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着。畢竟誰都不願意提到以往不開心的事情。
晏輕如風輕雲淡的說到:“沒想到四妹你還這般關心我呢。”
明明清淡的很的話,在晏輕姹聽來就猶如那地獄小鬼勾了她的魂,後背涼絲絲的,莫名的想到的是她下毒毒害晏輕如時的情景,她覺得嗓子幹的厲害:“那是當然妹妹不關心姐姐還能去關心誰呢。”咽下一口口水,晏輕姹非常不情願的承認,這次從一開始她就輸給晏輕如了,對着淡若風雲的晏輕如,她無論幹些什麽都引不起她一絲一毫的關注,她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做的事情只是給人們看笑話的。
這樣的認知不免在晏輕姹心裏久久回蕩着,她比不過晏輕如搶不到蘇瑾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如果當初她毒死她就好了……
猛地她打了個激靈,明明是三月的天,溫溫暖暖的她卻感到冷的厲害。
她郁結的始終是她的出身,一個“庶”字就壓了她千斤重,而晏輕如一個“嫡”字就平步青雲,這是她想都不要想的。晏輕姹現在只想破罐子破摔了,她抿了下唇:“雖說姐姐和蘇少爺說的都在理,妹妹我好像有點多管閑事了,但是這種事情不弄明白的話,以後會出麻煩的。”
“以後那是以後的事情,四妹既然知道自己管的太多了,那是不是可以不要管了。”晏輕如眯了眯一雙鳳眸,好整以暇的說到:“妹妹也是快嫁人的了,這些事情姐姐自會處理好,就不勞妹妹費心了。”
蘇瑾墨聽出晏輕如話裏帶了明顯厭煩的意味,他本來就對晏輕姹無好感,聽晏輕如都開口趕人了,他自然也要随着附和:“四姑娘可要好好學學女子該有的端莊,以後莫要再做出撞門這種事情了。”寧國公府的女孩少,他只有兩個妹妹,雖是一個嫡出一個庶出,可是他都是一視相待的,他們家嫡出庶出都是很好的相處,沒有像鎮國公府似得,他才來了沒一會兒,這庶出的四姑娘就敢過來給嫡出的晏輕如找茬。
可想而知,晏輕如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不過以後不會了,她必會和他的兄弟姐妹相處的很好。
晏輕姹不傻,知道自己惹了他們厭了,沒想到她第一次正面見蘇瑾墨就讓他對自己如此沒有好印象,心裏別提有多憂愁了。
都是晏輕如!一切都是晏輕如的錯!今天的這一切,蘇瑾墨對她的厭煩,還有晏輕如對她的羞辱,她晏輕姹全部記下了!全都是晏輕如的錯!
晏輕姹看了他們一眼,盡量的保持着自己的端莊,她笑笑:“也好,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和蘇少爺了。”說罷,她便轉身開門走了。
聽到雪嬌她們送晏輕姹的聲音後,晏輕如籲口氣,看着關上的門說到:“你也看到了吧,我這個四妹可是很喜歡你,很讨厭我呢。”他們倆人的手牽在一起,晏輕如覺得自己身邊有了一個能讓自己依靠的人,這個鎮國公府有待她好的也有恨不得她死的。
蘇瑾墨久久沒有說話,晏輕如就一直看着那緊閉着的門,久到晏輕如以為蘇瑾墨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聽他那幹淨清越的聲音徐徐響起:“輕如你信我能給你帶來幸福麽。”
晏輕如微愣,轉首看他,蘇瑾墨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同時也帶着鄭重,或許他從一開始在宴席上見她的回眸一笑就已經從心底裏認定這個女子了,她的恬靜她的美好她的清冷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牽動着他的心。他會在聽到她進了天福樓便惴惴不安,他會因為看見她與另一個男人拉扯而生氣,如果說以前他不懂的話,那現在他全懂了,只是因為他心裏有她。
晏輕如搖搖頭,掙開了他握着她的手,道:“這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你可不可以的問題。”
蘇瑾墨正色的看着晏輕如,振振有詞:“我當然可以!”
