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安娜忽然道。
“哈?”C.C詫異地看向瑪麗安娜。
“幹什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瑪麗安娜神情不變:“我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願望的。”
“為什麽找我?”C.C若有所思:“訂立契約的話,不是應該找V.V嗎?”
“V.V他不合适。他……做不了我的共犯者啊。”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C.C歪着頭,看上去頗有些俏皮。
“這是雙贏,C.C。你協助我完成我的願望,作為回報……我會替你實現你的願望。”
C.C沉默了片刻,就在瑪麗安娜猜測她下一步會做什麽的時候,C.C向她伸出了手:“好吧,我與你訂立契約,瑪麗安娜。”
瑪麗安娜嘴角的笑容逐漸加深。
一個儀式,自此連接契約的兩端。
看着瑪麗安娜心滿意足離開的身影,C.C腦中閃過的确是自己從查爾斯記憶中見到的那一幅畫面,包括那個詭異的大陣:“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瑪麗安娜,不然……”
她可以與任何人締結契約,然而,最終的決策權卻始終掌握在她的手上。毛不是她抛棄的第一個契約者,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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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查爾斯很精神,但他卻不得不每天晚上做自我催眠,因為白天事務繁多,根本就沒有他的休息時間。
當他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打開壁燈,看見半個小身子在自己的床上拱啊拱的,查爾斯無語了。查爾斯走過去,将那個已經把自己上半身埋進對其而言過于沉重的被子裏的小笨蛋給撈了出來:“魯魯修,你怎麽在這裏?”
魯魯修被查爾斯抱在懷裏,愣了一秒鐘後,開始摟着查爾斯的脖子蹭了又蹭:“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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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黑線,捏着小孩兒的後項警告:“說了多少次,要叫爸爸,或者父親也行。”
小孩摟着查爾斯,像是抱住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般心滿意足,聽了查爾斯的話,他依舊故我:“粑粑~~”
“好了好了,粑粑就粑粑吧,尿尿我也認了。魯魯修,你該回嬰兒床上去睡覺了,不該待在這兒。”說着,就抱着小孩兒開始往嬰兒床走。
誰知道,待走到嬰兒床的正打算把人放下來的時候,小孩兒死死地抓着查爾斯的衣服,一雙大大的紫眸中充滿了惶惑和不安:“粑粑……不要……不要……”
查爾斯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什麽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魯魯……”小孩兒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是一只即将被主人遺棄的小動物。
查爾斯愣了愣,随即笑着去捏他的鼻頭:“說什麽傻話呢,快點睡覺吧。”說着,仍要把魯魯修往嬰兒床上送。
于是,今天下午出現在瑪麗安娜面前的那一幕重演……
查爾斯頭疼地撫額,他是真心不知道這熊孩子又怎麽了,明明以前還好好的,只要在睡覺之前能夠看到自己,笑得那個叫甜,怎麽今天反應就這麽奇怪?
看着哭得小臉漲紅,好像背過氣去的孩子,查爾斯只好耐下性子去哄:“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和我睡,就一起睡吧。”說着,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話語的力度,他将魯魯修重新抱回了手上,還往高處舉了舉。
抽泣聲逐漸變小。
“看你,都成了一只小花貓了。”查爾斯認命地打來一盆水為某只小花貓清洗。他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有向奶父發展的趨勢了。想當年,玖蘭樞和玖蘭優姬都沒有讓他這麽操心!
自己這麽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魯魯修,這熊孩子以後要是還敢來推翻他老子,絕對要往死裏揍!查爾斯在心裏憤憤地想。
然而,查爾斯沒有預料到,有一天,他還是被魯魯修推翻了,可惜,此“推翻”非彼推翻。
“好了,睡吧。”查爾斯被折騰了老半天,沒好氣地爬上大床,将小孩兒往自己身邊一攬:“真是奇怪。”輕聲咕哝了一句,他看着躺在自己懷裏,蹭得心滿意足的孩子,略略提高了嗓音:“魯魯修,咱們先說好了,你要是敢半夜在我床上撒尿,我一定會把你攆出去的!”
