人呢?”淩月星離左瞧瞧右瞧瞧,沒看到那個死老頭。

“師父早就跑進東之極地了。”抱着淩月星離,淩月行昆悶悶的道,擔心那老頭不能活着回來,雖然姐姐是最重要的,但是好歹那個老頭也當了自己一年的師父,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以壓榨他為樂。

淩月星離安慰的摸摸他的頭,沒說什麽,看向依舊坦蛋蛋的獨角獸,有些無奈,“雖然你就是只沒節操的生物,但是拜托你要不然就不要化成人形,要不然就披件衣服行吧?”

其實以淩月星離活了那麽久,對這實在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但是看看小梨咬牙切齒的模樣,看看單純的淩月行昆,她真擔心哪天淩月行昆會不會眨巴着星星眼,指着他的下體純純的問:‘姐姐,為什麽他那裏那個那麽大?為什麽和小昆的不一樣balabalabalabala……’。

這是很要命的。

豈料淩月星離這才說完,淩月行昆便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了獨角獸,眨巴着湛藍的眼眸,一臉好奇:“姐姐,為什麽這個漂亮的大哥哥不穿衣服?”

淩月星離嘴角抽了抽,“因為他沒節操,小昆,去看看符憂有沒有要幫忙的。”很擔心他真的再來一句他那裏balabala……

“哦。”淩月行昆乖巧的點頭跑向了正在幫忙拆棚的符憂。

“噗……”一邊的千妖然顯然知道淩月星離擔憂的事,頓時很不客氣的噴笑出聲。

暗暗抹去一把冷汗,淩月星離瞪了樂得不可開支的千妖然一眼,她淩月星離竟然會擔心這麽囧這麽不華麗的事,太悲催,太不華麗了……

“你要跟着我們出去?”看着獨角獸依舊倚在一根木樁上,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不禁挑眉問。

不是她淩月星離沒有想過把獨角獸網羅到她身邊為她所用,畢竟不嫌身邊高手多,只是獨角獸這種生物實在太特別,它們是所有魔獸的最頂端的存在,最強的戰鬥力,最強的自我意識,還有擁有自由化形的能力,有人類一般,甚至比人類還要高的智慧,這種生物太難駕馭,或者說他們本身的驕傲就不容許他們被他人駕馭。

他們本身的能力和壽命就注定了他們這樣的最高階魔獸不需要與人類契約,所以一般也不屑與人類為伍,更何況他們全身都是寶,眼睛、眼淚、血液、它頭上的金角,甚至一根鬓毛都是讓人觊觎的寶物。

冰藍色的眼眸看向淩月星離,眼眸深處依舊有些莫名的探究,淩月星離看不懂,也沒在意,這種魔獸是不屑暗算什麽低級手段的。

“我想确定一件事。”獨角獸撩過淡藍色微卷的長發,帶出一絲夢幻妖嬈的弧度,白皙的肌膚大大方方的袒露在冷空氣中,幾絲發絲覆在胸前的紅點點上,妖嬈萬分。

可惜,欣賞的人是千妖然這個同類和淩月星離這個臉皮和心理建設都超厚超強的女人。

“所以?你想确定的事件的答案,需要在本小姐身上求證?”淩月星離挑起眉梢,淡淡的問。

獨角獸毫不客氣的點頭,魔獸神馬的不知道臉皮是要用來幹嘛的。

“随便,但是如果你不想引起別人的觊觎的話,最好化成人形,穿上衣服。”說着看向千妖然,意思很明顯,麻煩把這囧貨拖去把衣服穿上。

千妖然挑眉,這女人似乎指揮他指揮得越來越順手了,不過為她服務……他樂意。

一刻鐘的時間,所有人出發離開東之極地。

要說這一趟收獲最多的只有淩月星離一個人,收獲一棵像植物但實際上不是植物的玄冰寒梅,還有一只自己貼上來的獨角獸。

天空雲層風起雲湧,寒風更加的凜冽,仿佛兇獸在咆哮。

幾輛馬車咕嚕嚕的在雪地上轉起行走,留下幾道深深的輪痕。

淩月星離懶懶的躺在華麗依舊的馬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絨毛毯,長及腰部的絲綢般的烏發鋪在鵝黃色的枕頭上,泛着幽幽的光華,淩月行昆躺在她懷中睡得安然深沉。只是原本她身邊的雨無埃變成了千妖然。馬車棚頂,玄冰寒梅抖着一頭的花發出‘嘩啦嘩啦’的跟着馬車搖曳發出的聲音相對應的聲響,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千妖然斜斜的倚在一旁看着淩月星離,從細致絕美的眉眼到誘人櫻紅的唇,沒有一絲瑕疵的完美面容,這個世界上美醜的分界線其實并不明顯,每一個美人也都各有千秋,根本很難分辨出說誰最美,然而淩月星離的容貌卻是讓人如此震撼,只是一眼,腦中所有讓人驚豔的面容都瞬間黯然失色。

連天地都黯然失色的絕色,帝王級別的強大存在感,高貴到令人産生只可遠觀的冷豔氣質,完美傲然的身姿,這是一個注定惹一身桃花,傷一群天之驕子的心的女人。

手指不受控制的撫過她鋪滿整個枕頭的烏發,幽幽的聲音傳出,“心情很不好?”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不帶絲毫暧昧的撫過她的眉間,那裏沒有折痕,但是肌肉卻是繃着的。

長長的如同小刷子般的睫毛輕顫,貓眸幽幽的睜開清明沒有一絲方睡醒的迷惘,看着一邊的千妖然,面無表情,微啓櫻唇,“聖梵音死了。”

千妖然撫弄着她柔順的發絲的手微頓,表情同樣微微僵住,魅惑的眼眸不禁的眯了下,下意識的開口道:“你在開玩笑?”

聖梵音是誰?從少年時期便與身為大帝國唯一繼承人的他齊名的一小小附屬國皇子,這樣的身份能和他齊名可見其各個方面的深度都不輸于他,所以他才把他視為唯一有資格和他鬥争的對手,他冷眼看着他的發展,放縱他領着瞻鏡淵以極其快速的速度發展起來。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他能成長到什麽時候,等待他什麽時候能夠放開瞻鏡淵那個巨大的牢籠,那是阻礙他真正展翅飛翔的鎖鏈,與他來一場真正的對決……

可是,看着淩月星離那雙幽深的眸,深不見底,徹骨寒冰,說謊,開這種玩笑,淩月星離從來不屑。

突然,喉嚨有些微微的幹澀,那是難得棋逢對手,還沒來得及分出勝負,對手卻突然離去的遺憾,“為何?”他不會覺得以他們的功力就不會死,但是卻也不會那麽容易死,難道僅僅一趟東之極地,聖梵音就死在裏面了?

“中毒死的,也許早在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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