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幽州梁府
忍者1號自知言多必失,不是公孫的對手,因此不管公孫問什麽都不再言語,只專心聽着馬車外的打鬥聲。
公孫開了幾次口未果,便道:“你是不是想掀開簾子看看外面的情況?”
問話得來忍者1號一瞥。
公孫又道:“可我就是不掀。”
忍者1號頓時有種想要說話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公孫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道:“你怎麽了?”
忍者1號終于開口,道:“你沒發現?”
公孫皺眉,他突然發現,馬車外的打鬥聲停了,可是趙矍并沒有提着人進來,也沒有出聲示警。公孫道:“你方才說的,他不是趙矍的對手。”
“我們忍者除了主人的命令誰也不聽,包括自己。”
公孫猛然推開馬車的木門,只看見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馬車門前,馬車門框擋住了公孫的視線,他只能看見對方一雙長腿。
那個居高臨下,聲音淺淡如海風。
他說:“很久不見。”
很久不見?
公孫尚未來得及品味出對方語氣中所包含的複雜情緒,便覺得一陣困意湧上,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耳邊有細細的沙漏聲,公孫睜開朦胧的雙眼,第一眼便看見離床不遠的桌上擺放着的沙漏,流沙下滑,在空寂的房屋裏發現細細的沙沙聲。而坐在桌邊看着沙漏的黑衣男子,安靜得猶如磐石。
雖然只有一個側臉,公孫卻莫名覺得這男子就如同磐石一般,無論是長相還是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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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察覺公孫醒來,雙眼從沙漏轉移到公孫身上。
公孫覺得全身無力,卻還是開口問道:“你是誰?”
男子微微動容,沉默了許久才道:“你餓了。”
公孫腦袋昏沉,搖搖頭。
男子又道:“藥有些重,不如再睡睡罷。”
公孫沒有堅持,一會兒又睡着了,迷迷糊糊聽見男子吩咐下人準備吃食。他莫名其妙的想:這個熱究竟是誰呢?
公孫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顆櫻花樹,雖然他未曾見過真正的櫻花樹,但是許多風俗雜志上有畫,而夢裏的櫻花樹有五人團抱那麽大,盛滿了粉色的櫻花,風一吹花瓣便漫天飛揚,不知為何他穿着一身吉服,對着樹拜了三下,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亦是一身紅袍,他以為應該是趙矍,可是擡頭看去卻是一張與趙矍完全不同的臉。
這次公孫是驚醒的。
沒有前一次的酸軟無力和腦袋昏沉,腦袋清醒,思路清晰。公孫第一件事情就是轉頭去看桌子。
桌子上還擺放着沙漏,沙漏還在流動,公孫卻聽不到之前沙沙的流沙之聲,桌子邊上也沒有黑衣男子。公孫跳下床就去推門,門沒有鎖,他一推就開了,門外也沒有人把守,迎接他的是一條走廊,他的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而走廊的另一頭,是黑的。
現在是夜晚。
公孫四下看了看,發現安靜得出奇,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便邁開步子走了出來。
公孫發現自己在一座宅子裏,應該是後院,而且院子的布局也是一個陣。看來這宅子的主人精通五行八卦陣法,公孫摸摸下巴,心道莫非這裏就是梁朝惜的府邸?這麽說梁朝惜與扶桑人的确有聯系。
公孫好奇的看了看院子的牆,确定自己翻不出去後就往前院走去。
梁朝惜身為一方知府,府邸中沒有家丁婢女,連巡夜的下人都沒有,當真怪異。
前一刻公孫才覺得梁府死氣沉沉半天看不見一個人,逛了一圈還沒走到前院,就遇到人了。公孫在後院繞了許久才找到去前院的路,可是還沒有走過去,便看見一名男子款款走來。
公孫想:這應該就是梁朝惜了。
雖然公孫沒有見過梁朝惜,但就趙矍兩個影衛探聽的消息來看,就是梁朝惜無誤了。因為這名男子身穿朝服頭戴翎冠,雙手一上一下舉着,似乎扶着比他矮個頭的人慢悠悠走着,再看他一臉陶醉模樣,說他不是梁朝惜,估計公孫也不信。
梁朝惜一直維持着扶人的動作,視公孫為無物,掠過公孫身邊就坐到後院的花亭裏,深情款款。
“芸兒,你看今夜的月光傾瀉如水,對你修行定然十分有益。”
公孫看了看頭頂上又大又圓的月亮,心道這宅院裏沒有挂燈沒有巡勤,就是因為梁朝惜要牽着他媳婦兒出來曬月亮?
