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場所有人包括方靜寒,都沒料到溫吞沉默的孟檸會突然動手,而且還是抄起手邊的陶瓷酒壺,就這麽不管不顧地砸過來。
許柚柚瞬間瞪大眼睛,直接傻眼。
方靜寒躲閃不及,吓得尖叫,迎頭便被酒壺擊中,酒壺沒碎,“砰”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神經病啊!”方靜寒捂着刺痛的額頭尖叫,下意識看了眼手掌心,幸好沒有流血,她惡狠狠地看向孟檸,女孩目光冰冷,手上的動作未停,迅速抄起桌上還剩半杯酒的杯子,直接朝方靜寒漲紅了的臉精準無誤的潑過去。
方靜寒平時嚣張跋扈慣了,卻被孟檸接連兩次騎在頭上欺負,她眼紅紅得滴血,怒不可遏的朝孟檸撲過去,似想扯住她的頭發,将她從椅子上拽下來。
目睹眼前的一幕,李丹彤罵了句髒話,随即就要沖過去幫方靜寒,兩人一起對付孟檸,奈何許柚柚手勁兒大得出奇,一雙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兩只手死死扯住她的衣服,死活不撒手。
沒想到好好一場畢業聚會,竟然演變成幾個女生大打出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有同學見孟檸被欺負,神情糾結,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幫忙,畢竟孟檸平時對他們不錯。
可當他們扭頭一看,和幾個女生頗有淵源的葉書哲,此時卻穩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無表情地圍觀這場鬧劇,眼神很冷,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将自己置身事外,即便李丹彤還是她的現任女友。
葉書哲都沒摻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愈發不想多管閑事。
許柚柚死死抓着李丹彤,李丹彤怒火中燒,用力一掙,肩上連衣裙的系帶都被許柚柚一把扯下來。
方靜寒看準時機,揚起的巴掌正要朝孟檸的臉揮過去,卻在下一秒,被人從身後狠狠地攥住手腕,突如其來的桎梏像是一把烙鐵,骨骼似乎都要被人捏成粉末。
身後人力量之大,控制住她的那一刻,方靜寒的身體都往後踉跄了半步。
還未等方靜寒回頭看清阻攔她的人是誰,周圍驟然間響起一片不可思議的驚呼:
“天吶!我不是在做夢吧?!”
“卧槽!卧槽!卧槽!”
“靠,是霍斯年嗎?我是不是眼花了?!”
“媽呀......”
在場所有人的神情瞬息萬變,勝過川劇變臉,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直直地望向突然出現在方靜寒身後的男人。
就連撕扯中的許柚柚和李丹彤都愣住,表情呆滞,仿佛一下子被人抽走了靈魂。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陰沉低啞的聲音,聽着分外熟悉,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喉間溢出的低氣壓讓人不寒而栗。
“留一次案底還不夠是吧?”
方靜寒的心髒咯噔一跳,意識到不對勁,皺着眉頭正要回頭,身後那股緊扣住她手腕的力量,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方靜寒站都站不穩,跌跌撞撞撲向桌子,幸好摔倒前扶住桌子邊沿,才不至于臉朝地面砸下去。
孟檸死死地抓着手中的酒杯,掌心都被杯口嵌紅,她已經做好還擊的準備,方靜寒想還手,她也不會讓對方落到好處。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幕竟被面前趕來的人阻止。
孟檸愣愣地看着眼前出現的男人,黑白分明的鹿眼睜大,眸光清淩淩的,此時酒勁兒還未完全褪去,眼前起起伏伏的重影依舊在,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睫,瞳仁澄澈幹淨,宣洩而出的極端情緒正一點一點平複下來。
面前的男人逆光而立,身形修長如竹,肩線挺括料峭,利落的黑色短發下眉眼極深邃,鼻梁高且挺,瘦削的薄唇線條繃直,冷白俊美的面龐像是一塊精雕細琢後的美玉,卻因周身低沉的氣壓籠罩,只剩寡淡凜然。
而這一刻,那雙平日裏總含着散漫笑意的狐貍眼,此時卻被三尺冰霜覆蓋,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孟檸身上。
小姑娘微仰着腦袋,軟乎乎的眼神安安靜靜地回望他,也不知說話,似乎在努力确認着什麽。
面前的男人和霍斯年長得真像,幾乎一模一樣,孟檸咽了咽苦澀的喉嚨,心底已經确認,可還是不肯相信。
她沒有告訴他自己在哪,也說過不想再聽他說話。
他為什麽又要來呢?
