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洛陽林府

不知道雲澤景是怎麽醒的,或者是被什麽人救走的,不過忍者們撤退得利落又幹脆,趙矍和公孫不僅無跡可尋,連他們在幽州的駐紮地都沒有摸到。

東方金烏露白,公孫揉揉發脹的眼睛對趙矍道:“忙了一宿,整頓整頓再出發吧,也不急着這一天半天了。”

梁朝惜很上道,立馬道:“我已吩咐下人準備好了房間,不知先生是否要先行沐浴?”

“嗯。”公孫頗有些虛弱的點點頭,跟着梁朝惜就走了。

之前趙矍吩咐影衛拆了幽州府附近幾處無人居住的草房,破了陣眼,幽州的困魂陣已破,梁朝惜便已然恢複了神智,只是梁府又是另一個陣法,他不明就裏,只好繼續裝作糊塗。如今扶桑人盡數退出幽州,正是他大展身手收複勢力的時候。公孫對他說了幾句,便進了梁朝惜給他準備的房間,房間內已經放了大桶,熱水嘶嘶冒着熱氣,公孫拉了屏風,脫了衣物,将身子浸入熱水之中,滿足的嘆息一聲。

這一個晚上實在讓人不願回想,公孫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斑點,皺了皺眉。

身後有個人抱住他,炙熱的吻落在頸邊,一路向下。

公孫瞄了一眼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雙手,道:“我沒什麽事。”

那雙手輕微停滞,撫上公孫胸前青紫的痕跡,趙矍輕輕咬了咬公孫的脖頸,道:“沒什麽事,這些是哪裏來的?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說個清楚。”從趙矍的角度只能看見公孫的側臉,便見他垂下眼睑,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趙矍忍不住齒下用力,疼得公孫哼了一聲。

公孫道:“他不過是将我當成父親。”

趙矍道:“你是我的,我絕不容許他染指。”

公孫心煩意亂,瞪了趙矍一眼,趕人:“快讓開,我很累。”

趙矍拿了一旁的布巾幫公孫搓澡,也不顧公孫輕微的掙紮,将人搓幹淨了就用大布巾裹了丢到床上。

公孫看趙矍明顯是沒有要給自己穿亵衣的意思,反而自己脫起衣服,怒喝道:“趙矍!”

“你睡吧。”趙矍脫光衣服,就着公孫的澡盆也搓了搓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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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氣得直抖,自己翻出亵衣穿上,背對着趙矍躺下。

剛躺下沒多久,趙矍就光溜溜竄進被窩裏來,還攬住公孫。

趙矍嘆了一聲,道:“景之……”

公孫一言不發,他心裏煩躁,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又累又氣。趙矍喚了他之後也不再說話,公孫一會兒便睡熟了。

感覺懷裏的人呼吸漸緩,趙矍又嘆了一聲,将公孫撥拉了一下,面對着他,粗大的手摸了摸公孫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趙矍的嘆息微不可聞。

“我該拿你怎麽辦……”

因為公孫倒下的時候已經是露白時分,沐浴之後也未曾進食,因此他沒睡多久就醒了,待得洗漱完畢,吃了梁朝惜準備的午膳,已是日中時分。

趙矍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公孫道:“那我們走吧。”

之前的馬車夫是扶桑人,早就不知去向,因此趙矍喚了個影衛趕車。

不出半日,就到了洛陽。

趙矍問道:“要找人問問牡丹閣的事麽?”

公孫道:“我還未曾來過洛陽,不過母親留下的東西裏有洛陽祖屋的地契,之前我都帶到開封了。”說罷自馬車裏的多個包袱中翻出一疊紙張來,道:“按照上面的地址走便是,牡丹閣亦是我娘親所有。”

趙矍看了看公孫手中的一疊紙張,發現全部是地契房契,有些吃驚。

“原來你這麽有錢?”

公孫看了看地契與房契上标注的土地面積及房屋面積,道:“嗯,我以前初見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娘親說這些都是身外物,她跟着父親離家的時候外公給她的。”

“外公?”趙矍更加吃驚。

公孫看了看趙矍,道:“外公已經去世了,而且我娘不是獨女,雖然地契與房契在娘親手中,屋子和田地現在卻是舅舅們在用的。”

舅舅?還“們”?趙矍臉色有些怪異的問道:“你這些舅舅……們……”

公孫道:“若是他們靠得住,外公也不會将這些交給我娘親。”頓了頓,又道:“舅舅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在娘親這。”

趙矍點點頭。

公孫又道:“之前一直沒有機會來洛陽,現下來了就去看看舅舅們也好。”

開封府離洛陽也不遠,公孫在開封府也并非忙得抽不開身,之前還能跟着他跑去陷空島什麽的地方,怎麽會沒有機會來洛陽?趙矍看了看公孫手中的契書,又聯想到當初他們拜堂的時候公孫也沒有提及娘親家的事情,更不消說要請舅舅們喝酒,心下也多了幾分了然。

公孫抽了一張紙出來,道:“這張是林府大宅的地契,上面有地址。”

趙矍道:“雖然你與這些舅舅沒有什麽感情,不過……這是想清楚了?”

