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驚訝的答案,卡蓮對他很熟悉,甚至比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長大的朱雀更甚。

這個女人,明明頭腦簡單,甚至連基本的城府也沒有,偏偏又渾身都是謎團,如此矛盾,如此違和。

不過,既然是謎團,總會有解開的一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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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雷米亞,你剛才說,日本已經在魯魯修的帶領之下完成了基本的統一,在黑色騎士團已經人心渙散的情況下?”一個面帶倦容的青年從醫療室中蹒跚走出,礀态卻仍然維持着原本的優雅。他最近,已經越來越不能夠抑制這個身體原本的意識了。

“是的,瑪麗安娜大人。魯魯修大人不愧是您的孩子,居然僅僅憑借三場戰役,就已經讓黑色騎士團将大半個日本握在了手中。”青年恭敬地彎下自己的脊梁骨,面前的人,是他所效忠的主君。

瑪麗安娜輕輕地哼了一聲,“如果他做不到的話,也就沒有被我關注的價值了。”

好在,總算是成長起來了,那個孩子。那個,從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被她寄予“厚望”的孩子。

“事實證明,魯魯修大人很出色。”傑雷米亞關切地望着自己的主君:“殿下,是否需要采取一些手段,抹去安格文·雷森的意識。您一直這樣壓制着他,也太費力了。”

瑪麗安娜挑了挑眉。這名醫生本人的意志的确是強大,給她帶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可是……

“不必。他還對我産生不了威脅。現在我想要做的只有……”瑪麗安娜頓了頓,“在不暴露我們的存在的情況下,将魯魯修帶到我的面前,能做得到嗎,傑雷米亞?”

“yes,your highness!”只要是主君的命令,他義不容辭。随着年歲的增長,傑雷米亞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對‘閃光的瑪麗安娜’只是單純的仰慕。事實上在接近瑪麗安娜之後,皇妃殿下的心計也讓他心驚,可此時,他除了效忠這位殿下,已經別無選擇。因為,他知道背叛這位殿下,會有怎樣的下場。實驗室中躺着的那些安靜的“病人”,生動形象地诠釋了這一點。

“提醒你一點,日本解放戰線,可以利用。”

瑪麗安娜看着傑雷米亞離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

如果可以,她何嘗不想抹去本尊的意識,取而代之?可是不行,一旦安格文雷森的意識消散,**就會跟着死亡。換言之,現在,安格文·雷森就是她的命門,她不會讓任何人掌控,亦不會讓任何人知曉。

因為,除了自己,她誰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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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寄宿在別人的身體裏——尤其這還是一個男人的身體,這令瑪麗安娜感到厭倦了。

“真想快些取回原本的身體。”瑪麗安娜将手點在唇上,喃喃道:“現在的魯魯修和c.c應該會有一點用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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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解放戰線?”

“是的,魯魯修大人,他們發來了談判的請求。這是日本的最後一支沒有被‘收服’的力量了!”神樂耶頗為興奮地撲上前,拽住魯魯修的一只胳膊。雖然日本皇室有過想要讓她與魯魯修聯姻的想法,但看着還是孩子模樣的神樂耶,即使她與魯魯修再親密,旁人也很難往其他地方想。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這樣。”魯魯修抽回手。自從确定了心意之後,他就不願再與除了查爾斯之外的人如此親密,哪怕知道神樂耶不過是想與他做形式上的夫妻。

“可是,人家真的好喜歡魯魯修大人的!”少女甜膩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委屈。

“我記得,我們現在是在談論日本解放戰線的事,神樂。”魯魯修以一副完全公事公辦的面孔将話題岔了回去,裝作沒有看到少女略顯失落的神情。

“坦率一點,說你有喜歡的人不就好了嗎?”一道倩麗的白色身影緩緩地向這邊靠近,她暧昧而輕佻地挑起了魯魯修的下巴:“還是一如既往的遲鈍呢,在感情這一方面。”

“我不想跟你談論這個話題,c.c。”

c.c歪了歪腦袋:“那就談日本解放戰線的事好了,藤堂他們…對你這個不列颠皇子還不太信任吧?”