“那等我們成親以後再說吧。”晏輕如繞過他坐回了椅子上,茶盞裏的茶還冒着熱氣,她端起來輕輕吹了口,又抿了一口,和晏輕姹說話簡直就是雞跟鴨講。
身後的蘇瑾墨又沒聲音了,晏輕如也沒再說話,只是安靜的在那裏喝茶。
——“只看背影就知道她的溫婉端莊,此女乃世間少有的絕色,二弟若是得此佳人,那必是天下第一美事。”
看着晏輕如安靜的品着茶,蘇瑾墨不免的想起宴席上大哥蘇瑾寒說的話,那時他看着那個一襲藍衣的女子的背影發呆,蘇瑾寒就在旁調侃了他幾句,等蘇瑾寒說完話,那女子驀地回眸一笑,雖然看的不是他這裏,但也足以驚豔的讓蘇瑾墨心跳加快了。美麗的女子他也見的多,但如此美的他卻是沒見過。
細長的黛眉之下美目妙兮彎如月牙,秀氣而挺的鼻,微翹起的唇角,肌如白雪,藍玉蝴蝶步搖流蘇輕晃,被清風吹拂起的一縷發絲描繪着唇形,娴靜溫婉如江南煙雨。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蘇瑾墨從袖中拿出一個被卷的細長的絲絹,那裏面包裹着的是一支玉簪,輕輕打開,只見一個碧藍色的圓潤玉石被白色花托托起,泛着碧水般的光澤,他不懂這些飾品,在翠寶齋看見這只簪的時候他只覺得很配晏輕如的氣質。
慢慢的走到她身後,動作輕柔的在她微有松弛的發間插了進去。好似晏輕如是一件貴重的瓷器,蘇瑾墨連動都不敢動,就怕他動作一大,晏輕如就會消失不見。
晏輕如只覺得有人在動她頭發,心裏腹诽着這蘇二公子還真不老實,她道:“你在幹什麽。”
“沒什麽,只是見你這發釵很是精致,看一看罷了。”蘇瑾墨沒說簪子的事情,他扯了個謊,好在晏輕如也沒再追問。
之後他們又扯東扯南的聊了一會兒,本來晏輕如想留蘇瑾墨下來用午膳的,蘇瑾墨笑着說不用了,便起身回了寧國公府。
這次來鎮國公府對蘇瑾墨來說可是收獲頗大,和晏輕如的感情有了進一步的發展,還稍微了解了鎮國公府的形勢,對于那個喜歡自己的晏輕姹,蘇瑾墨委實是煩透了。
蘇瑾墨插在晏輕如發中的那支玉簪她是一直都不知道的,要不是雪嬌進來看見她頭上多了一個玉簪驚喜的道了聲:“姑娘這玉簪可真漂亮,和姑娘很是相配呢。”說不定她得到晚上歇息的時候才能發現。
看着手中泛着玉澤的簪子,晏輕如輕輕笑了笑,心裏也跟着暖了起來。
再說那回了寧國公府後的蘇瑾墨,一進自己房間就見了在椅子上坐着的謝夫人,他的娘親。
謝夫人見蘇瑾墨回來,指了指空着的椅子,道:“坐吧。”
蘇瑾墨一見謝夫人神色有些不大對勁,搖了搖頭站在她面前:“娘親有事情就說吧,孩兒不用坐着了。”見謝夫人這個樣子,蘇瑾墨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來幹什麽的。
“聽說你去鎮國公府找晏輕如去了。”謝夫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就問了。要不是她去找蘇純顏時,聽到了她和蘇瑾年的說話聲,她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居然跑出找晏輕如了。
雖說是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但是男方這樣貿然去見女方成何體統!還有那晏輕如,宴席上她看中的就是她的絕色,溫婉大方,以後娶回來也好控制,她是實在管不了那個固執的大兒子蘇瑾寒,但是小兒子蘇瑾墨她是一定要管的,首先要做的就是給他挑個媳婦,挑個好控制的媳婦,這樣就算以後她這個當婆婆的給蘇瑾墨塞多少女人晏輕如都管不了。可是呢,她沒想到蘇瑾墨去找她,她居然還把他留到現在!還沒嫁進來就已經這樣氣她了!謝夫人對晏輕如頗有微詞。
蘇瑾墨道:“沒錯兒子是去找她了。”
謝夫人板着一張臉,看了蘇瑾墨一眼,嚴肅道:“瑾墨你好歹也是寧國公府的二少爺!你放□份跑去見晏輕如成何體統!”