這一次難道又是“替她撐腰”的說辭嗎?
在場的衆人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還處在震驚中,注意力全在男人身上,大氣都不敢喘,靜得連呼吸聲都變得微弱不可聞。
這可是霍斯年诶,平時見他都是在電視新聞社交網絡上,沒想到現在就站在他們面前!
最激動的莫過于許柚柚,當看着自己粉了多年的男神此時就站在她面前時,還跟自己的好朋友認識!她差點呼吸驟停,當場暈過去!這會只能很沒出息地悄悄深呼吸。
置身事外的葉書哲終于變了臉色,神情匪夷,完全沒料到,突然冒出來給孟檸解圍的人竟然是霍斯年。
這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怎麽可能有交集???
葉書哲掩飾着心底的一絲慌亂,一時間如坐針氈。
看到孟檸的一瞬,霍斯年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又冷又硬的目光倏地變軟,還藏着一絲微不可察的小心翼翼。
面前的小姑娘看他幾秒,随即慢吞吞的偏過腦袋瓜看向別處,就是不肯再與他對視,霍斯年唇角收緊,顯然這小孩已經認出他來了,只是還在鬧脾氣。
霍斯年垂眸掃過一片狼藉的餐桌,放着瓶瓶罐罐的果酒,看來這姑娘喝了不少。
霍斯年顧不了孟檸不肯搭理他的小情緒,随即伸手将人牽過來,拉到身後,狹長漆黑的狐貍眼陰沉沉的看向鬧事的方靜寒和李丹彤。
方靜寒他眼熟,有了案底,背上官司,被退學,還是不消停。
李丹彤就是那個始作俑者,看來今天就是故意沖孟檸來的。
霍斯年懶懶挑眉,扯着薄薄的嘴唇笑笑,看向兩人,壓低的聲線磁沉低緩,沒有一絲溫度:“年紀輕輕,嘴怎麽這麽髒?”
李丹彤和方靜寒面面相觑,望着面前慢條斯理說話的男人,神情錯愕。
兩人做夢都未曾想過,身為粉絲和粉了多年的偶像見面,竟然如此荒謬可笑。
見兩個女孩僵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神情全然不似剛才那般盛氣淩人,一分鐘前的咄咄逼人和尖酸刻薄仿佛都是假象。
尤其方靜寒,當看到霍斯年時,錯愕震驚之餘,腦子裏冷不丁回想起之前在警察局發生的一幕,當時來接孟檸,替她出頭的男人和霍斯年一樣的身高體型,只是對方戴着黑色的鴨舌帽,面部輪廓看得并不清楚。
如今和眼前的霍斯年作對比,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思及此,方靜寒眉眼間閃過一絲慌亂,對上男人陰鸷銳利的目光,她一陣心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鬧事的兩個女生這會像是啞巴了,一句話也不說,霍斯年狹長深邃的眼尾微揚,薄唇勾着抹譏諷的弧度:“不會說人話是吧?”
他朝兩人輕擡了擡下巴,語速不急不緩,聲似寒冰:“不是說孟檸坐豪車被包養嘛,那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們。”
男人黑黢黢的眼眸沉寂銳利,若是眼刀能殺人,面前的兩人早已千瘡百孔。
“那是我的司機,我的車,她是霍家的人,有意見?”
霍斯年的聲音不大,卻又冷又沉的砸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衆人神情各異,沒想到反轉如此之快,孟檸不僅沒有包養那檔子事,居然還是霍家的人,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眼前這位趕來給她撐腰的男人,正是如今娛樂圈裏當紅頂流歌手霍斯年。
這比電視劇小說裏的情節還要讓人震驚!