魯魯修不理他,小嘴巴一動一動,好似在吃奶似的。
忽然,魯魯修扭動了一下身子,查爾斯感到自己一顆乳-頭被含住吮吸,他頓時哭笑不得:“喂,你這小子,不會把我當成你媽了吧?”說到媽,查爾斯突然想起,今天白天的時候瑪麗安娜來找過他,說是希望能夠得到一段跟孩子獨處的時間,來培養感情。當時查爾斯也沒多想就同意了。畢竟,對瑪麗安娜的作風不太滿意是一回事,他總不能攔着不讓人家見人家的親生兒子吧。
好像,似乎……魯魯修就是在見了瑪麗安娜之後開始不對勁的,直接表現就是,他變得特別黏人,只要查爾斯一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就開始大吵大鬧。真是的,瑪麗安娜到底做了什麽啊?查爾斯煩躁地抓了抓頭。
……躺着也中槍的瑪麗安娜表示真心悲劇。
他懷中,确定了自己不會被粑粑送給那個“奇怪的阿姨”的魯魯修也松了口氣,不過,自此之後他就發現了撒嬌耍賴的好處,一直賴着要跟查爾斯睡一張床,查爾斯沒辦法,只能每天把他抱在懷裏,心裏對造成這一切的瑪麗安娜越發怨念。
這一睡,就睡到了魯魯修四歲的那一年。直到魯魯修該接受皇室子弟的教育了,查爾斯才狠下心勒令他單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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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主學院
眼前是一片血海,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然而,那種逼仄和壓抑的氣氛卻令他喘不過氣。
無數次的想要将身前那人拉到自己身後護好,無數次的想要伸手将那把向那人襲來的匕首抓住,卻發現,只是徒勞……
“樞大人,樞大人,你怎麽了,快醒醒!”身邊,有誰在輕輕搖晃他的身體。
玖蘭樞睜開眼,眨了眨,終于對準了焦距:“藍堂。”他的聲音,不複往日的冷靜,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藍堂英卻轉瞬間如釋重負:“吓死我了,樞大人,剛剛你看上去好像很痛苦,我們都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了。”
“無妨。”玖蘭樞輕描淡寫地擦去自己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若無其事地道:“只是一個夢罷了。”
是啊,只是……一個夢……
樞擡起頭,望向窗外,發現現在正是夜晚。這是黑主學院夜間部上課的時間。
按理來說,他也是黑主學園夜間部的一名學生,可因為他純血種的身份,連來這裏授課的老師也不敢插手他的事。
眼下,他沒有心情再繼續待在這裏上課了。玖蘭樞站起身,對着講臺上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師點了點頭:“抱歉,不用管我,請繼續講課吧,老師。”
“樞大人這是怎麽了,看上去臉色很差啊。”早原琉佳擔憂地望着玖蘭樞離開的方向。
“最近樞大人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一條?”架院曉雙手抱肩問道。
“我也不知道呢,不過,快要到悠大人的祭日了,可能樞是因為這個才心情不好的吧。”一條拓麻面上的笑容也淡了許多。
藍堂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間大聲道:“難道樞大人還真的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傷心去了嗎?樞大人,我馬上過來陪你!等着我!”
“咳咳。”講臺上的老師輕咳了兩聲,将已經陷入狂化狀态的藍堂英給召喚了回來。他是管不了純血種大人,但他本身也是一名Level B好不好,教導一下年輕的後輩尊師重道的道理還是可以的:“藍堂,把《血族守則》抄一百遍,明天交給我。好了,下課。”
“嗳?不是吧?!!!”藍堂悲慘的聲音在教學樓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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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拓麻在月之寮飛快地奔跑着,終于趕上了那個快要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樞,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雙手插在褲兜裏走在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
金發少年知道,這是默許:“樞,你最近……為什麽一直晝夜颠倒,到了晚上才睡覺?”