蘇瑾墨一聽不樂意了:“什麽不成體統,輕如她也是鎮國公府的嫡二小姐!當初娘給孩兒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不也直誇輕如她溫柔大方麽,怎麽這才沒幾個月娘親你就好像變得很不待見輕如!”
“哼,你這一聲聲輕如叫的可真親熱,那小狐媚子給你施了什麽蠱了,把你迷得這麽團團轉,這還沒進門呢,要是進了門還了得!”她一頓,啧笑了聲:“何況她能嫁到我寧國公府來是她的福氣,能嫁給你那更是天大的福氣,嫡女又怎樣,要沒一個嫡出的身份你以為她能進這門!”
“娘,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狐媚子這種詞你怎麽能用在輕如身上!孩兒是真心喜歡輕如的,請娘你說話注意點!”對方是自己娘親,蘇瑾墨心裏雖然氣謝夫人這麽說晏輕如,可是嘴裏卻不能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楠竹她娘出來了=▽=
☆、誤會
晏輕如不知道回了寧國公府的蘇瑾墨和他娘親因為她的事情鬧了不愉快。
蘇瑾墨幾天沒理謝夫人。
謝夫人自然把這一切都怨到了晏輕如身上。
晏輕如依舊過自己的小日子,三天後,當織月紡的藍繡娘抱着新衣服出現的時候,晏輕如才算滿意的笑了笑。
這幾件新衣服是給奶娘劉氏和他兒子以及幾個丫鬟小厮的。以前晏輕如就不喜歡看丫鬟小厮穿一樣的衣服,所以如玉院算是鎮國公府裏唯一特殊的一個。
晏輕如将錢給了藍繡娘,她便自覺的退下了。給大戶人家送東西不就是拿錢走人麽。
将她們喚了進來,晏輕如便開始打開包裹給她們分新衣裳了。她是個好主子,丫鬟們的新衣她會按時添置的,不管是幾等的丫鬟,晏輕如都會照顧到,但是這次,她重生以後第一次都丫鬟們添置新衣,她沒有像以前一樣每個丫鬟都有。
如玉院裏有小厮五人,由奶娘劉氏的兒子王林領着,每次都是王林過來領衣服然後再回頭發給每個小厮,這次也不例外。
王林也算是和晏輕如從小玩到大的,對晏輕如倒像是哥哥對妹妹,而晏輕如本來就對王林當成哥哥來看的,王林長的也有幾分俊俏,又當了幾年晏安珩的書童,認得字人也忠厚,院裏的丫鬟都是沒少動心思的。
“謝謝姑娘了,那我先回去給他們發新衣了。”領了六套各不相同衣服後,王林朝晏輕如一笑便退下了,這地方姑娘多,他也是不好意思多呆,對着劉氏點了下頭,王林就退下了。
晏輕如笑眯眯的看着王林走了出去,然後再拿了一件深綠色的衣裙給了劉氏,劉氏一接過來就開始念叨晏輕如:“姑娘你啊,我衣服都夠多的了,現在都穿不過來,你還做,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嘴裏念叨着可臉上卻是笑的很是慈愛,她一直覺得當時走投無路的她帶着兒子來了鎮國公府做了晏輕如的奶娘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瞧你說的,以後的日子必會比現在還好。”晏輕如笑盈盈的回了劉氏一句,接着拿了別的衣裳給了四個三等丫鬟,兩個廚娘,她們道謝之後便滿臉笑容的出去了。
二等丫鬟裏只來了碧容和蘭藥,這兩個人安生,晏輕如自然不會虧待她們,上次她聽碧容說喜歡緋桃色她這次特意讓織月紡的繡娘挑了緋桃色的布料又繡了時下最流行的花式,當碧容看到是自己喜歡的緋桃色後眼睛都放出了光彩,手摸着那精細的花式,一個勁的給晏輕如說着“謝謝姑娘”。蘭藥的衣裳則是一身碧藍,讓太陽光一照還能發出隐隐的藍色,看見是這等好料子做成的衣裳,蘭藥自然也是笑開了花了。
