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好戲開場

衛安連連點頭，“公子畫了好幾個夜晚才完成，特意讓奴才拿來送給表姑娘，這是公子的一番心意。”

姜蓮兒展開畫，連連驚訝，“表哥的畫技又進步不少，畫的可真美，詩意境也極好。好畫、好詩，代我謝謝表哥，我定會好好珍藏的。”

手輕輕撫過畫作，極為珍惜的樣子，好像看見什麽寶貝一般，那愛不釋手的模樣。

表姑娘莫不是也鐘情大公子？

衛安忙低下頭掩飾驚訝，連他這個小厮都看出來那首詩......

表姑娘是方府人人歌頌的才女，不可能看不出來。

衛安走後，慧兒幫姜蓮兒将畫收起來，“姑娘，大公子送的這幅畫放哪兒合适？”

姑娘放畫的地方，分名家名畫和姑娘自己畫的，大公子這畫......畫看着倒是美，這詩......實在是，若是讓人瞧了去，還不得污了姑娘名諱？

“燒了。”姜蓮兒單單兩個字出口，聲音冰冷異常，與剛剛極珍愛這幅畫作的人判若兩人，若不是親眼所見，或者親耳聽見，必會認為自己看錯或者聽錯。

慧兒拿去燒之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若是日後大公子問起來怎麽辦？”

“那就等他問起來的時候再說呗。”姜蓮兒轉身走到窗臺邊，愛惜的看着蝶戀花，柔軟的手指拂過花瓣，輕輕喃語，“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悶頭草包一個，還妄想癞蛤蟆能吃天鵝肉，哼，真是可笑。若不是你那麽費盡心思的讨好我，我才難得搭理你呢。”

嘲笑的話語，從她嘴中說出來，好像在說什麽甜蜜的情話一般，俏皮中隐着濃濃的不屑，卻又被她的調皮給掩飾了大半，惱人心神。

原本恨不得将花捧在手心的方品墨，慢慢的松開手，若不是二牛反應快速接住，這盆花可就落地上砸碎了，将花放到一邊安全的地方去，二牛在方品墨眼前晃了晃手，“公子，公子？”

“啊？哦，我沒事。”方品墨有些失神，走到書桌前坐下，雙眼渙散不知在想什麽。

“......”二牛張張嘴，他沒問有事沒事啊？

同衛安一道進來的還有月歌，“公子，姑娘說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若是你真的不想讀書，她不會逼你，會讓衛安和二牛去別的地方做事，再把你以前的小厮找回來，以後你的事她也不會再插手了。”

方品墨詫異擡頭，眼眸突然些許的泛紅，姐姐不管他了？

月歌說完也不做停留，徑直出了沉墨軒，月歌走後不久，衛安和二牛相視一眼，對着方品墨跪下磕了三個頭，“感謝大公子的照顧，日後我二人恐怕無緣侍奉公子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他還沒開始考慮呢，就要走？

二牛跪地不說話，衛安擡頭，“公子，這些日子我們也看出來了，您對表姑娘......怎麽說呢，奴才二人從未在你跟前說過表姑娘的好壞，可大公子你還記得？自從奴才二人來到沉墨軒，公子你為了讨好表姑娘當了多少塊玉佩嗎？”衛安說着背脊挺直，“公子被老爺請家法，是姑娘給你上藥，請來大夫給你看病，除了姑娘誰又來關心過公子你？公子自己病都還未好，因為聽說表姑娘的院子被燒了，忙拿了自己的好東西去安慰表姑娘；表姑娘被安陽侯府退親，公子怕她傷心，立刻當了你身上唯一最值錢的羊脂玉，去錦繡閣訂做了一身新衣裳送給表姑娘；還有昨日......”

姑娘只是先坐馬車走而已，讓表姑娘坐庶女的馬車回來，就委屈的給公子抱怨了一句，公子又拿了什麽好東西去哄，他已經不想說了。

方品墨直愣愣看着衛安二人去收拾包袱，說來這兩人在他身邊呆了只有半個月的時間，跟以前的兩個小厮根本沒法比，可為什麽他會覺得難受，是因為出門在外他被人奚落，衛安教他如何說話讓對方啞口無言，二牛奮不顧身的保護嗎？

坐在書桌前，漸漸陷入沉思。

突然，瓷器碎裂的聲音将他驚醒，書桌上那盆花還在，衛安和二牛守在一旁，他們說最後一晚一定要守着他。

“什麽？姑父歇在彩蝶苑了？怎麽會這樣？”姜蓮兒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

她明明攔住姑父，言語描繪将矛頭指向了方茗曦，姑父怎麽會沒有處罰蝶衣那個小賤人，竟然還歇在她那裏了？

“據彩蝶苑的人說，蝶姨娘巧舌如蘭，老爺進去時怒氣沖沖，誰知她三言兩語哄的大老爺怒氣全消，傳話說老爺今晚要在彩蝶苑用飯歇息。”慧兒低頭說道，她們真是小瞧了蝶衣，在蓮花苑的時候，各種低眉低眼，對誰都畏首畏尾的，想套取點大姑娘的事，半天也說不清楚，到老爺跟前就能說會道了，看把老爺給迷的，簡直就是狐貍精。

姜蓮兒溫婉的臉此時帶着些許的陰沉，她小瞧這個蝶衣了，沒想到她竟然三言兩語能讓姑父消氣，而這怒氣還是對大表姐的，姑姑都做不到這一點呢。姑父有多憎恨大表姐，蝶衣的下場就有多慘，可她卻一點事也沒有，還成功讓姑父消氣歇下了，不簡單呢！

是夜，明月當空。

半開的窗戶，微風輕輕拂過，吹起淡藍色繡茉莉花的紗幔掀起陣陣波瀾。

月影一手提着一只木桶，裏面盛滿熱水，輕輕松松提進了屋，進來時眼睛四下瞄動，見沒有看見可怕的東西，放下熱水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月歌看着地上濺出來的些許水漬開口，“這個月影，以前還覺得她膽子比什麽都大，有她在都就覺得安心可靠，現在看來膽子實在是太小了，一點都不可靠。”

月笙笑笑，“我去拿帕子将水攢幹，可別摔着姑娘了，你用心給姑娘洗頭。”

月歌連連點頭，月笙出去後，月歌湊到方茗曦耳邊，“姑娘，老爺今兒歇在蝶姨娘的彩蝶苑。奴婢聽下人說她們看見老爺回來的時候，怒氣沖沖的去了彩蝶苑，大家都以為蝶姨娘才得寵就要失寵了，誰知老爺進去就沒出來，然後讓人傳話說歇在彩蝶苑了。”

老爺的怒火她就沒見有誰平息過，老爺不發火還好，發起火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尤其是拿姑娘撒氣的時候最為可怕。

蝶衣竟然讓老爺消氣，還讓老爺歇在了她那裏，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她這麽厲害啊？

“那是她有本事。”姜蓮兒和姜氏可不會放過蝶衣，就要看蝶衣是否能鬥得過她們了，現在看來，她過了方啓東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