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到兩天, 張紅旗就在村子裏樹立了威信,并且身後還跟着張大花、王娟等人。

這一天,張紅旗來到了莊稼地裏。

“那一片是哪組的地, 莊稼為啥長的比其他地的壯?”

張紅旗指着江珠他們組的地說道,她剛剛一過來, 就看到了這莊稼與莊稼的不一樣, 只見這坡上的莊稼不僅長得壯, 并且還油綠油綠的,一看就是肥料施的足。

而其他田地的莊稼瞧着就不咋壯不說了,并且還有些枯黃, 瘦弱。

“回張紅旗同志的話,那是江有財他們組的,聽說他們施了肥。”

張紅旗聽到張大花口中對自己的稱呼,忍不住皺眉。

“張大花同志,你以後別總是叫我張紅旗同志,就叫我張書記吧。”

“是,我聽張紅旗同志的話,不,應該是張書記的。”

張大花連忙改了口。

“那咱組裏之前為啥沒有施肥?”

張紅旗有些好奇。

站在一旁的王娟正想解釋, 被張大花給搶了話頭。

“張書記你有所不知,村子裏的糞壓根就不夠給莊稼施肥的, 那江有財一家不知道用了啥法子,把那玉米稈變成了肥料,他們組得了這樣的好法子,竟然藏着掖着, 不告訴我們。”

張大花很是氣憤不平,張書記都說了, 不能一個人吃白面馍馍,就不管其他人,這是自私,如今江有財他們組有法子整來肥料,并且他們組的莊稼長得好,就不能不管他們組的。

“對,張大娘說的沒錯,既然有法子,為啥這麽自私,都不知道拿出來,讓我們大家用。”

王娟有些生氣,自從知道大牛哥要娶那江玉的事後,她連帶着也記恨上了那江珠。

那江珠也不是個好東西!

不僅是個勾引人的狐貍精,并且還那麽自私。

“張書記,你來的晚,恐怕不知道,當初我們村只有那江珠會畫水車圖紙,最後他們組造出來了水車,也不說讓我們兩組也用用,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用扁擔挑水。”

“竟然還有這種事?”

張紅旗極為詫異,她知道那江珠的思想不行,可她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嚴重,之前她從城市戶口這件事上就看出來了,那個叫江珠的能人是嫌棄農村的困難,所以才要申請城市戶口。

那人這麽怕吃苦就算了,沒想到竟然還這麽自私,一點都沒有奉獻精神。

“她人在哪那?”

“張書記,她們在這個坡背面給那塊地鋤草哪。”

“走,去找她。”

“三爺爺,我瞅着咱組裏的莊稼已經趕上他們那兩組的了。”

江珠一邊鋤草,一邊看着那些快長到膝蓋處的莊稼。

“是啊,這都多虧了咱施的那幾遍肥,咱這雖然比他們晚播種了許多天,可肥施的足,就趕上來了。”

江三爺語氣裏遮不住的高興。

“我估摸着,等他們兩組的麥子熟了,咱組的就也差不多了。”

“今天咋沒見沈知青啊?”

江珠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人。

“沈知青他生病了,在炕上躺着哪,今天我路過他家門口,就進去瞧了瞧。”

江三爺說到這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沒瞧見,我特意去了他家竈房,只見裏面冷鍋冷竈的,我就問他早上吃的啥,你猜他咋說。”

“他咋說?”

江珠有些好奇。

“他說他吃的昨天做的窩窩頭,把那窩窩頭,泡到開水裏,就那樣湊和着吃了。

他做的那窩窩頭我見了,硬的像一個石頭蛋子,并且捏的壓根就不是窩窩,我費了老大勁掰開那窩窩頭,只見裏面還夾生哪,看他那樣子,壓根就不會做飯,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哪,我至少還會捏窩窩頭……”

江三爺真替那沈知青發愁,這麽大個小夥子,竟然連飯都不會做。

“啊?窩窩頭夾生?”

