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敗柳的身子在這裏裝一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清白姑娘麽。”
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小桔兒的耳朵裏,正在哭鬧的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她是青樓女子這事鎮國公府應該沒人知道啊。晏輕如那冷冷的聲音以及那盯着她看的目光,都讓小桔兒有了一種不可抵擋的壓迫力,就算是白簫月也沒給過她這樣的感覺,她擡眸看了眼一直冷眼看她的晏安珩,又嘤嘤嘤的哭了起來。
晏輕如去了晏安珩那處,道:“等人來齊了吧。”
晏安珩“嗯”了聲,旋即握住白簫月的手,溫柔道:“簫月你身子真的沒事吧。”
白簫月搖搖頭:“沒事的。”
晏輕如蹙眉看着白簫月:“大嫂沒受到什麽驚吓吧。”
驚吓确實受到了,但随後又被晏安珩一句話打消了,她笑着握緊了晏安珩的手道:“沒事。”
☆、鬧事
“呦,怎麽這般熱鬧。”晏安辰嬉皮笑臉的由遠及近,看到了地上的小桔兒,睜大了眼睛很是驚訝的看着晏安珩:“大哥,這是什麽回事,這姑娘……”
“這姑娘不知是誰這麽好心送來給大哥的。”晏輕如打斷了他的話,瞥了一眼晏安辰和夏若裳,接着道:“也不知花了多少銀子買來這麽一個無用的東西。”
聽到這句夏若裳變了臉色,那麽多銀子,一只貓一個青樓女子,卻還沒幹成事,夏若裳只要一想起來就肉疼。晏安辰倒是淡定自如,他笑着走到小桔兒身前,看着她道:“不知姑娘和我大哥是什麽關系。”
小桔兒急忙哭哭啼啼的說到:“公子說過要娶我的!”
“哦……”晏安辰莫測一笑,給了小桔兒一個安心贊許的眼神,他轉過身子再看着晏安珩:“大哥這女子可是光着身子呢,莫不是大嫂突然來,擾了你們的好事,大哥才出此下策。”
“三哥這話說的真好聽,要是說三嫂突然來了,你把全身赤|裸的小丫鬟卷着被子丢出來,然後再對三嫂說‘是那小賤人勾引我’這話我倒是還能信幾分。”晏輕宛的聲音輕輕脆脆的響了起來,只見不遠處穆姨娘領着晏輕宛和晏安齊兩個姐弟也來了。
晏輕宛着了一件桃紅色的衣裳,頭發已經放了下來,顯然是想要睡覺的時候收到消息又趕了過來,晏安齊在她說完話後,接道:“沒錯啊,畢竟三哥最懂得憐香惜玉了,而大哥只會憐香惜玉大嫂一個人。”
這姐弟倆一唱一和把晏安辰說的啞口無言,府裏人都知道三少爺晏安辰喜女色,看見女人就恨不得撲上去。
夏若裳臉色白了幾分,只是在這夜色中看不太出來,自己相公的那點德行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晏安珩給兩個小姐弟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穆姨娘在看到晏安珩那個眼神的時候,心下小小的歡呼了一聲。只見晏輕宛跑了過去,對着他們三人一笑:“大哥,大嫂,二姐。”然後晏安齊和穆姨娘才慢慢走到臺階下,與他們在一處。
陣容很明顯,晏輕如與晏安齊他們是站在晏安珩這邊的,晏安辰與夏若裳自然是小桔兒那邊的。
小桔兒依舊在慘兮兮的哭着,口中還喃喃道:“安珩你怎麽能這般對我。”
晏安珩不說話由着小桔兒哭。
“這是什麽回事。”許夫人和晏自清也來了,許夫人蹙眉看着地上哭着的小桔兒,嚴聲道:“姑娘是怎麽到我們鎮國公府來的。”
“回……回夫人的話,是安珩把奴家帶進府的……”小桔兒低着頭,擺出一副受傷的委屈可憐樣子。
