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修奈澤魯無意識地攥緊了拳:“那麽,如果有一天,我比父皇還強大呢?”

查爾斯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我說過,是‘任何時候’。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雖然你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但還是要好好調養。”

修奈澤魯望着查爾斯離去的背影,低聲呢喃:“當我比你還強的那一天……父皇,可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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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奈莉亞,還沒有睡嗎?”回到魯魯修他們所在的寝宮,查爾斯望着面前守着嬰兒搖籃的女孩,眼神柔和了起來:“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不,父皇也……”得到自己崇敬的父親的誇獎,科奈莉亞有些微的小羞澀:“一直努力地批改文件,父皇才比較辛苦。”

“這些天都沒好好陪魯魯修他們。”查爾斯一手抱起一個,輕輕哄着,一邊用臉輕蹭着嬰兒溫熱柔軟的面頰,一邊說:“這些小鬼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我不在的這幾天,他們一定沒有少鬧人。”

“我們都知道的,父皇,您很愛尤菲他們,所以,請不要放在心上。”科奈莉亞猶豫了一下,繼續道:“父皇,加油。雖然…雖然我現在不能幫到您什麽,但以後,我一定會成為像瑪麗安娜皇妃一樣的人,能夠輔佐您,成為您的助力。”

直到說完這話,科奈莉亞才仿佛意識到什麽似的,漸漸紅了臉,心下暗自懊惱不已。

這些話,科奈莉亞尋常都是不會說出口的。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嘴上不愛說,喜歡拿實際行動來說話。但也許是最近母妃離世的緣故,因而情感上有些脆弱,也許是最近的查爾斯讓她覺得異常溫暖,頭腦一沖動之下,這些話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

查爾斯豎起食指在科奈莉亞的面前搖了搖,“科奈莉亞,你就是你,你不需要成為瑪麗安娜。瑪麗安娜除了是一名戰士,她還是一個政客,在她輝煌戰績的背後,她有着屬于她的深沉心計。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喜歡那些陰謀詭計,所以,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是!”受到了父親的鼓舞,科奈莉亞小姑娘的情緒無比的高漲:“等我能駕駛機甲了,我一定為父親打下日本!”

“這什麽跟什麽?”查爾斯有些哭笑不得,“怎麽還扯上日本了!”

“因為……那個什麽樞木首相在最近的發言中總是诋毀父親,诋毀不列颠,大家都覺得他最讨厭了!”說起這個來,科奈莉亞就憤憤不平。且不說現在不列颠還沒對日本做什麽,就是不列颠真對日本做了什麽,護短的小姑娘也絕對不容許樞木首相辱及她重要的家人!

“大家都?”

“是的,克洛維斯把映着樞木首相的海報塗鴉了一遍又一遍,還摔了好幾樣日本出産的電子産品,吉尼薇爾皇姐差點直接殺到日本大使館去把那兒炸了……後來,還是被奧德修斯皇兄攔住了,不過,奧德修斯皇兄對日本也很不滿,聽說正聯系了人要針對樞木首相刊登一篇同樣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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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搖了搖頭,到底還是一群沒有經歷過風浪的孩子啊,什麽事都用小打小鬧的模式來處理。不過,就沖着這些孩子維護他這一點,查爾斯就覺得他們無比可愛。

欣慰歸欣慰,這種“不良作風”是堅決不能被縱容的。

查爾斯蹲下身,平視着科奈莉亞:“那你和修奈澤魯又做了些什麽?”

