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伯娘, 你對我真好。”
江珠表面上一副感動的不行的樣子。
王彩蓮心裏得意極了,同時還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第四天,第五天……第七天。
王彩蓮把江珠家能幹的活都給幹了一遍, 可就是不見江珠他們吐口,提投機倒把的事, 心裏急的像貓抓的一樣難受極了。
“彩蓮嬸子, 咋樣了?他們給你說了沒?”
上次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王娟, 在家縮了這麽些天,等臉上的傷好了些,這才敢出門, 出門時,怕人看到她臉上的樣子,還用一條圍巾給圍着臉,躲躲閃閃地來找王彩蓮。
“沒有啊,他們明明都相信了我,可就一直不往那事上說。”
王彩蓮急的不行,她這些天幹的活都快頂上她半年幹的活了,都快累死她了,這手上的泡都磨出了好多個。
這幾天腰酸背痛的, 真不是滋味。
“算了,等今天下午, 我就去她家提提這事,對了,娟子你臉上的傷咋樣了?抓住打你的那人沒?”
“別提了,當時黑燈瞎火的, 壓根就不知道是誰,不過差不離, 想來想去應該就是村裏的那些人。”
提起這事,王娟就忍不住咬牙切齒,一定是村子裏那些狗娘養的人,她是決不會放過他們的,不是那江珠,就一定是李二狗,或者是那張翠芬,再或者是那……
“你放心,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打了你,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王彩蓮在一旁,說着洩憤的話。
下午。
王彩蓮給江珠家編好草繩,磨好了鐮啥的,然後期期艾艾地張了口。
“珠珠啊,我家日子過的辛苦啊,你不知道,家裏的糧食都被江老根偷着給那江玉了,安娃子又一個勁地要吃白面窩窩,肉啥的,可你二伯沒本事,給他整不來啊。
你要是有啥賺錢的法子,能不能拉拉你二伯娘我啊。”
“能啊,你今天晚上過來吧,我把那法子給你說說,那事只能晚上說。”
江珠一副你懂的樣子,看着王彩蓮,王彩蓮頓時捂住了嘴巴,往四周看了看,激動的直點頭,她明白,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肯定要晚上。
江珠說完話,就拿着鐮刀出門了。
在原地的王彩蓮快高興傻了,要早知道這麽容易,她早就張口提了。
不行,她要趕快去給張書記他們報信去,等今天晚上,讓她們聽個正着。
“三爺爺,這過七八天,應該就能開鐮了吧?”
“不能等到那時候了。”
江三爺擡頭看了看有些毒辣的日頭,忍不住搖了搖頭。
“過幾天,可能會有雨,我估摸着還不小哪。”
“有雨?江三爺你說啥胡話哪,這太陽這麽大,咋可能會有雨啊。”
張紅旗那組的陳芳不樂意了,對江三爺的話一臉鄙夷,這個江三爺就愛神叨叨的,這天這麽熱,咋可能會下雨。
“就是,這咋可能會下雨嘛”
……
王小蛾他們幾個忍不住附和。
而林木那組的人卻竊竊私語了起來。
“你們說,這到底會不會下雨啊?”
“這誰知道啊,三爺爺懂天氣,說不定真會下雨。”
“可這公社沒說下雨的事啊,這江三爺即使再懂天氣,他能比得上公社?反正公社沒說話,咱就等等再開鐮,讓莊稼在地裏再長長,可別小看這幾天,這幾天能把那些還青着的麥子曬熟了,能多些産量哪……”
聽了這些話的江三爺,也忍不住自我懷疑了起來。
“或許是我看錯了……也有可能不下雨。”
江珠看着江三爺的背影,把這件事壓在心底了。
晚上。
王彩蓮來到了江珠家。
門外蹲着聽牆角的有張紅旗,王娟……還有劉書記以及一群左胳膊戴着紅袖章的人。
他們是來抓人的。
“珠珠,我來了,你上午給我說的那個能賺錢的法子是啥啊?”