雲音這幾天抱病在床,性子又不安穩,自然沒她的衣裳;小芷那就更不用提了。
等兩個小丫鬟也離開了後,晏輕如才開始□邊的三個大丫鬟的,劉氏把她的衣裳擱在了一旁,幫着晏輕如把那幾件衣裳拿好。柳琪是新來的,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雪嬌和夢秋的舊衣,夢秋從流芳樓拿回來的那幾件衣裳柳琪又不能穿,所以這次做的衣裳,柳琪的最多,足足有八件。
看着晏輕如和劉氏手裏拿的衣裳上,柳琪睜大了一雙眼睛,舌頭有些打結的說着:“這……這都是給我的……”她簡直就不敢相信,成了晏輕如的丫鬟後她就想重新做人,将藏在鎮國公府某處的銀兩給了晏輕如後,她就沒什麽心思了,就算衣裳穿的是舊的,但是她依舊很欣喜了,從來沒奢望過晏輕如會給她定了這麽多套衣裳。
看到柳琪眼圈泛紅,晏輕如微微一笑:“傻丫頭你哪能一直穿雪嬌和夢秋的舊衣呢,雖然這八件有點少了,但是以後我還會給你補的。”
柳琪直直搖頭,她用手背抹去眼淚,笑道:“不少了八件夠奴婢穿的了……”柳琪知道晏輕如待她是真好,能遇到晏輕如不得不說是柳琪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現在的她不用每天強顏歡笑,不用出賣自己的身子換得生存……這全是晏輕如給她的。
以她膽大包天的勾引晏安珩,鬧出了那麽場鬧劇來,鎮國公府是可以随意處置她的,要不是晏輕如,她可以已經抛屍荒野了。對晏輕如,柳琪始終是存着感恩的,她把晏安辰給她的銀兩全部給了晏輕如,然後一心服侍她,不會服侍人沒關系她可以學,由一開始的夢秋暫時接觸她,到現在雪嬌也能對她笑臉相迎,只有柳琪一個人知道她自己付出了多大努力,好在晏輕如是個好主子。
劉氏雖然依舊不怎麽喜歡柳琪,可她的改變劉氏也是看在眼裏的,至少現在能正眼看她了。
晏輕如把衣裳遞給柳琪,柳琪含笑接下了,然後晏輕如再從劉氏手裏接過衣裳,看着柳琪笑道:“這些都是你該的的。”
柳琪點了下頭。
雪嬌和夢秋每人一件新衣,也沒什麽怨言,她們給柳琪是自己的舊衣,而本來她們就應該得一件新衣的,柳琪則不同了,她是新來的又沒什麽衣服,深知晏輕如心思的兩人得了該的的一份,心裏依舊美絲絲的。
新衣分完之後,晏輕如将柳琪叫了下來,劉氏雪嬌夢秋三人則退下了。
柳琪的新衣托夢秋送回去了,柳琪便跟在晏輕如身後去了內室也就是晏輕如的寝房,晏輕如在圓桌那裏停了下來,柳琪也跟着停了下來。
柳琪以為晏輕如把她叫過來是要吩咐什麽事情,可是她錯了,晏輕如轉身十分嚴肅的看着柳琪,屋內的熏香在小鼎中散發着淡雅的香氣,雲霧袅袅的升至半空再慢慢消散,淺粉的床幔透着女兒家該有的嬌氣,卻又多了一絲貴氣,梳妝臺上胭脂水粉擺放整齊,放着首飾的小盒羅列,鏡中反射出了那粉色的床幔,晏輕如的閨房給人的感覺就是溫婉大方,正如她這個人所給人的感覺一樣。
晏輕如看了柳琪一會兒,柳琪豎起耳朵來等着聽晏輕如的吩咐,片刻後,只聽晏輕如十分謹慎的問她:“我聽說青樓女子都是服藥來避孕的,可是服用多了,就不能再孕了……那,柳琪你還能懷孕麽……”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晏輕如很久了,但是始終都沒問,一是怕傷柳琪的心,萬一說中了怎麽辦!二是她也是一個女孩子家,問這種問題多是羞于啓齒的。
