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酒
之前曲清江做過的最親密的動作也只是替趙長夏擦頭發和系腰帶,現在是直接上手捧她的臉了。
趙長夏想,難道她就不怕被別人看見?
趁着夜視眼藥水的功效還未消退,趙長夏一心二用,一方面關注着曲清江,另一方面又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好在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沒有人。
“你為什麽不說話?”曲清江擠壓趙長夏的臉,覺得很好玩,又揉了兩下。
趙長夏:“……”
曲清江繼續道:“不過你好暖,臉蛋又紅又燙,跟你平日裏的形象一點都不像,好可愛的感覺。”
趙長夏心說:“你現在這模樣跟平常也不一樣啊,怎麽像喝醉了酒?可這麽低的度數,怎麽會喝醉?酒量這麽差還這麽喜歡喝米酒,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菜瘾大’?”
“你該不會是被我碰了才羞得滿臉通紅的吧?”曲清江狡黠道,“之前就發現了,我這麽碰你,與你親近的話,你似乎會很緊張……”
趙長夏:“!!!”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不對,作為一個成年人,應該從純潔的角度去解讀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話……所以這小姑娘原來看出了她的拘束?
曲清江道:“我也很緊張來着!”
趙長夏:“抱歉,完全看不出來。”
說完,她愣了下,因為她完全沒料到自己竟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曲清江噗嗤一笑,道:“那我以後表現明顯點,你也坦誠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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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夏将她的手拿下來,雖然臉蛋微紅,但神情并不見慌亂:“小娘子,你的酒量其實并不好,對吧?”
原本以為自己的酒量就已經夠差勁的了,沒想到會遇到一個比她的酒量還差的人。
“小瞧誰呢?我的酒量哪裏不好了?”曲清江輕嗤了聲,雙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趙長夏,“我問你,前些日子,你怎麽了?”
趙長夏反問:“前些日子我怎麽了?”
曲清江擰着眉頭,噘着嘴想了會兒,道:“不知道,趕集回來後你給我的感覺跟以往不一樣。”
趙長夏:“……”
她的情緒有不對勁的地方,她怎麽不知道?
“小娘子多慮了。”
曲清江歪着腦袋想了想,道:“現在倒是沒那種感覺了,好像又沒事了。”
趙長夏道:“我當然沒事,有事的是你,你八成是喝醉了,回房歇着去。”
“我才喝了三盞酒,怎麽就喝醉了?”曲清江說着,打了個酒嗝,然後又搖頭晃腦地直接坐到了趙長夏的月退上,“趙六月,我沒喝醉,我只是有些害怕。”
趙長夏本想推開她,聞言,動作一頓,止住了。
“還有兩天便是冬至了,臨近祭祖,我爹出了這種事,只怕祭祖儀式會變成那些族人逼我爹立嗣的立嗣儀式。雖然我爹想将家業給誰我都不在意,可我不希望我爹是被逼的,我更不希望因為別人的逼迫,而加重他的病情。”
趙長夏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她是真的沒喝醉,還是借着醉酒傾訴苦悶憂愁。
“只要大家守口如瓶,消息便不會外洩。”
曲清江道:“明天李郎中回去,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就說例行身體檢查。”
曲清江眼巴巴地看着趙長夏:“那祭祖的事呢?”
“你去。”
曲清江一言不發,只是安靜地與趙長夏對視着。
須臾,她的臉上重新展露笑容:“我也是這麽想的。就在剛才,我想我要肩負起曲家的重任,挑起大梁,代替我爹處理家裏的大小事。可能所有人都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可笑,但我知道你跟我爹都會支持和理解我的。”
趙長夏“嗯”了聲,本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豈料她以為沒醉的曲清江又改變了姿态,毫不收斂地将手臂圈着她的脖子,吃吃地笑了:“從剛才開始,你的身體就一直很僵硬,肌肉緊繃,你又緊張了是不是?”
趙長夏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所以說未成年人就不該喝酒,都醉成什麽樣了!
曲清江搖了搖頭,似乎想讓意識清醒一點,她準備起身,嘴裏還嘟哝着:“我得去看看爹怎麽樣了。”
結果還未起來又跌了回去,直接趴在趙長夏的身上。
趙長夏摟着她的腰,暗暗嘆了口氣,道:“他那兒有你小娘照顧着,有什麽動靜肯定會第一時間喊你的,你眼睛本就哭腫了,今夜又不睡覺,明天只怕眼腫的同時還挂着黑眼圈,怎麽見人?”
曲清江聞言,直接把腦袋擱在趙長夏的頸窩處,嘟哝了句“對哦”然後就沉沉地睡去了。
趙長夏:“……”
你好歹給我回房再睡啊!