“胡鬧,珩兒會把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帶回府裏!”晏自清聽了小桔兒這句話,狠狠的丢了一記眼刀過去,小桔兒渾身都抖了一下,連帶着一旁的晏安辰和夏若裳也滲出了冷汗。小桔兒手攥緊了被子,一擡頭看着晏自清哭道:“老爺,奴家清清白白怎麽可能随便跟着一個男人走,要不是安珩承諾給奴家一個家,奴家也不會冒險随着安珩進府來!”沒人會注意到流芳樓少了一個小桔兒,就算注意到了也就是樓裏的媽媽會發發脾氣罵她幾句把她的東西都丢出去讓那些人知道小桔兒不在流芳樓了,然後再接着訓練新來的姑娘,她小桔兒已經成過去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只要她進了晏府,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
“呦,是麽,那問姑娘我大哥何時要的你啊。”晏輕如一雙鳳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小桔兒看。
小桔兒咽了口口水,一抽一泣的說到:“回小姐的話……是……昨日。”
晏輕如“哦”一聲:“昨日”,接着看看向了許夫人和晏自清說到:“娘親府裏有嬷嬷懂得這事情吧,就麻煩娘親把這姑娘帶下去給她驗驗身子,免得有人說我們鎮國公府污了人家清白姑娘。”
“啊……”小桔兒沒想到自己随口敷衍一說就引來了驗身這麻煩,她是哪裏敢讓別人給她驗身啊,自己什麽身子她能不清楚麽。
“等等還有。”小桔兒一聽驗身慌了神了,她忙到:“不管奴家身子如何,可是大少爺确是看過奴家身子了。”
晏輕宛接了一句:“我估摸着是你自己脫光的吧,就不知道你這身子還被多少人看過。”
晏自清給了許夫人一個眼色,示意她把小桔兒帶下去,這下小桔兒是徹底慌了神,晏安辰和夏若裳則一聲不吭的站在一邊看着。
“三哥哥……”突地晏輕韻帶着哭腔的聲音打亂了現在的場面,只看晏輕韻慢慢的從潑墨院裏走了出來,眼角有點泛紅,後面跟着白簫月的丫鬟,晏輕韻沒看見這混亂場面,一心只想給晏安辰和夏若裳道歉,她低頭用手絞着衣角,小聲說到:“三哥哥,三嫂嫂,小貓兒跑進大哥哥書房那裏不見了……”
所有人都蹙了眉頭。心明的也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孩子是好騙,但也是最不好控制的。
晏自清不怒自威的看着晏安辰,許夫人眯了眸子,冷笑:“貓……”
晏安辰打了個哆嗦,剛想開口解釋,誰知許夫人一點也不給他說話的時間,見晏輕韻抹了把眼睛,又對晏自清和許夫人行了禮,許夫人對着她招招手,和藹的笑笑:“輕韻說的什麽貓,是你三哥給你的。”
晏輕韻走過去,回答許夫人的問話:“三哥哥讓輕韻帶着貓兒出來玩,小貓兒跑了。”說着她便低下了頭。
“姨娘呢,她讓你出來了。”許夫人又道。
“沒有,姨娘要是知道就不讓輕韻出來了。”晏輕韻是有問必答,身為家裏最小的孩子對着自己嫡母是半點也不敢有什麽隐瞞。
“杭姨娘也太大意了,就這麽讓輕韻自己一個人出來了!”晏自清沒再看那邊的晏安辰和夏若裳。他們兩個倒是還松了口說話的氣來平複自己的情緒,小桔兒也老實了,就安靜坐在地上,緊緊裹着被子,就怕有人拖她去驗身。
“韻兒!”杭姨娘的聲音帶了絲心慌,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看見許夫人身前的晏輕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了過去把晏輕韻緊緊的抱在了懷裏:“你怎麽一個人就出去了,你可讓姨娘好找!”杭姨娘話裏嚴厲卻帶着擔憂,眼淚說下來就下來,再看她雲鬓都有些散亂,委實像極了為了找女兒慌了神。
看見杭姨娘的焦急樣,晏自清嘆了口氣:“這好歹輕韻是在這裏,萬一她亂跑出去,磕着碰着是事小萬一失足溺了水怎麽辦!如兒馬上就要出嫁了,我不想看見這煩心的事情!”
“是,都是婢妾大意,給老爺夫人添麻煩了。”杭姨娘牽着晏輕韻的手給晏自清和許夫人行了一禮,夜色中杭姨娘是顯得那般弱不禁風,只不過她這般模樣倒是把晏自清心裏的厭惡感給勾了出來,他揮揮手:“行了,快點把輕韻帶回去吧。”
杭姨娘低了頭應“是”,再也不在這是非地多呆一刻,領着女兒便走了。她沒想到,晏自清對晏輕韻的事情半點也沒放在心上,若是她出了事,那是給晏輕如找不吉利。杭姨娘越想越心涼,連帶着晏輕韻這個女兒看着也礙眼!
