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運等到了轉折

夜晚篝火通亮的村莊,滿載而歸的隊伍借着火光喝酒吃肉,大有凱旋而歸的豪邁之情。本來寧靜的村莊因為赫梯士兵的出現變得慌亂,許多巴比倫的村民四散逃離,居無定所。

低矮的石頭房子裏擠滿了醉醺醺的士兵将領,酒臭味漫天飛舞,刺激着人類的清醒頭腦。

徐若桃被不協調男人圈在懷裏,動不得掙不得,面前已經暢快飲酒數小時的男人時不時瞄一眼表情苦澀的她,順便扔過來一塊烤好的羊腿。

為了逃跑,徐若桃的腦袋轉得飛快。她羅列了n種脫險的方法,卻都因為被另一個将軍模樣的男人灌酒的西貝兒告終。如果只有自己,早已經脫身,可是,她不能扔下西貝兒不管。

懊惱地想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尿急。她扭捏地瞅着面前的大臉,小聲道:“我要去撒尿。”

男人微微一笑假裝沒有聽見:“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撒尿。”徐若桃索性高聲喊了出來,在衆人的調笑裏揚眉吐氣了一把。

“我和你一起……”男人站起來,扯住她的胳膊,一陣天旋地轉後,便被卷進了酒味濃郁的懷裏。

徐若桃本能地掙紮了一下,突然又覺得浪費力氣,幹脆老老實實地貼着溫暖的胸口嘟囔:“我自己又不是不敢去……”

男人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的往前走。短暫的颠簸之後,他們并沒有停在廁所附近,而是到了一處鋪着駝絨的房間。

徐若桃從臂彎裏探出頭,觀察到面前簡陋的木頭床上已經鋪上了高價的駝絨和毯子,她瞪着眼睛,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麽?”

“你覺得我要幹什麽?”她被扔到軟軟的駝絨上,酸痛的肩膀還沒有得到舒展,不協調男人霸道的吻就已經像冰雹一樣砸了下來。急促的喘息中還夾着略帶慵懶地抱怨:“我們赫梯人才不像你們巴比倫人那樣假惺惺。”

徐若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慨。她別扭地轉動酸痛的身體,甩着雙臂捶打男人的腦袋,瘋狂的張牙舞爪。

可是眼前這種忠于欲望的雄性動物在□的時候沒有前戲,也沒有任何溫柔可言。他懶得解開衣服的帶子,幹脆用手撕。雖然徐若桃的衣服是巴比倫最善于織布的女工送過來的禮物,可是遇上蠻不講理一切都只是泡影。不消兩分鐘,那些該露出來和不該露出來的部位已經全部淪陷。

她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固執地認為自己沒有運動神經,為什麽沒有果斷地學習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拳擊,散打中的任何一項。現如今悔過當初的時候,卻連眼淚都擠不出來。

所以,她開始陷入絕望,覺得自己正浸泡在萬劫不複的深海裏,呼吸變得奢侈,呼喊變得沉重,任何正常人應該擁有的動作都變得格格不入。終于,她垂下雙手,閉上了眼睛。

大約察覺到身下沒有了活人的氣息,男人停下動作。轉而用手掌拍拍她的臉蛋,清脆的響動在屋內劃出煞風景的冷清。

他有點失望地離開她的身體,靠着牆壁欣賞起窗外的月色。像他這種不給人餘地的男人,肯定不會對死人感興趣。

徐若桃在心裏偷笑,就當跳了一場脫衣舞,只要不當真,羞恥心都不會出來作祟。她得意忘形地揚起嘴角,卻招來男人的問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若桃自知裝昏迷失敗,卻只能堅持到底,依舊緊閉雙眼大氣都不敢出。

男人輕輕嘆氣,拉住她的裙角警告:“如果不回答,我就繼續了。”

這句帶着調戲成分的話一出口,徐若桃馬上睜開了眼睛。

她先打量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肌膚,然後飛快扯過駝絨蓋在身上,頂着春光乍洩的眼神冷冰冰地回答:“不知道,不關心。”

男人馬上笑了,姣好的容顏在月光和燭光裏亮了一大片,透亮的眼底幾乎可以淌出水來。徐若桃詫異地盯緊他的眸子,竟然覺得能夠看見眼睛裏那個世界的塵埃。

男人被她的大眼睛吸引,反而覺得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有着常人不一樣的思維,腦袋裏某個複雜地方正在閃動層出不窮的怪異想法,讓他弄不明白她的思維模式。