難道那沈知青一直都在吃這種半生不熟的飯?那他是咋吃下去的,她真佩服他。

“珠珠啊,今天咋就你們爺倆來上地鋤草啊,你爸媽,還有沈知青他們哪?”

“翠芬嬸子,沈知青他病了,我爸媽他們在家忙其它事哪。”

其實,江有財夫妻倆在家睡覺哪,因為昨晚他們去收雞蛋去了,江珠只能扯個謊。

幾人正說着話哪,張紅旗帶着張大花他們找過來了。

“江珠同志,聽說你們組的莊稼之所以長的這麽好,是因為你們組給莊稼施肥了?”

江珠看着來者不善的張紅旗她們,忍不住點了點頭,難道他們組給莊稼施肥犯法了?

“你既然承認了,那我今天就好好好批評批評你,你咋這麽自私,你咋能一點都沒有奉獻精神?

你既然有可以把玉米稈變成肥料的法子,那你為啥不告訴大家夥,讓我們兩組的人也都按照這法子給莊稼施肥?”

張紅旗不滿地瞅着江珠,口中滿是指責的話。

“張書記,我沒有不告訴他們,是他們沒過來問,再說了,我即使不告訴他們,難道就錯了嗎?”

江珠感覺有些好笑,這個張紅旗憑啥來這樣責問她。

“她們沒問?你難道就不能主動說嗎,這種事還需要別人來問你嗎,你咋一點集體意識都沒有,要是其他人都像你這樣,會點什麽東西,就藏着掖着,只顧自己,那咱農村咋還建設?

咱農村發展這麽慢,就是因為像你這樣的人太多了,一點都沒有先進意識,書上還說,佛祖能以身飼鷹,我也不求你有佛祖那樣的精神,可你也不能太自私。

你既然有法子,你就要主動幫助大夥,這樣,咱上河村的父老鄉親才能早日吃上白面馍馍。”

張紅旗說的那叫個義憤填膺。

“張書記,我不是佛祖,我既不會以身飼鷹,我也不會無私奉獻,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我攤牌了,我就是自私自利,只顧自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不能和你比,你多偉大啊,寧願不吃白面馍馍,也要只身投入農村的建設中,這種精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過,可惜了,我就是一個一般人,做不了什麽偉大的事,也沒有那樣胸懷與氣度,我就是徹徹底底的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江珠看着那張紅旗被氣的漲紅的臉,她頓時高興了起來。

“江珠同志,你咋臉皮這麽厚,你以為自私自利是啥好事,是啥值得表揚的事嗎,你不以為恥就算了,你咋還能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你咋就一點都不害臊,一點都不感到羞恥啊。”

張紅旗說着,看向了在莊稼地裏勞作的其他人。

“你難道就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人,因為沒有給莊稼施肥,而導致糧食産量降低,大家夥都吃不飽飯嗎?

我們上河村是一個集體,不能只講自己,自己過得好了,那不是啥大本事,你要是真有本事,那就帶領着大家夥一起把這個糧食産量給提上去,這才是先進人士幹的事。

大家夥,你們說我說的話對不對。”

“對!”

莊稼地裏的人紛紛鼓起了掌。

“這新來的張書記說的話真在理,是為我們大家夥好。”

“是啊,這大學生就是不一樣,思想就是比別人先進,那江有財他們組确實做得不對,咋能不把方法告訴咱哪,咱組的莊稼長得好了,又不礙他們啥事。”

“所以說啊,還是思想上不行,不像張書記那樣為大家夥着想,怪不得人家張書記是幹部,而有些人卻在這鋤地哪。”

“以後,咱就跟着張書記幹,準沒錯,有這樣為咱着想的好幹部,好領導,咱還愁吃不上白面馍馍嗎”

“王娟媽說的對,咱以後就跟着張書記幹,張書記是個好幹部啊……”

