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個小時之後，Snape教授和Draco沉默地坐在Draco寬敞且有着豪華家具的私人會客廳裏。桌上放着熱茶，足夠喂飽一整個軍隊的小餅幹以及沾滿黃油的熱乎乎的松餅。“快說，Draco，”過了一會兒之後，Snape煩躁地開口說。“不管你想和我分享什麽蠢事兒，請一次性說完，這樣以便于我能早點離開回到我的實驗室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讓你一個人繼續幽怨地深思。”

Draco瞪了Snape一眼，但他突然意識教授剛才叫他Draco。這非常少見，一般是處于Snape極度愉悅的好心情下，或者極度發愁煩躁的情況下。

Snape喝了一大口茶。“從另一方面來說，”他推測着說到，“也許你深藏在心底的那個秘密會讓像我這樣疲倦的人都提起興趣。告訴我，Malfoy先生，你是否愛上了Potter先生？”

Draco一口把嘴裏的茶噴了出來，心煩意亂地說不出話來。

“沒有！”

“啊，那麽，再糟糕也不過如此了，”Snape嘲諷地說。“也許你很難相信，我曾經，也年輕過。無論你腦子有什麽陰暗下流的想法在困擾着你，我敢肯定我做過——想過——比那更糟糕的事。”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獲取他人信任的方式，但Draco非常了解Snape教授——同時他也非常了解他的母親。

“是因為那本該死的書，對嗎？”Draco沉重地問。“我母親告訴了你關于那本書的事兒。”

“唔，”Snape不可置否地哼了一聲，明智地選擇在這一刻吞下一塊餅幹。

“我讨厭這樣，先生，”Draco突然發怒了。

“你應該為擁有一個關心你的母親而感到幸運，”出人意料的，Snape用十分溫柔的語氣說。

Draco感覺很惡心，他的眼裏充滿了淚水。盡管Potter總是吹噓着，是他母親對他的愛讓他拯救了世界，但他沒有母親，Draco惡毒地想着，下一秒他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因為一個Malfoy不會——是的，一個Malfoy不會如此殘忍且總是懷恨在心，不能利用敵人的弱點去對付他。Draco有點想吐，這一定是那些小餅幹的錯。它們太甜了。

“沒什麽特別的，先生，”Draco低聲嘟囔着。

Snape翻了個白眼。“你最好說得再詳細一點，不然我會告訴Narcissa，你正為那個你不敢說出他姓名的人的愛戀而飽受折磨。”

Draco做了個鬼臉。“跟Potter有關，”他不情願地說。

Snape嘆了口氣。“事實上，你也許會同意這一點，我完全不感到驚訝。無論那個白癡男孩做了些什麽，他都越來越像他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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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實拯救了世界，”Draco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子。“我也确實曾試着阻止他。”

“Draco，那時你只是個孩子。在我看來，你現在也只是個孩子。”Snape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你總是被成年人操縱着。沒人能在那種情況下，做出和你不一樣的選擇。”

“Potter就做到了，”Draco氣沖沖地說，在18歲的年齡被別人認為仍然是個孩子，這一點讓他很暴躁。“Potter永遠是那個偉大到令人作嘔的英雄。無論我做了什麽，或者做出多少努力，我永遠都屈居于他惡心的格蘭芬多式正直和英雄情結之下。無論我嘗試多少次破壞他的計劃，他都會一次又一次來救我。每當我閉上雙眼，他都會像一只該死的小狗狗一樣出現在我眼前，做着正确的事。”

“你想做正确的事？”

“不！是的！操。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Draco痛苦地說。“也許我想要作為一個Malfoy應該得到的關注吧。像我父親一樣被人尊重。在這輩子超過Potter一次。”

一片寂靜之後，Snape沒好氣地沉着臉。“我很确定你會非常感激我對你感情問題提出的諷刺建議，”他冷笑一聲說到。“盡管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們總是以自我為中心，但你是否想過，像我這樣的男人也有自己的私生活呢。”他皺起眉毛。“也許，除了用一些粗魯的話語和手勢來形容之外。我知道青春期的學生們都是什麽樣的。”

Draco想要說些什麽，但Snape揮揮手讓他安靜。“小孩兒是一種糟透了的生物，”他咕哝着，“我上輩子一定是造了很大的孽，才會落得忍受着這種令人厭惡的生活方式的下場。”Snape讓自己振作起來。“無論怎樣。Malfoy先生，盡管我非常不情願這麽說，我是否能信任你，我們之間的這段對話是私密且不會被外傳的？如果你對其他任何人，動物或者任何一個無生命物體，洩露了這段對話的任何一個字，你就會在幾英裏外找到你的肝髒，而這個器官永遠也無法回到你的體內了。”

Draco壞笑了一下。“當然，先生。”

Snape閉上眼睛，手指交叉在一起。他看起來極度難受且暴躁。“我曾經也是一個Potter的敵人。準确地說，是Potter的父親。我極端厭惡他是有理由的。他是個典型的格蘭芬多——一個吵鬧，自以為是，腦子裏充滿盲目自信和傲慢的惡霸，他還有一群非常令人惱怒不快的朋友。不過，盡管如此。”Snape停頓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像是吃了一個非常酸的檸檬一樣。“經過這些年，我漸漸意識，如果不是因為我愛上了他的準妻子這件無可避免的事實，那麽我對James Potter的憎恨，将會只是輕微的厭惡和蔑視。”

Draco瞪大了雙眼。“Potter的母親？”

Snape仍然閉着眼睛，勉強點了點頭，他油膩的長發擋住了他的臉。“有些時候，我們憎恨某人有着更複雜的原因，而不是憎恨對象本身值得我們這麽做。這是個沉痛的教訓。”Snape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實在算不上是微笑的表情。“當然，James Potter是個想要殺掉我的魯莽的蠢貨，所以，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種憎恨是完全合乎情理的，但我之前的觀點仍然成立。”

“所以你認為我恨Potter是因為他是——”Draco的聲音逐漸變小，他不确定他是否喜歡這場談話的走向。

“的确，”Snape幹巴巴地說。“我常常在想，若在不同的成長環境下，有着更多的紀律管教和更少的縱容溺愛，你也許也像Potter與他的同類一樣輕率冒失。不過，不是人人都能享有父母雙亡且被一對虐待狂姨父母撫養的機會，并以此來獲得勇氣的。現在，吃塊松餅，Draco，你都瘦得皮包骨頭了，這樣可不太好看。”

Draco按照Snape的話拿起了一塊松餅，他發誓，如果他什麽時候遇到了Melusina Meadowbrook，Draco一定會讓她為寫了這本書而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