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罰跪
香兒來到金屋外，推開金屋的門，掀開厚實的紅色門簾，見到項郁唐等少爺的随從，正站在雪中等候着。
“項弟弟，你快帶着他們回去吧！少爺他今晚不走了。”香兒笑着道。
項郁唐，十四歲，是少爺的貼身随從。他是項家唯一的後人，四歲讓沐家收養，自小習武，精通詩書典籍。
從輩分上論，項郁唐與少爺算是手足，情感好得沒話說，他特別明白少爺對許青婉的心思。
“謝謝香兒姐姐相告，我們這就回去。”項郁唐客氣道。
“外面雪大，喝杯熱水再走。”香兒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
項郁唐淺淺一笑，接過熱水，一飲而盡，将水杯交還給香兒。“我們這就回南宮，香兒姐姐也回吧！”
“好！”香兒嘴上說着，卻仍然站在門口，不舍地瞧着。
項郁唐轉過身，與七、八個家奴，一起離開。
雪還在下，雪中的夜晚，格外的冷靜，可是金屋的夜晚，卻是火熱的。
……
第二天一清早，南宮正門前的雪地上。
“兩個主子生了孩子，少爺，卻在金屋過了一夜！”
“當真過了一夜？”
“那還有假？”
兩個掃院子的家奴，嘀嘀咕咕着，一旁經過的明玉，聽得一清二楚。她蹿上前來，揪住一個家奴的脖領子，“你們剛才說的，我可都聽見了，少爺回南宮了沒？”
急死了！她家主子陸雲，昨晚鬧騰了一夜，也沒等到少爺。這不，一大清早就派她來催着，也該去東宮了！
家奴道：“明玉啊！你着急也沒用，少爺，大概還在金屋呢！”
這可怎麽辦？明玉是不敢再回東宮了，請不到少爺的話，恐怕主子又要鬧個不停了。她一個丫鬟的身份，沒有少爺的準許，也不得随意進去南宮的，只能站在雪地上，挨着凍，等着。
經過一夜的溫馨，沐軒在晨起時，穿帶整齊，在香兒的陪同下，離開金屋。
他在許青婉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還叮囑她“等着明玉受責罰的消息。”
他匆匆向前走着，香兒在身後跟着，代表主子送少爺回南宮，這是規矩。
二人來到南宮前，見到明玉凍得哆哆嗦嗦的，香兒只覺好笑，心裏話：讓你昨天欺負人！
已經到了南宮，香兒機靈地與少爺道別，便折返回金屋方向了。
明玉見香兒離開，立刻追上前，“少爺！我家主子，恐怕要不行了！”
“什麽？”沐軒一怔，不是才生過孩子麽？
明玉一張苦瓜臉，“主子昨夜一直等着您，身子虛，已經撐不住了。”
這麽嚴重？沐軒疑惑地瞧着明玉，讨厭極了這個丫鬟，明明就是滿口胡言。若真是陸雲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沐郡府上上下下，怎麽會這樣消停？
連本少爺都敢欺瞞，真是膽大妄為，不教訓是不行了！
“我剛剛從東宮回來，沒見你們家主子身體有恙。”
明玉傻了眼，本想撒個謊，讓少爺心疼主子，卻是弄巧成拙。“少爺！我，我，我是擔心主子心切，主子一點兒不舒服，我都擔心她是身體有恙。”
“生病，怎麽不去請府上的大夫？”沐軒态度強硬。
明玉啞口無言，自知謊話讓少爺給拆穿了，心中一陣恐慌。
“胡鬧！一派胡言！詛咒你家主子，欺騙本少爺！來人啊！”沐軒厲聲道。
項郁唐一直等在門口，聽到少爺的召喚，立刻跑出南宮，跑下臺階，來到少爺身邊。
“明玉欺騙本少爺，還詛咒沐郡府的少奶奶。郁唐，你說該如何處置這個刁奴？！”
明玉噗通跪地，雙膝埋在厚實的積雪中，一個頭磕在雪裏，“少爺饒命！少爺饒命！明玉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少爺饒命，項大哥饒命。”
“呵呵！項大哥？”項郁唐感覺好笑，明玉長他五歲，平日裏幾乎不把他放在眼裏，此時，情急之下，卻什麽都喊出來了。
“依卑職之見，這刁奴不能輕饒了，但看在少奶奶的面子上，也不好重罰。”他明白，少爺就是想給明玉些教訓的，但也不能太過分，不然，在老爺和夫人那裏，交代不過去。
沐軒雙手背後，瞟一眼吓得發抖的明玉，“依賢弟的意見，就是罰跪喽？”
這大雪紛飛的天氣，在外面站一會兒，都能凍掉下巴，若是在雪地裏跪上一個跪，恐怕膝蓋是別想要了。
為了讓明玉死個明白，沐軒明示，“以後，但凡在我南宮門前打人的，讓我知道的話，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呀！明玉才反應過來，莫不是她昨晚打香兒那一嘴巴，惹的禍？
她本想給許青婉一個下馬威，擔心兩個主子同時生了孩子，許青婉就更能得勢了，不料，還是弄巧成拙了。
明玉就這麽跪了一個上午，晌午時，陸雲從沐軒口中得知，明玉在南宮罰跪，特意派人來接了明玉回去。
陸雲還責罵明玉，“你傻不傻！讓你去接少爺過來，你卻編出我快死掉的謊話！好在，少爺沒與我計較，還送給我三根野山參。若不是少爺大度，我恐怕都會讓你給牽連了。”
明玉委屈着，“主子，是明玉一時糊塗。”
見貼身丫鬟的腿，都站不直了，陸雲只好讓下人把明玉攙扶下去，請了府上的大夫，給明玉醫治。
陸雲把孩子扔在一邊，把玩着相公親自送來的三根野山參，很是開心。不過，她又猛然想起，昨晚相公在金屋度過的一夜，就又不開心了。
明玉昨天與她出了個主意，是個能留住相公的妙計，讓相公再也不想去那金屋。
她冷冷一笑，對這野山參打起了主意……
中午，正是開飯的時辰，明玉罰跪的消息，也就通過沐郡府的後廚，傳開了。
香兒樂滋滋地，提着盛飯的小木桶，開開心心地跑回金屋，把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告知了主子和丫鬟們。
金屋之中，一陣歡呼雀躍！
在北殿等着用膳的夫人，聽送飯來的丫鬟說起了這件事，在她看來，倒是有些不太合情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