事情到這份上,大多人都明白了,那小桔兒也就是晏安辰給找來的,此時的晏安辰臉色平靜了下來,他道:“我是給了七妹一只貓,孩子都愛玩不是嗎,我只是沒想到七妹沒給杭姨娘說,害得杭姨娘擔心了,貓跑到了大哥那處這總不是我的錯吧!”
夏若裳一直都在等王姨娘和晏輕姹來,這是今天這母女倆卻是連來都沒來,一時間她有些慌神,聽了晏安辰的話,她也急忙表态:“沒錯,這女子真不是我們找來的!”
“呵……”聽了夏若裳的不打自招,晏輕如笑了出來:“弟妹,我們還沒說到這女人的事情,你慌什麽。”
如此的話語,讓一邊的晏安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婆娘!真不知道她以前的那股子聰明勁去了哪裏!夏若裳也曉得了自己說錯了話,噤了聲默默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小桔兒抽抽搭搭的依舊在哭着,晏自清的聲音嚴肅,看着她道:“最後一次機會,自己說。”
“是……是……”小桔兒知道自己怕是自身不保了,可還是有些不甘心,其實她知道這裏的人多半都曉得了她和晏安辰有幾分關系,可是她卻在該不該說這一面糾結了起來,自己是青樓女子,可晏安辰好歹也是晏自清的兒子,他沒問晏安辰而是問了她,她明白他是在保全自己兒子的顏面,而她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人……
想了一想,小桔兒咬了唇心下一橫,就道:“是奴家想要高攀晏大公子,尋了法進了府裏,想要勾引晏大公子……大公子他不受奴家誘惑,都是奴家自己一人所為。”
這個說法倒也在晏輕如一幹人意料之中,晏安珩握緊了白簫月的說:“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予爹爹和娘親了,娘子她近日來身子不好,又受了驚吓,孩兒想先回房休息,還望娘親派個大夫過來給娘子把把脈。”其實他也想讓大夫過來看看白簫月是否真的有孕了,她受的驚吓不小,他怕萬一白簫月真有了身孕驚了胎。畢竟身孕這事,他想早點确定下來。
許夫人也知道自己兒子心疼媳婦,好生讓他們下去歇着了,許夫人身邊的丫鬟去叫了大夫。
小桔兒認命了,不哭也不鬧,許夫人揮了揮手,冷眼看着她:“還愣着看什麽,還不把她帶下去!”老爺的意思他明白,晏安辰好歹也是他兒子,他也不想讓他難堪,許夫人縱使心裏不樂意,還是得擺出賢惠的模樣,不予追究。
許夫人識大體,又了解他心裏想什麽,晏自清自然又對許夫人多出贊許來,也只有這般賢惠的女子才能配他。他壓根沒注意,王姨娘和晏輕姹連出現都沒出現。
眼見小桔兒要被拉下去之際,晏輕如清了嗓子,道:“且慢”。
作者有話要說:小如又有新點子了咩XD
☆、收為己用
晏輕如巧笑倩兮的走到了許夫人和晏自清身邊,說到:“還望爹娘她交給孩兒。”
晏自清蹙了眉,頗為不解,許夫人更是不解:“你要她做什麽。”
小桔兒裹着被子低着頭狼狽的站在一邊,晏輕如美眸流轉,就似天上的星子一般明亮,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爹娘就只管把她交給孩兒就好,孩兒自有打算。”
都說晏自清最寵晏輕如,對于她的這個要求,晏自清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允了下來,許夫人不知道這父女倆打的什麽主意,反正給小桔兒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鬧了,索性就讓她跟晏輕如走了。
事情到這裏也算是解決了,晏自清讓一幹人等都散了,自己與許夫人一同回了寝房。晏自清沒管晏安辰和夏若裳,倒讓他們松了口氣,就聽晏輕宛低低一笑,從他們身邊路過時,她側首似笑非笑的瞥了他們一眼。
眼見着人都快走光了,晏安辰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走!”
