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水
“你剛剛打了他五鞭，很好。”方茗曦看了眼管家開口，含笑的唇角寒意森森。
管家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半步，大姑娘的笑好恐怖，仿佛被籠罩在無盡的黑夜中，而且大姑娘是剛剛才趕到的，怎麽會知道他打了大公子五鞭？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了。”
“救火，快來人救火。”
沉靜的夜色中，忽然滾起了濃煙。走水的方向，聞聲望去發現呼喊走水的方向有火光照耀，以及滾滾濃煙。
随着四下的喊聲，走水的方向漸漸不止一處，最近的地方是六公子方品钰的院子，姜氏看着自己兒子的院子走水，瞬間臉色慘白，姜蓮兒忙扶着姜氏往方品钰的院子趕去，六公子才五歲，是姜氏的心頭肉，此時那還顧得上方品墨的家法，哭着喊着自己的兒。
方啓東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的院子走水，立刻變了神色，“你們還愣着做什麽？趕緊去救火，六公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活了。”
下人一溜煙全往六公子的院子去，在方府，表姑娘得老爺歡喜，卻不及老爺對六公子的喜愛，六公子是大老爺最小的兒子，大老爺對大夫人的寵愛無人能敵，自然是喜歡極了六公子，在方府沒人敢怠慢六公子。
“快，扶我過去。”小厮扶着行動不便的方啓東順着火光的方向去。
而，剛剛還面紅耳赤恨不得立馬要打死的兩人，在方大老爺下令了早早的沒人了，而這兩人也無人在意，幾乎沒人兼顧他們一眼，眨眼間，沉墨軒恢複往日平靜，這種安靜很詭異，遠處的嘈雜怎麽也侵染不進來，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将那些隔絕在外一樣。
“姑娘。”衛安和二牛因為抓住他們的人全去救火了，二牛力氣大掙開繩子，順便也解開衛安身上的繩子。
“扶大公子進屋。”方茗曦有些遺憾的看了眼火光的方向，她現在練氣一層的修為實在是太低，若是修為高一點，才不會搞這些小動作，直接動手才是她的習慣。
“公子你沒事了，太好了，吓死小人了。”兩小厮撲到方品墨腳下。
方品墨極為感動，每次他受罰，這二人都很替他擔憂，不等他開口。
方茗曦挑眉，“二牛，将他二人扔到馬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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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出事就躲起來，主子沒事了就出來獻殷勤的小人，只配去伺候畜生。
二牛不由分說提着兩人就往外走，二人忙哭着喊着向方品墨求助，方品墨看了眼方茗曦，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又咽了下去，大姐姐現在太可怕了，他惹不起，而且母親說下人的命都很賤，他作為主子替他們求情，沒得辱沒了他的身份。
此時方府很亂，卻也是趁亂的最好時機，讓二牛去請來大夫。方品墨雖然只挨了五下家法，可家法材質不一樣，打在身上相當于翻倍的傷害，大夫看了病開了藥，二牛送大夫離開取了藥回來，方家早已經亂成一團。
給方品墨煎了藥喂他喝下。
吩咐衛安和二牛不得離開大公子身邊半步，方茗曦便回去了，她知道方府今天晚上會很熱鬧，熱鬧到根本不會有人顧及到方品墨。
火勢一簇一簇的燒，從六公子的院子、七姑娘的院子、姜氏的暮松苑、姜蓮兒的荷花苑以及方大老爺的書房，五處地方走水的時間相隔并不是很長并且均是大火，方家的下人幾乎全去救火也不夠。
姜氏一邊寬慰受驚吓的六公子和七姑娘，一邊暗恨是誰縱火，回頭看向桂嬷嬷，“兵馬司的人怎麽還沒來？”
“已經讓人去了，許是在路上了。”桂嬷嬷忙道。
姜氏她們不知，被派去報信的小厮，半道上早被攔下，直到五處大火通天燒，已經勢不可擋到驚動所有人，兵馬司的人才趕到。
楓葉苑遠離方家任何院落，前面的火怎麽燒也燒不過來，這一夜方家鬧的是雞犬不寧，等到兵馬司的人來滅掉大火，已經是後半夜了，方家的人幾乎累癱了去，大火之時方家周圍的人不少來幫忙，前來的人多了順手牽羊之輩自然就有。
六公子、七姑娘的院子被燒還不算什麽，得知自己的書房被燒，方大老爺當場氣暈了過去，身上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上藥開始發炎，再加上急火攻心，方府又大火亂糟糟一團，直到方大老爺暈過去，姜氏這才慌慌忙忙讓人請來大夫。
煎了藥喂下，據說五更天時還聽見方大老爺的驚吓聲，看守的下人只聽見方大老爺嚷嚷着不是他害的，別來找他之類的，至此方大老爺病重，燒的迷迷糊糊開始咕嚕胡話。
方府一夜之間亂成一團，人人自危，也沒人去在意大公子被請家法之事。
方茗曦神識一掃極為滿意，這才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方家上空彌漫燒焦的味道，久久散不去。
方家一晚上連續五處發生大火，四月間的天氣可不是什麽天幹物燥之時。方大老爺重病，姜氏在征求方老夫人的意見後報官，此事必有蹊跷，想讓官府查個明白。
前來的不是別人，正好是順天府府尹劉大人，在方品墨動手打的幾位公子哥裏面，順天府府尹大人的公子可是領頭之人，然而出了事之後，唯獨順天府劉大人沒有受到責罰，兒子也沒有被打。據說在第二日上朝時，劉大人還自請罪名讓聖上責罰，言語中盡是他教子不嚴，才做出此等事來。
子不教父之過，要打要罰他絕無半句怨言。
此等明事理的大臣，聖上自然是不會懲罰的，反而還大肆褒獎一番。
順天府的人在劉大人的帶領下一番查探，可最後得出的結果卻是自然走水，找不到人為縱火一絲一毫的痕跡來。
“府尹大人，如何？可有查出是何人縱火？”方家四老爺方啓北，在有官兵闖入方家時便有人快馬加鞭去尋外出的他，連夜趕回來，一路上聽說家裏可能出事了，誰知不止家裏出事了，連方家的頂梁柱方大老爺也出事了。
順天府劉大人搖搖頭，“不瞞四老爺，本官找不到任何縱火的痕跡，若不是簡單的走水，那此次縱火案必不簡單，居然讓本官一絲一毫線索都查不到。”劉大人沉思片刻随即又開口道，“四老爺，方家可有得罪什麽人？或者說方府可有仇家？”
這些劉大人不問便知自是有的，做到二品大員的位子上，方大人在朝中自是有敵人，他現在查不到線索，只能順着另一條方向去查。
方四老爺沉思了片刻，“大哥在朝中的事，我不甚清楚，至于得罪了何人，有何仇家，不曾聽大哥說起過。我大哥為人慷慨應該不會與人結怨，不過我聽下人說品墨和方茗曦昨日......”
自家大公子和大姑娘當街打人，而府尹大人的兒子就在其中，此事府尹大人自是知曉的，方四老爺張張嘴不再往下說，尴尬之餘正好有下人來尋他，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