有着棕色頭發的君王沉默着,沒有回答。
少年有些失望,但還是善解人意地道:“抱歉,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回答。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玖蘭宿舍長這麽沒有精神的樣子。”
“因為我的父親……”樞閉上了雙眼,好像在回憶什麽,整個人的氣息都柔和了下來:“我的父親悠,有着像人類一樣的作息,喜歡在晚上睡覺……”
一條拓麻收回了伸出的手臂。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眼前的君王嘴角帶着一抹柔和的微笑,他卻覺得……這樣笑着的君王十分悲傷。
Chapter 11
不列颠帝國用了五年的時間,奠定了它在國際上不可被動搖的霸者的地位。除了那些對不列颠懷着敵意的國家外,不列颠沒有再對任何國家進行肆意侵占。而不列颠已征服的殖民地中的人生活得比原先更好,在接連出臺的幾項政策中,殖民地的經濟和科教得到了大力扶持。至此,在人們眼中一向蠻橫霸道的不列颠帝國國際形象開始朝着正面的反向發展。
更重要的是,不列颠帝國在土地分配方面給出了人民準确的答複,這下子平明百姓皆是喜出望外,紛紛尊查爾斯為“正義的皇帝”。
當然,查爾斯沒有魯魯修那強制命令人服從指令的GEASS,這些改革頗費了一番功夫。
由于侵犯了相當一批貴族的利益,被查爾斯任命執行這些變革的新宰相甚至因此而遭到了刺殺。然而,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反對者都遭到了皇帝的申饬,有幾家蹦跶得歡快的貴族甚至因此而被直接奪了爵,那些貴族們一看風向不對,這才老實了。
至于直接質疑皇帝陛下的決定……這在把皇帝當成偶像來崇拜的不列颠,是會被群起而攻之的。貴族們可以不去理會平民說了什麽,但他們不能在政敵的手中留下足以被人攻讦的把柄。
在外交方面,這五年中,中華聯邦一直與帝國保持着友好的關系,雖然這個友好究竟有幾分真意還有待商待。由于中華聯邦內部的權力結構并不穩定,宦官勢大,其餘的保皇派們不甘心于此,又有民衆的支持,兩方鬥得正熱火朝天。不列颠這幾年也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說什麽也就是什麽了,中華聯邦的兩派并不十分關心。
而Eu和日本的态度就值得讓人琢磨了。日本依舊是原先的那副樣子,跟誰都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表示絕不屈從于強權,但是随着國家最高領導人的一再更換,其态度也一變再變,時而溫和,時而強勢。時而傾向于不列颠,時而将不列颠視作仇敵。
在對Eu的問題上,查爾斯交給了奧德修斯和吉尼薇爾來處理,順帶帶上了已開始學習政治手段的修奈澤魯和科奈莉亞兩人旁觀。只要不是十分重大的問題,他們都可以便宜行事,也算是給這些孩子們練手了。畢竟,這些孩子也逐漸長大了,不可能一直泡在蜜罐子裏。查爾斯十分清楚,這些孩子出生在皇室中,如果不讓他們經歷些風雨和挫折,才是真正害了他們。
他們不必每個人都有很好的政治才能,但他們必須有一定的眼界,從而保證在大方向上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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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麗絲殿下。”艾茵穿着一身幹練的女官服,她的腳步有些匆忙:“大、大事情。陛下他,把年長的皇子皇女們都派到Eu去了!”