“無所謂。談判也好,指揮作戰也好,主動權都在我們這邊。”魯魯修揚起下颚,眸中透露出睥睨之色:“日本解放戰線…必将臣服于我。”

無論是通過和平手段…亦或是戰争。

不服,那就打到他服!

魯魯修·v ·不列颠,從來就不懼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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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這麽輕易地…贏了?對方可是‘奇跡的藤堂’!”扇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潰不成軍的機甲群,強忍着擦眼睛的沖動。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明白,原本要與他們談判的日本解放戰線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對他們發動攻擊。在那一刻,扇要無比佩服魯魯修的未雨綢缪,以及迅捷反應。

在魯魯修的指揮之下,日本解放戰線節節退敗,就連四大王牌機甲,在衆人的合圍圈中也沒有一戰之力。

黑色的機甲中,魯魯修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所謂‘奇跡的藤堂’,不過也是被人吹捧出來的一個虛假的希望罷了。”

恰在此時,機甲的雷達上又出現了熱源反應。魯魯修傾身上前,眉頭漸漸蹙緊:“增援?”不應該啊,明明解放戰線的基本全部戰力都已經集中在這裏了。難道日本解放戰線隐藏了力量?

思慮間,與四天王機甲型號相似的一隊機甲已經成功了黑色騎士團的防線,其中兩臺機甲甚至逼近了魯魯修這邊。

“可惡,會讓你得逞嗎?”朱雀迅速地使出一記抽打,擺脫了身邊的敵人,攔在了魯魯修的身前。

魯魯修回過神來,抿了抿唇。他明白自己大意了,果然,實戰不同于理論。

“t1、t2、t3,調整隊形,從東西方向包抄,截斷那兩臺nihgtmare的退路。”腦海中靈光一閃,魯魯修果斷地下令。

“ok!包餃子嗎,這個我最喜歡了!”

“t4、t5、b1,t6、t7、b2,分別結陣。”冷兵器時代的古典戰陣,在機甲戰裏也同樣适用,只不過負責結陣的,由人變成了機甲。

“這種打法……”卡蓮操縱着機甲将撲上來想要困住她的機甲隔開,随後又反應敏捷地揮舞着雙截棍拉開了雙方的距離,她看着聚集到自己周圍的兩臺機甲,咬了咬牙,滿眼肅容:“簡直前所未聞!”

即便是前世,經歷了那麽多場戰役,化名zero的魯魯修也沒這麽打過。

機甲內,魯魯修眯起了眼,手執着棋子扣了扣,浮現出一抹危險的笑意。

來“增援”的十架機甲,有兩架被困在了魯魯修和朱雀的身邊,剩餘的八架仍在與黑色騎士團的nightmare部隊相持。

很快,在魯魯修的指揮下,兩個倒三角的成型,尖錐似的插-進人數與他們旗鼓相當的小分隊之中,很快将本就人少的小分隊分割成了三小塊。

遠遠的,艦倉內的瑪麗安娜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地望向冷汗涔涔的傑雷米亞,似笑非笑道:“你輕敵了,傑雷米亞。”

“嗨!是屬下的錯。”傑雷米亞單膝跪地,神色緊張地向瑪麗安娜請罪:“屬下馬上親自出動,定将魯魯修大人帶到您的面前……”

“阿拉,別露出這種表情。”瑪麗安娜笑着捧起傑雷米亞的臉,“我很可怕嗎?”

與她那帶着笑意的深邃眼眸對恃的剎那,傑雷米亞有一種從腳底升起的顫栗和膽寒。

“真無趣。”瑪麗安娜放開了傑雷米亞,轉身向着高處走:“魯魯修是由‘那個’查爾斯一手教出來的,你會輸給他,不足為奇。”

“嗳,皇帝陛下?”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确實有些手腕,他的思維好似從來不受限制。”不過,既然閃光的瑪麗安娜親自來到了這裏,絕對不會滿足于空手而歸:“這個戰陣看似堅固,由魯魯修來使用,卻暴露了很多弱點。”瑪麗安娜渀佛透過機艙,看到了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的魯魯修,她的嘴角劃出一道殘酷而冰冷的弧度:“是時候,給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好好地上一課了。”

她的話,渀佛給某個事件畫上了一道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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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魯修大人,把魯魯修大人還回來!”

