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終于

幾個月後,許意濃從競聘中通過層層考核選拔,最終如願坐上了BOM主任工程師的位置,成為了逐影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任級領導,而意外的是,在她上任後于峥主動申請去了英國分公司負責監管統籌新項目。

臨行前,他作為BOM部的總經理将部門大大小小的事都交付給了許意濃。

他說,“好好幹,我這趟英國行不知回來要多久了,這個總經理的職位遲早會是你的。”

許意濃想想還是問了,“您去英國的事怎麽這麽突然?”

可以說毫無預兆。

于峥告訴她,“欣欣很快就要上小學了,我打算讓她在英國接受後期的教育,她從小我陪她的時間就少,英國那邊的話工作時間彈性大些,我可以花更多的時間在她身上。”他輕撫着工作了多年的辦公桌,不舍地淺淺一笑,“她那麽小就缺失了母愛,只剩下我了,以後我想做個好爸爸。”

許意濃手捧着資料聽他說完這些話感觸良深,想起樂樂之前說起學校裏的事,覺得他最終選擇回歸家庭也許是他們父女倆比較合适的安排。

于峥說完擡眼看她,“準備什麽結婚?”

這次換許意濃笑笑,“先等他處理完公司那邊的事,再考慮婚事。”

于峥定視着她,“到時可別忘了通知我,即使在英國我也會第一時間給你送上祝福。”

許意濃儀态大方地點頭,“好,一定會。”

待人離去,于峥望向落地窗外高懸的太陽,內心平靜,也許對他們而言,這樣亦師亦友的關系大概才是最好的結局。

許意濃,希望你未來的路能一帆風順,和相愛的人永遠幸福。

許意濃的小日子溫馨地過着,因為王骁歧新工作的地方比較遠,她每天都會早些時候起來給他準備早飯,而他的襯衫則都是在前一晚熨燙整齊,總之她把這個小窩收拾得井井有條,包括他也捯饬得幹淨整潔。

每次她醒的時候王骁歧都已經醒了,她問他怎麽每天都醒那麽早,他說是職業病,早年通宵的加班導致睡眠比較淺。

她就拱過去抱抱他,“以後你醒了就叫我,我陪你說會兒話。”

他揉撚她耳垂,“你睡你的,我已經習慣了。”

後來她就開始研究煲各種安神助眠的湯,以至于有段時間王骁歧在新公司食堂看到湯就PTSD了。

這天早上她給他打領帶時他動手動腳,她避無可避,把領帶故意緊緊一收勒住他,“你還要不要上班了?王經理?”

“我是看許主任太賢惠,覺得很榮幸。”王骁歧俯身就勢去捕捉她的唇。

許意濃仰頭接住,含糊不清抱怨,“不許叫我許主任,感覺一下老了幾十歲,廳裏廳氣的。”

唇瓣四接,碰撞磨火,許意濃原先赤腳踩在地板,被他攔腰抱起踩放在自己腳背,然後順勢帶着她一步步往後退,很快她就倒回床上,他盛氣淩人地俯身下來加深了吻。

過了會兒許意濃恹恹地半趴在床,頭發淩亂煥然,蓋在肩頭,卻是說不出的性感妖嬈,王骁歧則站在櫥前面不改色地扣好皮帶,重新好整理領帶,打理好自己他坐在床頭撫撫她臉頰,“離你上班還早,你再眯一會兒。”

許意濃不說話只伸出雙手,他會意地靠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和告別吻。

她沒有立馬松開,埋在他頸間說,“以前經常做夢,夢裏我們就是這樣的,你去上班,我給你準備好一切,我們守着一個小家,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可醒來只有空蕩蕩的一個小宿舍,我還是一個人,後來想你想得睡不着,我開始學會了抽煙,分手前幾年抽得最兇,其實真挺難抽的,可沒辦法,不抽我就想你,特別想。”

王骁歧撫着她長發将她抱緊,“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到你身邊,但我總想,只要我不去打擾你,你最終會找到那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

她擡頭看看他,反複摸着他左手無名指上自己的那個“濃”字,“可你以前已經把我寵壞了啊,哪裏還有比你更好的人。”她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沒有人會大冬天把我冰冷的手貼在自己脖子裏取暖,也沒有人會半夜起來給我打蚊子,沒有人再會包容我的壞脾氣了,他們都說我清高。”

說完她忽然有些難受地吸起了鼻子跟他求證,“我清高嗎?”

王骁歧給她抹眼淚,說,“我就喜歡清高的。”

她抽抽噎噎推他,他就把她摟到懷裏哄,“好了,我不是在這兒嗎?以後都不走了。”再親親她,“乖。”

許意濃揉揉酸澀的眼睛,“有段時間我也不敢打開微信朋友圈,因為一打開全是同學結婚生孩子曬娃的狀态,我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分開,是不是早就成了同學堆裏第一批有孩子的一對了?包括現在,我也總害怕到頭來又是一場夢。”

“不會,是真的。”王骁歧的掌心在她耳頸處摩挲,另一只手則與她緊緊相扣,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于是開口。

“今年過年,我跟你一起回去。”

許意濃挪了挪腦袋看他,“去哪兒?”