公孫道:“外公在世時,時常寫信給娘親,娘親也與我說過,祖業不能毀在舅舅們手中,若是他們一心為林家着想,能安安分分做生意,便把這些給他們,若是不然,就将屋子和田地收回來。”

公孫出生都二十餘年了,也沒見他來洛陽找幾個舅舅的麻煩,現下突然出現的扶桑人卻約他在林氏名下的牡丹閣相見,想來幾個舅舅是知道了些什麽與扶桑人勾結起來要害公孫了……

趙矍皺皺眉,對尚未見面的幾位舅舅不滿起來。

公孫見趙矍自顧自沉思去了,便自己将房屋地址告訴外面趕車的影衛,又自行李中拿出一封拜帖,道:“到了林府先遞拜帖。”

到自己家還需要拜帖,真是聞所未聞。

雖然契書上寫明了林府所在,奈何影衛也是初次來到洛陽,兩眼一抹黑,因此還是抓了個行人問清方向。

那行人聽到公孫他們是要去林府,又趕着馬車像是外來人,眼神便怪異起來,影衛再三追問下,才道:“林府就在城東,看那邊,最大的宅子便是。”

影衛挑眼看了看,還真的能看見一座大宅子的屋頂,不由道:“看起來很氣派呀!”怪不得王妃見到皇帝賞賜的公孫大宅也不稀罕,原來王妃自己也很有錢喏,這宅子比起公孫府還大。

那行人卻是哼了一聲,道:“宅子大有什麽用,主人家都已去了。”

影衛愣了愣,見那行人面色中對林府的厭惡毫不遮掩。

那行人見影衛愣住,也覺自己失言,道:“林府的老主人已經去了,走的時候也沒有說要将家産給誰,幾個兒子便各占了一份,不過全洛陽城的人都知道,林府的老人家在世時最疼的是他的小女兒,這家産,指不定就是留給小女兒的。”

“原來如此。”影衛點點頭。

那人又道:“老主人在的時候我還小,卻是記得很清楚的,林府每年都會派膳食、修學堂,有一年大旱還借糧給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是個大善人。那林府的小女兒出嫁的時候我也是見過的,是個天仙般的美人哩。”

影衛見那行人也不過三十餘歲的年紀,便笑道:“你那時多大點,還知道天仙美人?”

“都雙五了,記得清楚呢。”說罷又啐了一口,道:“林府老主人跟小小姐時常惦記着我們這些窮老百姓,那幾個可不是人,老主人屍骨未寒,他們便開始争家産,天天逼着老主人寫遺囑,還鬧上公堂,哼,虧得我們府尹也是個清官,跟老主人也有些交情,才不至于看着這群敗家子把偌大的林府給散了。”

影衛聽得津津有味,早就忘記要趕去林府,又問道:“這林府也算富甲一方了,那些房契地契金銀珠寶肯定不少,怎麽這麽多年都沒被找到?”

“這我哪知道。”那人白了一眼,又湊過來悄聲道:“我們都猜是老主人給小小姐當嫁妝帶走了。那些敗家子也只能花花老主人留下的銀子,這房子田地連契書都沒有,也賣不掉。”說罷又嘆了一聲,道:“唉,這樣也算是毀了、毀了……林府早就不像以前那樣風光咯。”

“不會吧?”影衛煞有其事道:“只要房屋田地都在,再怎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況且聽你的語氣林府很有錢呀,家裏金銀財寶随便抓點開些商鋪也很好呀。”

“啧,你是沒有見過那三個敗家子,一個好色,終日流連青樓楚館,一個好賭,這幾條街的賭坊都有欠金,一個喜歡遛鳥,別人弄個稀奇的小鳥來,多少錢都舍得買……個個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你看看……”那行人指了幾家人丁蕭條和關門大吉的店鋪,道:“這些可都是林府的商鋪,以前熱鬧得很,如今卻變成這樣……若是你們要去林府,還是多加小心……若你們是來談生意的,那還是趕緊走吧,那就是送錢去糟蹋啊……”

影衛點點頭,又想問什麽,公孫卻掀開馬車簾道:“怎麽了?還不走?”

“哦,這就走了。”影衛慌忙向行人告辭,甩了甩馬缰繩走了。

那行人卻是站在原地,愣愣得看着馬車消失才揉了揉眼睛,道:“莫不是我眼花了,那不是林家的小小姐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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