科奈莉亞搖了搖頭,情緒忽然間變得有些低落,咬着下唇說:“我,我們什麽也沒用做。修奈澤魯皇兄說,現在的我們什麽也做不了,如果做了,說不定還會給父皇添麻煩。所以,我想以後做一名機甲戰士,我要成為父皇手中的利刃。”

難得啊,還有明智的人。查爾斯對修奈澤魯的早熟略感詫異,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是真的把修奈澤魯當成一般的小孩子了,并沒有因為他日後的心計而把童年的他想得太複雜。

不過,唯一能夠與Zero對恃的男人……果然還是不同的嗎……

“很好,科奈莉亞,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你拿不定主意,不妨聽聽修奈澤魯的意見。當面對一個強勁的對手,自己的力量又不夠的時候,像修奈澤魯這樣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是!”科奈莉亞脆生生地應道。

科奈莉亞送走,查爾斯看着樞木首相發表的聲明,一絲冷笑從嘴角蔓延開來:“有的人自己一心想找死,可真是攔都攔不住。這就沉不住氣了嗎,樞木正玄,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他心中十分清楚,日本和不列颠,遲早都有一戰,不止是因為資源的問題。

如果查爾斯對其他地區被侵占或即将被侵占的地區的國民還心存那麽一絲絲的憐憫,那麽對日本則完全沒有了。

前世,他的國家曾被日本侵占,日本還卑劣地妄圖抹殺歷史。

今生,樞木正玄調恤敵視他在先,無論是從個人情感來看,還是從不列颠的利益來看,查爾斯都找不到容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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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內閣

“首相閣下,不列颠帝國已經侵占了太多的資源,就連本國原先與中華聯邦共同的航路都被搶去了三條。除此之外,制造Nightmare所必需的材料也長期被不列颠霸占,再這樣下去,不列颠就真的只手遮天了!” 刑部辰紀憂心忡忡地說道。

樞木正玄轉過身,他的冷靜與刑部辰紀的焦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京都六大家的意思?”

“這重要嗎,首相閣下?不列颠損害的是大日本帝國的利益。”

樞木正玄雖然也可以說是出生貴族世家,但遠不如傳承自江戶時代的京都六大家顯赫,彼此之間常有龌龊。但樞木正玄手中又握有軍權,這一點使得京都六大家遠不能及。

“我希望,你不會因為自己家族公司的利益受損,而拿帝國的前程來開玩笑。”樞木正玄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日本人。”

“我從來沒有忘,是你太過在意這些了,樞木君!” 刑部辰紀對樞木正玄指責他沒有公心的話顯然也很不滿,連首相都不叫了。

待刑部辰紀走後,樞木正玄停留在辦公室中挂着的大地圖面前,伸出手在東亞圈上環了一圈,随即輕嘆了一聲。

早在他上臺的時候,便與軍部的那些人達成了協議,并制定了帝國崛起計劃。買通中華聯邦的宦官,搶占資源,然後……

只可惜,這一切都被不列颠給毀掉了。不列颠的手伸得太長,幾乎封鎖住了所有計劃中帝國崛起的路線。他在近一年中幾乎沒能做出任何拿得出手的政績,國內馬上又面臨着換屆……到時候,主戰派一定會陷入一個尴尬而被動的局面!

只是,真的要為此而與龐然大物不列颠對上嗎?樞木正玄閉上了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國與國的對恃之間,時機稍縱即逝。如今不列颠的皇帝正因為前些日子的刺殺事件而把大部分精力放在Eu上,如果不趁此機會迅速發展,等以後不列颠騰出手來,就晚了!

他走到角落中的一個書櫃前,打開最靠裏的一扇門,看着一個人的肖像,狠狠地喊了一句:“日本,萬歲!!!”

多年後,當小小的朱雀逐漸長大,看見了被父親藏在書櫃裏的肖像畫,不解地問他:“父親,這個人不是破壞和平的罪魁禍首,是國際要犯嗎?為什麽要祭拜他?”

樞木正玄的神情中滿是嚴肅與冷厲,沒有絲毫屬于父親的慈祥,他一把揪住朱雀的頭,将朱雀按到那副肖像畫之前:“朱雀,你記住,他不是罪犯,他是我們的民族英雄,一個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英雄,一個我們無法正大光明悼念的英雄!!!”