王彩蓮迫不及待地問。
“啥賺錢的法子?二伯娘,我說的是能讓你過山好日子的法子。”
江珠糾正道。
“不管啥法子,你快說。”
王彩蓮忍不住催促。
門外的張紅旗王娟她們忍不住放緩了呼吸,細細地聽着院子內的聲音,只要江珠說出投機倒把的事,她們就立馬闖進去抓人。
看這次那江珠還怎樣狡辯。
“那法子就是條播。”
“啥挑撥?”
不應該是怎麽投機倒把嗎,這關挑撥啥事啊?
王彩蓮看了一眼大門外,忍不住急了起來。
“條播不是挑撥,它是一種播種方式,我在書上看的,書上說這種播種方式,能均勻播種,并且還能套種其他東西,這樣産量就升上來了。等産量升上來,好日子不就來了。”
江珠餘光打量了一眼大門附近的動靜,像是不知道外面有人在偷聽似的。
“你說的不是這個什麽播種啊。”
王彩蓮氣急敗壞地扯着江珠的袖子。
“你中午明明和我說,這種法子不能白天說,非要讓我晚上過來,你要是說的是這種法子,那你為啥非要讓我晚上過來?”
“因為白天我急着去莊稼地裏啊,所以才說讓你晚上來,有啥問題嗎?”
“好珠珠,你就別和我開玩笑了,你原本說的一定不是這事,你當初在竈房,不是和你媽說,要拉扯拉扯我嗎,說要讓我也吃上肉和白面窩窩……那播種咋能吃上這些東西,你說是吧?”
王彩蓮想哄的江珠說出實話。
“當然能了,二伯娘,你不要小看它,只要産量高了,就不愁白面窩窩吃了,日子過好了,以後一定會天天能吃上肉的,這種播種的法子我原本準備在我們組用的,可想着你是我二伯娘,這才事先把這種法子告訴了你,別人可都還不知道哪。”
江珠像是聽不懂王彩蓮話中的暗示似的。
王彩蓮是一萬個不相信,她想聽的不是播種,而是投機倒把。
“珠珠啊,你咋連我也糊弄,你看這也沒啥人,你就放心大膽地和我說,我這些天對你啥樣,你心裏應該明白,我是不會去舉報你的,我就只想日子能好過點,珠珠啊,你就幫幫我吧……帶着我一起投機倒把吧……”
“啥?投機倒把?”
江珠震驚的聲音很大,在門外蹲着的幾人聽得一清二楚。
“你咋能有這樣的思想?這種事可不能幹啊,你這是在犯錯誤。”
江珠說着就往外走。
“我要去找張書記舉報你,因為你是我二伯母,我不能看着你犯錯,我一定要找張書記,讓她好好給你糾正糾正思想。”
王彩蓮攔不住,眼睜睜地看着江珠打開了大門。
而張紅旗劉書記他們還沒來得及躲藏。
“張書記,劉書記,你們咋來了?”
江珠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很驚訝的樣子。
“難道你們這是帶着人來抓我二伯娘的嗎?”
“這……”
劉書記尴尬的說不出來話,要不是聽到了江珠同志剛剛的那些話,他差點冤枉了一個想着給莊稼增加産量的好人。
“可我二伯娘沒有投機倒把,她只是有這種想法,我剛剛正要去找張書記給她糾正思想哪。”
江珠繼續說,看向了張紅旗。
張紅旗此時心中懊惱不已,這肯定是江珠故意的,肯定是這樣。
“劉書記,我沒有想要投機倒把,我真的沒有。”
王彩蓮看到那些胳膊上帶袖章的人要來抓她,她害怕了。
“可是二伯娘,你剛剛還說着想投機倒把。”
“江珠同志說的沒錯。”
劉書記可不能說這是來抓她的,否則會寒了對方的心,反倒是這個王彩蓮,他瞧着,她倒是想投機倒把,應該帶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是張……”王彩蓮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張紅旗給瞪了一眼。
王彩蓮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往張紅旗身上攀扯,而是一個勁地說冤枉。
這一幕剛好被劉書記給看在眼裏。
第二天。
公社。
“張紅旗,你到底咋回事?你沒有證據,咋能随随便便的誣陷人江珠同志?”
