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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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臨時居所，靈虛應不知曉，目下仍算安全。"夏夷則道，"素商姑娘，你與白露、桢姬在此稍候，屋舍之外布有結界，外人無法擅入。在下這便與百裏兄、聞人姑娘、這位……"
夏夷則看向樂無異。
"……我姓樂。"樂無異不慢地道，"為什麽她們的名字你都記得，唯獨忘了我的？"
夏夷則尴尬地咳了一聲："咳……在下這便與百裏兄、聞人姑娘、樂兄同去玄妙觀。"夏夷則對三個姑娘道，"我四人回來之前，無論發生何事，你們不可踏出門去。"
樂無異也道："那什麽，要是到明天傍晚，還不見我們回來，你們就趁夜遠遠離開江陵，千萬別再回來。"
白露擔心地看着他。
"放心放心，我一向運氣好，這次應該也不會那麽倒黴，一定會找到你娘的。"樂無異擺擺手示意白露不必擔心，"還有，我叫樂無異，是個偃師，你叫我無異就好……對了，我爹是長安定國公。"
夏夷則意外地看向樂無異，十分吃驚。
樂無異沒有發覺夏夷則的注視，繼續介紹道："這位是百草谷星海部聞人羽，這位是百裏屠蘇，至于這位……"他看向夏夷則。
"……在下夏氏夷則。"夏夷則對三女抱拳一禮。
"嗯，這家夥就別管了。"樂無異無所謂道，百裏屠蘇忍不住在心裏為他的小孩子舉動搖了搖頭，"要是我和聞人萬一那個啥……你有空就給我們親戚朋友帶個話。"
"……三位恩情，白露沒齒難忘。"白露對四人一福，随後拿出一個耳環來遞給樂無異，卻是件能驅邪護身的寶物。
樂無異自是不收，白露一再堅持，樂無異只得收下了。
"啊，對了，差點把它忘了。"樂無異說着從包裏掏出睡得昏天黑地的饞雞，看向百裏屠蘇，"我們去找靈虛麻煩大概有些危險，我想把饞雞先交給白露姑娘照顧，可以嗎？"
百裏屠蘇點點頭，他也有同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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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自是答應下來不提，四人踏着夜色向江陵城另一端的玄妙觀走去。
路上樂無異向夏夷則打聽靈虛修為如何，夏夷則看了百裏屠蘇一眼，自信道若是合四人之力，拿下靈虛應當不成問題。
"在博賣行時在下見百裏兄劍法精妙，不知兄臺師承何人？"夏夷則問百裏屠蘇。
百裏屠蘇搖搖頭："師門棄徒，無顏相告。"
夏夷則聞言一愣。他隐隐覺得百裏屠蘇與自己有些相似，劍招術法亦是正氣浩然，并不像是品行不端之人。但對方顯然不願多說，夏夷則只好作罷。
四人到達玄妙觀，發覺靈虛早已安排觀中導師接引。不過其中一個接引道士似對靈虛牢騷頗多，四人只當沒有聽到。
靈虛見到四人，打發走那帶路的道士，對四人道："哼，夜占一卦，竟是澤風大過之象--所謂大而過當，禍必臨之。"靈虛直指夏夷則，"再占一卦，便知你将至。算來，你竟是個禍引。"
"……你知道我們要來？那你為何還不躲避？"聞人羽喝問。
靈虛輕蔑道："哼，躲避？區區黃口小兒，何足為懼？"又問夏夷則，"這三人是何身份，你竟帶他們中夜來此？"
"同道中人，不勞觀主過問。"夏夷則冷冷地回答。
"同道中人？"靈虛嗤笑一聲，"哼，近墨者黑，也不知你們同的是什麽歪門邪道！"
夏夷則不理他的茬："……我有一事相問，望觀主不吝賜教。"
"所問何事？"
"我所捉魚婦，是否被你剖去內丹、送入海市？"夏夷則質問。
"哈哈哈哈哈哈！我當什麽大事，原是這個！"靈虛笑道，顯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聞人羽憤怒地問他是否剖了橫公魚白露姑娘娘親的內丹，只聽靈虛道："我殺的妖類豈止千百，怎能個個記得？再說，就算是我所為，你又待如何？"
百裏屠蘇見靈虛不僅供認不諱，還自恃修為絲毫不畏懼四人，頓時也怒上心頭。
只聽那靈虛繼續道妖即是惡，除妖便是向善，他除妖濟世乃是善舉。吸納妖獸內丹不過是從行善之舉中應得的小恩惠，況且他已是地仙之身，他人并無質問的資格。
夏夷則冷笑一聲："我并非前來質問。"說罷舉劍直指靈虛，"百餘年前，中原修仙門派曾有公約，擅取異類內丹以資修為者，以死罪論處，人人得而誅之。我，是來殺你的！"
那靈虛哈哈大笑，揮手從袖中抖出一樣事物來，原來是個拳頭大小的印玺。只見那印玺在靈虛靈力催動下泛起紫光。
百裏屠蘇暗叫一聲糟糕，連忙擋在離自己最近的樂無異身前。
樂無異不明就裏，問那是什麽。靈虛不理樂無異，對夏夷則道："小子，你料想已摸清我底細，方敢如此張狂，是也不是？可你難道不曾想過，我能将妖奴賣去海市，便不能從海市買些什麽？"
夏夷則暗恨自己輕敵，卻已無法阻止靈虛向那印玺灌注靈力。只見那印玺在靈虛靈力的滋養下紫光暴漲，瞬間發出的靈壓像海嘯一樣向四人湧來。
"危險，閃開！"聞人羽急道。
"哈哈哈……翻天，替我殺了他們！"靈虛大笑道。
百裏屠蘇立刻推開站在靈虛對面的夏夷則，夏夷則被百裏屠蘇突如其來的動作推到一邊，險些倒在聞人羽身上，卻見百裏屠蘇正好站在了那印玺發出的紫光之中，消失了蹤跡。