這是日本主戰派的一個前輩,他有着與東條英機相似的理念,相似的野心,卻唯獨沒有那個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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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日本樞木首相已于昨日抵達洛陽朱禁城。”負責情報收集的畢斯馬魯可單膝跪地,向查爾斯禀報。自從上一次的刺殺案之後,他就入了皇帝的眼,并逐漸得到重視。

“是嗎,在走之前,樞木正玄見過什麽人?”

“是京都六大家的刑部辰紀。”

“哦?是那個北海道船王的刑部啊……”查爾斯單手支着下颌眸光暗沉地道。

“陛下……”畢斯馬魯可遲疑道:“為什麽陛下會對日本如此在意。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島國!”

“是啊,我為什麽會對日本如此在意……”查爾斯想到那個被吞并後幺蛾子不斷的十一區,眼神一冷,嘴角露出一抹喋血的笑:“那是因為,日本不讓我放心啊。”

“請下令讓屬下帶着Nightmare部隊即刻前往日本,屬下必為您解決您的心頭大患!”

“你錯了,畢斯馬魯可,日本不是我的什麽心頭大患。我對于那個卑劣的政府……純粹只是厭惡罷了。‘這個日本政府’,還沒有充當我對手的資格。”查爾斯從王座上走下,輕輕拍了拍畢斯馬魯可的肩:“要打下日本并不難,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要打它,必要将它打痛了,打怕了,不留後患。”

“我明白了。” 畢斯馬魯可思索了片刻,鄭重地應道。

查爾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那麽,中華聯邦那兒……”

“日本能想到以中華聯邦作為跳板,我不列颠自然也行,只看誰給出的報酬更高罷了!”查爾斯冷笑一聲:“樞木正玄不是自诩正義的邦國嗎?那就讓我們看看,日本是怎麽個‘正義’法。”揭掉了那層遮羞布,你還剩下什麽底牌呢,樞木?

至于中華聯邦……罷了,雖然很像他曾經的故鄉,但到底只是個被扭曲了的虛妄的投影。

再說,借此機會,能夠給中華聯邦的人一頭棒喝,讓他們看清楚當權宦官的真正面目,也是一件好事。

Chapter 9

樞木首相在抵達中華聯邦的首都洛陽的時候,受到了當政的宦官們的熱情款待,一應吃住皆是按照最高标準來。

看着對方擺出這樣的态度,樞木首相也略微松了口氣,對接下來的談判更增添了幾分信心。

可惜,事情卻突然有了轉變。

在他重金賄賂了中華聯邦的宦官,并做了一系列的努力之後,那些宦官卻只是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提關于協議的事情。樞木首相不由的有些着急,他來洛陽可不是來度假的,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他還得立刻趕回日本,為即将到來的下一屆選舉做準備呢。即使不能連任,也一定要把他們一系的人給推上去。

面對宦官們那妖異的面龐,以及那古怪的神色,樞木首相咬了咬牙,将價碼又往上提了一成,合約上也增加了一項更有利于中華聯邦的條款。這已經是他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價位,如果超出這個代價,那麽他所獲得的與付出的就不成正比了。

終于,宦官們商量了一陣之後松了口:“好吧,樞木首相,我們與你簽訂這個協議,希望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合作愉快。”說完,宦官左手掩着嘴怪笑起來。

面對不男不女的妖怪伸出的右手,樞木首相有一種本能的反感和惡心,可他巧妙的掩飾住了。他若無其事地伸出手,在對方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握了一下,言簡意赅地道:“合作愉快。”

随後,他果斷拒絕了宦官們游覽洛陽的邀請,回到住所收拾行李,然後迅速地趕到機場,搭乘專用機回國了。

在他的心裏,洛陽與那些宦官們一樣腐朽,這讓他對這座古都完全提不起參觀的興致。

宦官們在樞木首相走後揶揄似的笑了,并毫無顧忌地對着他們合作夥伴的背影指指點點:“瞧瞧他,以為是在打發叫花子呢!這個日本人真是窮啊,本來還想再多從他身上敲點金子下來的。”

宦官A感慨地說道:“果然,最慷慨的還是那個神秘人啊。”

宦官B急忙問身邊的同伴:“查清楚了嗎,那個神秘而又多金的年輕人是誰?”