“嗳?是這樣嗎?”萊麗絲皇側過頭,那頭素色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美麗,只是仔細看看她的臉旁,不難發現,這位溫柔的皇妃殿下憔悴了不少。
她白皙的臉龐被削減了,與頭發同色的大眼中頗有些黯然,讓人看了很是心疼。
見這位皇妃殿下,似乎對自己帶來的消息并不關心,艾茵有些焦急,她攥住了萊麗絲皇妃的肩膀:“聽我說,你這些日子,要趕緊多帶着七皇子殿下在陛下面前多晃悠晃悠。只要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喜愛,就可以消弭這段時間以來的政治變更帶給你的不利影響了。”
布魯克家族原本也只是個中等貴族,在經歷了查爾斯的土地改革方案之後,元氣大傷,一下子降為了沒什麽權勢的小貴族。這些日子,萊麗絲皇妃在宮中的日子可不怎麽好過,光是流言蜚語就讓這個溫柔似水的女人愁眉不展,連帶着她所生的七皇子埃爾加瑪也受到了一些人的排斥。這些,艾茵都看在眼裏。
誰都知道,陛下很喜愛他的孩子們,政務之餘,連皇妃們的寝殿中也不怎麽去了,反而是皇子皇女們見到皇帝陛下的機會比較多。照艾茵所想,既然家族的事情已經無法變更,那麽還不如趁着這段空窗期,讓七皇子殿下得到陛下的歡心,這樣,起碼不會有人再敢明面上對萊麗絲不敬。
這也是她能為這位朋友做的,唯一一件事。
“是嗎?皇長子、皇次子,皇長女,皇次女……他們都被派到Eu去了啊……”萊麗絲皇妃望着高聳的宮殿,若有所思:“謝謝你,艾茵,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說着,她誠摯地握住艾茵的雙手,微笑道:“在這宮裏,也只有你會這麽幫我。”
“別這麽說,殿下,我一直當您是我朋友。”艾茵微微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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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機甲在天空中盤旋了一圈,然後穩穩地停在了地面上,駕駛艙打開,一頭淡金色的長發進入人們的視線。
“嗬,這機甲還不錯嘛,無論是從裝備上來看,還是從能量上來看。”V.V看上去對自己的新機體頗為滿意。
“你喜歡就好。”查爾斯頓了頓:“……尼桑。”
這是他六年來第一次叫自己哥哥,V.V感到有些詫異,嘴角不易察覺地柔和了些許:“真是懷念吶,查爾斯,你這樣就我哥哥的樣子。”
人都說,日久見人心。雖然這些日子過去了,查爾斯還不太确定瑪麗安娜她們對自己的态度,但V.V的态度,查爾斯卻是看在眼裏的。
作為一個心甘情願地隐在幕後的前皇子,V.V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這個弟弟。
因此,查爾斯也就慢慢接受了V.V這個哥哥。
當然,在原著中,V.V被查爾斯殺死,奪去了Code印記,卻毫無怨言,這一幕給查爾斯留下的印象很深,也是查爾斯願意接受V.V的原因之一。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機甲這麽了解了呢,查爾斯。”V.V的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疑惑。他不喜歡查爾斯有事情瞞着自己。
查爾斯擁有整個不列颠,擁有衆多的妃嫔和孩子,他……卻只有與查爾斯的那個弑神的約定了。一直一直關注着查爾斯,對于查爾斯的變化最早察覺的,其實不是瑪麗安娜,而是他。
“只是提出了一個構想罷了。真正将之投入實施的,卻是機甲的研究者。那個名為羅伊德的少年……是個天才。”查爾斯聽出了V.V語氣中的試探,但渾不在意。
“嘛,算了,也不是一個多重要的問題。”V.V從口袋中掏出一枚小小的芯片,臉色有些難看:“這是我此行的目的,果然,前幾天故意透露出去的消息,被從內部洩露出去了。”
查爾斯面色也是一肅:“果然……嗎?”
“這顆釘子,在我們不列颠真的埋了很久了。”V.V還帶着些許稚氣的面龐上閃過一抹狠戾:“至少要追溯到查爾斯你六年前遇刺的那一回。”
“那一次之後,瑪麗安娜和你進行過嚴密的排查,已經掃除了不少釘子了吧?”查爾斯道:“這樣都還沒露出馬腳來,這個間諜,可真夠了得的。”
“你有懷疑的目标嗎,查爾斯?”