柳琪先是發了一會兒愣,害的晏輕如以為自己真說中了,不免的為柳琪感到痛惜,她一個女孩還只有十六歲,若是以後不能為人母了那該多慘啊。而且,若是柳琪不能生育,那她就當不了正妻,只能做個填房什麽的,以後的婚嫁很是麻煩呢!晏輕如可是勵志一定讓自己的三個大丫鬟都嫁的好好的!
見晏輕如有些懊惱痛惜的表情,柳琪就知道她是誤會自己不能生育了,頓時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姑娘,雖然奴婢以前是吃過那些藥,可是量很少的,奴婢想應該不會影響生育的。”說到孩子,柳琪當然也想要一個和自己心愛之人的孩子,可是青樓女子無奈,她們只是男人尋歡的工具,哪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從良之後的柳琪也是有為自己未來打算過的,雖然她做過妓但是她從良了,吃過的那些藥她一直服用的量少,她想真的不會影響生育的。
聽到“應該不會影響”幾字,晏輕如眉頭皺的厲害了,她搖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是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有了大夫一切就好辦了,要是柳琪身子有毛病,趁着她還年輕,趕緊補補還是有救的!
晏輕如說幹就幹,立馬就喚了夢秋來去找胡大夫,柳琪在旁邊直說着不用了,結果當然是被晏輕如無視,她拉着柳琪的手道:“你既然跟了我就得聽我的話,乖乖的等胡大夫來了給你看看,而且……你難道不想知道麽。”
柳琪低了頭,小聲道:“奴婢當然也想知道自己身子有沒有問題。”
“這不就結了麽!”晏輕如笑,她拉着柳琪坐到了桌邊的圓凳上,不一會兒夢秋就和胡大夫一起來了。
胡大夫一聽是晏輕如喚他,急忙就随着夢秋來了,以為晏輕如有哪裏不舒服了,馬上要出嫁的女兒可是很嬌貴的,可是來了之後才知道,是要給一個丫鬟瞧病的,還是那個勾引晏安珩的小桔兒。胡大夫想不明白啊,為什麽晏輕如就收了她呢,還好生待着,但是人家是主子,他只是個大夫,心裏疑問再大還是得憋住,把藥箱放在桌上後,胡大夫就開始給柳琪診脈。
晏輕如看胡大夫氣定神閑的把着脈,片刻後,胡大夫看一眼柳琪道:“姑娘以前服用的藥,藥性雖然不大但是受孕會變得困難,老夫開幾服藥給姑娘你調理調理吧。”
柳琪一聽“受孕困難”也是慌了神了,她沒有像其他姐妹似得服用大量的藏紅花,從十四歲開始接客,她都是按照一個姐姐教的方法來服用藏紅花的,她一直都認為影響不大甚至是沒影響的。
見柳琪臉色有些發白,晏輕如問胡大夫:“這藥能徹底治愈麽。”
胡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小姐你不用急,只是受孕困難而已,并不是不能懷孕,柳琪姑娘照着老夫的藥單好好喝藥,調理個半年左右,大概也就可以了,以後也必須要保養好身子。”
柳琪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還能調理好,她誠懇的看着胡大夫道:“那就有勞胡大夫了。”