劉書記對張紅旗很不滿意,要不是昨天下午,這個張紅旗來公社說,江珠他們投機倒把,說的那是一個信誓旦旦,搞得他以為還真投機倒把了,在張紅旗的勸說下,還帶了一幫人去抓人。
最後抓了個啥?
他都感覺臊得慌,原本他還以為這張紅旗抓住了對方投機倒把的證據,可沒想到啥也沒有抓住,就憑一張嘴,就誣陷人家。
幸好人家江珠同志不知道這裏面的事,否則他真是沒臉再去上河村了。
別的村都恨不得也有一個會畫水車圖紙,能治蟲災的能人哪,這要是哪個村出了這種人,那整個村都恨不得把人給供起來。
這張紅旗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她這是一點都不知道其他村有多眼饞上河村有江珠這樣的能人,這張紅旗不說好好待人家,反而動不動就誣陷對方。
此時的劉書記忽然想起來,上次每個村讓選出一個代表,這張紅旗說那江珠同志思想有問題啥的,叫他說,這有問題的恐怕是這張紅旗,咋能對人這樣有偏見。
“劉書記,肯定是那江珠……”
劉書記不想再聽她針對江珠的話,直接打斷了她。
“夠了,都到這時候了,你竟然還在誣陷人家江珠同志。你不能因為人家江珠同志比你有能耐,你就看不慣人家,你咋能這樣子。”
“我沒有看不慣她。”
張紅旗最後,只憋出來一句這。
“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總是針對人家江珠同志。”
張紅旗心裏可不是滋味,這都怪那個江珠。
“劉書記,那個叫王彩蓮的啥時候放出去啊,她家裏來人了。”
在公社門口還沒有走的張紅旗聽到這個聲音,急忙躲在了一旁,悄悄看向公社門口,只見劉書記推着一輛自行車走出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人。
“關個兩三天再說,好好教育教育,我去縣裏一趟,跟上邊好好反映反映這個張紅旗的問題。”
好好反映她的問題?
張紅旗聽到這句話,心頓時涼了半截,那公社門口的劉書記再說什麽話,她都聽不進去了。
她做錯了什麽?她什麽也沒有做錯,明明就是那個江珠投機倒把,為啥就沒人相信她,她不能放過那江珠。
但目前最要緊的是她必須要做點什麽能證明她能力的事才行,她要證明給公社看,給縣裏領導看,她要做出點成績來補救她現在在領導面前的印象。
“公社裏不放人,二丫你能不能去和公社裏的劉書記說說,讓他放了你二伯娘。”
家裏先是大丫懷了那宋齊軍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把大丫嫁出去,可這剛松了一口氣,老二媳婦又以想投機倒把的罪名給抓了進去,這真是流年不利啊。
江老根和江有福剛從公社回來,公社裏不願意放人,他們只能來找二丫,因為圖紙的事,二丫幫了公社大忙,和劉書記比較熟,她出面求情,肯定管用。
再說了,老二媳婦是在老三家裏被抓走了,那老三一家就有責任。
“是二伯娘在我家說想去投機倒把,這話剛好被劉書記他們聽見,對了當時在場的還有張紅旗哪,現在抓投機倒把抓的多嚴啊,你說二伯娘咋就這麽想不開,還亂嚎着要去投機倒把,你說劉書記不抓她抓誰,她這是思想出了問題,必須要接受教育。”
“就是,我閨女說的沒錯,那王彩蓮真是膽子大,确實應該被抓走教育教育。”
那王彩蓮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簡直是活該!