夏若裳着實被吓得不輕,她想不明白為什麽晏自清明知道和他們有關系還沒有懲治他們,再加上晏輕宛那譏諷的一笑,讓夏若裳的心更加不安了。晏安辰的聲音把夏若裳拉回了現實,她不安的問:“相公,這可怎麽辦。”她覺得這事情絕對沒完,晏輕如要走了小桔兒,那她會對小桔兒做什麽,從小桔兒嘴裏套出證詞麽,那麽這樣……她好像知道為什麽晏自清同意晏輕如把小桔兒帶走了,他早就不想要這個兒子了吧!這個想法讓夏若裳冷汗直冒,她顫巍巍的接着說:“相公,那個小桔兒她會不會……”
“什麽會不會!”晏安辰冷言,夏若裳居然能吓成這樣他真是一點也沒想到,看着她一臉的恐慌,晏安辰壓下心裏的怒火,好生說到:“先回去。”
夏若裳本來就吓得厲害,見晏安辰好似很生氣的樣子,她也不敢多說什麽了,乖乖點了頭,正要走時,就見胡大夫從潑墨院裏走了出來。
晏安辰眸子一眯,笑了笑,他走上前去,道:“胡大夫可是給我大嫂把完脈了,不知我大嫂可還好。”白簫月有沒有身孕他是最想知道的一個。
胡大夫一見是晏安辰,想起來小丫鬟在路上給他說的話,這事多半和他有關系,再加上晏安珩交待的他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楚,當下就笑道:“無礙無礙,大少奶奶只是受了少許驚吓,沒什麽大礙。”
晏安辰笑眯眯的又道:“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他話鋒一轉,又問:“前幾日見大嫂胃口不怎麽好,還常嘔吐,我還以為大嫂有了身子呢。”
胡大夫捋了一把山羊胡,說到:“是大少奶奶胃受涼了,三少爺不必擔心。”
晏安辰看也套不出什麽話了,也就辭別了胡大夫和夏若裳走了。夏若裳是糊塗了,這白簫月到底有沒有身孕,看着前面走着的晏安辰,也沒勇氣上前問問。而晏安辰是坐實了白簫月有孕了。
現在的夏若裳膽子委實小的和一只老鼠似的,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把她吓得半死,半點也沒有當初出謀劃策時的精明勁。按她的想法,是想讓白簫月去書房的時候撞破晏安珩和小桔兒行那茍且之事。晏安珩寵白簫月,晏府上下皆知,所以很容易想到當白簫月看見自己相公和別的女人纏綿時會受多大驚吓,白簫月若有孕,那這一胎必是保不住的,若她沒有身孕,那她和晏安珩的關系也是受到挑撥了,必定不會再像以前那般。所以說一開始這個計策都是兩方面可行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晏安珩更狠,對主動送上門的美人居然能看都不看一眼,還能安撫情緒不穩的白簫月,鬧出這麽一出事來。
想到晏安珩就能忠于白簫月一個人時,再想想自己相公碰過的女人,夏若裳就不可抑止的嫉妒起了白簫月,可是現在的她不敢發作,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着晏安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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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跟着晏輕如回了如玉院的小桔兒此時已經穿上了雪嬌的衣服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晏輕如把茶杯放在桌上,眼睛看着小桔兒問到:“你願意為我所用麽。”
小桔兒驚訝的擡起頭來,似乎沒聽懂晏輕如的話,晏輕如微微一笑,淺淺的勾起唇角:“你願意為我所用麽。”
“姑娘”雪嬌和夢秋都不明白晏輕如怎麽會說這話,姑娘怎麽會想起來要用這種人,而且這種人她會甘心為人收用麽!