宦官C:“不知道,但,只要他能送來金子,哦,送來可愛的金子,他就是我們的祖宗。”說着,捧着一手的金子,滿面陶醉的在臉上蹭了蹭。

宦官D:“先別說這些了,剛才的話,全部錄下來了嗎?”

宦官A:“當然。為了我可愛的金子,怎麽也不能出差錯。不過——我得先檢查一下。”記得那個年輕人說過,如果錄制下來的效果不好,他所支付的報酬可是要打折扣的。

宦官B:“還有合同,一定要保存好,這些到時候可都是‘憑證’。”

………………

前腳剛剛離開中華聯邦,還沒有抵達日本的樞木首相,不會想到後腳他就被那些貪婪的宦官們給賣掉換金子了。

他想得到利用宦官們的貪婪,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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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樞木首相回國之後,迎接他的不是預料中的“好消息”,而是無盡的攻讦。

“瞧瞧你做了什麽好事,樞木!”小泉太純脾氣急躁,又向來與樞木不對付,因此絲毫沒有給他留面子。

相較之下,一旁的樹直人雖然也與樞木正玄是政敵,但是他卻要冷靜得多,盡管如此,他的口氣卻是嚴厲的:“樞木,希望這事,你能給我們一個很好的解釋。将我們瞞在谷裏,獨自跑去中華聯邦,與大宦官簽訂那樣的協議……而且,最後居然還被人家捅了出來,你簡直丢盡了我們日本國的臉!”

樞木正玄皺了皺眉,他忽然有一種很不好地預感,詢問地望向自己這一派的友人安倍叄原。安倍叄原同樣緊鎖着眉頭,面色很不好看,他朝着樞木正玄聳了聳肩,随後走過去将電視打開。

大屏幕上,EU女主播的聲音格外甜美,樞木正玄卻如墜冰窖:“據中華聯邦的官員們訴說,樞木首相到洛陽後,就威逼利誘他們與他簽訂了這項條約。中華聯邦的官員雖覺得不好,但在樞木及其保镖的威脅之下不得不暫時屈從。但是因為這份條約損害了太多國家的利益,所以,中華聯邦的官員們最終決定将它們公之于衆……”

樞木正玄渾身僵硬地看着她把自己先前與中華聯邦大宦官們達成的協議讀出來,屏幕上的黑字,再加上有他的錄音為證,他根本……無從抵賴。

樞木正玄的瞳孔猛然收縮,他開始瘋狂地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明明一切的進展都是按照他預期中的來進行的,究竟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還有,當時他進會場的時候,他的保镖就留意過了,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什麽竊聽器,那麽,那個竊聽器究竟是裝在了哪裏,又是誰裝的,其目的是什麽……

樞木正玄的大腦飛快地轉動着,奈何現在并沒有多少時間給他思考應付的對策。

由于條約中涉及的一半款項直接侵害了中華聯邦周邊衆多小國家的利益,再加上間接侵犯了EU的利益,現在日本可謂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果單單只是一個國家,或許不會有這樣的能量,但現在,大家都擰成了一股繩,還怕什麽?他們的怨氣,總要找個發洩口。中華聯邦是個龐然大物,雖然現在已經逐漸衰敗了下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招惹的,他們自然就恨上了始作俑者的日本。

再說EU,EU與日本的往來不多不少,無足輕重,但他們與中華聯邦的往來可多了去了。如果真的按照這屏幕上的條約來執行,那麽日本将搶走他們與中華聯邦百分十八十的貿易往來!這讓EU那些心高氣傲的國家怎麽能忍受?!!!

本來,如果不是EU現在正與不列颠帝國龌龊着,他恐怕會直接将炮口對準中華聯邦。立場不穩的人,即便是他們的“盟友”,也是要受到譴責的。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在與不列颠持續交惡的情況下,EU已經不能夠同時再得罪中華聯邦這個龐然大物,因此,他們跟那些小國家一樣,選擇了遷怒。反正,這一切的合約都是日本搞出來的,他們不買單誰買單?

