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17年11月17周五

2017年11月17日 周五

早上大家來的很準時,七點四十五,老杜從值班室出來,身後嘩啦啦跟着一群人。誰也不敢耽擱,看電腦,看今天的治療,看病人,總之幹啥都行,一定要顯得自己特別忙才可以。

那會兒老杜剛休完産假回來沒多久,我還不太了解情況,工作上也因為不熟悉而頻繁出錯,有一回護理文件組來查護理記錄,翻到一張《跌倒/墜床評估單》上眉頭病人信息只寫了姓名,性別床號住院號啥都沒寫,記了一筆,走了。

那天我上中班,3點就下班了,收拾完出來經過護士站管老師把我叫過去,問我5床的《跌倒/墜床評估單》是不是我寫的,我點頭問怎麽了,管老師說,上面就寫了名字其他什麽都沒寫,剛才護理文件組來查到了,老杜又說你了,說你成天游手好閑的。

我大驚:“我沒寫別的嗎?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忘了。”

“所以說下班之前一定要把所有東西都拿過來看一遍,看看有沒有漏的。我上班這麽多年經常都會漏東西,別說你剛上班的了。不過她說她的,你聽兩句就行。”

我點頭,“她人呢?”

“又下去查病房去了,天天查,有病。”

後來那次給病人漏抽血,她在電話裏就指責我成天游手好閑,那時還覺得委屈,我每天也在幹活也在做事,又不是什麽都不幹等着吃現成的,憑什麽說我游手好閑?現在反而看開了,時不時還會和別人調侃兩句,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幹活可以,因為我游手好閑啊!

七點五十五,普外一有人來通知,說今天要大交班,讓大家趕緊到示教室去。

所有人皆是一愣,提前也沒有通知,今天還又是周五,大交什麽班?

那人又道:“周主任臨時通知的,大家趕緊去,主任都等在那了。”

大家匆匆忙忙往示教室趕,普外一的護士已經到齊,等我們到,護士就全部到齊了,醫生的上班時間為八點,此刻只三三兩兩來了幾個。

不斷有白大褂紐扣還沒來得及扣的醫生匆忙趕到,八點,周主任擡腕看一眼時間,“八點了,交班。”

“2017年11月16日普外科一病區晚夜班交班,原有人數……”

夜班交班結束,周主任這才開始說通知:“昨天院長又找我談話了,問我擴病區的事,院長早就想擴病區了,我一直沒同意。昨天找我談我還是不同意,但是院長态度很強硬,一拍板,說普外三都已經準備好了,必須擴。沒辦法,院長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再強說不同意,所以今天在這裏早交班,這兩天估計人員就會定下來,下周三就開始搬,大家都準備一下,血管和甲乳到樓上去,到周三之前血管和甲乳看看能出院的病人都出院,盡量減少搬動的病人,一定要做好病人交接班工作。”

其實從九月份醫院就嚷嚷着要開普外三,只不過周主任一直在中間阻攔着,當時就血管、甲乳、肝膽和胃腸這四個病區怎麽分配問題大家讨論的很激烈,這其中甲乳最輕松也最幹淨;胃腸造瘘的患者多,病人重,也髒;肝膽裏常見到乙肝患者,護士工作環境比較危險,還有就是胰腺炎患者只要來了就很重;關于血管我不是太清楚,但聽說血管方面疾病的病人也是比較重,但好在病人少。現下到了十一月眼瞅2017年就要過完了,領導們終于按捺不住,還是擴了。

不論普外一還是普外二大家都希望甲乳留在自己科,這樣工作起來哈輕松點,結果哪個科都沒留,到樓上去了。大家都不是很開心。

普外三要擴,普外一和普外二肯定要抽人到普外三去,普外一什麽情況我不知道,但是我們科的情況我還是很清楚的,因為老杜在,科裏其他人,包括陳老師,大家都想走,走哪都行,只要不在她手底下就行。

我說:“幹脆讓老杜走得了,她到樓上去,我們都不用去。”

曹晴說:“你這個想法很好,但是不可能,老杜現在是我們科護士長,除非她升到護理部去,或者下臺,不然沒那麽容易走。想她走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想想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走。”

我也想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走,在她手底下才幹兩個月我就要神經衰弱了,長期這麽幹下去我怕是要折壽。

上午十一點多,有病人到護士站問醫生去哪了。

我問她:“阿姨您找醫生有什麽事嗎?”