帶着一幫人在門外聽牆根,在院子裏套她閨女的話,幸好當初她們壓根就沒相信那王彩蓮的話。
“那把她領回家教育吧,這在那牢裏蹲着,盡讓人看笑話。”
江老根活了這大把歲數,從來沒有這樣丢過臉,老二媳婦這事,現在整個村子都知道,他連敢出門都不敢,那些人還不知道在背地裏怎麽說他家的閑話哪。
不過,這老二媳婦咋就這麽傻,想投機倒把在心裏想想不就行了,還非要說出來,說出來也行,那就不能小聲點嗎,以為這是啥好事嗎,還大喇喇地喊。
這下好了,被人劉書記聽個正着,給抓走了。
這人,咋這麽缺心眼啊!
江珠沒有告訴江老根,其實那王彩蓮當時是為了套她的話,想讓劉書記聽到,然後抓走她,這人是多麽卑鄙啊,也不知道那張紅旗是咋和劉書記說的,那劉書記竟然沒有認為那王彩蓮是受人指使,來套話的。
恐怕那王彩蓮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江珠沒有被抓走,而她這個為了套話,故意說的那些話,卻導致了她被人給抓走。
“我是不會去的,我也不會幫她去說話,再說了,這是你家的事。”
江珠說完這些話,啪的一聲把大門給關上了。
江有福看着緊閉的大門,氣的不行。
“你咋這麽沒有良心,這些天,你二伯娘給你家補屋頂,洗衣裳,你難道都忘了嗎?”
“我沒忘,等她從牢裏回來,你們可以問問她,她為啥突然對我家這麽好了。”
江珠的話說完,江老根就變了臉色,難道這事是老二媳婦整出來的?
咋就那麽正好,劉書記帶着人就在江珠家門口哪?是誰通知的他?要幹什麽?
這一串疑問在江老根心中紮了根。
“我告訴你,江有福,你憑啥說我們沒良心,你媳婦那叫活該,自作自受,她自找的,她找人來蹲我家牆角,又來院子裏套我閨女的話是啥意思。
幸好我們沒有做那投機倒把的事,我們問心無愧,反而是你媳婦,她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倒想問問你,她是不是做夢都想投機倒把啊……”
別看這江有福是江有財他哥,不過,她可不怕他。
“你媳婦就是個黑心腸的,上哪都找不出來這樣的人,腸子都爛了,和那糞堆裏的糞有的一拼,一肚子壞水,也不怕遭報應,天上應該下個雷,把她給劈死。
我告訴你,以後她要是再敢來我家,等着瞧,我不把她腿給打斷我就不姓張。”
“你……”
江有福嘴笨,罵不出來話,他對老二媳婦的話半信半疑,雖然那幾天王彩蓮天天來老三家幹活,确實不正常。
可她應該沒有那麽壞,這樣害老三一家吧。
江老根卻相信了老三媳婦的話,聽了老三媳婦這些話,他心中的疑問解開了,他拉了拉兒子胳膊,把人給拉回了家。
等老二媳婦回來後,他一定要問問,這腸子黑了不成,咋能這樣害老三一家子。
第二天晚上。
村子裏的人都在聚衆唠閑話。
“那個江有福他媳婦王彩蓮今個被公社放出來了,你沒瞅見,她看見我,連忙背過臉去了,恐怕是沒臉見人了。”
“就是,咋能做出這樣的事啊,我可聽說了,她原本是想害江珠一家哪,沒想到反而坑了自己。”
“誰讓她整天就想着害別人哪,真是活該。”
“不說她了,這地理的莊稼到底啥時候收啊,你還記不記得幾天前,那江三爺說可能會有大雨。”
“他說的有時候也不準,我記得江老根的孫女大丫說天氣說的準,你還記得咱那次播種不,她說不讓咱播,會有雨,果然,雨就下來了,那場雨,江三爺都沒看出來……”
“說的也是。”
……
“張書記,村子裏的人都在議論這天會不會下雨哪。”
“這公社也沒有說會下雨啊,是誰說會下雨的?”