查爾斯閉上眼,似乎在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半響後,他才睜開眼,堅定地回答道:“有。”
只是,真的是那個人嗎?查爾斯的心中也不能十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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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的餘波尚未過去,Eu那邊又出現了新的波折。
“皇帝陛下,大事不好了,修奈澤魯殿下在Eu被刺!”隸屬于皇帝的暗衛單膝跪地。
“啊,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查爾斯的語氣聽上去很是平靜,此時他正皺着眉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破譯着一道又一道的密碼。如果不是他的手背繃得青筋都快出來了,也許面前之人還真會以為他不在乎二皇子的生死。
“奧德修斯殿下和科奈莉亞殿下因為修奈澤魯殿下的事情,對Eu動武了。”
“這麽說,修奈澤魯現在還沒有恢複意識?”查爾斯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桌面,眉頭皺得更緊。即使是Eu的內部,也并沒有記錄修奈澤魯的傷勢情況。可顯而易見,如果不是修奈澤魯傷勢嚴重,一向以穩重著稱的奧德修斯怎麽會氣憤地與Eu開打?如果修奈澤魯不是還昏睡着,又怎麽可能不阻止這兩人的行為?
是的,如果修奈澤魯還醒着,他一定會察覺到這些事情的不對勁。
不列颠的二皇子在Eu被刺,結果發現是Eu人幹的,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不,換方向思考一下,如果沒發生這件事,那邊現在會是怎樣的情況?Eu和不列颠帝國現在應該是坐在談判桌上,而不是手持着槍相互對恃!若這件事果真是Eu做的,他們這麽做了有什麽好處?結果只能逼迫不列颠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只要稍微想得深一些,便不難發現,這顯然是有心人挖的一個陷阱,就等着Eu往裏面跳。這個第三方勢力,想着憑借皇子遇刺一事挑起不列颠帝國和Eu的沖突,然後從中獲利嗎?
想到這裏,查爾斯的神情越來越冰冷,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傷害了他的孩子,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緊要的問題要弄清楚。
“哥哥,去查一查,修奈澤魯前往Eu的事情是怎麽被知道的。”
奧德修斯和吉尼薇爾去Eu是明文公布過的,查爾斯本打算讓他們作為皇室的代表來與Eu談判,可修奈澤魯和科奈莉亞卻是改變了身份做過僞裝才過去的,為的就是他們的安全。知道他們兩個也去了Eu的人并不多,那麽,那些刺客是怎麽知道修奈澤魯也到了Eu,并專門挑上他進行這一次行刺的?
直覺地,查爾斯将這件事與先前的間諜一事聯系在了一起。
想着修奈澤魯此時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不知傷到了哪裏,傷勢如何,查爾斯心中就一陣煩悶。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是需要冷靜。
那個間諜很可能就是他們身邊的人,搜查的時候不能大張旗鼓,否則恐怕會打草驚蛇,這也是查爾斯讓V.V去做這件事的理由——除非V.V願意,否則任何人都難以發現他。
V.V聽了,沉默了片刻:“查爾斯,你不覺得,你對修奈澤魯投入的關注太多了嗎?”
“為什麽會這麽說?”查爾斯有些愕然。
V.V定定地看着他,雙眼中滿是嚴肅:“明明去了四個皇室成員,可連那些刺客都知道專門挑頭腦最為靈活的修奈澤魯下手……難道不是因為知道修奈澤魯是你最寵的一個孩子嗎?”
“是嘛,有這麽明顯嗎……”查爾斯陷入了沉思。
有着衆多的孩子,即使再怎麽想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內心深處在情感上還是不可遏制地會有所偏向。查爾斯一直知道,比起奧德修斯他們來說,自己的确是更喜歡修奈澤魯。甚至,因為某些原因,魯魯修也是占據了自己最多關注的那一個。
這種偏好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可若是連外人都看得出來……還不知道當事人心中會怎麽想,真的能夠做到毫無芥蒂嗎?
