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翠芙山莊（九）
翠芙山莊坐落在青翠山上，青翠山山如其名，四季常綠的樹木一棵挨着一棵，白磚石鋪出的小道兩邊也有常綠的灌木叢，從遠處看去，青翠山就如同一塊碧玉。而翠芙山莊則是碧玉之中的一點白斑，或者說更像是一片綠葉上的水滴。
翠芙山莊并不很高，衆人很快便到達翠芙山莊，青如雲似乎也并不急着帶艾虎去見玉玲珑，安排了衆人的住宿便離開了。
艾虎去公孫的房間竄門，坐下便道：“他們究竟是什麽意思？”
公孫正搖醒了小子瑜，給他把尿喂水，雖然趙矍被他打發出去找牛奶給小子瑜喝，公孫照顧起小子瑜來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艾虎又道：“求解析。”
公孫道：“反正他們功夫也不好，就等着他們來找你便是。”
艾虎：“……就這樣麽？聽他們所言，我娘似乎已經在他們手上，他們難道不是想從我手中得到流水麽？”
公孫道：“放心，很快便見分曉。”
艾虎皺了皺眉。
“你年歲尚小，有許多事情還不明白，等日後你在江湖上走得久了便知道了。”小子瑜被公孫徹底弄醒，公孫喂了幾口水便又拿出箱子內的銀筷子開始卷小子瑜的舌頭，一邊問道：“你可曾想過，行雲流水都在你手上，你會如何？”
艾虎道：“我連這個是什麽都不知道。”
公孫道：“若行雲流水內藏武功秘笈，而你擁有了行雲流水，你會如何？”
艾虎道：“……我想先搞清楚，為何我會出世，而爹娘為何不住在一起，他們想要得到行雲流水是為了什麽。”
公孫道：“撇開這些不談，單是你自己，若是擁有這兩樣東西，你會如何？”
艾虎想了想，良久才道：“不知道。”
公孫嘆了一聲，道：“你看，你還小，遇到這種事情莫不知如何是好。我再問你，若是事情結束了，你得到行雲流水，雙俠卻問你要，你給是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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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虎道：“難道雙俠一直追蹤我娘親的下落，便是為了行雲流水？”
公孫道：“先不做他想，便是雙俠問你要了，你給是不給？”
艾虎低下頭，道：“雙俠名聲在外，我相信他們不會欺負我這個小輩，他們若是問我要，自然有他們的理由。”
公孫道：“……你回去吧，好好睡覺，待時候到了，你自己便知道如何辦了。”
艾虎垂頭喪氣的出去了，出門時正巧碰到趙矍拿着竹筒回來，對他打了個招呼。艾虎點點頭，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趙矍進門便看見公孫正在教小子瑜發音，小子瑜聽公孫的話，吭哧吭哧，最後唉了一聲出來，公孫高興得抱着小子瑜親了兩口。
趙矍：“……”
公孫見趙矍回來，一伸手就要竹筒，竹筒裏是趙矍從廚房拿回來的牛奶，還是溫熱的，正好喂給小子瑜。小子瑜抱着竹筒吭哧吭哧，趙矍便問道：“怎麽突然來翠芙山莊？”
公孫道：“你覺得青如雲此人如何？”
趙矍道：“進退有度，長相一般，武功雖然不及展昭白玉堂，在一般俠士中卻算得是好手。”
公孫道：“比起徐伯如何？”
趙矍眼中光芒一閃，道：“他十分厲害，青如雲不是對手。”
公孫道：“那麽如果徐伯來翠芙山莊救玉玲珑，是不是輕而易舉呢？”
趙矍道：“你是說？”
公孫道：“白玉堂想必也想到了，現在肯定在順展昭的毛呢，也罷，他們雖然受人所托前來辦事，雙俠要的未必卻是此事真相大白。”
趙矍道：“你都想清楚了？”
“只是大概明白，還有些細節還未想清楚……不過今夜之後便有分曉了。”這時小子瑜喝完了牛奶，将竹筒遞給公孫，公孫往邊上一放，摸着小子瑜的鬧到又道：“這世上有許多父母不夠喜愛自己的孩子，卻還是因為各種原因讓孩子出世。”
趙矍瞄了一眼小子瑜，道：“放心，他是我們的兒子，我不會苛責他。”
公孫道：“真的麽？我真怕你不夠喜歡他。”
趙矍坐到公孫旁邊，捏了捏小子瑜的臉，道：“雖然是個小呆子，但是長得卻是與你有幾分相似的，看來人都說侄子像舅子，誠不欺我。”
公孫道：“你們都覺得這孩子是個小呆子，卻不知道他是十分厲害的，在十裏坪的時候他打碎那些藥罐子，是因為藥罐子的味道讓他很不舒服……那些江湖郎中雖然不至于開些喪命的方子，選用的藥材卻斷不會是對身體無害的。”
趙矍有些吃驚的看着小子瑜，小子瑜也眨着眼睛看他。
“莫非這小呆子還真是個學醫的天才？”
公孫道：“學醫最重要的便是望聞問切，這孩子或許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
趙矍摸了摸公孫的頭，道：“待事情結束，我便尋個人将手上的事情交托了，讓趙祯也好放心我們離開，我們也去尋個地方，安安靜靜過日子。”
