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獎品
翌日，方茗曦的轎子停在方府大門口，姜氏随月笙匆匆而來，到了便将守門的下人好生訓斥了一通。
聽着轎子外面含義深刻的話語，方茗曦打了個哈欠，轎子都未下。
素手挑開兩側的轎簾子，慘白的臉上配上通紅的雙眼，好似受驚的小白兔找不着方向，用手絹沾了沾眼角的淚，“母親，昨日我娘給我托了個夢，說我這些年竟然都不曾去看她一眼，罵我不孝，說是等大舅舅回來要讓大舅舅好生教訓教訓我這個不孝女，嗚嗚......母親，我該怎麽辦？方茗曦就想着去給娘親上一炷香，誰知這守門的奴才竟然說，他們是得了你的吩咐不許我出門？為何啊？三妹妹、五妹妹還有表姑娘她們想出門随時都可，怎得我就不能出門了？難道作為女兒去給娘親上柱香都不行？”
說的聲淚俱下，好似生生受了多大委屈，愣是讓人看了不惹責怪。
姜氏身邊的桂嬷嬷眉頭皺了皺眉，大姑娘今兒怎得這般不懂事？這些話可是極寒人心的，尤其是照顧她長大的大夫人的心，可大姑娘偏偏這樣說了，若是以前，大姑娘定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寒大夫人的心，可怎麽自那次落水後大姑娘就不太一樣了？
姜氏一路上還擔心大姑娘要使什麽幺蛾子，需攔住她才行，誰知這一來就是一通不孝順的話，而且明裏暗裏都有指責她的意思，明明大姑娘說這些話她本可以故作傷心寒心的樣子，可她作為繼母攔着繼女給親生母親上香，這若是傳出去她苛刻繼女的名聲可就坐實了，這還敢攔着嗎？
當即上前輕輕拂過方茗曦的秀發，“是母親的錯，你身子不好母親就想着讓你安心在府中養病。唉！也是母親考慮不周，想着等你身子好了再去給姐姐報個平安，姐姐心善不會怪罪曦兒的。既然這樣母親随你一道去吧，你現在身子弱母親實在不放心你啊。”
慈母之态盡顯，眼中的溫柔如漩渦一般讓人淪陷其中，若不仔細一點根本看不見眼底隐含的森森寒意。
“母親還是多多安慰蓮兒妹妹吧，聽下人說蓮兒妹妹昨日是被人擡着回府的，可方茗曦就不明白了，蓮兒妹妹出了事怎得還讓丫鬟來我楓葉苑鬧事，這件事還請母親給女兒一個明白。”說着将轎簾放下，俨然沒有了再跟姜氏絮叨的意思。
“月歌，把剛剛攔轎的人賞幾個嘴巴子，下次再敢攔我的轎子就打斷腿。走吧，晚了若是錯過時辰可就不能給娘親上香了。”方茗曦言語輕巧，話說的極慢，卻很有威嚴，轎簾放下的瞬間，姜氏好像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不由打了個顫。
大姑娘——怎得與平常不一樣了？
“你們幾個，快跟着大姑娘，若是大姑娘受了一點委屈，唯你們是問。”忙叫幾個下人跟着方茗曦，姜氏給自己身旁的桂嬷嬷使了個眼色，桂嬷嬷又叫來一婆子跟在方茗曦的轎子後面。
姜氏隐約感覺方茗曦好像脫離她的掌控了，以前不管如何，最後方茗曦都會被她哄好，都會被她的溫柔感化，可這次方茗曦的眼神很陌生，很——冷。
“嬷嬷，你說大姑娘她這是什麽意思？”平日裏大姑娘不會這般沒規矩，可今日說話處處不得體盡顯小家子氣，她還不能指責什麽。
桂嬷嬷神色也帶着疑慮，“會不會是因為沒去長公主府，鬧別扭？”
姜氏搖搖頭端端站着未動，直到看着方茗曦的轎子一路出了方府，她的神色方才暗沉下來，“将楓葉苑的下人統統給我叫來，我有話問她們。”
Advertisement
大姑娘剛剛說話的語氣雖然有氣無力很是虛弱，卻讓人聽得莫名一寒，大姑娘剛剛說話咳症也沒有了，莫不是病好了？
這麽大的事，楓葉苑卻沒有人來回禀她，反了他們了。
方府門前鬧出的事，很快便傳入方老夫人耳中，以及一些有心打聽之人的耳中。