還有皇位繼承的事,即使自己現在看好修奈澤魯,又有誰能保證不會有人比他更适合那個位置?又有誰能保證日後成為繼承者的一定是他?過早的高調無異于捧殺,木秀于林,風必摧之。V.V倒是給他提了個醒。看來,以後他得注意與修奈澤魯拉開一點距離了。
“查爾斯,我在你的臉上竟然看到了苦惱的表情,距離上次有多久了啊……難道,修奈澤魯對你的影響竟然這麽大嗎?”V.V抿緊嘴唇,稚嫩的面龐上滿是冰寒。
查爾斯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麽又不高興了。
“查找透露渠道的那件事,我會去做的。現在,回答我,查爾斯,我們約定過了要弑神,你還記得吧?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影響而改變吧?”這樣嚴肅的V.V,這樣認真的V.V,莫名地讓查爾斯覺得有些危險。
V.V就像一只逡巡在領地的獸,一遍又一遍地确認着不會有人踐踏他的領域,一旦越過了他所定下的界限……絕對會迎來V.V兇狠的報複!
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是不明智的,可是現在也不是很好的時機。查爾斯深深地看了V.V一眼:“等這件事情過去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V.V卻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一般,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查爾斯。”
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攥緊,連尖銳的指甲刺進了肉中,他都不曾察覺。
Chapter 12
盡管刺殺修奈澤魯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不是Eu主謀的,但不管怎麽說,居然在自己境內讓人鑽了空子,令不列颠的皇子受到了傷害,EU還是得吃個教訓,不然,難保以後還會再犯!
于是,這兩天,Eu受到了不列颠皇帝前所未有的冷遇。這次的冷遇程度,甚至比起皇帝自己當年遇刺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Eu的一些國家憤怒了。如果不是因為E國、F國、G國之間的龌龊,事情又怎麽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什麽時候出幺蛾子不行,非要在與不列颠簽訂和平條約的前夕搞內鬥,讓給別人鑽空子!!!
自己家的小孩兒關起門來肯定是要好好教訓的,要不然三天不打,這都要上房揭瓦了。可不管怎麽說,Eu對外是一個利益的共同體,對于這次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想要給他們扣屎盆子的做法,Eu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和空前的團結。
刺殺修奈澤魯的一夥人已經被抓住了四個,還有兩個在外潛逃。四個關在監獄裏的家夥先審着,等把人抓齊了,紮堆送到不列颠去作為賠罪禮。最近幾天,Eu街頭的火力比往常倒是要更足一些。
遺憾的是,Eu中沒有人獲準前去探望一下受傷的修奈澤魯皇子的情況,這讓高層們心中頗有些煩躁。傷得是輕是重,好歹給個明話吧?如果只是輕傷,當然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事兒要解決估計就不難辦了。如果是重傷,重到什麽樣的程度?是馬上就要斷氣了,還是怎麽樣的?反正只要還有口氣,咱想辦法就是。
這關系到他們如何應對不列颠的诘問。
可大使館那兒,不列颠軍守備森嚴,沒有人敢硬闖。不列颠第一皇子和第一公主明說了,為了讓皇弟能有一個安穩的環境靜養,請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他,包括媒體。
人家都明說了,不相信Eu的安全,況且修奈澤魯皇子确實是在Eu受的傷,是Eu理虧,他們哪裏還敢在強硬地要求什麽?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不過,盡管什麽信息都沒能從言語中得到,但有眼尖的人發現,吉尼薇爾公主的眼角有些微紅,頓時引發人們無數暇想,直令Eu炸開了鍋。
有些國家的領導人對于此時感到很是頭疼,吩咐抓緊時間審問出幕後黑手。可抓到的殺手顯然是經受過專門訓練的,其直接反映就是,即使被折騰到只剩下半條命了,他們的口風依舊很緊,一個個都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樣下去不行,不如,給他們做催眠吧。”有人建議道。
“可是,他們的意志都十分堅定,如果真的要為他們做一次有效的催眠,就可能将他們的大腦皮層損毀。到時候,如果不列颠想要親自再審問一遍……”有人遲疑了。
“你不想要知道真相麽,在我們被這麽狠很地愚弄過之後?時機稍縱即逝,如果晚一些,我們很可能就得不到我們想要的答案了。到時候,這個後果,誰來擔負,你嗎?”