“那秦醫生早上跟我說今天給我換藥的,到現在也沒來,我剛到辦公室找他,辦公室也沒有人。”

“秦醫生手術去了,他說今天給您換藥就一定會給你換的,您這換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您先回去吧,等他手術下臺再給您換。”

中午手術病人才回來,秦懷禮先病人一步回來開好了病人術後要挂的水,我不上中班,同沙沙和曉利姐訂了飯在值班室吃。

我們科護士的感情問題偏于極端化,要麽是婚都結過了的,要麽就是連男朋友都沒有的。我隐約覺得我可能是我們科單身人士中第一位脫單的。

吃着飯,我問沙沙有沒有人追她。

沙沙說:“有,之前高中同學聚會,有個男同學加我微信想追我。”

“那怎麽沒同意?”我八卦。

“不喜歡。”

我忍不住感嘆:“真好,哎,真羨慕,我長這麽大還沒被人追過,只有我追別人。”

沙沙詫異:“不會吧?之前莊志龍還問我要你微信號,說別的科有醫生看上你了,要你微信。”

“啊?”

“我就把你微信號給他了,沒人加你嗎?”

我一臉懵逼:“沒有啊。”

沙沙也懵了:“怎麽會呢?”

這下就尴尬了,我笑笑:“可能發現要錯微信了吧。”

沙沙搖頭:“怎麽可能會要錯微信。”

我撓頭:“那或者發現我原來也不好看就算了吧。”

這回曉利姐在一旁聽不下去了:“瞎說,你哪裏不好看,不挺漂亮的嗎。”

我欲哭無淚,那我也不知道人要了微信號為啥不加我啊!

下午3點,上中班的曹晴下班,換好衣服後拎着一袋香蕉到治療室。下午的治療不多,這會兒也做得差不多了,老杜開會去了,大家沒事便聚在治療室吹吹牛,見曹晴拎着香蕉來,一個個特勤快地去洗手掰她的香蕉吃。

我給病人拔完針回到治療室,裏面的景象讓我停在門口沒敢進去。人手一根香蕉,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動物園看猴。

我垮着臉,嚷着:“我也要吃香蕉!”随即去洗手。

“有你的,又不是不給你。”曹晴直接剝好一個送到我嘴邊,我也不客氣,嘴咧到最大極限一口吞掉一根香蕉,頓時嘴裏被塞得滿滿當當,咀嚼的空間都沒有,差點噎死。

曹晴舉着個香蕉皮十分驚訝地對陳老師說:“陳老師你看,沈東林這個沒出息的,一口我這香蕉就沒了!”

陳老師邊吃香蕉邊笑:“這說明你的香蕉好吃啊,不好吃的話咬一小口就不吃了。”

我連連點頭發出“嗯嗯”的聲音表示同意陳老師的話。

就在這時,秦懷禮進來了,瞅見屋裏景象,笑:“喲,還有香蕉吃。”

曹晴說:“還有呢,你吃不吃?”

“不用了,有沒有利多卡因?給我一只。”

“有。”

秦懷禮等着曉利姐拿藥給他,一偏頭瞥見剛洗完手站在水池邊的我。

我從他一進治療室開始就盯着他,原本在醫院他的動向我總會在不經意間留意一下,自從昨天發現我喜歡他之後,那簡直,兩只眼睛恨不得直接長在他身上。

我嘴巴被香蕉塞的鼓鼓囊囊的,兩只眼睛睜得溜圓,一瞬不瞬望着他,僵在原地。我現在這個模樣,無論如何都跟好看挂不上邊,跟“正常”都挂不上。

秦懷禮忽地就笑了,眼角下垂,嘴巴抿着翹起一個弧度。

陳老師就在我身旁,視角和我差不多,她扔了香蕉皮問:“秦懷禮你笑什麽?”

秦懷禮斂了斂唇邊的笑意,說:“我就看沈東林吃香蕉這個樣子,又沒人跟你搶。”

我窘,瞪他一眼,背過身去。

今天的我就算知道自己的內心也不敢有任何的表示,生怕別人看出端倪,拼命掩飾着自己讓自己裝得和以前一樣。即便如此,每天上班能看到他,偷偷瞄上兩眼我也很開心啦!

晚安喲!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要說,但又想在這裏啰嗦兩句……

要不,你們猜一下最後是老秦先表白還是沈東林先表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