這梁朝惜不知中了什麽邪,連公孫坐到他身邊也絲毫不覺。
公孫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腰間。他身上穿的還是自己的衣服,似乎沒有被人翻動過,一摸就摸到自己別在腰間那手指粗的小竹筒,又取了一方帕子,倒出竹筒中的水洗漱。擦了臉又漱口,直接把漱口水對着旁邊的花“噗噗”吐了幾口。
梁朝惜似乎輕柔的撫摸自己媳婦兒的臉,道:“芸兒,你我今生再也不要分離。”
公孫:“咳咳。”
梁朝惜又似乎抓住了媳婦兒的手,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牛頭馬面帶你回地府。哪怕是萬劫不複,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公孫:“咳咳咳。”
梁朝惜搓了搓無形的手,又道:“沒有你,我要榮華富貴又有何用?”
公孫酸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梁朝惜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公孫在梁朝惜身邊晃了又晃也沒有收獲,只好又棄了梁朝惜,往他來時的方向走去。
要說這宅子的布局公孫一時還真看不出是什麽陣法,只是梁府布局奇特,公孫往梁朝惜來時的方向走去,才發現梁朝惜出來的地方也是一條長廊,長廊盡頭,顯然也是一間房。
梁朝惜的房間?
公孫表示不進去看看就不是開封府的人。
梁朝惜的房間打掃得很幹淨,一桌一椅完全顯示出梁朝惜是個有品位的文人,連床邊的屏風也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筆,是萬水千山圖。公孫環顧了一下,便朝耳室的小桌子走去。耳室一般是給通房丫頭或者貼身婢女住的,公孫想梁朝惜這麽喜歡他媳婦兒應該不會有通房丫頭什麽的,那這裏的耳室很有可能是他的小型書房。事實也的确如此,耳室的小桌上放着梁朝惜近來作的詩詞與畫卷。
公孫挑了幾張看,發現詩詞都是風花雪月,畫卷畫的全是一個女子,應該是梁朝惜的亡妻“芸兒”。這芸兒的确是個美人,怪不得梁朝惜這麽心心念念。
公孫放下畫卷又去翻邊上的書架,書架一塵不染,書卷雖然擺放整齊卻不難看書主人時常使用的痕跡,公孫看了一遍,卻未曾發現有關于陣法的書卷。公孫取出幾本沒有側封的書看了看,是朝廷□。
哪家官員家中沒幾本□呢?公孫摸摸鼻子,這幾本書他也是看過的,便又放了回去。
最後又檢查了屋內的盆栽古董,也并沒有什麽機關。
公孫失落的嘆了口氣,摸着下巴深思,不自覺就靠上一邊的牆面,公孫只覺身子一輕,就一個踉跄,背靠的牆面翻轉,竟是出現一道門來。原來牆上挂着白色牆布,兩邊又有畫卷懸挂着,擋住牆布邊緣,看起來與一般灰白牆面無異,掀開白布後面就是密室。
密室!
公孫想也不想就鑽了進去。
與外面有月光照亮黑夜不同,密室裏面漆黑一片,公孫自懷中摸出幾塊連在一起的白銀片,折了幾下,弄成一個小燈籠的模樣,然後又摸出一瓶藥粉倒在其中,藥粉閃閃發光,在白銀燈籠之中慢慢發亮,不一會兒變成了明亮的掌上燈籠。
公孫拖着小燈籠打量這個密室。
說是密室,不如說是密道,像是依附長廊的格局,不寬不窄的密道不知連往何處。
公孫想了想,便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