“別急,c.c、朱雀和卡蓮都去追了,一定會将魯魯修大人安然無恙地帶回來的。”

“咦,朱雀和卡蓮,怎麽只有你們兩個回來了,魯魯修大人和c.c呢?”

朱雀搖了搖頭,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晦暗之色:“我和卡蓮在試圖接近劫持了魯魯修的那個機甲的時候,迷失方向了。”

“對方應該是沖着魯魯修和c.c來的。”卡蓮的面容上也帶上了沉重之色:“可是,到底是誰……”

這是一場有史以來最混亂荒誕的戰局,先是他們黑色騎士團毫不費力地憑借武力碾壓解放戰線,而後第三方勢力侵入,他們在魯魯修的指揮下又結陣抵抗,眼看着就要勝利,結果局勢突然來了個大逆轉。對方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戰術,竟然破開了他們看似堅不可摧的戰陣,随後更是直接虜獲了魯魯修的機甲。

黑色騎士團對日本解放戰線的這一仗不可謂不成功,然而,他們卻失去了實際意義上的首領與主将。

與此同時,在一家地下實驗室中,魯魯修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在看清自己的處境之後,他紫色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的身下,是雪白的過分的床單,身上則被扣上了各種精密的儀器。現在的他,不像是一國皇子,不像是一個戰虜,倒更像是實驗臺上的一只待宰的小老鼠。

明明前一刻,他還在意氣風發的指揮着黑色騎士團取得勝利。這種落差,說是從天堂掉入地獄也不為過了。

魯魯修十七歲的生涯中或許經歷過失敗,卻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恥辱,更是頭一次離死亡這樣的近。

冷汗從他的額角緩緩地滴下。

他努力了這麽久,磕磕碰碰地一路摸索,就要這樣失敗了嗎?就要這樣…毫無價值地失敗了?

什麽都沒有做到,查爾斯也還沒能夠見到……這種軟弱無力的人生,這種任人魚肉的感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

還是說,他就要這樣,一直身陷囹圄,被動地接受着被桎梏的人生?

鮮紅的geass印記在他的左眸中若隐若現,被染紅的妖異紫眸中逐漸呈現出炙熱與瘋狂。

就在這一刻,魯魯修清晰地感覺到,連接着契約的大腦深處,有一根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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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整整三天,魯魯修被關在這間陰暗潮濕的實驗室中,無人理會。

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這樣的環境,最夠令任何一個心志堅強的人瘋狂。魯魯修面色蒼白地仰躺在床上,一頭烏黑的發淩亂地散落在枕頭上,左眼中的紅芒越來越盛,借由geass帶來的靈魂之力渀佛一匹脫了缰的野馬,徹底地失去了控制。

“一個人安靜地呆在實驗室裏,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甚至連死去也不會有人知道。這種的滋味,怎麽樣?”

一個面上帶着志得意滿的笑容的青年人緩緩地從門口走入,他逆光而立,魯魯修在看向他的時候,下意識地眯了下眼,想要別過頭。

不知為什麽,他就是能夠感覺到,掩藏在這溫和笑容之下的陰鸷與惡意。這刻薄惡毒的言辭,渀佛一片尖銳的刀片,正毫不留情地在他的上方逡巡,想要找到一個最佳的地方,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持一點一點瓦解。

“從剛才開始,我終于能夠确定一件事。”魯魯修的聲音有些虛弱,語勢比之來人卻絲毫不落下風:“安格文·雷森,你…是瑪麗安娜的走狗。即使不是,你也一定與她存在某種關系。”

“瑪麗安娜想要通過我…不,想要通過geass,達到什麽目的?”