“是江三爺,他整天神叨叨的,也有算不準的時候。”
張紅旗對王娟口中的什麽江三爺,嗤之以鼻,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這簡直就是妖言惑衆,等她閑了,一定要好好改造他。
“告訴咱組的人,別的組開鐮,咱不能開,咱要等幾天。”
張紅旗雖然不相信會下雨,可心中有一絲不安。
“張書記,我那侄女大丫江玉會看天氣,有沒有雨,我問問她就知道了。”
王彩蓮在家待不住,那江老根又一個勁地說她,她壓根就不放在心上,等她抓住了那江珠的證據後,走着瞧。
她怕張紅旗怪她沒有把那件事辦好,她就想将功補過,雖然那件事,受委屈,丢臉的都是她王彩蓮,可她都把這事怪到了江珠頭上,要不是那江珠,她也不至于在牢裏受那兩天罪,最重要的是她丢了臉,這以後還咋讓她在村子裏擡得起頭,這事要是傳到她娘家,這真的丢臉丢到家了。
而這一切,都是江珠那個死丫頭害的她,她眼底滿是怨恨。
“是啊,她确實說的很準。”
王娟即使再不待見那江玉,可依舊承認了那江玉看天氣确實挺準的,說第二天下雨,就會第二天下雨。
“那你去問問她。”
張紅旗心中是不相信會下雨的,但為了求一份心安,一份保障,她還是讓王彩蓮去問了問。
下午的時候,王彩蓮就把江玉給帶回來了。
“張書記,你放心好了,這一個月內都沒有雨,不要說大雨,就連小雨都沒有,都是豔陽天。”
江玉說的那叫一個信誓旦旦,因為在她夢中,上河村這個時間段确實是沒雨的,她記得好像是距離現在一個月後才會有一場小雨。
“那就好。”
張紅旗猛地松了一口氣,心底的那絲猶豫也消失不見了,她這次一定要帶領上河村的村民好好大豐收,這田地裏的莊稼決不能現在開鐮,再等幾天,到時候,産量上去了,她就能讓公社,讓縣裏的領導對她刮目相看了。
并且,這也是證明她能力的時候,她一定要穩住。
“江玉,你才結婚多長時間啊,這肚子怎麽瞧着這麽大?”
王娟看着江玉的肚子,臉上滿是狐疑,但更多的是心裏酸酸澀澀的,要不是這個該死的江玉,現在嫁給大牛哥的應該是她才對。
“我吃的好,吃得多,這肚子自然看着大。”
江玉用手連忙遮住了肚子,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心中滿是懊惱,出門的時候,忘記纏住肚子了。
此時的江家。
“閨女,你去找江三爺給我要貼膏藥去,我這腿上的風濕又犯了。”
江有財躺在床上,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風濕?”
在屋裏編草繩的江珠,不知道想到了啥,忽然站了起來。
“爸,你這風濕都是什麽時候犯啊?”
“好像是每次快要下雨的時候。”
江有財說了這話,江珠心裏猛地一咯噔,忽然想起來幾天前,三爺爺說這天可能要下雨,那雨還不小哪。
她立馬丢下了手中的草繩,跑到了竈房,打開瓦罐,捏了一點鹽,這鹽沒有往常的時候幹燥,有點潮。
“閨女,咋啦?”
張雲有些好奇閨女去扒拉鹽罐子幹啥。
“沒事。”
江珠丢下這句就跑了出去,往江三爺家跑的過程中,路過一棵樹,樹下螞蟻正在成群結隊的搬家,她心裏更加不安了起來。
風濕一般下雨前會犯,鹽很潮,濕度大,并且大群大群的螞蟻搬家。
這都昭示着,即将有大雨要下來,并且那鹽不是一般的潮,說明空氣中濕度很大,那即将要來的雨恐怕不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