……

江珠聽着這些人的議論,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

“張書記,我不是先進人士,我也不知道先進人士應該幹啥事,你才是先進人士,不,先進人物,你要是想去幹先進的事,你就去幹,你別扯上我,我這人不行,我思想境界沒有你這麽高,我就想一天吃三頓飯,不餓肚子。”

張紅旗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忍不住生了氣,指着江珠的鼻子,不滿道。

“江珠同志,你咋能這樣,我這是為你好,我想幫助你成為一個先進人物,你咋這麽消極,一點都不知道上進。

你說我從城裏大老遠地來到上河村是為了啥,那是為了讓咱老百姓都能吃飽飯,吃上白面馍馍,我這是在進步,我奉獻了我自己的力量,而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上河村人,你應該也要具備我這種奉獻精神。

要不怕吃苦受累,不要怕吃虧,吃虧是福,再說,讓你幫助大家夥,這也不是吃虧,這都是你應該要奉獻的啊。

這就好比那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這是一種舍己為人的精神,而現在我們就需要有這樣精神的人,有了這樣精神的人,農村建設才會越來越好,你江珠同志,要學習這種蠟燭精神。”

“可我就是不想奉獻,不想燃燒自己,這咋整?”

江珠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你放心,時間還長,我一定會扭轉你這種不好的思想,把你改造成一個可以舍身為別人奉獻自己的人。”

張紅旗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張大花之前和她說的事,她差點給忘了。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嚴肅地批評你,聽張大花同志說,你之前畫出了水車圖樣,造出了水車,卻沒有給大家夥也造個水車,你就自己用着那水車,眼睜睜地看着大家夥挑着扁擔挑水澆地。

你咋能這樣自私啊?要知道我們都是一個村子的,要互幫互助,你作為鄉村能人,就應該擔起帶領大家夥把日子過好的責任。

并且,你既然懂這些東西,就應該拿出來幫助大家夥,這才是你應該做出的奉獻。”

“張書記,你也不了解情況,你咋就能怪珠珠啊?”

江三爺聽不下去了,這新來的張書記只知道珠珠當初沒有給他們圖紙,可她不知道,當初那些人是咋欺負人的。

當初那群人見他們老的老,弱的弱,都不願意要他們,并且還給他們分了最下等的田,憑啥我們有了水車就要去幫他們啊,再說,那水車是珠珠畫的,她想給就給,不想給也正常,她沒有那個義務要給大家夥。

“江三爺,我咋不了解情況了?明明就是江珠同志的思想太落後,太狹窄,這樣不行。”

張紅旗看向江珠。

“江珠同志,我必須要把你犯的錯誤指出來,你別生氣,我這是為你好,我想讓你成為一個懂得為大家夥奉獻的人。”

“張書記,在你想幫我成為一個為大家夥奉獻的人之前,麻煩你問問我,願不願意成為這樣的人。”

江珠懶得和她說那麽多廢話,她低下頭開始鋤草了。

“你現在不想,是因為你的思想還沒有覺悟,等你覺悟後,一定會感激我幫你改造成了一個奉獻的人。”

村子裏的人就是思想覺悟不行,這個江珠同志雖說有點小能耐,可一點都不懂的為別人付出,她一定要幫助她。

“張書記,你別在這礙手礙腳的了,我們還要鋤草哪,你要是真想奉獻,可以,那你幫我們組把我們組莊稼地裏的草都給鋤了吧。”

江珠直起了腰,似笑非笑地瞅着張紅旗,然後把手裏的鋤頭遞了過去。

張紅旗看着眼前的鋤頭,有些錯愕,她是來改造江珠同志錯誤的思想的,可不是來鋤草的。

“江珠,你咋能讓張書記幫你們組鋤地,你以為人家張書記和你一樣閑啊,人家每天要忙的事多着哪。”

再說她們組莊稼地裏的草還沒有鋤,張書記作為她們組的組長,憑啥給江珠她們組鋤地。

“張大花同志說的對,我雖然很想幫你們鋤地,可是我還要其他事要忙。”