晏輕如沒有理會她們倆人,既然她要用她們三人必然要不能讓她們鬧出矛盾來,雖然就算她收了小桔兒,雪嬌和夢秋也還是會對她抱有輕視不滿。不過她不擔心,她相信小桔兒若是安分下來,能和她們相處好的。
小桔兒蹙眉看她:“姑娘可知小桔兒是妓子。”
晏輕如點頭:“當然知道。”
小桔兒又問:“那姑娘你也敢用。”她們青樓女子也是被人服侍長大的,而且她們心不正,嬌氣,嚣張,愛財……試問這樣的人給你用你用麽。
晏輕如清淺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小桔兒低下頭思忖了片刻,終是擡起頭來,直直的看着晏輕如:“好,那小桔兒以前必會以二小姐馬首是瞻。”語畢,她對她扣了一頭。小桔兒不傻,跟着晏輕如能護她周全,至少比回到青樓繼續賣身的好。
自此以後小桔兒算是徹底死了,她是晏二小姐的丫鬟。
“很好。”晏輕如很是滿意一笑,她看中的就是小桔兒的這點,會分析利弊,選擇對自己傷害最少的一方,在潑墨院那裏時晏輕如就很看中了她這一點,要不怎麽會把她從爹娘那裏要過來。
晏輕如讓小桔兒站起來,她說到:“既然要做我的丫鬟,小桔兒這個名字也不能用了。”
“那就請小姐賜給奴家一個名字吧!”既然決定重新開始,那小桔兒這個作為妓子的名字确實該舍棄了。
晏輕如想了一會笑道:“那你以後就叫柳琪吧,以後就是我身邊的大丫鬟。”
“啊,姑娘!”這回雪嬌真的不幹了:“姑娘,真的使不得啊,你讓她當個二三等的丫鬟也就罷了,怎麽能當大丫鬟呢……而且,姑娘你已經有兩個大丫鬟了。”說着她不忘向夢秋使個眼色,夢秋自然也不願意小桔兒一舉就成了大丫鬟,附和着雪嬌道:“沒錯,姑娘,這小桔兒怎麽能當大丫鬟呢。”
小桔兒也驚訝晏輕如怎麽一下子讓她當大丫鬟,但是她能快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有可用之處,那這個大丫鬟也當之無愧了,對于雪嬌和夢秋的話,小桔兒充耳不聞,很是淡定。
晏輕如也明白雪嬌和夢秋的擔憂,她蹙下眉看她們一眼,本來兩個害打算鬧騰的丫鬟頓時乖了下來。
晏輕如正色道:“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雪嬌夢秋柳琪你們以後要好好相處。”
“是……”夢秋和雪嬌不情不願卻也不敢反駁,只能各種不爽的看了眼低眉順眼的柳琪,只覺得她還是那張勾引人的狐媚臉,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柳琪明白她們的心理,自然不會與她們多說什麽。
“柳琪你要知道,小桔兒已經死了,現在的是柳琪。”晏輕如抿了口茶,慢慢的說到。
柳琪行禮道:“奴婢明白。”
流芳樓的小桔兒死了,現在的她是柳琪,她再也不用強顏歡笑,不用賣身去活着了,想到這些,柳琪忍不住露出了笑臉,那是發出內心真心實意的笑容,當真說的上的一笑傾城,夢秋是有些看呆了,晏輕如則道:“柳琪今晚留下守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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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風院那處,杭姨娘已經哄了晏輕韻睡下了,燭火靜靜的燃着,映在杭姨娘的眼中卻是冷冰一片。她看着睡熟的晏輕韻,忍不住将手伸到了她細小白嫩的頸脖,只要她輕輕的一掐,她就會死。
眼神更冷,杭姨娘半邊臉隐在了暗處,她的手稍微用了一點力,就馬上如受驚的小鳥一般移開了,用左手緊緊的抓住右手,像是在忍耐着什麽,終于她狠狠看了一眼睡着的晏輕韻,猛地站起身子來,轉身頭也不回的就出了房間。
直到走到院子裏,杭姨娘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她擡眼看着夜空,兩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以為她生了晏輕韻老爺會多看她幾眼,可是呢他壓根沒把她和孩子放在心上。許夫人生的晏安珩和晏輕如他喚的是珩兒和如兒,她的晏輕韻他喚的是輕韻,就連穆姨娘的那兩個孩子他也是随着晏輕如的叫法叫晏輕宛為宛宛,晏安齊為小齊。
也只有她和王姨娘的孩子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
自己當初放棄了給別人當正妻的機會來給他當小妾,無非就是因為晏自清的氣魄深深的吸引着她,于是她當了他的小妾,她年輕貌美她以為無論怎樣她都比許夫人和這裏的任何一個姨娘能牢牢抓住晏自清的心,可到底了,她只是玩物,他心裏裝着的都是許夫人……
杭姨娘不知道這樣她還在這府裏有什麽意思。
☆、王爺?相公?
