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棒槌
沉墨軒，方品墨一臉被雷劈的樣子，呆愣愣看着面前開的嬌豔欲滴的一盆花。
因姜蓮兒愛花，又聽說此花姜蓮兒那裏也有一盆，他就直接将花放在了書房，可剛剛花裏面好像傳出了什麽聲音，因聽着像蓮兒的他忙端着花到一邊，誰知道裏面的聲音接近怒吼，擡頭卻發現衛安和二牛的神色很正常，不由疑惑開口“你們剛剛聽見什麽聲音沒有？”
衛安和二牛對視一眼搖搖頭，“公子，奴才沒聽見什麽聲音。”
方品墨低頭奇怪的看着這盆花，難道他思念成疾？可為何蓮兒說話那般粗魯，這不是他的蓮兒，蓮兒平日裏說話溫聲細語的，何時大吼大叫還砸過東西，不，這不是蓮兒，肯定是聽錯了。
衛安看了看二牛，昨天夜晚，抱回這盆花後，誰知葉子上的倒刺刺傷了公子，不過因為是表姑娘喜歡，大公子竟一點不生氣，仍然極喜歡這盆花，一上午坐在書桌前，看了又看，一會兒呆呆的，一會兒張嘴驚訝，一會兒嘆息搖頭，不知在做什麽。
楓葉苑。
月歌抱着一摞紙，放在桌上，不解的看着這一摞紙，“姑娘，你要去讀書嗎？”
讓她打聽了這麽多的書院，莫不是姑娘想去讀書？書院能帶丫鬟嗎？姑娘可一定要帶上她啊。
方茗曦放下書本，拿起那一摞的紙看起來，“你家姑娘超齡了，人家書院不收。”
月歌當即想笑卻被月笙瞪了一眼，抖着肩膀。
還是月笙明白些，“姑娘是想送大公子去書院？”
方茗曦點點頭。
方品墨被姜氏整整耽誤了十年，從記憶中能夠看到，沈氏在世時的方品墨有多懂事，她現在忙着教導徒弟提升修為，方品墨品行都還沒有端正，是沒法教導的，而且只要他在方家，姜氏和姜蓮兒就不會讓他成材，所以必須送走。
要上學自然要上最好的，出去見識見識那些真正有才學，有能力欺壓人的人是什麽樣，別跟個井底蛙似的，被姜氏養的纨绔不像纨绔，世家公子哥不像公子哥的，是非不辨好壞不分。
盛京最好的書院是嵩山書院，大多世家子弟都在裏面讀書，每位大臣家可以有一個名額，是專門給那些世子留着的，方品墨被姜氏養的懶惰成性，喜歡玩，而且方啓東也沒有關心過他這個兒子，自然就沒人提議送他去書院。
方老夫人只會一味的寵他，也可以說是在姜氏的眼皮子低下寵溺。
“月歌，去将大公子叫來，我有話與他說。”
方品墨不情不願的到楓葉苑，他現在很懼怕他的這位大姐。
然而，方品墨看見方茗曦的第一句話，“大姐，我記得蝶衣是你的丫鬟吧？怎麽成蓮兒的了？你知道現在下人們怎麽傳的嗎？說蓮兒的丫鬟去爬姑父的床，多難聽啊，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對蓮兒的聲譽影響多大？”
方茗曦抿了一口茶，“你的意思是，我買個丫鬟賠給她還賠錯了？或者說，你想讓我去澄清一下，那丫鬟是從我楓葉苑出去的，與姜蓮兒沒有半分關系，都是我教導的不好，我活該？”
字字句句，幾乎咬牙切齒，前世今生她還沒被這麽氣過，若不是小師弟的臉，她......
一想到小師弟，方茗曦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報應，因為小師弟是他們山峰唯一的男弟子，加上她和師父一共就三人，大師兄是掌門的首席弟子，偶爾會來看看她，閑來無事的她就只能捉弄小師弟。
她是不是應該忏悔？
實在太閑了，所以綁了小師弟去釣三階黑熊；為了得到鳳凰石，将小師弟扔進火翎鳥的窩；又為了得到靈蛇草，讓小師弟去引開兩只四階巅峰的銀蛇；又或者......
她好像造孽太多。
擡頭掃了眼那張臉，果然是因為愧疚。
被方茗曦這麽一掃，原本還想點頭的方品墨，瞬間不知聲了，呆愣愣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後背冷汗直冒，雙腿開始打哆嗦。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大公子說。”方茗曦手指扶着茶蓋撩撥水中茶葉。
月歌等人以及跟在方品墨身後的衛安、二牛二人相繼退了出去，瞬間只剩下兩人，方茗曦優雅的端着茶杯，方品墨站在離她較遠的距離，雙腿直打顫。
大姐不會打他吧？跑還是不跑？他能跑過嗎？外面守着的可全是她的人，往哪兒跑？
“把你那副‘靜女’圖給我燒了，還有那些什麽情詩也別再背了。”不等方品墨震驚完，方茗曦又道，“你覺得姜蓮兒會看的上你？我今兒就給你挑明了，姜氏将姜蓮兒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方品墨不解，蓮兒表妹自己說的，她最喜歡他了，怎麽不能嫁給他？
“你會什麽？吃、喝、嫖、賭？”方茗曦掰着手指一字一句道。
“......”方品墨張張嘴，半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方茗曦将茶杯放在桌上，沒理會他的難堪，繼續道，“方品鈞比你小兩歲，他現在在做什麽？”
“在盛和書院讀書。”方品墨擡頭看着方茗曦，大姐幹嘛說一個庶子，四弟與他有何幹系，他們又不怎麽熟，而且一年到頭難得見上一面。
在方啓東三位姨娘，不，現在是四位了，其中王姨娘其實最聰明，嫡長子被姜氏殘害成那樣，她就避開姜氏，方啓東來她的院子，她就讓方品鈞乖乖巧巧父子歡聚，後來一提讓方品鈞去學院，方啓東立馬就答應了，之後為了不讓姜氏記恨，她就稱病，這一病就好些年。
“一個庶子都在學院讀書，你瞧瞧你自己。”
“母親說，我是嫡長子，不用學那麽多，反正以後方家都是我的。”方品墨小聲嘀咕道。
“......方家有什麽？要爵位沒爵位？你爹是侯爺還是王爺啊？你是世子嗎？還以後方家都是你的，你覺得你能得到什麽？”手癢想殺人怎麽辦？
就因為知道方品墨被養的蠢白，所以她才直接明了的攤開了說，只可惜她沒探知到他中毒的深淺。
方品墨張張嘴，眼中是一片迷茫，他從未想過這些，他是方家嫡長子，母親不會騙他的，可方家沒有爵位，他不是世子，不能襲爵，那他能得到什麽？
“衛安。”方茗曦喊了一聲。
門被推開，“姑娘叫奴才有什麽吩咐？”
“将大公子那副畫拿去送給表姑娘。”在衛安出門的一刻，方茗曦又叫來二牛送方品墨回沉墨軒。
這樣的榆木疙瘩不給他當頭一棒是醒不來的。
方品墨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大姐這是何意？一路回到沉墨軒，想到書房的那盆花，推開書房的門。
“這是大表哥送給我的？”姜蓮兒歡喜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原本還忐忑不安的方品墨，忙來了活力，撲到書桌前，抱着那盆花，神情是癡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