聽說,EU內部此時正在相互譴責,并抓捕企圖謀害不列颠皇帝的兇手。因為不列颠的經濟打壓,EU的經濟近幾個月來已經持續低迷。也因此,中華聯邦那邊的線他們更重視了,否則,EU的火氣可能還不會這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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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聯邦

在街道大屏幕上看到這則消息的黎星刻狠狠地一拳砸在牆上:“蠢貨,簡直是一群無可救藥的蠢貨!這樣做就算能夠打擊到日本,與他們簽訂了這樣條約的我們又能讨得到什麽好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他微微地矮下身子,顯然極其地憤怒:“再說,現在那些國家不跳出來指責中華聯邦,不代表他們不清楚這件事啊……”這些自大的宦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給中華聯邦樹立了多少潛在的敵人?

不,即使知道,他們恐怕也不會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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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樞木首相的突然離職,比如沉寂許久的EU突如其來的義憤填膺,再比如中華聯邦的争論不休……

而将一池水攪渾的皇帝陛下此時正懷抱着魯魯修包子一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享受着難得的親子時光。

電視上,接替樞木正玄成為日本下一屆首相的樹直人此刻正在發表聲明:“對于近些日子流傳的‘魔鬼合約’事件,我感到很抱歉。我們大和民族,一直以來是一個向往自由、平等與正義的民族。我們不會主動侵犯他人,也容不得他人的侵犯,一直以來,我們都以此作為信念,一代一代傳承下去,生生不息。”

“但是,樞木前首相的擅自行動破壞了這一切,讓熱愛和平的大和民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輿論僵局。我們感到很抱歉,但我們可以認真負責地說,這件事,絕對只是一個意外,是樞木前首相的自作主張,甚至沒有經過議會……”

眼見着屏幕上一副慈善嘴臉的樹直人,查爾斯的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就這麽急急忙忙地将責任都推給樞木正玄了嗎?雖然是最有效的做法,不過……‘沒有經過議會’這種話,誰會相信。”只要內部不是一塊鐵板,日本的威脅力就會大大下降。

小小的魯魯修在查爾斯的懷中好奇地看着那會動的畫面,純澈的眼中似乎對此充滿了好奇,他深處軟軟暖暖的小爪子,仿佛想要湊上去抓一把,嘴裏不斷地叫着:“啊~~啊~~”

查爾斯将他托舉着湊近了些:“小魯魯也對那個感興趣嗎,那就好好看清楚吧。”

話音剛落,魯魯修就彪出了一泡童子尿,恰恰對準屏幕上樹直人與他身後小泉太純的臉!

“呀嘞呀嘞,這可真是……”查爾斯看着被打濕的屏幕,又看了看自己懷中正“咯咯咯”地笑着,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了禍的小不點,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戳了他一下:“闖禍精,你還真是個‘小魔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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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木正玄最近過得不太好。

明明應該是板上釘釘的合同,他卻被人給坑了,坑他的人裏還有他最瞧不起的大宦官,這對于樞木正玄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除此之外,由于這件事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原本一直受國民愛戴的樞木正玄威望忽然間一落千丈,不僅被取消了連任首相的資格,還成為了政界的笑柄。

連主戰派的人最近也不太願意和他接觸了……樞木正玄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煙,神色沉重。

最近,他的夫人為他生了個可愛的兒子,取名為樞木朱雀,剛生下來就有七斤重,醫生們都說将來會是個壯小夥,可即便是這個好消息,也不能夠緩解他郁悶的心情。

最近除了政途不順,他的家族也在經受連續不斷的打壓。至于打壓的人……他大概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畢竟京都就這麽大一塊地兒。一個圈子裏混的人,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想不了解對方都難。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嘴中說着公心為上的人,鏟除異己竟然也毫不拖泥帶水。

果然,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眼界,難怪那人的父親只讓他做個北海道船王,而不允許他從政,恐怕就是看清了他這一點吧……

掐掉最後一根煙頭,仍在地上,用腳碾成灰燼,樞木正玄伸了個懶腰:“走了,去看兒子了。”

無論怎樣,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

與此同時,在京都六大家的另一邊,有兩個人正堵住一個中年商人進行質問:“桐原,你為什麽要把櫻戴特賣給不列颠人?掌握了富士礦山資源的你,竟然不優先賣給本國!”