"屠蘇！"樂無異驚叫，急忙沖過去，立刻也不見了。
百裏屠蘇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似乎是站在一個浮在空中的平臺上，而平臺之外的空間雲波詭谲、瞬息萬變，完全看不到邊界。周圍環境的靈力流動很不穩定，平臺之中有一個巨大的球體，一股莫名吸力将人吸向那球體之中。百裏屠蘇不敢大意，緊緊握住手中的劍，突然發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卻是一頭霧水的樂無異。
"……"百裏屠蘇對着樂無異只有沉默。他推開夏夷則中了靈虛暗算被困在此處，樂無異又是怎麽進來的？
"屠蘇？太好了你沒事。"樂無異見百裏屠蘇無恙，松了口氣。
"……你為何跟來？"百裏屠蘇問。
"呃……我……我錯了，我見你推開那個姓夏的小子就沖過來了！"樂無異掩面道，"可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百裏屠蘇扶額，這孩子是真傻呢還是真傻呢？
"屠蘇你別生氣。"樂無異發覺百裏屠蘇臉色不好，趕緊道，"反正困都困了，還說這些幹啥？先弄清這是哪兒再說。"
說罷樂無異便開始打量周遭的環境，嘴裏還念叨着這裏究竟是什麽鬼地方。
"此為翻天印內部。"百裏屠蘇回答了樂無異的疑問，"算是一處洞天，不可以常理揣度。"
"這麽說我們出不去了？"樂無異有些苦惱，不等百裏屠蘇回答又道，"管他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兩個還怕他一個？不過要是從這兒出去，我可要找那個姓夏的小子好好算算賬。"
說到夏夷則，樂無異又反應過來，擔心道："屠蘇，你說這姓夏的跟聞人都在外面，他們怎麽辦？"
百裏屠蘇沉吟片刻後道："夏公子與聞人姑娘并非莽撞之輩，靈虛應是靠翻天印才能降敵，他們在外面自當無事。"
"那就好。"樂無異聽百裏屠蘇這麽說就放心了，"說起來我還得給姓夏的道個歉，之前懷疑他是靈虛同黨，是我不對。"
"出去再說。"百裏屠蘇道。
"哦，說得也是。"樂無異随口應了一句，"我們該怎麽出去呢？"
百裏屠蘇仔細觀察周遭環境，發現翻天印內靈力如此強大，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靈虛動用禁術，将自身與翻天印同化融合，成為一體。
不過這翻天印內靈力雖然強橫，卻有兩股不同的靈力在互相沖撞，平臺之外的空間雖然看不到邊界卻有許多細小的縫隙，想來這法寶并不承認靈虛這個主人，可以利用這一點脫身。
百裏屠蘇将自己的發現告訴樂無異，又道："我們需要尋找方法讓激蕩此地靈力，或許有望脫身。"
"嘿，我就知道屠蘇你一定有辦法。"樂無異高興道，"那咱們快試試去。"
兩人在平臺上轉了一圈，百裏屠蘇發覺此地可用五行相克之法使靈力激蕩，二人合力，很快便破壞了那個詭異的會把人吸進去的靈力球體，平臺也随之崩壞。虛空中漸漸浮出一個與翻天印模樣相同的巨大印玺，百裏屠蘇和樂無異對視一眼，都知道這大概就是翻天印的本體了。
樂無異使用手臂上的偃甲機關，百裏屠蘇則用輕功，兩人輕松躍上那個巨大的翻天印。
樂無異一上翻天印就愣了一下。只見翻天印正中立着一個非獅非虎的怪物，有兩人高，被手臂粗的鐵鏈鎖住，鐵鏈上還鎮着符紙。
"這是什麽？翻天印裏怎會有這麽大的怪物？"樂無異驚問。
"……當是翻天印之靈。"百裏屠蘇回答。據說強大法寶具有靈性，有的甚至能化出靈體，百裏屠蘇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還不快動手，殺了它說不定就能出去了！"樂無異說着便要沖上去，被百裏屠蘇一把拉住。
樂無異不解地看向百裏屠蘇，百裏屠蘇對他搖了搖頭。
"腐草之光，也敢與日月争輝！本尊在此，誰敢動本尊愛寵？"一個聲音突然道。
"靈虛？！"樂無異認出那個聲音，立刻叫道，"等你很久了，快來領打！"
"嘿嘿……如此輕易便落入本尊身周三丈之內，如此～當真無妨？"靈虛說着顯出身形來，伸手向樂無異一抓。
樂無異和百裏屠蘇俱是一驚，急忙躲開靈虛魔爪。
百裏屠蘇察覺那靈力與靈虛有異，對樂無異道："他不是靈虛。"
"什麽？可他分明跟靈虛一模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靈虛？！本尊與他懸若霄壤，如何竟會錯認！"翻天印之靈仰天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笑話。
原來靈虛為了提升修為強行将自己與翻天印融合。為了完成他所謂的除妖淨世大業，竟心甘情願地讓翻天印反噬自己。樂無異和百裏屠蘇看到的那只怪獸，其實才是真正的靈虛。
樂無異不理解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百裏屠蘇則意識到翻天印之靈恐怕并不在乎生靈塗炭，必須除掉。
多說無益，此時不與這對狼狽為奸的主仆一戰，更待何時？
"無異，小心些。"百裏屠蘇叮囑一句，提劍對着翻天印之靈沖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太萌
屠蘇行動力MA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