張紅旗往後退了一步,她給江珠組鋤地算是哪門子事啊。

“原來,你很忙啊,那你別在這浪費時間了,趕快去忙吧,忙完了事,記得來我們地裏給我們鋤草啊,我們組的人少,又有人生病了,三爺爺年齡又大了,我們組可是很需要你們的幫助的,尤其是像張書記這樣有奉獻精神的人。”

“好……等我忙完,一定過來幫你們。”

張紅旗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

江珠見她走的很急,像是怕繼續留在這就要鋤草似的,她忍不住笑了笑,看着其他人。

“大家夥可都聽見了,咱這位張書記可是一個好人,好領導,翠芬嬸子,雖然你們是林木叔組的,不是張書記他們組的,但如果你們莊稼地裏的活忙不完,一定要去找咱這位張書記幫忙,她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好,珠珠你就放心吧,剛好我們組裏這幾天準備去組員家裏挖糞,我們組那幾個都嫌臭,嫌髒,我和林木叔還正愁找不到人哪,剛好能讓張書記幫着去挖糞。”

張翠芬滿臉遮不住的喜色,幸好珠珠提醒了她,張書記思想這麽先進,又一心為村民着想,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幾天後,

張翠芬果然去找張紅旗幫她們組挖糞去了。

“張書記,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真的是個好人,好幹部,早知道,我們應該早盼着你來,這樣村子裏的糞就不用在犯愁了。”

張翠芬用棉花堵着鼻孔,站在一旁看着挖糞的張書記,滿臉的高興。

江珠也趕來看熱鬧。

“怎麽不見張大娘她們啊?張大娘不是一直在說想跟着張書記學習進步啥的嘛,像掏糞這樣的好事,正是一個人進步的标志,同樣也是一場考驗,她們咋能不來啊。”

“嘔嘔嘔……”

張書記被味道沖的再也受不了了,丢掉掏糞的木勺,跑到一旁狂吐了起來。

“張書記,你沒事吧?”

張翠芬連忙跑了過去,等看到地上的嘔吐物後,又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截,拉開了她與對方之間的距離。

張紅旗吐的昏天黑地,恨不得要把大前天吃的飯給吐出來似的,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來東西為止,這才直起腰,臉色煞白。

“張書記,這種活是我們鄉下人經常做的,你要是嫌苦嫌累的話,你可以不做。”

江珠說到這頓了一下,滿含期待了看着張紅旗。

“不過,我相信張書記一定會做的,因為你有蠟燭精神,你是我們的領導,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你是來我們這發光發熱來了。

你上午還勸我說,讓我不要怕吃苦受累,要懂得奉獻自己,看到張書記在這掏糞,我算是明白了,這是什麽,這就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精神,別人不願意來掏糞,嫌髒嫌累,可你張書記卻來了,這真的讓我很感動。”

聽着江珠的話,張紅旗是怎麽也說不出那句她不想掏糞的話,沒想到她在江珠同志心中竟然這麽無私偉大。

不行,她必須要掏糞,江珠同志說的沒錯,她張紅旗怎麽可以嫌髒,嫌累,這是錯誤的想法,她來上河村,不就是為了來貢獻自己的力量的嘛,這掏糞的活別人能幹,她一定也能幹。

“去把張大花同志叫過來,她一直很迫切地想要進步,現在機會來了。”

張紅旗說完這話,又深吸一口氣,撿起掏糞的木勺,繼續幹了起來。

江珠連忙跑去張大花家叫她去了。

“張大娘,張書記找你哪,你快跟我走。”

江珠站在張大花家門口,傳達着張書記的話。

“啥?張書記找我?她找我啥事啊?咋會讓你來叫我?”