胡大夫點下頭,開始着手寫起了藥單,柳琪拿到藥單之後給晏輕如和胡大夫分別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她不能出門,這些藥單裏的藥只能拜托夢秋或者雪嬌出去抓了。
晏輕如見柳琪出去了,她不好意思的朝胡大夫一笑:“那個麻煩胡大夫也給我看看吧。”晏輕如也是很關心自己身體的,聽見柳琪懷孕困難,她不免的也擔憂起了自己。
胡大夫笑眯眯點點頭,慈祥的看着晏輕如:“那小姐把手伸出來吧,老夫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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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雲音抱病在床已經幾天沒出屋門了,其實就是偷懶不想幹活,就尋了個不舒服的理由賴在了屋裏五天。
看見和自己同屋的碧容手捧着新衣裳喜滋滋的進來後,穿着白色單衣倚着床頭嗑瓜子的雲音,把嘴裏的瓜子皮吐了出來,笑着問她:“姑娘發新衣服了,我的呢。”
碧容把衣裳擱好後,看了眼滿地的瓜子皮,沒好氣的對她說:“沒有,你和小芷都沒有。”
“什麽,沒有,為什麽沒有我的!”雲音氣得把手裏的瓜子全部灑到了地上,她一把掀開被子,踏上鞋子走到碧容面前,滿是不忿的說:“憑什麽沒有我的!該不會你偷偷藏起來了吧!”
看着雲音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裏像是有病啊,碧容白她一眼:“怎麽你病好了,姑娘說不給你那就是不給你,就算你想要那還是沒有。”碧容是對雲音一千個不順眼啊,這丫鬟做的這樣飛揚跋扈。
雲音見自己暴露,“哎呦”一聲叫喚,捂着自己的頭又退回了床上,氣虛微弱的說着:“姐姐莫怪,唉都是我自己沒想過彎來,确實啊我這一病,哪裏還能得什麽衣服,剛剛是我太過氣了,還望姐姐見諒。”一邊說着,雲音還掩着嘴咳嗽了幾聲,接着也不管碧容作何反應就鑽被窩裏去了。
碧容也懶得和她說話,給自己的小櫃子上好鎖之後就出去了,這地方被雲音弄的烏煙瘴氣,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雲音見碧容走了,她才睜開眼睛,剛剛真是險死了,差點就被碧容發現了,雲音眸子裏一片陰郁,晏輕如居然沒給她衣服,她真是想不明白以晏輕如的性子怎麽就沒給她呢。
她這幾天裝病,就是為了偷懶,先不說那朝思暮想的姑爺來找晏輕如,她因為裝病沒見着,後還是聽碧容提起她才曉得蘇瑾墨來過的,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現在那新衣服又沒有她的,雲音真是在心裏罵了晏輕如幾百遍不止了!
雲音把牙咬的“咯咯”作響,真恨不得她咬的是晏輕如!行,晏輕如待她如此,那就別怪她繼續裝病了!反正少她一個丫鬟,晏輕如又死不了!
再說那幫柳琪出府抓藥的夢秋,去了平時去常去的一家醫館,王醫師見藥單上寫的藥,忍不住問了一句:“夢秋妹子,你家姑娘怎麽了,這裏面的藥怎麽都是……”
“哎呀,王大哥你管這麽多做什麽,你把藥抓好給我不就得了麽!”夢秋見他誤會晏輕如,急忙打斷了他。
王醫師見夢秋這般不想說,還真以為是晏輕如身子有毛病不能懷孕呢,也就不再多問老老實實的去抓藥了,一旁站在的一個身着淺碧色衣裳的女子多看了夢秋幾眼,猛地想起來她不就是晏輕如身邊的丫鬟麽!
