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意正濃時

屋子裏自然是洗不了,崔略商抱着他到後面的池子裏。

這股泉眼是活的,裏面的水可以流動,所以也不怕弄髒。三六剛跟着崔略商來到這裏時是三月天,泡着正好。但後來到了七八月,天氣轉熱,就直接弄了水在屋子裏用桶洗。

不過現在已經是九月末,天氣又開始涼起來,倒是又可以泡着了。

崔略商将他抱着,脫了他衣裳,讓他一只腳站在池子裏,纏了布的另一只腳擱在池壁上。

這姿勢讓三六有些羞赧,臉有些紅。

他與崔略商其實并不是經常親密的,他隐約察覺到,好像只有他主動的時候,崔略商才會與他親密。崔略商大多數時候只會親親他,摸摸他的臉,或是抱着他。只有三六喝了酒,主動湊過去的時候,崔略商才會順着他的意去做點更親密的事。

三六不太理解。

但他喝酒的次數多了起來。

最開始他以為酒量真的和崔略商說的那樣,是可以練出來的。所以在他身上沒什麽嚴重的傷的時候,他就開始學着喝酒。但是很奇怪,第一次他是一杯就倒,一個月後他還是一杯就倒。雖然他喝酒了崔略商會與他親密,但他畢竟已經醉了,就算次日醒來有些記憶,身體的感覺也還記得,但在親熱的過程中,他總是迷迷糊糊的。

第一次是藥物所致,之後每次都是醉酒,三六就完全沒有在清醒的時刻與崔略商親熱過。

而最近,崔略商因為任務忙了起來,晚上出去的時候多,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做些親密的事情了。

崔略商一邊扶着他,一邊用木瓢舀水到他身上幫他洗澡。

他自然也是脫了衣服了,但神色如常,目光也十分沉穩,并無異樣。

以前未經人事的三六不懂,但現在慢慢經歷得多了,他也知道男子有些時候是不太容易控制自己的,也知道為何那麽多人要去那些風流場所,知道為何那采花賊會想擄了他去山上。

欲由心生,當眼睛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心裏就容易産生欲望,很容易會産生想要去觸碰的感覺。

男子是很難自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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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也是男子。有時候他看到崔略商,也是會有這種感覺的。

但崔略商卻好似十分坦然,即使三六抱着他的脖子,貼得極近,他也能安然地摟着他,然後入睡。

三六到底是個書生,臉皮子薄,終究是不敢更加肆意。

此刻三六看着崔略商動作輕柔地給他洗澡,視線跟着手上的動作游走,十分專注,并不去看其他的地方。

三六身上有點軟,雖然他不胖,個子也很高,和崔略商差不多,身形不算纖細但也很修長,腰身很細,算得上是好身材。但畢竟沒練過,輕功也只是練腳力和身體平衡,所以肉不緊,捏起來軟軟的。

但崔略商就完全不同,崔略商身上的肉十分緊致,摸上去很韌,且經常受傷,身上沒有三六那般光滑無瑕疵,而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

三六看着他前面,又看了看他的背,發現左肩下側多了幾道傷痕,由深及淺,像是……爪印?

三六微微皺了皺眉,手在旁邊碰了一下,問道:“這是什麽?”

崔略商往後瞥了一眼,又回頭繼續給他洗着身子,随意說道:“狼抓的?”

“狼?”三六瞪大眼,驚道,“為什麽會被狼抓到?”

“冷血是狼族王子,在與他一起去找狼群時被不小心誤傷了。”崔略商解釋道。狼是領域性極強的物種,并且大都群居,陌生人擅入狼群都是會被圍攻的。那些狼不認識他,見他接近就直接圍了過來。等到冷淩棄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兇狠的頭狼抓傷了。

“狼族王子?”三六知道神侯府最近事很多,牽扯巨大,與各方關系複雜,不是他輕易就能弄清楚的。并且崔略商顯然不想讓他牽扯進去,才一直讓他呆在後山。

“嗯。你不用理會這些,他們會處理的。”崔略商說道。其實他也是幫忙找些線索,打聽些消息,真正在處理這些事的,還是諸葛正我和冷淩棄本人。

“哦。”三六也不再多問,只是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傷口周圍。

傷口已經結了痂,成了暗紅色,但仍能看出抓得很深。

三六有些難受,在崔略商讓他站穩轉過身去拿布給他擦水的時候,按住了他的肩。

崔略商頓了一下,沒動,然後就察覺三六靠了過來,接着,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上了他的傷口。