張大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一臉狐疑地看着江珠。

“這誰知道啊,聽說是好事,你要是去晚了,可就沒你的份了。”

去晚了,那糞可不就是讓張書記一個人掏完了嘛。

張大花聽了有好事,去晚了沒她的份,她頓時急的連鞋子都沒穿好,跑了出來。

“張書記在哪那?我要趕快去找她。”

“在翠芬嬸子家裏哪。”

江珠話音剛落,那張大花拖沓着鞋子,已經跑出去好遠了。

“張大娘,你等等我啊……”

江珠在後面追。

江珠越喊,張大花跑的越快,她可不傻,要是去晚了一步,那好事可就輪不到她了。

中途,她連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算了,回來再撿。

江珠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在後面晃晃悠悠地走着。

“張書記,我來了,你找我啥事啊?”

張大花人還沒進門,她那迫切着急的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

張翠芬忍不住咋舌,這張大花啥時候變了性子了,聽到來掏糞咋這麽積極。

“張大花同志,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确實比其他人迫切地想進步,想改變,你這種态度,值得表揚。”

張紅旗見到張大花跑的氣喘籲籲地進來了,她很欣慰,同時又有些震驚,看來是她之前小看了張大花同志想迫切進步的決心。

“張書記,你沒看錯人,我就是你說的這種人。”

張大花受了表揚,別提多高興了,不過這院子咋有一股臭味……她也沒多在意,此時她滿腦子都是,張書記有好事找她,說不定是見她思想進步,要獎勵她好東西。

“東西在哪那?”

她忍不住地朝四周看去。

“張大花同志,你咋知道我要給你東西?”

張紅旗笑着從一旁拿過來掏糞的木勺遞到張大花手裏。

“掏糞的木勺?”

張大花有些懵。

“張書記,我家有這東西,你能不能給我換個其他的?”

“啥其他的,張書記是叫你來掏糞來了,你不要木勺,你咋掏糞?”

張翠芬在一旁忍不住開腔。

“啊?”

“掏糞?”

“是叫我來掏糞的?”

張大花震驚的有些說不出來話了。

張紅旗忍不住皺眉。

“張大花同志,你不是說想跟着我進步嗎,咋,你不願意掏糞?這可是在考驗一個人的時候,你可不能臨陣退縮。”

“咋能啊,張書記,我要進步,誰也不能阻止我進步,我要為大家奉獻自己,我是最喜歡掏糞的。”

張大花見張書記變了臉色,連忙說道,然後她指了指自己的腳。

“可張書記你看,我來的時候一聽是要掏糞,是要來奉獻自己,就太着急了,鞋子掉在半路上了,我想回去把鞋撿回來。”

張紅旗看了一眼她的腳,果然少了一只鞋,她頓時看張大花的眼神就變了,沒想到村子裏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張大花同志,你這種迫切想為集體奉獻自己的精神與态度,真是讓我太感動了,你快去撿鞋子吧。”

“好,好,我去去就來。”

張大花笑着往門口走去,心裏卻忍不住罵娘,誰傻不拉幾的要掏糞啊……幸好剛剛她的鞋掉了她沒有撿,剛好能趁這個借口開溜。

張翠芬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張大花肯定一去就不回來了。

“張大娘,你去哪啊?”

江珠出現在了門口。

“閃開,我去撿鞋。”

張大花對着江珠翻了一個白眼,這個死丫頭片子,竟然還騙她說張書記找她有好事,害的她還以為張書記要獎勵她東西,沒想到竟然是讓她來掏糞的,這活那麽髒,那麽臭,誰要幹啊。

“那你不用去了,我剛好給你撿回來了。”

江珠的手從背後轉了出來,只見她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木棍那頭挂着張大花散發着臭味的布鞋。

那布鞋腳大拇指所在的位置已經破了一個洞。

張大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她見張紅旗往這邊看着哪,只好面上扯了一抹僵硬的笑,咬牙切齒地把鞋子接了過來。

“幸好你給我撿來了,省的我再跑一趟了,你這丫頭,還真是好心哪。”

“我心眼一直都很好,張大娘,下次你鞋子掉了,我還給你撿哈。”

江珠笑眯眯地說道。

“好了,張大花同志,既然鞋子回來了,那就過來掏糞吧,證明你自己的時候到了。”

“好。”

張大花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從張紅旗手中接了一把木勺,兩個人開始了掏糞。

掏了一會兒,張大花就受不了了,這也太臭了,她不行了……

江珠見張大花放下了掏糞的木勺,頓時不滿起來了。

“張大娘,你這才挖了幾勺啊,你看看人家張書記都挖了半車了,你天天跟在張書記身邊,咋沒有把她身上的優秀品質給學點啊?”

