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神兵玄甲(七)
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李元昊處心積慮弄死了自己的老爹,将自己幾個兄弟趕出西夏,殺的殺流放的流放,終于如願以償坐上了西夏王的位子,卻發現一件令他十分蛋疼的事情。
你說他不想安安分分休養生息嗎?豬才不想!
他剛剛上位,不說自己手中的勢力還沒有完全将李明德的勢力滲透幹淨,光是處理王超容的眼線已經讓他焦心,他為什麽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跟大宋起戰,分明是吃飽了撐着啊!
可是李明德雖然重病在床,卻還是十分有心眼的,他将這件事情瞞得滴水不漏。若不是李元昊坐上西夏王的位子,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西夏王的資金庫,根本就是空的。
想想似乎也是,西夏本來就不怎麽富裕,每年還要給大宋進貢,李明德年年都要去打一下大宋,但是每一次都打不過趙矍,于是每一年都要上大量的貢品給大宋,年年如此,庫存自然就不足了,等到李元昊清點庫存的時候,看到那賬冊才真是欲哭無淚。
李明德将自己的金庫揮霍一空,近幾年來給大宋上貢的物品均是靠大宋的眼線運送回來的金子來抵,結果聚寶盆一事發生之後,西夏唯一的金源也斷了,眼看着下一次進貢的日子就快來了,這錢去哪裏搞?恐怕将他自己押送去大宋,趙祯也不會相信西夏沒有銀子吧……
不過趙祯不相信,不代表趙矍不會相信。
趙矍聽了李元昊的敘述,第一句話竟然是——“這麽說我們剛才吃的不是大戶,是自己?”
展昭道:“你就這麽信了?”
趙矍道:“為什麽不信?如果不信,那李元昊就是豬腦子。”
公孫道:“西夏确實年年征戰,軍饷是一筆大費用,每年上貢的物品也遠比吐蕃突厥多,因此狼主所言或許非虛。”
白玉堂道:“李元昊看起來草菅人命,不太像會因為這種事情以身犯險。”
李元昊:“……我正聽着。”
公孫道:“他不一定是為了西夏的百姓,或許是因為剛坐上西夏王的位子,不甘願就這樣下臺?”
李元昊道:“我正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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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矍白了李元昊一眼,道:“知道你正聽着,難道我們還怕說給你聽?”
李元昊:“……”
公孫道:“即使如此,你這一步走的也不夠好。”
李元昊道:“我西夏雌伏大宋數年,此次未必不是個好的契機。”
趙矍道:“你就帶了這麽幾個弩手,難道能是我們的對手?”
李元昊深吸一口氣,道:“不放手一搏,如何知天命?”
公孫道:“天命總歸左右不了一個人。”
李元昊:“……”他覺得跟這群人談論這些就是對牛彈琴!什麽叫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就是!他一個西夏人,跟大宋人說什麽天命,說什麽抱負!
公孫道:“這便是陪葬坑?”
李元昊一愣,才發現自己跟着趙矍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空曠的洞穴。這個洞穴不比禦花園小,雖然也種着花草,卻是十分奇異的花草,巨大無比,葉稀花鼓,看起來便十分危險……花園之中有幾個大坑,顯然就是陪葬坑。
公孫道:“小心些,這些花草應該就是守護這花園的東西,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叫饕與餮。”
李元昊道:“天兵鑒上寫的的确是饕餮,花為饕草為餮,只要靠近它們餮就會纏住我們,并且施放毒液,待我們昏迷饕就會将我們吃掉。”
趙矍道:“那這坑裏的是什麽?”
李元昊道:“自然是陪葬的奇珍異獸……天兵鑒上所言,這坑裏的俱是上古神獸,小心別掉進去,坑底的瘴氣都能要人的命。”
公孫道:“哦,那我們就跟着你好了。”
李元昊支使兩個手下站在前面,自己一邊念出步數一邊跟着,公孫等人便跟在李元昊身後,土撅子及其他人則走在最後。李元昊沒有放幺蛾子,衆人安全路過花園,走進了側室。
側室十分富麗堂皇,一走進墓室便能看見輕紗羅帳,南海珍珠串起來的帳簾幕,上好古紅木制的梳妝臺與棺木,還有各種各樣的陪葬品,比起之前他們在耳室看見的當真是天壤之別。
李元昊道:“看來女人還是比男人得寵,男人死了之後不但不能呆在自己相公身邊,連像樣的陪葬品都沒有。”就是這側室裏陪葬的衣物都無一不是凡品,比起耳室那幾件樸素的長衫當真不知好上多少。
公孫對這個側室似乎不甚感興趣,只是道:“耳室都有炙看守,這裏為何沒有?”