“姑娘,這是你別怨我多嘴,那柳琪真的用不得!”劉氏蹙緊了眉頭,非常不滿意晏輕如身邊多出的那個大丫鬟。
晏輕如撥弄着一盆花的枝葉,笑道:“奶娘,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柳琪一定有用的到的地方。”
“她一個妓,能有什麽用處,姑娘你得防着她點。”她可是很擔心那柳琪反咬晏輕如一口。
“我曉得了,奶娘你放心,我自有輕重。”晏輕如依舊笑盈盈的撥弄着花草,劉氏也知道讓她放了柳琪是不可能的事情,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她想起雲音的事情,又蹙着眉頭說到:“還有姑娘,那個雲音有異心。”
聽到這句,晏輕如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看着劉氏,說到:“我也知道,只不過我想把她帶到蘇府,我倒要看看她能給我搞出什麽事來。”語畢,她微微一笑,顯得莫測至深。
劉氏嘆一口氣:“罷了,都依着姑娘你吧。”
晏輕如笑着說:“還是奶娘你好,奶娘我們院裏确實馬上就要換一個小丫鬟了,你聯系一下人牙子,讓她給我挑出幾個好點的小丫鬟來,說不定這幾天的我就要用了。”
“行,那姑娘我先去了。”劉氏說到,反正姑娘說什麽她就幹什麽。
晏輕如笑彎了一雙眼睛:“嗯”
劉氏剛走,柳琪便進來了,柳琪的姿色是這幾個丫鬟裏最出色的一個,雖然身份特殊,但是她安分好說話,經過兩天的相處,夢秋倒是和她關系好了幾分,雪嬌卻是怎麽也不願意和她親近。柳琪看的明白,也知道自己要在這裏做事,這些都是必須要經歷的,反正她現在能有一個夢秋陪她說話她就很知足了。慢慢來,她不急的。
“姑娘”柳琪對晏輕如服了服身子,說到:“姑娘,蘇家二少爺差人給姑娘帶話來了。”柳琪心裏腹诽着這個蘇家二少爺還真是等不及啊,現在就想見晏輕如。
晏輕如眨眨眼:“帶話……”蘇二少爺,蘇瑾墨……晏輕如愣了一下,這不是她那未來相公麽……
“是,姑娘你要見麽。”柳琪再問。
“嗯……帶上來吧。”晏輕如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柳琪下去帶人了,雖然不知道這蘇瑾墨想幹什麽,但是把他的人拒之門外卻也是不行的,她把桌子上的花盆放回了窗臺,片刻後,只聽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柳琪道:“姑娘,人帶來了。”
晏輕如讓他們進來後,柳琪便退下了,夢秋給她說了她們做丫鬟該注意的事情,她可是都記得清清楚楚,關于這一點,晏輕如是非常滿意的。
那是一個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笑眯眯的給晏輕如行了禮,便說明來意:“小的是蘇二少爺身邊的人,少爺差小的給小姐帶句話來,少爺說馬上就要與小姐成親了,希望小姐能出來一趟,少爺在天福樓開了雅間等着小姐。”
晏輕如坐在椅子上,慢慢說到:“你們少爺可說為什麽要見我了嗎。”
小厮笑着搖搖頭:“這個沒有,小姐盡管去就好了,對了,這是少爺送給小姐的一點小禮物。”說着他便從袖中掏出一個細長的紅色錦盒來,上前幾步雙手奉到晏輕如面前。
晏輕如蹙了下眉,伸手接過來然後放在桌上,她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我稍後就去。”
“是,小的先告退了。”話帶到了,東西也送到了,小厮自覺的就退下了。
等他出了屋子,晏輕如便把錦盒拿了過來,她打開盒子,只見裏面是一只紫玉蝴蝶步搖,她蹙着眉把盒子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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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了天福樓門前,晏輕如下來以後,早有店裏的夥計站在外面,見晏輕如下來便上前幾步牽着馬去了後面的專供大戶人家放馬車的地方,車夫亦随着去了。
晏輕如只帶了雪嬌一人出來,柳琪身份特殊,現在若和她出來必然會被人認出的的,等日子過的久點,那些人多會忘了流芳樓裏曾經還有一個小桔兒,而夢秋則被晏輕如吩咐去了流芳樓打聽一下小桔兒的事情,她這麽長時間沒有出現,樓裏的媽媽肯定早就發現了,那裏還有小桔兒的一些東西,能帶多少來就帶多少來吧。只是夢秋一個女孩子家去青樓,她必是不好意思,怯的,晏輕如自然也知道,所以就讓劉氏的兒子王林随着一起去了。