他收起童叟無欺的笑容,湊過去攬住她的肩膀,酒醒之後,眼前的人有了不一樣的價值。

“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男人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微微揚起,滾燙的微笑近在咫尺。

徐若桃甩開他的手,裹緊駝毛下意識地爬到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伸着手臂嘟囔:“當然知道,我在21世紀的中國叫徐若桃,在巴比倫叫羅德西亞,在你們赫梯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奴隸。”

“你不是巴比倫的?”男人再次靠近,不容抗拒的手臂強力地圈住她的頭,徐若桃掙紮了半下,手臂就因為力量懸殊而酸痛不支。她松掉駝毛,騰出另一只手,抵住噴着呼吸的腦袋,嚷道:“你離我遠點,現在不是談判時刻嗎?”

男人輕輕低頭,望着她一覽無餘的胸脯嘲笑:“是你在誘惑我!”

徐若桃驚了一下,急忙拉住滑下去的駝絨,遮住自己暴露在視線裏的肌膚。

“你應該聽說過我是從天而降的吧,我告訴你,天上才是屬于我的世界,在你們的眼中我是來自未知世界的神靈,你怎麽能對神靈做這種不要臉的舉動。”她警惕地瞪着眼睛,假裝自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男人沒有接話,只是輕飄飄地瞅着她,眼神所到之處都會驚起雞皮疙瘩。

“現在換我問你了。”徐若桃害怕長時間的沉默會喚醒男人暫時熄滅的欲望之火,索性搶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奪得說話的先機。

“你是誰?”

“穆爾西裏。”

徐若桃的腦袋裏閃現出許多書本上的詞彙,穆爾西裏赫梯古國最偉大的帝王之一,在位期間橫掃周邊國家,平定叛亂,洗劫巴比倫,焚燒通天塔。個性殘暴精明,某些地方還伴随着君主國王的陰險狡詐。知道了對手的身份,徐若桃不禁開始冒冷汗,眼前這個家夥真的是危險分子,自己要是處理不好分寸一定會粉身碎骨。

她吞下口水,有點不自信地問:“你現在還不是赫梯的國王吧,你的爺爺準備把王位傳給了你的叔叔。”

大約聽到帶着預見性的言論,穆爾西裏來了興趣。他松開她,饒有興致地圈起雙臂,研判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刮過徐若桃的臉,仿佛下一秒她敢胡說八道定會小命不保。

不過徐若桃深知男人喜歡的兩種事物,一種是女人,另一種是權利。他想要的女人,讓自己的情況變得尴尬。但是權利,卻可以使她得到解放。

她咬緊下嘴唇,放低聲音,依舊試探性地問:“你想得到王位吧?”

見對方笑而不語,她順勢繼續:“我可以幫你得到王位,你知道我是巴比倫的女神吧,既然是女神到哪裏都會是女神,如果你願意合作我也可以做你們赫梯的女神。”

徐若桃講完自己的初步構想,擡頭瞅着穆爾西裏的反應。他居然眯起眼睛,飛速撈起她的胳膊,再次騎在了她的身上。

這些類似□的動作已經宣布,此次談判徹底破裂。

徐若桃懊惱地瞪着他,嫌棄地自語:“我最讨厭縱欲的男人,胸無大志沒有前途。”

“你說什麽?”穆爾西裏俯下身,指尖麻酥酥地滑過她的臉,濕滑的舌尖舔上她的眉心。

徐若桃全身發抖,卻只能故作淡定地剜他一眼,提高嗓門嚷:“你這個胸無大志迷戀酒色的家夥,肯定成不了大事,別說是王位,甚至是小命都有可能在某個想要和你搶王位的家夥那裏丢掉。”

本來是抱着破罐破摔的情緒喊出的話,可是到了穆爾西裏那裏卻沒有換來應該有的懲罰。他停下動作,眯起眼睛死盯着身下顫抖的綿羊。明明脆弱不堪,卻學人家披着狼皮吓唬別人。他到底還是不明白,是什麽力量支持着她不斷地反抗自己。

徐若桃最會察言觀色,她發現,穆爾西裏的眼底犀利的欲望已經漸漸稀釋,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好奇。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都是從好奇開始的。而眼前的人也逃脫不了定式,他對她産生了興趣,這就說明如果好好經營,這種好奇就會變成愛。一旦有了愛情,所有一切都會成為可能,他能夠創造歷史那麽她也一定能夠載入史冊。