來人拍了拍手,用那種渀佛在眺望被遺棄的木偶之類毫無價值打量着魯魯修。他那慵懶的目光中甚至帶着些犀利的挑剔。

“不錯,居然在我沒留下過多提示的情況下能夠這麽迅速地發現這些,不愧是我的孩子。”

魯魯修睜大了雙眼,怎麽也無法掩飾他的震驚,“不,不可能…開什麽玩笑……”

青年俯下-身,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從魯魯修的面容上刮過:“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真是可愛。我是瑪麗安娜這件事…就這麽讓你難以接受麽?”

魯魯修依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渀佛在聽着什麽荒謬的天方夜譚。

瑪麗安娜收斂了笑容,“既然查爾斯都能夠被人附身,我為什麽不可以。還是說,事到如今,你仍然打算自欺欺人?魯魯修,你應該記得,我從不會嬌慣你。”

“別把查爾斯跟你相提并論!”

“為什麽不?這不是事實嗎?所以才說你自欺欺人吶。”不給魯魯修喘息的空間,瑪麗安娜自顧自地道:“知道你為什麽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嗎,魯魯修·v·不列颠?不列颠的皇族,在geass方面的天賦要遠高于常人。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由我生下擁有不列颠皇族血統的子女,我一定可以通過基因校正擁有最優良的geass基因,追随查爾斯一起創造一個烏托邦。”

“所以,你理所當然地把我和娜娜莉當作試驗品一樣看待……一直以來都是?”魯魯修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憤怒了,渀佛他一生的憤怒,都對着瑪麗安娜一個人釋放完了。

雖然早在他還年幼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注定無法從瑪麗安娜那裏得到母愛,但知道連自己和娜娜莉的出生都有瑪麗安娜的算計在裏面,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哎?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我的兒子可能會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哦,難道不是慈愛的母親理所當然的願望嗎?”

魯魯修靜靜地看着瑪麗安娜,他不明白,一個人怎麽可以用如此純真的表情說出這種殘酷的話語。他恍然間意識到,他也許從未了解過瑪麗安娜。那副名為瑪麗安娜的軀殼之下,掩藏着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物?!!!

“然後,在那個時候,你和娜娜莉出現了。那個時候,你們還是兩枚小小的受精卵。我每天看着你們的b超,感受着你們一天一天強健起來的心跳,你不知道,我是多麽地期待着你們的出生。”

“在你們還是卵子的階段,就已經進行了改造。但直到你們七歲的那一年,也沒有出現讓人驚豔的成果,老實說,這一度讓我很失望。啊,忘了說了,查爾斯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他一直都是geass基因改造的旁觀者噢。”

“閉嘴。”魯魯修冷冷地說:“不要把你龌龊的做法強加到查爾斯的身上。”

他可以忍受瑪麗安娜對他的冷酷,他的神經甚至已經強大到可以忍受瑪麗安娜把他們兄妹當作試驗品,但唯獨查爾斯……是他心中的禁區,不容任何人玷污!

“都說了,你不該這麽自欺欺人。”瑪麗安娜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從頭到尾,查爾斯對于你和娜娜莉進行geass基因改造的事,都是默許的啊,甚至,包括你和尤菲米娅,和娜娜莉的事……”

加之于魯魯修身上的桎梏不知什麽時候被盡數解開,随着瑪麗安娜的話語,他心底卻升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魯魯修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了身上的顫抖:“我和尤菲…和娜娜莉的事?”

“沒錯。”瑪麗安娜颔首,食指輕點上嘴唇:“由于這一代的皇子皇女具有的geass潛力都不那麽令人滿意,所以,我和查爾斯将目光放在了下一代身上——由皇子皇女中geass潛力最高的你和娜娜莉生出的孩子,想必會給我們帶來驚喜。啊,當然,在最初的最初,考慮到結合的可能性,尤菲米娅也被作為其中的一個備選。”

——你說過,魯路修和娜娜莉的資質,比一般的不列颠皇族的資質還要好。

——是的。

——嗯……那麽,現在假設一下。比如說,讓這兩個資質很高的人結婚生子,那麽娜娜莉生下的孩子,又會怎麽樣?