“有什麽關系!”桐原泰三滿不在乎地說道:“商人麽,當然是憑借利益來說話的,不列颠給的價錢高,我為什麽不能夠賣給他們?再說了,以本國的Nightmare制造水平,根本就用不了那麽多的櫻戴特,白白放着豈不是浪費?還不如拿出去換錢,好歹還能增加一下國家GDP!”

這桐原泰三正是開采櫻戴特的桐原産業之創辦人。在原著中,不列颠攻占日本之後,他表面上成為了賣國奴,協助不列颠帝國,實際上暗中資助日本的各個反抗組織。

然而,到底還沒有真正經歷過國破家亡,現在的他,仍然将私利看得最重。

查爾斯最喜歡這種重利的人,因為對這樣的人,一旦找準了七寸,便很好對付。

也許從前,在發生了某些巨大的變故之後,桐原泰三會覺醒,但今後,查爾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Chapter 10

一年後

“查爾斯,最近,B國可不怎麽安定呢,已經發生了好幾起民變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說話的人正是CODE教會的主教C.C,她身着寬松的白色長袍,正矮下下身坐在沙發上,鮮綠色的長發伴随着她的動作在半空中飛揚。而她口中的B國,則是不列颠早年征服的一個殖民地。

“怎麽做,這不是你這個教會的主教該考慮的事情嗎?”查爾斯雙手交疊,看着對面的女人毫不客氣地端起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比如說,教化民衆什麽的。”

女人聽見這話,放下咖啡杯,聲音微微上揚:“教化?你是在開玩笑嗎,查爾斯?真不像是你會說出的話。”魔女随手抱起沙發上的一個公仔,将頭靠在那公仔頭上,金色的貓瞳中劃過一抹訝異和探究。

“哦?那我應該說什麽話?”查爾斯目光平靜地迎接C.C的審視。

“比如……出動Nightmare部隊鎮壓什麽的?大概……”C.C的語氣不太确定,盡管談論的是這樣關乎民生大事的話題,她卻仍是帶着一抹玩世不恭:“你總是會做一些超乎人預料的事情,也許,瑪麗安娜會知道?”

“好了,關于這個話題的試探到此為止吧。如果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麽,你還是拿出一點誠意來比較好,C.C。你這一年很少來王宮,為什麽會突然跑過來?”

“讨厭,人家明明是很敬業地在請示皇帝陛下你……”

“讓我來猜猜……恐怕是瑪麗安娜告訴了你一些不得了的內-幕吧。”

C.C面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她直起身子,與查爾斯平視,仿佛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麽。

查爾斯以手托着下颔:“不說話,看樣子,是我猜對了?”

“……不,我只是,親眼看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C.C說:“你,不是查爾斯吧?或者說,你的靈魂,不屬于查爾斯。”

查爾斯微感詫異,這個秘密,他從來沒有打算過告訴任何人,雖然即使被曝光了他也并不畏懼。他很好奇,C.C是如何确認的,即使瑪麗安娜有所懷疑,C.C也不是一個會全然聽信他人的人。

不過仔細想想,C.C似乎擁有一個能夠看到他人過去的能力,剛才,自己也的确是感覺到了從她身上散發的一絲精神力波動,那麽,一切便不足為奇了。

“回答我,你看到了什麽,C.C?”查爾斯有些微的不快,無論在意或不在意,自己已經決意埋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看到,總是令人不爽的一件事。