松鶴苑，方老夫人将茶杯重重磕在紅木桌上，真是反了天了，她這個祖母未曾同意竟然就敢随意出府，可有将她放在眼裏？
“祖母，您別責怪大表姐，她許是着急了些，沒來得及告知祖母。”姜蓮兒纖手輕輕錘在方老夫人腿上，一邊緩慢開口，聲音柔和如動聽的黃莺鳥。
姜蓮兒只是方府表姑娘，因她在方府一住便是十年，且是方家人口中的福星勞煩她受累來鎮壓邪氣，方府上上下下對她可說是感恩戴德，稱呼方老夫人祖母，并無人異議，反倒還順理順章。
“沒來得及？我看啊，她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祖母。”方老夫人冷哼，跟她那個死鬼娘一樣，沒教養，活着鬧他們方家，死了也不安生。
“表姐你就是太心善了，大姐姐昨日才将你身邊的大丫鬟給打了，你還幫她說話。”七姑娘方茗馨依偎在方老夫人懷中開口，小小年紀已經漸顯絕色容顏，隐約可看出長大後又是一個姜蓮兒，
“馨兒。”姜蓮兒輕輕喊了一聲方茗馨，對着她搖搖頭好似在警告她莫說這些。随後從慧兒手中接過盛好的藥膳，輕輕吹涼了些端給方老夫人道：“蓮兒聽說祖母夜間總是睡不安穩，特意給祖母配了藥膳，祖母您嘗嘗，看蓮兒做的藥膳如何？”
方老夫人嘗了一口滿眼笑容，極為滿意道，“還是蓮兒有心，知道祖母不喜歡喝藥，這藥膳一點藥味兒沒有，好喝。”
“這些都是蓮兒應該做的，祖母喜歡就好。”盈盈一拜，嬌弱美豔如花朵兒初開綻放。
方茗馨雖不喜自家表姐為了一個外人說話，卻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扁了扁嘴。
方老夫人瞬間将方茗曦那不痛快的忘了個幹淨，平日裏她胃口小，吃不下太多東西，卻将姜蓮兒盛上來的藥膳吃了個幹淨，滿心滿眼都是滿意。
“老夫人，長公主府的人來了。”曼煙挑開簾子進來說道。
“快請。”
長公主府來的是一位老嬷嬷，姓李人稱李嬷嬷，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長公主面前有頭有臉之人，滿眼的笑意讓人一看便心情舒暢，先是給方老夫人問候，随後看見姜蓮兒忙一通誇獎。
往後只是一回頭，就有丫鬟拿着一外觀精美的錦盒上前，李嬷嬷将錦盒交給姜蓮兒随後與方老夫人說笑道：“表姑娘好才華，郡主看了表姑娘的畫作都連連誇贊，說來遺憾，若是沒有......呵呵，恭喜老夫人，表姑娘此次風筝節評選得了第三名，獎品是由稀有藍水晶制成的面飾一套，以及各位夫人添的一些首飾。”
話落另外一丫鬟，端着一蓋了紅布的托盤上來，七姑娘仗着人小忙去掀開，只見托盤上滿滿的首飾，能得到長公主府宴席帖子的人家自然不是一般人家，拿出來的東西絕不會差。
方老夫人一臉笑怎麽也壓不下去，謙虛的與李嬷嬷說說笑笑，姜蓮兒可是從小養在她身邊的，得了這樣的賞賜也是給她長臉。
姜蓮兒從長公主府回來是被人擡着回來的，方老夫人一向疼她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不過今日李嬷嬷一來她便放心了，蓮兒這可是給他們方府争光啊。
待李嬷嬷走後，方老夫人開了自己的私庫，“喜歡什麽自己去挑選。”
姜蓮兒忙起身盈盈拜謝，“祖母最好了。”
“祖母，我呢？我呢？”七姑娘笑呵呵撒嬌問道。
方老夫人點點她的小鼻子，“怎麽能少了我寶貝孫女的，随你表姐去選吧。”
祖孫三人說說笑笑，那邊三姑娘和五姑娘相繼趕到，自然是聽說了長公主府的人來之事，得知姜蓮兒得了第三名自是上前賀喜。
她二人也參加了風筝節，卻是什麽也未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