那名仍在猶豫的人張了張嘴,不說話了。
“好了,不需要考慮這麽多。等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我們自然就能夠順藤摸瓜地拿出證據。到時候,還怕不列颠不信嗎?”
那人掙紮的神色逐漸變得堅定,他咬着牙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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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一盤國際象棋上,查爾斯和V.V正手執黑白雙子,在相互厮殺着。
V.V攥着手上的白字敲了敲桌面:“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走?”他的語意,自然不僅僅指這一盤棋。
查爾斯拿出一枚黑子,在棋盤上比劃了一陣,忽地道:“我忽然,有些不明白那個國家想幹什麽了。走出這一步棋……”他說着,試探性地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擺在棋盤上,然後仔細地端詳:“讓不列颠與Eu互生間隙,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V.V手中的白子很快跟着落下,他接口道:“可是,那個人布下的棋局,似乎還沒有下完。”
“這一次是修奈澤魯,下一次,也許會直接把槍口對着不列颠。”查爾斯說着這樣的話,語氣卻很是平淡,仿佛他要面對的,不是一場即将到來的國家危機。
“為什麽這麽說?”V.V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想要直接撼動不列颠,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直覺。”查爾斯擡起頭,眼中閃過一抹隐晦的暗流:“你相信嗎,尼桑?”
“需要我做什麽?”V.V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神色平靜地問着查爾斯。
只要是由查爾斯說出來的話,哪怕是再怎麽不可思議,他覺得,自己都能接受。
查爾斯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中央挂着的大地圖旁,指着上面的一個小島:“替我留意這裏。”
“對了,”V.V猶豫了一下,說道:“最近瑪麗安娜……來見過你嗎?”
查爾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沒有,怎麽?”
“不,沒什麽,只是随便問問。”
“是嘛。”查爾斯若有所思,V.V這樣子,可不象是‘沒什麽’啊:“連我都不可以告訴嗎?還是說,哥哥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V.V別過頭:“沒有那回事。查爾斯……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瑪麗安娜的事情不會影響到你的。”
因為,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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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走後,查爾斯在寝殿中面對着一大堆文件,有些心神不寧。
他對修奈澤魯的擔心,他不會過度地在V.V面前表現出來,因為他隐約知道,這回引起V.V的負面情緒,以及對修奈澤魯的敵意。
一閉上眼睛,他腦子裏裝的都是剛剛收到的奧德修斯和吉尼薇爾的來信,這信是通過秘密渠道傳送出來的,別的人都不知道。信中說,修奈澤魯的情況不太好,心髒偏左的位置挨了一刀,手術後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身體太過虛弱,至今還昏迷不醒。
查爾斯一手撐在桌上,手無意識間将剛才未完的棋局弄亂了,另一只手正拍打着自己的前額。
那是自己看着一點一點長大的孩子,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不在意。
默默地計算着自己能力全開後所能達到的速度極限,查爾斯周圍的空間中一層泛着白光的漣漪擴散開來,下一秒,他的身形從原地消失。
過了片刻,查爾斯寝殿的門被輕輕推開,V.V站在迎風處,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在半空中飄揚,他雙手支着門,看着空空如也的寝殿,一時間神色有些複雜。
為了不讓查爾斯發現,他離得比較遠,但他的位置,足夠看清皇帝的寝殿是否有人進出。
“查爾斯,你果然有什麽秘密,瞞着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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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查爾斯正在屋頂疾馳,吸血鬼的速度發揮到極致,讓他如同風一般不斷地在一棟一棟建築物屋頂掠過、掠過……從不列颠本國到Eu,也許在他還是純血種的時候不會把這種路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