“別這麽緊張。”似乎是為自己重新拿回話語權而高興,C.C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笑意:“只是一個片段而已。一個棕發棕眼的男人,抱回一個昏迷的男孩,身後是一個奇怪的大陣。”頓了頓,C.C道:“你的精神力很強,我也只是最初趁你不備才看到了一點。”

查爾斯沒有說話。那是他在穿越之初,得知愛子玖蘭樞被虜走,前往營救時發生的事。

這麽久了,他仍然記憶猶新,因為,那一天的雪是冷的,懷中的小孩是冷的,世界是陌生的,而他的身體,也變成了冰涼的。

C.C道:“你不說話,那麽……我也猜對了吧。”

查爾斯将手插-進發間,手臂遮擋住眼中的情緒:“……C.C,和你打交道,真是一點都不能放松啊。”

“因為我是魔女嘛。”C.C将手中的公仔放下,站起身:“多謝招待。啊,對了,沒想到查爾斯你居然會喜歡女孩子和小孩才喜歡的公仔,真是個……特別的癖好。”

查爾斯的手緊緊地攥着沙發,看樣子很想擡起手給它來上那麽一拳,但最終還是煩躁地放下,撫了撫自己不斷向外冒井字的額頭:“特別個鬼!”

※※※※※※※※※※※※※※※※※※※※

黑色紫眸的小孩還不到大人的大腿高,此時他正悶着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大理石拼成的地板。一個黑色長發的女性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小孩兒,眼中仿佛有着無限的寵愛和包容。

“魯魯修,過來讓媽媽抱一下。”女人朝着孩子伸出了雙手。

在經歷了一年零四個月的戰火洗禮之後,她終于有了陪伴自己孩子的時間。此時,不列颠的版圖已經再一次擴大。可以說,她離着曾經的目标越來越近,而有些東西……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白白嫩嫩的小孩臉盤像剛出爐的包子,此時他正用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正睜得大大的,一臉迷惑外加懵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這個女人的氣息,他并不熟悉。

不喜歡。小孩那張白嫩的包子臉皺成一團。他看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女人,忽然開始放聲大哭:“粑粑……要粑粑!”

瑪麗安娜有些尴尬地收回了張開的手臂,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無往而不利的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孩子面前。

雖然魯魯修還不能記事,但小孩子的感受總是最直接的,他知道誰對她好,誰對他不好。雖然瑪麗安娜笑得很溫柔,盡顯慈母風範,但她真實的熱忱卻十分有限,一直被查爾斯寵着的魯魯修敏感地察覺到了,所以,他才不願意和面前這個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親近。

一直關閉着的通向皇帝寝宮的門打開了,走出一個身姿綽約的少女。小孩兒看到門開了,高興地叫喚了兩聲,然後跌跌撞撞地向門裏拱:“粑……粑……”

看着從自己身側擦過去的小孩,C.C愣了愣,随即看向略帶無奈的瑪麗安娜,“這是你的孩子?”

“如你所見。”在外人面前,瑪麗安娜始終保持着她端莊的姿态。

“還真是很少看到你吃癟啊。”C.C笑着調侃道:“原來閃光的瑪麗安娜也有辦不到的事!”

“彼此彼此。”瑪麗安娜笑得溫和得體,無懈可擊:“C.C不是也有辦不到的事情嗎?怎麽樣了,在中華聯邦找到的那個契約者?”

“毛啊……”C.C捋了捋自己的長發:“和我有着相似經歷的孩子,但是,很可惜,他的心性不夠堅定呢。”心性不堅定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的GEASS吞噬掉。

想到自己當初GEASS失控時的場景,C.C的眼神閃過瞬間的黯淡。

“也就是說,這顆棋子又作廢了?”

“沒有那回事,我可從來沒有把毛當作一顆棋子呢。”

“啊,我明白。”瑪麗安娜掩唇輕笑:“不過,反正也是利用,不是嗎?那麽,有沒有新的人選。”

“目前還在尋找中。經過毛的事,我打算給自己放個假。一直找人,還要被查爾斯壓榨,實在是太累人了。”

“C.C,有沒有考慮過我?”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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