——他們可是親生兄妹啊。

——我不想聽這些道德方面的說辭。你只需要告訴我結論。

——如果只是判斷這個問題的可能性,我想是有可能的。在部分資料裏有一些記錄。以前,近親結婚普遍允許的時代,很多人擁有非常高的geass資質。當然,由于現階段無法進行進一步的研究,不能給出确定的答案……但是,從提高遺傳因子純度這方面來看,無可否認,的确可能生出具有優質code适應力的孩子。

——也就是,與其讓原本資質低的我生下陛下的孩子,不如讓這些孩子進行生育?

——但是,由于血緣關系太濃,其他方面出現弊病的可能性也會很大。

——這沒關系。我想要的是擁有良好的code适應力的‘載體’,至于其他的,怎麽樣都無所謂。(官方小說)

瑪麗安娜閉上眼,言猶在耳。渀佛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終于找到了一條令人滿意的道路,她愉快地笑了。望着面前一臉震驚的兒子,她敲了敲牆壁提醒魯魯修回神。

“怎麽了,被最敬愛的父皇背叛,你纖弱的神經快接受不了了嗎?陛下他……可也是期盼着你和娜娜莉生下小孩的噢。你的出生,你的存在,包含着我和陛下的夢想。”

魯魯修周圍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狂躁了起來,黑色的發垂落下來,遮擋住他面部的表情,瑪麗安娜只能看到他動了動口型:“閉嘴。”

瑪麗安娜的笑容又深了幾分,眸底甚至隐隐帶着瘋狂的意味:“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要把你和娜娜莉一直養在他的寝宮裏?皇子和皇女從小就要分開居住,陛下他,只是想創造出更多讓你和娜娜莉相處的機會……”

話還沒說完,她的喉頭就被一只突然伸出來的手掐住了,少年滿是暴戾的怒吼在耳膜邊響起:“我讓你閉嘴!”

啊啦,好像不小心刺激得過頭了。瑪麗安娜縮了縮脖子,卻沒有一點悔意。

她靜靜地看着面前趨于癫狂的兒子,眸中沒有一絲溫度:“code承載者的精-子提供者,以及c.c的契約者,這就是……你存在的全部價值。”她的眼神逐漸飄向了魯魯修的身後,白衣鸀發,那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魯魯修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他被geass的力量覆滿的鮮紅色的眼眸中如同布滿陰霾的天空,駁雜的憤怒與逐漸失控的力量在其中堆積,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以魯魯修·v·不列颠之名,你的願望永不會達成。”

“你的眼中最為珍貴的東西,終将被我一點一點地撕毀,我會證明給你看,它們一文不值。”

“最後,奉送你一句話,只有擁有被射殺覺悟的人,才有資格開槍!玩火的人,就要有**的覺悟!”

“我在此命令你,去死吧,瑪麗安娜!”

瑪麗安娜眼中的紅芒被她一甩頭奮力逼退,卻又一點一點地重新亮起。她大概從未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死在geass上,真真正正的,徹徹底底的死去。

c.c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青年的屍體,以及他那死不瞑目的模樣,薄涼地輕哼了一聲:“你在小輩們面前,總是這樣自負,瑪麗安娜。所以,你才會以這麽難看的礀态死去。”

她曾經對她說過的吧,玩弄geass的惡果,終将由自己品嘗。

角落中的傑雷米亞看了看倒下的瑪麗安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捂着頭緩緩地蹲下,難得地陷入了茫然。

他,背叛了瑪麗安娜,背叛了自己的主君?

可是,那個魔女說得沒錯,他現在…已經找不到自己的信仰了,在‘閃光的瑪麗安娜’身上光鮮靓麗的外殼破碎,內裏腐朽黑暗的一面徹底暴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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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回來之後,魯魯修的反應就很奇怪。”朱雀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褐色短發:“到底發生了什麽?”

坐在他對面的鸀發魔女自顧自地喝着果汁,明亮的貓瞳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這種事,直接去問他本人不是比較好嗎?”

