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更不幸的是，Draco的父親——顯然失去了耐心——決定沖進他的房間。或者，更準确地說，他父親在傲慢地敲了一下門之後，立刻推門走進了Draco的卧室。這就是他父親的典型行為，Draco痛苦地想，總是以一種最粗魯的方式來維持他得體禮貌的假象。

當Lucius環視了房間一周，視線從Draco身上轉移到那被揉成一團的紙條上時，Draco縮了縮脖子。Lucius微微勾着嘴唇，用一種虛僞的關心眼神看着Draco。

“你還好嗎，Draco？”Lucius優雅地開口了。

Draco全身緊繃。“是的。”

“我只是——”老Malfoy打開了一份預言家日報，然後尖刻地用手指點了點報紙的頭條新聞。“擔心你精神失常了。但現在，我很高興地了解到，事實并非如此，但你卻使整個家族蒙羞。”

Draco滿臉通紅，用力掙紮着保持沉默。他父親現在正處于他見過的，最可怕的盛怒之下。

“你以為我為了恢複家族聲譽，而折損我的自尊努力工作，只是一種心血來潮的行為嗎？家族聲譽對你來說毫無意義嗎，Draco？”

當他父親的語調越來越嚴厲時，Draco畏縮了一下。他伸長脖子想要看清頭條新聞的标題，但他父親把報紙拿開了。

“我讓你和Potter家的後代做朋友，”Lucius怒斥到，“但不是以這種荒謬到玷污家族名譽的方式。”他緊緊抿着發白的嘴唇，不屑地把報紙扔到地板上。“別試圖去糾正這個錯誤。我對你的社交技能沒有一絲信心。我會收拾這場爛攤子的。”然後他轉身走向門口，随着一聲輕蔑的咔嚓聲，他關上門離開了Draco的卧室。

Draco盯着地上的報紙試圖忍住即将奪目而出的憤怒淚水。他已經過了使性子的年紀了，他惡狠狠地想。但...父親以前從未這樣故意地罵過他。像訓斥小孩一樣訓他！Draco跪在地板上撿起了報紙，像一個家養小精靈一樣！Draco咬緊牙關想到。

自從伏地魔死後，他的內心裏充斥着兩種對他父親截然不同的矛盾看法。Draco知道，Lucius在很多方面都是十分具有權威的人物。迷人，無情并且極富影響力。Draco認為，現在的Lucius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值得人敬佩——因為他通過一系列交易和出賣行為，讓自己免于阿茲卡班的牢獄之災，還讓自己成為了魔法部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給慈善機構捐贈大量善款，再一次獲得了聲望（當然這些錢都是通過非法盈利機構獲得的，魔法部對此并不知情）。

但是，從個人層面出發，Draco驚恐地意識到他非常厭惡他父親，厭惡程度可以與他對他母親的崇拜程度相比拟。Lucius曾經，從很多個方面，哄騙Draco成為一個食死徒，僅僅為了證明他對伏地魔忠心耿耿。而現在，Draco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過是他父親與別人讨價還價的籌碼——被利用，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被丢棄。Draco知道，如果他死了，他父親只會為失去繼承人而哀悼，但不一定會為失去Draco而難過。他父親的态度裏充滿了純粹的純血斯萊特林野心——Draco，帶着一種不安和背叛的感覺發現，也許野心和地位并不能代表一切。

Draco咬着牙彎下腰撿起報紙。就他父親的反應來看，這不會是什麽有趣的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