孟檸昏昏沉沉的耷拉下腦袋,身前護着她的男人迎着光印拓出的影子籠罩着她纖瘦單薄的身軀,那股熟悉清冽的氣息再次萦萦繞繞而來,終于在此刻尋得一絲安寧。
她垂眸看向霍斯年扣着她手腕的手,冷白的手背青筋蹦起,滾燙的手掌虎口抵着她腕處薄薄的皮膚,溫度蔓延,燙得她心口發熱。
霍斯年雖然用力,但力道沒有收太緊,似乎怕捏疼她。
孟檸能感覺到男人的克制,低垂的視線靜默半晌,仍倔強地不肯擡頭看他一眼,而後慢慢抽回了手。
感覺到掌心中的那只手偷偷溜走,霍斯年呼吸微窒,臉色變了變。
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助理和司機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酒桌,地上一片狼藉,值得慶幸的是,二樓的客人不多。
李丹彤的心髒狂跳,從霍斯年出現到現在,她的視線似乎自帶導航,一直停在男人身上,對上霍斯年淩厲的目光後明顯有些心虛,底氣不足,她收斂起剛才尖酸刻薄的醜态,說話的聲音放低:“....原來是場誤會,看來是我們搞錯了。”
霍斯年挑眉,黑眸陰沉沉的:“一句‘搞錯了’,說得倒是輕巧。”
李丹彤抿唇:“那你還想怎麽樣?”
李丹彤篤定,霍斯年不敢對他做什麽,他現在可是公衆人物,在場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看着。
他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說不定明天熱搜頭條就是霍斯年深夜在酒館欺負女學生。
霍斯年微歪着腦袋,狹長深邃的狐貍眼透着陰沉沉的涼意,瘦削的薄唇掀動:“你心裏的算盤,我清楚得很。”
一聽這話,助理的心髒咯噔一跳,他十分清楚霍斯年的脾氣,深怕老板衆目睽睽下對兩個女生動手,不禁捏了把汗。
霍斯年:“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說着,男人的目光冰冷似刀,狀似無意的掃過角落裏一言不發的葉書哲。
而這冷冷淡淡,意味不明的一瞥,葉書哲卻背脊一涼,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莫名有種被盯上的錯覺。
霍斯年還沒那麽蠢,不至于将事情搬到臺面上來反擊。
他朝助理遞了個眼神,助理會意,随即看了眼一旁的兩個女孩,緊跟着撥出一通電話。
霍斯年接過司機遞來的外套,将其輕輕披在孟檸身上,小姑娘實在是瘦,粉雕玉琢的小臉和身上沒多少肉,肩膀單薄纖柔,似乎風一吹就會刮跑,身上的連衣裙許是剛才混戰的時候沾上了酒漬。
應着霍斯年的舉動,孟檸輕咬着唇瓣,抗拒似的往後退了一小步,不想跟他有接觸。
霍斯年垂眸,綿密筆直的眼睫低低覆蓋出一道淡淡的陰影,沉黑幽深的眸子凝着女孩微微泛紅的面龐,眼底流淌的光芒是剛才不曾流露出的溫柔,判若兩人。
他薄唇微壓,無聲地嘆了口氣,清隽俊美的眉眼舒展,喉間溢出的聲線溫和缱绻,真心實意地跟孟檸道歉:“檸檸乖,是哥哥不對。”
男人的語氣溫柔地不像話,全然不似鏡頭前呈現出的桀骜張揚的一面,這會彎腰俯身,姿态也放低,就跟哄小孩似的。
“先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熟識的同學,孟檸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努努唇瓣,冷冷淡淡的點頭。
算是接了霍斯年遞過來的臺階。
霍斯年微微翹了下唇角,下意識就要伸手去牽面前的小姑娘,孟檸似乎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耷拉着腦袋,慢吞吞地将兩只背到身後。
霍斯年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卻一點也不覺得尴尬,甚至還有點開心,只要孟檸答應跟他回家就行,回去以後有的是機會解釋。
孟檸避開霍斯年,沒理會周圍人驚掉下巴的目光,搖搖晃晃的朝樓梯口走去,霍斯年眉心微擰,一旁的司機連忙跟過去,防止孟檸摔倒。
霍斯年緊跟其後,全程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孟檸身上。
目睹完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觑,仿佛石化在原地。
許柚柚更是又驚又喜又錯愕,就差掐人中讓自己清醒了,先前所有的疑惑終于在這一刻浮出水面。
怪不得孟檸一出手就能送她霍斯年演唱會VIP門票,合着當時的那位“工作人員”竟是霍斯年本人!