“可是,魯魯修就是那樣的性子,就算我問了他也……”

“那就不要問。”c.c咬着吸管:“什麽都……”

朱雀皺起了眉頭:“這種話,真是不負責任啊。你就一點都不關心魯魯修嗎,你不是魯魯修的女朋友嗎?”

“哈?”c.c驚詫地眨了眨眼。

“難道不是嗎?”眉頭鎖得更緊。

“當然。”沒有明确地說是,還是不是,c.c只是攤了攤手:“另外,我可不是心理顧問。”

送走了難纏的朱雀,c.c輕輕敲了敲隔間的門:“喂,人我可是幫你打發走了。不過,魯魯修,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躲着朱雀嗎?”

書桌旁,眼瞳中一刻不停地釋放着紅芒的少年低聲說:“你知道的,c.c,我現在不适合見任何人。”

那名為geass的力量,在一步一步的增強的同時,也在一步一步地失去控制。然後,在瑪麗安娜的刺激之下,終于……

頓了頓,少年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忘記了嗎,c.c,洛洛的事?”

——尼桑,別吵,我要再睡一會兒。最近為了找尼桑,好久都沒有睡懶覺了。

——好吧,那我不管你了,你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吧,懶豬。

本來只是一句表示親昵的無心戲言,誰能像到,洛洛居然真的像個木偶娃娃一樣接受了‘命令’,自此一睡不醒。

包括他回來的路上,與他說過話的不少人,在那之後紛紛遭到了不幸,巧合得令人觸目驚心,即使是他想要欺騙自己,也無法做到。

失控的力量,終于釀成了悲劇。

從那一刻開始,他的身上真真正正地背負上了無法洗脫的罪惡。

原來,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是魔鬼了,可笑的是,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geass的力量,王者的道路,終将帶來孤獨……原來如此。

魯魯修從未感到如此孤獨、如此迷茫過,更可笑的是,他本該抛在腦後的屬于瑪麗安娜的最尖刻惡毒的話語時不時地趁虛而入,他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回響着“查爾斯期待你和娜娜莉的孩子”,令本就情緒煩躁的魯魯修越發暴躁不安。

魔女沉靜的聲音在外邊響起:“geass是一把雙刃劍,傷害別人的同時,也會傷害到自己,無論想或不想,願或不願。我以為,你早該有此覺悟……”

“quer the darkness,or they will quer you.”

這是魯魯修必須要度過的一關,即使是她,也給予不了過多的幫助。戰勝geass,或者被geass戰勝,結果就是這麽簡單。c.c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的前一個契約者——毛的身影……如果是魯魯修的話,應該不會像那孩子一樣,對吧?

“喂,c.c,洛洛什麽時候才能醒?”

魔女形狀漂亮的指尖動了動:“到你能夠自主控制geass為止。”

“那麽……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夠達到與‘那個人’同等的高度,救出查爾斯?”

“這個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去尋找了。”c.c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抹有着淡金色的長發的身影,有些悵然:“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現在那個人,到底達到了什麽樣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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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有一層密室,被層層堅冰包裹着。位于地下的地理位置讓裏面常年見不到陽光,裏面不至于完全沒有通風,但卻頗為陰寒,知道其存在的人寥寥無幾,而這些知情者等閑也不會靠近。

身着帝王袍服的男子通過了漫長而昏暗的走廊,站在了密室的入口處。他的身後,早已随着他的意念布下了重重禁止。

他的腳步很輕,連推門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好像生怕驚醒了什麽。

門內,是一個由美麗的冰晶組成的世界。堅固的冰牆、剔透的冰床,連地面、天花板都被冰晶所覆蓋,組成了一個澄澈而無生命力的空間。

在進入房間的那一秒,來人便從頭到腳卸去了僞裝,從面容開始變化,随後迅速地蔓延到身體、腳下。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棕色的發柔軟依舊,酒紅色的眸子中似乎鑲嵌着抹不去的憂悒,他緩緩嘆了口氣,向中央那張巨大的冰床靠近。

冰床上躺着一個英俊的青年。他精致而不失陽剛的五官與來人如出一轍,棕色的發垂落在堅冷的床上,如同他本人一樣,失去了所有生機。因為長時間未曾接觸到陽光,他的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态的蒼白和柔弱。

他渾身上下未着寸-縷,從白皙的項部到小腿肚處僅覆蓋了一條毛毯,圓潤飽滿的腳趾裸-露在外,與上身色澤濃厚的毛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醒,悠?”