王醫師把抓好的藥給了夢秋,夢秋付了銀子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見這陣勢,那綠衣女子不免的心疑起來。
她走到王醫師面前,問到:“那不是晏二小姐的丫鬟麽,怎麽晏二小姐身子不适了。”
王醫師一見是她,笑着問:“清書姑娘是來給夫人抓藥的麽。”
清書蹙眉:“我問你晏二小姐的事情呢!夫人的藥我已經抓好了。”
王醫師嘆息一聲,附上清書的耳朵就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這一說可把清書吓了一跳,同時又喜上眉梢,她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也沒再理會王醫師,急忙就趕着回寧國公府了。
作者有話要說:完爆4kXDD
☆、清書
“瑾墨,你那未來媳婦不能生育,所以你要保住她正妻的位子,就要給她弄來個兒子。”謝夫人一把把清書推到了蘇瑾墨身邊,蘇瑾墨愕然,娘親剛剛說什麽……輕如不能生育,他只覺得耳邊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謝夫人總算是找到治晏輕如的法子了,要不是自己兒子堅持非晏輕如不娶,她都想把晏輕如踢到填房的位置去!
大兒媳北淩雙和兒子蘇瑾寒是沒希望了,沒想到二兒媳晏輕如卻只是個只能看不能用的主!要不是清書今天去給她抓藥,她都不知道晏輕如還有這麽個毛病!不能傳宗接代的女人能有什麽用處!她一直都想把自己身邊的丫鬟清書給蘇瑾墨做妾,只是他不收,現在機會來了,想娶晏輕如可以啊,首先就要和清書生出個兒子來,然後晏輕如進門後,等清書把孩子生下來給晏輕如養,等時間久了她再想辦法把晏輕如踢下正妻的位置再給兒子物色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她可不信蘇瑾墨能一直喜歡着晏輕如。
“所以你要先和清書生個兒子來,這樣才能保住晏輕如的位置。”謝夫人笑着說完這句話給了清書一個“看你的了”的眼神,便扭着腰走了。
清書一張小臉紅了個透,她低着頭站在蘇瑾墨面前,嬌羞的說到:“少爺,以後清書就是你的人了。”早聽謝夫人念叨要将她送到蘇瑾墨身邊,可是蘇瑾墨一直不要,這下好了,晏輕如不能生育,她終于能名正言順的成他的女人了。
蘇瑾墨冷漠的看一眼清書,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會自己弄清楚的!
房間裏徒留清書一個人氣急敗壞的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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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輕如趴在桌子上,在她面前是一盤剛剛擺好的圍棋,她百般無聊的将棋盤上的白子挨個收于掌中,再擱到桌子上。
雪嬌推門而入,福了福身子道:“姑娘,蘇少爺來了。”
晏輕如蹙了一下眉,就見蘇瑾墨跨門而入,他神色從容的看着雪嬌:“你先下去吧。”
雪嬌一怔,看了眼晏輕如,便對着蘇瑾墨福福身子退下了。
蘇瑾墨在來時的路上想了想,那傳言是清書給謝夫人說的,先不論清書是怎麽知道的,單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就不能信!