而孟檸這些日子以來,在心裏偷偷暗戀的人,送她薰衣草的人,手機裏那個“斯年哥哥”的備注,也不是什麽巧合,全都是霍斯年!
許柚柚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只覺得腦殼嗡嗡作響,簡直像在做夢!
就在許柚柚愣神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已經起身,扒拉在二樓的圍欄處,視線追着那兩抹身影好奇地張望。
李丹彤正準備走人,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是她爸爸打來的。
她臉色微變,心裏陡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按下接聽鍵的那一刻,電話那頭的李父已經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
“我不是提醒過你,少去招惹跟霍家相關的人,你怎麽就是不聽?!”
“看看你幹的好事!弄不好我要收拾東西滾蛋!”
電話那頭的李父似乎已經收到警告,這會暴跳如雷。
李丹彤聽着父親的訓斥,一顆心如墜冰窖。
此時的一樓
孟檸搖搖晃晃的朝酒館門口走,也不讓身旁的司機扶,雖然意識是清醒的,但雙腳卻走不出一條直線。
霍斯年長腿邁開,跟在孟檸身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女孩輕盈單薄的背影看,微壓的薄唇看似無可奈何。
孟檸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很沒形象的打了個酒嗝,一想到霍斯年此時就跟在她身後,她眉心微蹙,有點賭氣的意味在裏頭,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卻絲毫沒注意到酒館門口凸出來的那塊木門檻。
腳尖“咚”的一聲撞上去,身體由于慣性直直倒下去,孟檸吓得驚呼一聲,就在意味自己即将臉砸地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
男人修長有力的臂膀攬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将她帶起身,順勢一把撈進懷裏。
“醉成這樣,還要生氣?”
霍斯年眉心緊鎖,壓低的聲線磁沉低啞,無奈中還透着慌張,語速便急了些,要不是他一直跟在後面,眼疾手快地将她撈回來,這細胳膊細腿,經這麽一摔,不知道有多疼。
孟檸抿唇,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偏過去,粉唇嘟得老高,到現在還是不肯看他一眼,而某人那條箍在腰上的手臂就跟烙鐵似的,牢牢地鎖着她,帶着不動聲色的強勢。
孟檸用力掙紮了兩下,瑩白如玉的小臉漲得通紅,她試圖去掰霍斯年的手指,又氣又惱,軟綿綿的聲音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哭腔,又細又輕:“你松手,我自己能走。”
霍斯年斂睫,漆黑如墨的眸子宛若一方靜潭,完完整整的倒映出女孩昳麗如玉的面龐。
他的聲音不自覺放低,問:“你這樣怎麽走?”