“我……我學了,我一直在學。”

張大花磕磕絆絆地說道。

“你要是學了,那就不會才挖了這幾勺,就放下木勺。

要知道,剛剛張書記都吐了,可還在堅持繼續挖,你說你從張書記身上學到了啥,張書記身上的堅持,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我看你是一點都沒有學到。

你天天跟在張書記身邊學習,可你這怕苦又怕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和張書記學的,你說說你,你這不是給張書記抹黑嗎?”

江珠仿佛吐豆子似的,說的那張大花臉色極為難看。

張紅旗在一旁卻止不住地點頭,“江珠同志說的沒錯,張大花同志,你缺乏吃苦耐勞的精神,這可不行,來,拿起木勺,咱繼續掏糞。”

張大花見張書記說話了,她只好又拿起木勺,憋着氣,繼續掏糞。

掏了一會兒,她就看到院子裏的張翠芬和江珠那個死丫頭片子,啥也不幹,就一個勁地盯着她們挖糞。

“張書記,憑啥咱倆在這掏糞,而這兩個人卻啥也不幹,叫我說,大家應該一起來掏糞。”

“張大娘,你說啥話哪,掏糞這活,我倆咋能幹,你這可不是給我幹的,而是給大家夥幹的,如果讓別人知道,掏個糞要四個人,他們恐怕還以為你怕幹活哪,想讓我們給你分擔分擔。

可才這點活,你就嫌累的話,哎,那以後誰還敢找你幫忙,再說了,人家張書記從頭到尾就沒有喊過累,就只有你,幹一會兒就喊累。

你為啥就不能和你旁邊的張書記學學,這是楷模,難道楷模的力量影響不到你嗎?”

江珠說到這頓了一下,然後環視了一圈。

“這院子裏也就只有兩把木勺,我倆想幫你們掏,也沒法子啊。”

“是啊,珠珠說的對,你為啥就不能和人張書記學學,人家身上的好品質,你真是一點都沒有學到。”

張翠芬忍不住說話。

一旁的張紅旗其實也有些累了,想讓院子裏站着的這兩人一起幹,可聽她們這麽說,她頓時又渾身充滿了力量。

張紅旗,你可是榜樣,才幹這點活,你怎麽可以和張大花同志一樣喊累,你不可以,你不能讓江珠同志和張翠芬同志小看你。

她這樣想着,渾身充滿了鬥志,掏起糞來越發的賣力。

這可苦了旁邊的張大花,她掏糞掏的手腕直發酸。

“張大娘,你掏快點啊,你掏一勺,你旁邊的張書記都已經掏兩勺了。

人家張書記可是城裏來的,按理說這恐怕是第一次幹這種掏糞的活,可你不一樣,你幹這種活,應該是老手,咋能被張書記給比下去了,還是說,你是在故意躲懶啊……”

張紅旗聽了江珠說的話,望着張大花的目光頓時不滿起來了。

“張大花同志,你咋可以躲懶?”

“張書記,她是胡說了,我沒有躲懶,我沒有。”

張大花狠狠地瞪了一眼江珠,然後只能越發賣力地掏糞。

這兩個人掏完了張翠芬家裏的糞,在江珠的催促下,又馬不停蹄地跑去下一家。

這下子,全村的人都知道張書記和張大花倆人掏了一整天的糞。

等終于把最後一家的糞給掏完後,張大花從那家出了門,累的搖搖晃晃地回家,走在路上的時候,隔老遠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那股臭味,大家夥見到她就恨不得躲得老遠。

張大花氣的肝疼,都怪江珠那個死丫頭,她絕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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