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許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見得

“你為什麽在我的房間裏?”徐若桃靠在石門上,沒有要走進屋內的打算。

自從穆爾西裏把她據為己有,返回國都哈圖薩斯的路上這還是她第一次有了專屬自己的房間。本來以為終于不用再和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男人共處一室了,結果卻是滿心歡喜地推門而入後,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家夥不懷好意的笑臉。

她只好無奈地轉身,準備逃跑。

身後的人沖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嚷道:“最近養成了一個壞習慣,沒有你在身邊我竟然睡不着!”他的手指滑進她的長裙,涼涼的指尖掠過膝蓋,停在大腿上。

“我要拿粘土板了!”她掐住他的手掌,甩手給了他一拳。

被擊中的穆爾西裏撅起嘴,垂頭喪氣地反問:“你還沒有愛上我?”

“請問,您有什麽值得我愛慕的?”她瞪着眼睛,荒唐地跳到窗邊,不再看他的臉。

穆爾西裏沉默了半響,最終還是老實下來。他利索地鑽進西貝兒為徐若桃鋪好的被子裏,側身拖着頭望着月光下瘦弱的影子。

“至少在簽訂盟約之後,我還算是一個紳士。這種忍耐力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呢!”

微風挑釁徐若桃的長發,涼飕飕的氣息激起一個噴嚏。她轉過頭,依舊不太高興地問:“你确定要留在我這兒?”

穆爾西裏點頭,轉身藏進被子。

這個男人的占有欲是多麽的沒皮沒臉?

徐若桃不禁感慨萬千,想到自己現在身不由己危在旦夕,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好了。她慢慢地走過去,側身躺進已經被占去一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縮成一團。

但是,畢竟是在同一個被子裏,穆爾西裏的體溫毫不躲閃地傳遞過來,本來冰涼的身體開始漸漸複蘇。她有點感激地閉上眼睛,想起時下流行的男朋友的公用,其中一條不是“暖被”嗎?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想把他當成巨型電熱寶。

溫良的夜生活沒有任何波瀾,在确定自己不會被襲擊後,徐若桃馬上進入了睡眠。她的呼吸裹着安詳傳到穆爾西裏耳朵裏時,他轉過身圈住她的身體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懷裏。

看着面前沒有防備的女人,他的理智就像繃緊的弦随時都有可能斷掉,要不是還有身為貴族的驕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扒光她的衣服吃幹抹盡。

在王孫穆爾西裏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向她這樣來去自如。居然還編造了一個盟約,把自己的身體當做勝利者的獎賞。想他堂堂王子,居然還有閑工夫陪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玩過家家一樣沒有技術含量的游戲,自己到底是要有多好的耐心才能承受?他不禁揚起頭,笑得七葷八素,這個女人還真是開發了自己那些無人問津的潛力。

清脆的鳥鳴撫過徐若桃的耳廓,她睜開眼,撐起雙臂想要伸一個懶腰。結果手掌卻觸碰到溫暖的呼吸,她馬上歪過頭,看着眼前整齊修長的睫毛。穆爾西裏的笑容清澈明媚,像極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她吞下口水,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羞愧。

“我知道這是你的惡趣味,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死盯着人家的睡臉?”

“我在觀察你嘴邊的口水究竟還要流多久。”他收起笑容,反手圈住她的頭,湊上去嘀咕,“我想嘗嘗你在夢裏吃了什麽?”話音未落,徐若桃的嘴唇已經被含住,細膩的舌尖挑開她的齒冠長驅直入,男性特有的味道瞬間将她的腦袋膨脹。

徐若桃瞪着眼睛,揮動手臂利用長長的指甲撓上他的後背。只可惜收效甚微,穆爾西裏依舊肆無忌憚地進行着長長的早安吻。她無奈地一狠心,勾住他的舌,咬了下去。

這一口,因為距離太近後果有些可怕。當他直起身,抹一把唇角滲出的鮮血準備發火的時候,徐若桃扯着嗓子喊:“你講不講衛生,難道不知道早上沒有刷牙的時候,口腔裏有20萬種細菌?會生病的!”

她那張過分認真的臉馬上澆滅了穆爾西裏的怒火,他拉起她的胳膊,牢牢地壓在身下,鼻息霸道地籠罩在她的臉蛋上,眼眸深處暧昧的光芒一直閃個不停。

“你是在擔心我?”