玖蘭樞坐在冰床邊,絲毫不在意那刺骨的寒冷,伸出手将查爾斯連人帶毛毯緊緊地摟在懷中。他深深地嗅着懷中人的氣息,貪婪地凝視着那張熟睡的容顏,随即咬破自己的舌尖,對着那毫無血色的柔軟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

沒有了來自查爾斯本人的阻撓,他輕而易舉地撬開了查爾斯的牙齒,攻城略地。甜美的鮮血順着他探進查爾斯口中的舌,滑下了查爾斯的喉頭。害怕查爾斯醒來會感到饑餓,他幾乎每天都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查爾斯進行“喂食”。即使明知道查爾斯或許再也無法醒來,他也不曾有一日停止。

沒有回應的吻很快令玖蘭樞覺得煩躁而空虛,漸漸的,他已經不能滿足這樣簡單的觸碰。他将查爾斯的身體放回床上,手撐在查爾斯的頭的兩側,熱切地吻着那雙渀佛再也不會睜開的雙眼,然後伸出手,揭開了查爾斯身上唯一的遮蔽物。

不論看了多久,不論做過多少次,玖蘭樞都不得不承認,身下的這具身體,對于他的誘惑力從未減少過分毫。

他先是把頭埋在查爾斯的胸膛處,細細地啄吻,繼而變得粗暴起來,每過一處都會留下一道深刻的吻痕,甚至在脖項和乳-尖處,還能夠看到牙印。

他的手漸漸沿着白皙的身子下移,滑到對方的雙腿之間。輕而易舉地分開了對方的雙腿,挺身,進入,然後按着對方的腰,緩緩地動了起來。

被熟悉的柔軟包裹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他卻感覺心靈上的空虛怎麽也無法被填滿。

是的,只有在此時,身下的人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沒有v.v,沒有修奈澤魯,沒有魯魯修,沒有與那名為查爾斯的身份有關的一切,悠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他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将對方擺弄成各種礀勢,對這具誘惑他的身子為所欲為。可是,這具身子裏沒有靈魂。沒有那個,他最愛的靈魂。

身下之人不可啓齒的某處緩緩流出白濁,他卻依舊毫無動靜,再不會像從前一樣,對着自己憤怒地叫罵或是無奈地接受,宛如一個無論怎樣被對待都不會有反應的人偶娃娃。玖蘭樞看着看着,頭一偏,險險流下眼淚。

他坐在床沿邊,一手查爾斯緊緊地攬在懷中,面對面地坐着,另一手插在查爾斯的發間,又一次自下而上地貫-穿了他,目光卻遙遙飄向宮闕之外。

他從未如此刻般,期望着修奈澤魯能夠盡快地成長起來,然後,對着他,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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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奈澤魯殿下,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金發的圓桌騎士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面前一向沉穩冷靜的皇子,皺着眉加重了語氣:“這可是造反!

自從拜因貝魯克家長女的叛亂事情發生後,一向單純的基諾對于諸如此類的事情就格外的敏感。況且,他是與衆皇子們一起長大的,對查爾斯本就極為敬重,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對于查爾斯如此孺慕的修奈澤魯,有一天竟然會走上反叛之路。

為了皇位嗎?可是,在幾年前,修奈澤魯皇子明明是把父親看得比皇位更重要的,不是嗎?究竟是什麽,促使他心性大變?

而且,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還聯合了一向與他不怎麽對付的魯魯修皇子。

事隔多年,繼雷莉西斯皇妃的叛亂事件之後,不列颠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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