崔略商的身子極輕微地顫了一下,三六沒有察覺。他只是在傷口上親了一下,然後舔了舔。

他記得古書上有記載:人有病,則心腎不交,腎水不上,故津液幹而真氣耗也。津液乃人之精氣所化。精盈則腎水上升,化為津液,津液再予咽下,能潤心,使心火免于過盛,水火相濟,陰平陽秘謂之“自飲長生酒”。

因此古人常以吞咽津液達到祛病強身、益壽延年之效。

他見過,娘縫衣裳的時候不小心被針紮了,也是放到口中含一下就好了。

于是他就将那幾道抓痕都挨個舔了一遍。

崔略商并非沒有感覺,二人赤誠相見,他心裏自然也是有些波動的。只是他受過嚴格的訓練,任何情緒都可以隐藏在心裏。他在神侯府主要的職責是追蹤和打探消息,都是要隐藏自己的。他早已習慣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動聲色,安靜地潛伏在暗處,連氣息都不會變動一下。

所以他很能忍。

只是傷口處原本就比別處敏感許多,此刻三六在他傷口處□□着,那種感覺十分刺激他的神經。

他大致能猜到三六想做什麽,他們這些經常受傷的人,更懂得舔傷口的益處。

他站在那裏,想等着三六舔完放開他,但三六都舔了一遍之後,卻将放在他肩上的手挪了下來,抱住他的腰,然後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

只碰了一下,很快就離開了,但崔略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圖。他轉過身子,看着三六,問道:“想要?”

三六臉有些紅,但還是小聲地應了一聲:“嗯。”

崔略商看了看他的腳,還是抓了一旁擦水的布将他抱起來,說道:“那我們去屋裏。”

三六摟住他脖子。

崔略商将三六放到床上。他其實是稍微有一些意外的,三六今天沒有喝酒,目光也十分清明,沒想到會主動有這樣的舉動。

但既然已經說要了,他自然會順他的意。

三六的腳上有傷,他的動作十分溫柔。

今日并無月亮,外面池子裏因為周圍空曠,倒是能看清,但屋子裏門一關就是一片漆黑。

崔略商怕不小心碰到三六腳上的傷,便點了幾根蠟燭。

床頭的柱子上也立了一根,映得床上一片紅光。

三六臉紅紅的,他之前喝酒雖然一杯就暈了,但是臉色是如常的,看着和平時也沒什麽區別,只是目光就有些亂了。

崔略商總覺得他不是不會喝酒,只是沒“醒”。

就像有些人學功夫,老是學不會,是因為沒有“悟”,一旦有一天突然打通了那一點阻塞,便可突飛猛進,很快達成別人達不到的境界。

三六的樣子,像是還沒“醒”,所以臉色是如常的,但是頭卻暈了。

崔略商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但既然生父是劉酩,想必哪一天“醒”了,應該是很能喝的。

三六神志清明,身體上所有的觸感都十分清晰。

窗戶開了一線,有微風流入,燭光在半空中搖晃着。

三六只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這屋子裏竟是如此清晰。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

崔略商見他羞赧,在他耳邊笑着安慰道:“這裏沒有人會聽到的。”

三六咬了咬唇,想閉嘴,但是在崔略商的動作中卻仍是忍不住叫出了聲,然後眼睛迅速濕了起來,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崔略商笑着俯下頭,吻住他,将他的聲音堵在喉嚨裏。

他其實樂意聽到三六的叫聲,三六聲音清亮,叫起來聲音是有些高的,但是慢慢會變得有些沙啞,那種聲音聽起來,十分讓人情動。三六喝醉了沒什麽意識,叫起來倒是一點都不會害羞。但此刻,崔略商還是十分配合他。他吻住三六的唇,扶着他的腰,十分溫柔。

三六抓着他肩膀,還記得沒有去碰到他肩後的傷口。

燭火搖曳,伴随着二人結束後的喘息。

三六有些沒力氣,手松開他的肩膀,放在兩側。

崔略商溫柔地親了親他指尖。

三六笑起來,聲音還有些喘,說道:“我可以飛上來了。”這是他下午就想對崔略商說的話,直到此刻才說了出來。

崔略商看了看他的腳,笑道:“然後掉下去了?”

“是第二次的時候掉下去的。”三六撅了撅嘴,對那塊突然松動的石頭十分不滿。

崔略商在他鼓起的嘴上點了一下,笑道:“明天我不出去,在家陪你練。”

“好……”三六張開嘴,但崔略商手指還放在他唇上,這一張,就含了進去。

崔略商沒有動,三六看着他,用舌頭舔了舔。

崔略商目光沉了沉,眼中帶着笑意問道:“再來一次?”

三六沒有說話,但是眼裏也含着笑意。

夜風漸冷,已經漸入深秋,但屋子裏卻春意正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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