徐若桃仿佛聽到了世紀末最無聊的笑話,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板着臉潑他冷水:“我是在擔心我自己!”

穆爾西裏已經沒有了火氣,幹脆再次捧起她的臉湊了上去,溫暖的呼吸帶着清晨還未睡醒的沖動一股腦地倒在了她的腦門上。還好,他只是蜻蜓點水般蹭了一下她的眉心。

想必她的那一口咬得不輕,穆爾西裏撇撇嘴,直起身。

“既然答應不會抱你,接吻的權利至少還會有吧!以後你要是再敢咬我,小心我拔掉你的舌頭。”

“放心吧,你不會拔掉我的舌頭的。”徐若桃也直起身,揚起頭望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俊臉,擠出一個得意洋洋的苦笑,“哪有人願意和沒有舌頭的人接吻,我沒有了舌頭你不是就少了一個樂趣?”

他哈哈大笑,明亮的眸子眯成一條縫,彎起的嘴角還殘存着血跡。他扯過徐若桃的腰抵在胸前,讓彼此的心跳得以傳遞。

“你現在越來越了解我了!能夠一針見血說中我的心思的,你還是第一個。”

她靠在他的胸前,已經懶得掙紮。

她低着頭,聲音有些低沉:“虧你還娶了20幾個老婆,居然沒一個交心的。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她以為他聽不見,或者聽不全,全當是嘲弄他來安慰自己。

誰知,穆爾西裏松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臉上本該硬朗的五官也頓時柔和了不少。

“沒想到你還特意去調查我的事,如果她們的存在影響你的心情,我随時可以把她們趕出後宮。”

“別!”徐若桃扯過毛毯,無所謂地揮手,“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做你的唯一。”

從她冷漠的眼神裏,穆爾西裏已經分析出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果然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男人,他輕輕一笑,拾起地上的佩劍揚長而去。

徐若桃望着他的背影,松懈地倒在床上,喚了一聲:“西貝兒!”

門外勤奮的侍女推門進來,客氣地問:“您有何吩咐?”

徐若桃不解地歪過頭,詫異道:“西貝兒,你怎麽了?突然有了距離感?”

“殿下近來和穆爾西裏殿下走得很近,恐怕不久後就會飛黃騰達……”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現在的情況沒辦法對你詳細的解釋,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美好的關系。”

穿好衣服,徐若桃停在窗前,望着外面忙碌的軍士。身後的西貝兒躊躇地端來鏡子,小心地問:“這樣還沒有什麽?”

徐若桃順着她的手指,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黑色的短發,犀利的眼神,還算白皙的膚色,以及鎖骨處那抹濃烈的紅色印記。她伸出手,搓搓自己的皮膚,咒罵道:“穆爾西裏那個混蛋,每天都要在我身上留下點奇怪的東西,真惡心!”

西貝兒緊張地捂住她的嘴,小聲警告:“殿下,您不要講話這麽大聲,身邊有好多鬼鬼祟祟的人等着抓你的把柄呢!他們知道您現在得寵,都嫉妒的很!”

徐若桃拉開她的手,晃着腦袋嘟囔:“我就是命苦,穿越到這種奇怪的地方,好歹也去個唐朝之類,還能有些共同語言。”

西貝兒聽不懂她的話,只當是一些抱怨。她放下鏡子,端來洗臉水和刷牙工具擺放整齊。

徐若桃回過神,走過去拿起刷牙缸子,久久凝視。自言自語:“連刷牙都要用這種笨重的東西。”

“我幫您換一個?”西貝兒馬上接話,伸出手準備迎接被她嫌棄的銅罐。

徐若桃搖搖頭,轉臉看着她,有些不忍:“對不起,在這種地方還要你陪着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棄你于不顧的。”

“殿下……”西貝兒的眼睛濕潤了,她雙膝跪地虔誠地匍匐于地面。

徐若桃扶她起來,半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

洗漱完畢,她躲到窗前籌劃自己和西貝兒的未來。她不知道,那些未知的因素會不會因為人為的原因而改變。在3000年前的赫梯古國,她的知識儲備還有沒有發展潛力。自己究竟應該走賢妻良母的路線還是女強人的模式,她暫時還沒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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