晏輕如手裏拿着一枚黑子,笑了笑:“怎麽才三天不見你就又來了,那婚前一個月不能見面你怎麽熬啊……”黑子輕輕的敲擊着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晏輕如說的玩笑話襯着這棋子敲擊桌面的聲音,讓蘇瑾墨的心又輕了一輕。
熏香散發着清淡的香氣,陽光透過半開的窗子傾瀉到屋子裏,灑下一地金黃,窗臺上擺着一盆花草,花葉沐浴着陽光随着春風舒展着身姿。晏輕如笑眯眯的以手托腮看着蘇瑾墨:“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是你是來幹什麽的。”
蘇瑾墨不是那種沒事就喜歡往女子閨房跑的人,即使那人是他未婚妻他也不會。他更不可能只是因為想你就會跑來見你,他這個人能隐忍,但同時對于自己在意的事情忍不了,總想着弄明白才行,從上次蘇瑾墨來找她時她就已經明白了。
“輕如你……”蘇瑾墨見晏輕如都已經直奔話題了,他也不想拐彎抹角的問她到底是什麽回事:“你可知我娘她聽說了一件關于你的事情。”
晏輕如把指間的黑子扔到棋盤上,“啪”的一聲響,她慵懶的道:“哦,是什麽事情。”若是她和韶君華的事情,蘇瑾墨應該是可以解釋清楚的,但是看來不是,他來這裏是來求證另外一件事情的。
謝夫人她是見過的,很雍容華貴的一個人,聽說當時謝夫人剛剛和蘇老爺蘇白成親,蘇白就走了,年僅十六歲的謝夫人等了蘇白十年才算是苦盡甘來,那時是謝夫人還是很安生的一個人,她出身不高,就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小時候什麽苦都吃過,蘇白只是一個小官的兒子懂得些武藝,年輕氣盛被當今聖上看中,就随之一起打下了這天下。要說蘇白和謝夫人的相遇倒是很有浪漫色彩的,玉樹臨風的少年見了在河邊洗衣的姑娘,被她那單純的笑顏所打動,謝夫人自然也對蘇白這翩翩少年動了心,雖然身份不符,但是在蘇白的極力堅持下,倆人還是順利成婚。蘇白走了十年,謝夫人也等了他十年,等他歸來時,已經是功成名就,他沒有忘了那個一直在等他的人,給了她全天下女人最幸福的家,即使是後來他納妾,他也沒有冷落謝夫人,謝夫人很滿足了,相對起其他男人,蘇白也納了一個妾而已,所以寧國公府裏算是主母和小妾相處最好的一個了。
蘇瑾墨言辭閃爍的道:“我娘聽說你……不能……不能……”到底是要說出來,蘇瑾墨還是吞吞吐吐起來:“她聽說你不能……”
晏輕如蹙眉:“不能什麽……”
“就,就是……我娘聽說你不能生育!”蘇瑾墨總算是說出來了,見晏輕如有幾分詭異的盯着他看,他連忙搖手:“可是我不信,是我娘身邊的丫鬟清書出去給我娘抓藥,不知怎麽就聽說你不能生育了,我娘聽了之後,給我說正妻的位置可以給你,但是前提是要我和清書生出一個兒子來!”蘇瑾墨坐到了桌邊的圓凳上,眉頭緊鎖:“所以,輕如我來問問你到底是什麽回事!”
看蘇瑾墨一臉糾結的模樣,晏輕如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本姑娘身子好的很,給你生多少個都沒問題!”看來應該是夢秋給柳琪抓藥的時候,被那個叫清書的丫鬟看見了。
蘇瑾墨見晏輕如笑的開心,心裏狠狠的軟了一下,他靠近晏輕如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晏輕如一怔,蘇瑾墨溫柔的看着她:“輕如,我都迫不及待把你娶回家了。”
晏輕如面不改色的擡手拍掉蘇瑾墨不老實的手,瞥他一眼道:“放老實一點。”
蘇瑾墨眼睛一掃她的頭發,沒見着那支簪子,他面帶幾分不高興:“簪子呢。”
“啊”晏輕如再怔:“那個啊,我沒帶。”她眉頭一皺再舒展開來:“你送我東西怎麽還送的偷偷摸摸的,都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蘇瑾墨沒有說話,他站起來,拉了晏輕如的手将她拉了起來,然後一路向她閨房而去,晏輕如詭異的跟着他,只見他伸手撩開珠簾,等晏輕如也進去了之後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