李元昊道:“不知道,天兵鑒上沒有說側室有守墓人,不過主室倒是有的,或許是因為太靠近主室?”
公孫皺了皺眉。李元昊先他們一步拿到所有的東西,破解了西寧神将墓的線索,卻不肯将之全盤告知,他們如今也只能半猜半行,完全摸不到頭腦。
李元昊道:“前面就是守墓人了,還請錦毛鼠與禦貓多多照顧些。”
展昭摸了摸鼻子,心道:若是能把你照顧到陰曹地府去,我是很高興的。
衆人出了側室,便是一條寬大的走廊,走廊用石柱抵着,石柱上刻畫着雙龍戲珠的圖案,隔着不遠便有一個小亭子,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有守墓人。
李元昊卻是小心翼翼,道:“小心,這裏的守墓人是……”
“噓……”白玉堂突然道:“有東西。”
衆人靜下屏息,便聽到“嘶嘶——嘶嘶——”的聲音傳來,趙矍正想說話,被白玉堂制止,不多時衆人便見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從走廊一邊游了過來。他見到公孫等人舉着火把,發出一聲凄厲的嘯聲,便如電般竄了過來。
展昭提劍便上,白玉堂緊随其後。
人首蛇身的怪物有一張十分俊俏的臉,但是臉頰兩邊卻閃着磷光,上半身還是人身,下半身卻是一條粗壯的蛇尾,時不時吐出來的舌頭尖也是分岔的,加之一雙眸子是綠色的,在火光下熒熒作亮,竟然十分可怕。
趙矍正抱着公孫子瑜,淡淡道:“媽呀,真的有這種怪物?”
公孫道:“相傳伏羲與女娲俱是人首蛇身的神,共工亦是人首蛇身,不過他們顯然不會出現在墓中,更不會成為神将的守墓人……不過相柳也是人首蛇身,這想必就是相柳。”
相柳不愧為傳說中才有的東西,很快就在展昭與白玉堂身上甩出幾道傷口。
李元昊十分焦急,道:“他的弱點在尾巴上。”
展昭叫道:“媽蛋!要是能打到他的尾巴還要你說?”
公孫道:“他擅長用尾巴攻擊,雙手卻是十分遲鈍,能不能……”
公孫話音未落,白玉堂已經一刀砍向相柳的手臂,原本就快碰到,相柳卻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地往後游動了幾步,躲過了白玉堂的攻勢。
展昭道:“看來他的手也不是很不靈活。”
白玉堂道:“他十分緊張自己的手,或許可以一試。”
展昭立馬提劍又朝相柳沖去,道:“雖然你也長了一張俏臉,但是沒有我家娘子得我歡心,就安心去死吧。”
夫夫上陣果真不同凡響,白玉堂與展昭找到相柳的顧慮所在,很快便砍掉了相柳一只左手,相柳失聲尖叫,突然張大了嘴。
李元昊道:“小心,他要噴毒液了。”
白玉堂見相柳擡頸微仰,順勢就砍掉了他的腦袋。
李元昊:“……”他發現跟趙矍一行一起,無語的時候太多。
展昭道:“玉堂威武。”
白玉堂笑了笑,便道:“你的傷勢如何?”
公孫上前給展昭與白玉堂檢查了一番,道:“尾巴掃出來的傷口沒有毒,只是皮外傷,出去之後找點藥膏塗了,很快便好。”
展昭十分心疼的摸了摸白玉堂的傷口,白玉堂含笑。
趙矍道:“這會不會太順利了一點?”
公孫彎腰将公孫子瑜抱起來,點頭道:“我也覺得似乎太過容易。”公孫子瑜看了看公孫,跟着點點頭。
李元昊道:“如天兵鑒上所言,主室裏正是神将的屍首所在,神兵玄甲必定在此。”
展昭道:“或許是我跟玉堂太過厲害?這相柳死的太過簡單?”
公孫子瑜點頭。
公孫道:“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不過心中總是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李元昊道:“走罷,你們若是不相信我,我的人走前面,你們跟在我後面,這總行了吧?橫豎吃虧的都是我。”
趙矍也道:“景之,走吧,不怕這小崽子放幺蛾子。”
公孫皺了皺眉,還是道:“那便按狼主說的,狼主有請。”
李元昊聳聳肩,依舊讓兩個手下走在前面,然後自己跟着,主室的機關開啓之後衆人便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