公孫笑了笑，騰出一只手捏了捏趙矍的下巴，道：“有胡渣。”
趙矍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道：“這幾日奔波趕路，連換件衣服都嫌麻煩得很。”
公孫哼笑，随即在趙矍嘴邊印了一口，道：“娘子莫急，事情就快解決了。”
趙矍道：“今晚能解決麽？”
公孫點點頭，道：“布局的人見到艾虎安然無恙，自然便可收網。”
趙矍道：“他也算得用心良苦。”
“趕緊歇歇吧，後半夜起來看他們唱大戲。”公孫說罷便低頭去看小子瑜，卻見小子瑜對他眨巴眨巴眼，湊過小臉來。
趙矍：“……”
趙矍眼睜睜看着公孫當着他的面一口親在小子瑜的嘴角，眼皮直抽。這個小鬼越來越放肆了有木有啊！是誰說這個孩子呆的，分明精明得很有木有啊！
趙矍在蛋疼中沉默，在沉默中挺屍。
這邊廂白玉堂卻與展昭歡歡樂樂灑灑脫脫滾了床單。
“嗯……”白玉堂趴在床欄上，露出精瘦的上身，薄薄的細汗撒在他身上猶如壁玉繁星。烏黑的長發垂在腰後，纖細的腰肢若隐若現。
他們先前要的熱水早已經涼了，展昭用內力催熱，然後抱着白玉堂進浴桶。
白玉堂輕嘆一聲，道：“你這貓兒。”
展昭讓白玉堂攀着浴桶，自己卻貼在白玉堂身後，将腦袋埋在白玉堂頸間，輕輕咬着白玉堂的耳垂，道：“說，你跟先生是不是都看出來了？”
白玉堂道：“既然你心中有數，還問我做什麽？”
展昭皺皺眉，道：“那徐伯确實真人不露相啊，功夫十分好。”
白玉堂道：“我原本以為要下一番功夫，現下看來我們是來撿現成便宜的，就是不知雙俠意在如何。”
展昭道：“你師父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
白玉堂道：“這種東西還是不要外傳的好。”
展昭哼哼，道：“那我重要，還是你師父重要？嗯？”
白玉堂垂下眼睑，看了展昭一眼，随即哼了一聲，道：“問歸問，把你的手拿開。”
展昭又是哼哼，恬着臉笑道：“玉堂好熱。”便吻住白玉堂的唇。
水波蕩起一陣漣漪，展昭與白玉堂唇舌相交的啧啧聲都被水花掩蓋，唯有白玉堂喉間的呻吟十分清晰。
展昭道：“說，我重要還是你師父重要。”
“呼……你們怎可同日而語。”白玉堂背靠在展昭懷中，一手摸着展昭的臉，白裏透紅的肌膚在展昭身上蹭了又蹭。
展昭道：“不管，就是要你回答。”
“好……吧，你重要。”白玉堂說罷便擒住展昭的嘴，兩人又親了起來。
展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開始專心折騰起白玉堂來。
青如雲原本是想去找公孫與趙矍，卻發現兩人的房間早早就熄燈了，便只好又來尋展昭與白玉堂，還未走到門前便聽得裏面一番戲水的聲音，接下來發生什麽他連聽也不想聽，趕緊掉頭就走了。
青如雲臉色有些難看，走到自己的院子便看見有個男子抱着長劍坐在院子中。
青如雲道：“你來了？”
男子道：“雙俠身受重傷，在你房間……”
青如雲道：“今晚不治會死嗎？”
男子一愣，道：“他們內力深厚，應該不會吧。”
青如雲道：“那就等公孫先生醒了再救吧。”
男子沉默了一下，道：“我以為你應該去找他們商量了。”
青如雲嘆了一聲，道：“莫提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男子道：“公孫身為開封府第一智囊，我不相信他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有感覺到，他們如今這麽悠閑，定然已經想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青如雲道：“反正也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這件事解決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男子道：“翠芙山莊一直是你在打理，做得很好。”
青如雲皺眉，道：“這不是我的翠芙山莊。”
男子道：“是誰的已經無所謂了。”
青如雲露出十分震驚的表情，退後一步，道：“你……”
男子道：“我意已決。”
青如雲還抽了口涼氣，還未開口，一支燃着火油的長箭便破空射了進來，緊接着是無數長箭，青如雲清楚的聽到“咻咻”的破風聲。
男子拔出自己的長劍，道：“趙矍也好，展昭白玉堂也好，都不會旁觀此事。”
青如雲叫道：“翠芙山莊沒事有個屁用，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男子嘆了一聲，道：“艾川死了，是真的死了。”
青如雲抖了抖唇，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男子很快便飛身離開院子，惟獨他一人緊抓着手中的扇子，直到扇子斷裂落地。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