這句話無意中戳到了孟檸某根敏/感的神經,飄進她耳朵裏無意中變成了“你這樣走不了,只能靠我”的意思。
孟檸慢慢放棄了掙紮,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與霍斯年的相處,他才是永遠占主導的那個,永遠胸有成竹,淡然從容。
想出現時,便會逗她開心,說着給她依靠和撐腰的話,讓她卸下心防和戒備,心甘情願追着他跑,而她想見他的時候,卻永遠都是瞻前顧後,小心翼翼,自卑又敏感,發出的消息總會石沉大海,有時一個人盯着手機就能發呆很久。
孟檸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也不想因為霍斯年而左右自己的情緒。
霍斯年太危險了。
他一眼就能将她看穿,而她卻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不了解他的生活,甚至關于他的消息,只能從網上的只言片語中搜索了解,以至于他跟別人的戀情也是如此。
這樣的暧昧和喜歡,孟檸不屑,寧可不要。
而他總有這樣那樣的手段,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她面前,每次都能目睹她難堪狼狽的一面。
這樣一點也不公平。
孟檸狼狽地垂下腦袋,濃密卷翹的眼睫耷拉着,眼眶一點一點泛紅,氤氲而出的水霧越聚越多,漸漸模糊了視線。
她緊咬着下嘴唇,沉默地睜大眼睛,倔強地不想讓眼淚落下來,喉嚨又澀又疼。
面前的女孩低着頭,霍斯年并沒有看到孟檸紅了的眼眶,只是微微俯身,長臂穿過女孩纖細的腿彎,将人一個公主抱輕輕松松抱起,然後大步朝車子走去。
此時酒館二樓,十幾顆腦袋探出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斯年和孟檸的方向看,雖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但她們卻是第一次看到霍斯年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畢竟霍斯年在娛樂圈裏,有着無人撼動的頂流位置,桀骜不馴,放蕩不羁,與之接觸的異性少之又少,幾乎從未和誰傳過緋聞,除了前些天上過熱搜的章星冉。
而眼前,他居然對着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又是哄又是溫柔抱抱,簡直像變了個人,更匪夷所思的是,孟檸竟絲毫不領情,偏過腦袋一言不發,敢給霍斯年甩臉子。
許柚柚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尊雕塑,看着男神和好友的互動,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大家暗暗腹诽,覺得霍斯年肯定要生氣的時候,不遠處的男人不僅不惱,而是将女孩一個公主抱抱起,抱到了車上。
已經有人拿着手機開始拍照錄視頻,身後霍斯年的助理似乎早料到會這樣,徑直朝一行人走過去。
霍斯年将懷裏的人穩穩地抱放在後座,然後上車,幫孟檸系安全帶的那一刻,他才發現小姑娘正安安靜靜的掉眼淚,順着眼眶噼裏啪啦砸下來,眼睛紅的像兔子,委屈地不得了。
霍斯年心中一緊,瘦削的薄唇顏色蒼白,然後慢慢地伸手,溫涼的指腹小心翼翼的蹭過女孩泛紅潮濕的眼尾,聲線放的很低,溫聲開口:“檸檸乖,不哭了。”
孟檸才不想聽他的話,聽到他這樣克制又慌亂的低語,非但沒覺得被安慰,心裏反而更堵了。
剛才在酒館,面對李丹彤和方靜寒的譏諷,當時多狼狽,多無措,多羞恥,她都沒有哭,可霍斯年這個人,什麽也不用做,就能一下擊潰她的防線。
孟檸越想越覺得自己沒出息,可又控制不了,眼眶裏的淚水越滾越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霍斯年沒轍,在此之前只有揍霍琛的經歷,壓根沒有哄小姑娘的經驗。
他呼吸微頓,深邃的眸光凝着女孩淚痕未幹的面龐,語氣誠懇又認真:“要是還生氣,哥哥讓你出氣?”
說着,他一本正經地朝女孩伸手,老老實實攤開寬大溫熱的掌心,一副準備好被她打手心的樣子。
孟檸眨巴眼,眼裏水光潋滟,看看霍斯年,又看看他伸過來的手,眼眶空空的,哭腔愈發明顯:“她們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掉眼淚,霍斯年心疼又手足無措,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安慰,小姑娘看着更難過了。
他頓了頓,清隽俊美的眉眼溫和,長睫斂着流水一般的溫柔,放低了姿态,認真道歉:“是哥哥不好,讓我家小檸檬受委屈了。”
孟檸吸了吸鼻子,擡眸的那一瞬,濃密卷翹的眼睫挂着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黑白分明的鹿眼漆黑澄澈,像水洗過一般澄澈。
她搖頭,板着小臉,一臉嚴肅地糾正他:“我不是你家的。”
霍斯年聽着女孩帶着哭腔的哽咽,眼神溫柔又縱容,并沒有反駁。
只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
未來某一天會是的。
作者有話說:
二更合一,本來還想多寫點,結果看唐山打人那個新聞,氣到一下午都沒動筆。
PS:女孩子們晚上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哦,千萬要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