想到這裏,徐若桃心底已經打起了如意算盤。分析穆爾西裏的性格,不難看出他喜歡具有挑戰性的女人,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然而,這種得不到對于徐若桃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比如欲擒故縱,比如若即若離,想讓男人迷戀自己的方法多到泛濫,既然要投入使用就一定要選擇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徐若桃已經想清楚,她有信心拿下眼前這個男人,因為他是未來赫梯的國王,她要為自己的前途選擇最有效的依靠。

就在她下定決定的同時,老天爺的協助到來了。

門外傳出侍從地彙報:“殿下,在前方5公裏處發現了巴比倫逃跑的軍隊。”

穆爾西裏徹底松開徐若桃,低頭瞅着她如釋重負的臉,調侃道:“不明白你高興什麽,有本事你就逃跑試試?”

她積極回應他的挑釁,瞪着眼睛喊:“你等着吧,我會逃給你看的。”

穆爾西裏淡然一笑,算是戰鬥開始的信號。

待他走出石頭房子,徐若桃利用杠杆原理卸下窗子,将窗框丢到外面的地上,自己則躲進屋內的水缸裏。這樣一來,就會上演調虎離山之計。

果然不出所料,穆爾西裏回到屋內看不見她,第一件事就是帶人沿着窗子的方向去找。潛伏在屋內的徐若桃只需要披一塊麻布,到馬棚裏找到那匹只屬于穆爾西裏的坐騎。還好她學過馬術,對于騎馬相當熟練。跳上馬背馳騁了數裏,累了就趴在馬背上睡一覺。

其實,徐若桃也會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的弱點就是每天午夜12點準時入睡,無論當時在幹什麽,都會雷打不動地執行這個睡覺指令。曾經因為好奇自己這種癖好,她特意查看了相關醫書,最終結果顯示這是一種和精神有關系的疾病,無藥可醫。

不過,也正是她的弱點,成就了她的計謀。

當她睜開眼睛迎接新的一天時,視線裏是整齊的六塊腹肌。她仰臉向上,剛好對上穆爾西裏不協調的俊臉。

他說:“你輸了。”

她翻了個身,驕傲地坐起來。胸前傳來悶悶的疼痛,她挂着笑低頭,發現兩塊過分清晰的吻痕。

“你不是不會對沒有知覺的人下手的嗎?”她瞪圓眼睛,眼眶裏滾動着委屈。

穆爾西裏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解釋:“我只是做了個記號而已,總覺得下次你再逃跑會改變模樣,到時候只要扒光了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真是惡趣味!”徐若桃嫌棄地拉上毯子,心裏的真實想法卻是:你只是以此為借口想要扒光人家姑娘的衣服而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就昨天的情況來看,應該算是我贏了。”穆爾西裏直起身,抓起身邊的衣服穿好,沖徐若桃亮出光潔的牙齒。

縮在毛毯裏的人則一臉不屑地辯解:“你以為我為什麽專挑你的馬?你以為我不認識?比起外面未知的世界我到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是我贏了。”

穆爾西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贊許道:“有道理,但是,只要在我面前你就是失敗者。”

“所以,我要和你訂立盟約。”徐若桃裹着毯子站起來,盡量踮起腳使視線與他持平。

“什麽盟約?”

“我會幫你奪得王位,也可以讓你在這場逃跑游戲裏獲勝。但是,作為交換,你不可以随便對我動手動腳,除非本人自願。這個盟約裏,你的利益比我大,所以,優勢全部在你那兒,你根本沒有理由不接受。”

“你逃不掉,就是我的。我動自己的東西為什麽還要受限制?這個盟約不合理。”

“我不是逃不掉,而是不想逃。老實說,即使是忠于欲望的占有,也可以說明你對我感興趣。既然感興趣,那麽我留在你身邊對于你來說百無一害。雖然有盟約限制,但是你想得到我的方法很簡單,只要讓我真心愛上你就好。還是說,你不同意盟約的原因是沒有信心得到我的心?”

徐若桃尖銳的笑刺進穆爾西裏的皮膚,從未有過的威脅感像千萬根針一樣紮進骨肉。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是一種武器,不論她最後屬于誰,都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所以,他沒有理由拒絕。

“盟約成立,無論事态怎樣發展,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所以,我永遠是贏家。”穆爾西裏甩下不留餘地的話,決絕地轉身。

徐若桃望着他的背影,終于松懈下來。

至少,她還可以做一段時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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