她完全可以肯定,曲清江就是醉了。但不是那種意識全無、渾身發軟的“醉”,也不是那種惡心反胃會嘔吐的“醉”,而是那種會放大內心的想法與欲望,毫不顧忌地将與平日截然不同的一面表現出來的“醉”,——俗稱“耍酒瘋”。
趙長夏僵坐了好會兒,直到身體漸漸放松,而夜視眼藥水的功效也快消失了,才将曲清江抱回了房間。
她并不清楚曲清江住哪間房,不過有其中一間房的門沒有關,她猜是曲清江出來得太急,所以沒來得及關門。
踏進去後,先是看到了架子上五顏六色的絲線,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針線,所以她立馬就确定這裏是曲清江的房間。
曲清江估計是太疲憊,加上醉酒的緣故,趙長夏将她放到床上時也沒有醒過來,只是一張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天太冷了,還是醉态。
趙長夏給她蓋了被子後就去巡田了,昨晚的“守歲”活動時間雖然已經過了,但她可不會因此而偷懶不去巡田。
巡完田回來的時候,村子裏的公雞已經開始啼叫,她僅睡了三個小時,又準時起來晨練。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一番鬧騰,大家都筋疲力盡,不說醉酒的曲清江跟病中的曲鋒,就連平日起得很早的李氏、田氏這會兒都還沒有動靜。
趙長夏準備做自己的早飯時,忽然想到了冬至活動中的“節禮”,似乎就是要送出親手做的食物。雖然她對酒的興趣不大,可系統的羊毛不薅白不薅,萬一之後的任務有用得到這酒的地方呢?
她借此機會做了一些面條,連配菜都準備好了,李氏才匆匆趕來,看見她拉了許多面條,略驚訝:“六月,你這是給大家做了早食?”
“嗯,我看見廚房有面粉,就擅自做了面,還請見諒。”
李氏笑道:“我哪裏會怪你,幸好你做了早食,否則我這一早上也不知道要忙活多久。你先煮着,我去給郎君熬藥。”
李郎中是在他們之後最早醒的,趙長夏便先給他煮了一碗面親自送去算是為昨晚自己的粗魯之舉而賠禮道歉。
李郎中沒說什麽,心裏對她的感官和評價卻都大大提升。
趙長夏對此也十分滿意,——在她給李郎中送上面條後,她得到了系統獎勵的一碗面和一壇“冬至特釀酒”。
之後李氏、田氏都吃了她的面條,曲鋒雖然只吃了半碗,但也有一份獎勵。這樣一來,她就得到了四碗面跟四壇酒。
“沒想到六月的手藝這麽好!”李氏誇贊道。
“這是什麽面,我還未吃過呢!”田氏問。
趙長夏道:“這叫陽春面,用雞蛋揉的面團,拉成面條後煮的時候加蔥油與豬肉,再配點菌菇,面滑湯清、鮮香爽口。”
正說着,曲清江梳洗完出來了。她先見到李氏,便關心了解曲鋒的情況,聽說李郎中正在會診之後,才安心。
田氏道:“樂姐兒起來得正是時候,快嘗嘗趙六月煮的陽春面,可美味了。”
曲清江看向趙長夏,自己醉酒時的“醜态”突然湧入腦中,她覺得羞恥極了,——天啊,她都做了些什麽?!
趙長夏:“……”
看來不用她提醒對方夜裏的所作所為了。
她給曲清江平複心情的時間,先去将最後一碗面給煮了。
過了會兒,曲清江來到了廚房,羞赧地解釋:“我當時不是故意的。”
“嗯?”
“當時說的那些話和做的那些事,我以前都不知道我會如此……如此放浪形骸。”曲清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趙長夏道:“我明白。”
這一點上,她跟曲清江沒有多大區別,唯一的區別是,自己的酒量比對方稍微好一點。
“我以後會克制的,還有,多謝你送我回房。”
趙長夏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沒打算因為酒量不好就滴酒不沾,不過她醉酒後除了行為比平常要更加奔放一些之外,也沒有什麽失禮之舉,因此而要求她不再碰酒未免有些苛刻。
香味蔓延,尴尬的氣氛漸漸消散,曲清江的心思放到了陽春面上面去:“真的好香!你的廚藝真好。”
“我只會做陽春面,與一些簡單的家常菜。”
這些都是她退伍後不想吃外賣才照着APP學的,剛開始學做菜時,她燒壞了一個砂鍋、一個炒菜鍋,浪費了面粉、雞蛋和調料無數……那是一段不忍回顧的黑歷史。
“那也比我好!”
趙長夏道:“術業有專攻,你的刺繡與制作染料技藝很高超,我對那些可是一竅不通。”
“你沒見過我的繡品,如何知道我的刺繡技藝高超?”
“送你回房時看見你房中有一些繡品,雖然不清楚是不是你繡的,但是我覺得很好看,不管是花草還是鳥獸都很有靈氣。”
曲清江的刺繡被無數人誇贊過,可是近些年來她都已經麻木了,如今被趙長夏一誇,頓時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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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趙長夏原本要去田裏給那些菜澆水的,但是曲鋒喊住了她,讓她留在曲家。
趙長夏一開始不知道曲鋒的用意,直到曲家的族人登門,她才知道曲鋒與曲清江擔憂的事情終于要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為一個喝RIO都能喝醉(喝吐)的人,方便面表示,小醋缸的酒量比我還好一點,因為米酒的度數少說也有10度。
小醋缸:謝謝你替我挽回了尊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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