“二小姐來了。”之前帶話的小厮早就在門外等了許久,鎮國公府的馬車一到,他就規規矩矩的等在了一邊。主子可是說了,對二小姐萬不可怠慢了,省的有辱皇家顏面。
只見晏輕如着了一襲素白衣裙,落落大方,妝容姣好,身姿娉婷,好似一朵白色睡蓮一般遺世獨立。
小厮笑着走上前:“二小姐随小的來吧。”
晏輕如點了下頭,就随着小厮入了天福樓,二樓的雅間中,一藍衣貴公子唇角微微勾起,只見珠簾撩起,小厮帶進了晏輕如和雪嬌後就退下了。
隔着一扇屏風,晏輕如微微皺起了眉頭,坐在屏風那邊的人沒有說話,屏風這頭的人也沒有說話。
晏輕如本來就不知道這蘇瑾墨把她叫出來做什麽,她來了又不說話,終于晏輕如輕聲說到:“蘇公子若沒其他事情,那我也就不久留了。”語畢,晏輕如轉身将走。
“呵呵”低低的笑聲充滿了魅惑力,那頭的人站了起來,他說到:“二小姐還是如以前一樣啊。”這話這聲音讓晏輕如的心頭忍不住一顫。
韶君華舉步走過屏風,看到那張久久不曾見過的面容,韶君華不住的微微笑了起來,就如那碧水映天,波光粼粼,讓人心頭一暖,他笑看着晏輕如說:“輕如可還記得我。”
晏輕如在看見韶君華的那一剎那,她不可抑止的睜大了眼睛,說話都有些打結:“軒……軒王爺……”
當今聖上第五子軒王韶君華。
雪嬌只見那是一個身着藍衣的公子,長的很是俊俏,尤其是一雙桃花眸溫柔似水,正笑看着晏輕如,再看晏輕如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想起剛剛晏輕如叫他為軒王爺,雪嬌猛地想起來了以前的那事情,這不就是以前那個對晏輕如一見鐘情的軒王爺韶君華麽!
他怎麽借了蘇二少爺的名字把晏輕如騙了出來呢!
晏輕如平複了下情緒,很快明白了他借着蘇瑾墨的名字把她騙了出來,心裏很不高興,但是面上還是笑盈盈的,她朝韶君華服了服身子,道:“輕如見過王爺。”雪嬌亦随着晏輕如給韶君華行禮,心裏卻是不安定的很,真不知道這王爺怎麽又找她們姑娘了。
“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麽……”韶君華走上前想去扶晏輕如,卻被晏輕如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她垂眸道:“王爺,若沒什麽事情,請允輕如先退下。”
見晏輕如見看他一眼都不願意,韶君華的心一沉,他苦澀笑笑:“輕如,我們……用得着這樣麽。”
“王爺,輕如馬上就要出嫁了,還望王爺讓輕如走吧。”晏輕如慢慢的說着,擡眸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感情的一眼。
韶君華微笑:“瑾墨兄果然好福氣。”能娶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晏輕如也笑:“王爺也是好福氣,馬上就要娶曹将軍的千金了吧,将門虎女,必會和王爺很是相配。”
作者有話要說:我會亂說這是男二麽← ←
☆、未過門
“輕如,娶她也非我所願。”韶君華微微皺了眉,唇角一抹苦笑,眸子只看着晏輕如,而晏輕如的目光卻看向不遠處的一盆花草。
晏輕如聽及這話,回眸看着他,輕輕一笑:“可是嫁給寧國公府的蘇二公子卻是輕如自願的,王爺我們已經沒關系了,還望王爺以後不要再做出這種事情了。”借着蘇瑾墨的名字騙她,晏輕如真是對他無話可說了。
韶君華像是聽不大明白晏輕如的話,對着她看了好一陣,最後只能譏諷一笑:“輕如你還怨我。”
“輕如不敢。”晏輕如禮數做的周全,對着韶君華微微低頭服身。
“那你……”
“那時年齡小,輕如難免會做錯事情,還望王爺見諒。”說着晏輕如的頭低的更厲害了,不給他說一句話的時間,就先把關系撇清。
看到晏輕如這般模樣,韶君華眼底漫上了一抹哀傷,但很快就恢複如初,他輕嘆:“你不必這樣,我只想好好看看你,畢竟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晏輕如直起身子,好似聽到了無比好玩的笑話,臉上的清冷也由溫柔取代,看到晏輕如笑的甜美,韶君華的心跳猛地加快了速度,他以為晏輕如剛剛的疏離是在逗他玩,他的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正想上前幾步拉她的手,誰知晏輕如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