“C市。”

“幹嘛去?”

他給她拂好頭發,“見丈人丈母娘。”

許意濃微微愣神,旋即說,“我不回。”

他揉她臉,“別賭氣,這事遲早得面對。”

許意濃說,“大不了我哪天溜回去偷戶口本,把證給領了,難不成他們還有本事逼着我離婚?”

王骁歧斂眸,“別說胡話,你知道我不會同意。”

許意濃耷着腦袋不說話了,王骁歧把她撈過來親了親,“就這麽說定了,今年我跟你一起回去。”

許意濃拉下他的手,故意怼他,“你不怕到時候被他們趕出去?”

王骁歧唇角漾笑,“娶你我都不怕,還有什麽可怕的?”

缱绻的氣氛被他一秒打破,許意濃瞬間炸毛,“王骁歧!”

轉眼就到了年底,除夕夜那天,在王骁歧的堅持下許意濃最終還是跟他回了C市。

只是越臨近家門,她走得越慢,相比之下王骁歧就淡定許多,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牽着她熟門熟路地往她家的方向直行。

“你居然還記得我家在哪兒。”期間她忍不住說了一句。

他腳步漸快,語氣卻坦蕩無比,“都快走爛了怎麽會不記得。”

不容許意濃去反應的時間裏,兩人已經進入樓梯間,許意濃看他頭鐵地只顧往前走,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拽了他一把。

“哎!”

“嗯?”

“你不緊張?”

“緊張什麽?”

樓道裏烏漆嘛黑的,許意濃也看不清他表情,這樓道裏的聲控燈也早上了年頭,一般只說話激不起它的敏感度,于是她擡腳重重踩了一下,試圖把燈給弄亮了好好跟他說話,誰知一個蹬腳燈還是沒亮。

她不由抱怨,“這破燈是不是壞了?。”

王骁歧握着她的手收了收,“燈壞不壞不知道,但你踩着我腳倒是真的。”

許意濃懵逼,“啊?”

王骁歧咳了一聲,燈亮了,許意濃趕緊低頭去查看他腳,“我看看。”

他卻繼續拉着她往上走,邊走邊笑。

許意濃拍他一下,“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他說,“我怎麽覺得你比我更緊張?”

許意濃晃他一下胳膊,“我還不是怕你被趕出來?”

他腳步不停,“我要真被趕出來,你打算怎麽辦?”

許意濃想都不想,“當然跟你走啊。”她緊緊扣着他手,“說好了的,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他把她手更緊地握住,“有你這句話,我一定争取一會兒不被你爸媽趕出來。”

許意濃又拍他一下,心中卻更加舉棋不定,忐忑不已。

到了門口她還準備緩緩,王骁歧卻已經敲響了他們家的門。

很快許意濃就聽到了屋裏趨近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想溜卻被王骁歧鎖着手拉了回來,兩人還在推搡着,門一下開了。

是吳老師開的門,看到門口站着他倆,愣了愣。

王骁歧先開的口,“阿姨。”

再不着痕跡地捏捏許意濃的手,她被捏痛後也喚了聲,“媽。”

“誰啊?”老許見妻子去開門後就沒了聲,就跟過來瞧瞧,一過來也止步在了吳老師身後。

依舊是王骁歧先開口,“叔叔。”

許意濃随後,“爸。”

四人兩兩相對,一對在裏一對在外,數九隆冬的天裏,樓道裏的風呼呼作響,吹得許意濃縮瑟着脖子依偎在王骁歧身旁,她敏感的鼻子很快泛了紅,靜默的時間裏她就擡手揉搓了好幾回,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出噴嚏一樣。

幾人相顧無言地立了會兒,最終由吳老師收尾,她把門敞了敞說,“進來吧。”

居然沒被趕走,這出乎了許意濃的意料。

她猶豫着先跨進去一只腳,再跨進去一只。

吳老師看她小心翼翼那樣,說了句,“怎麽,這家裏是燙腳還是埋了地雷?”然後催促,“快進來。”

“奧。”許意濃應了一聲把王骁歧也拉了進來。

進去後,發現老兩口正準備吃年夜飯,老許端坐在主桌,一臉嚴肅。

氣氛一如既往的凝滞,沒人說話,吳老師已經從廚房拿出了兩只碗和兩雙筷子,她往桌上一放,看他倆還無動于衷地站着,又說,“吃飯。”

許意濃覺得這有點不按套路出牌,她看看王骁歧,誰知這人已經先她一步往飯桌邊去了,而且還直接坐在了老許旁邊,他又恭恭敬敬叫了聲,“叔叔。”

可老許仍然沒吭聲。

王骁歧便伸手拿過眼前的白酒瓶給他斟酒。

老許擡手要捂杯擋住,動作卻沒他快,只見他給他杯中倒滿,又在自己碗裏倒上一些。

他放下酒瓶後看着許父開門見山。

“叔叔,今天我來只有一件事,就是懇請您跟阿姨把濃濃交給我。”他深深看了許意濃一眼,又緩緩道,“我們曾經走散過,重遇後克制過,逃避過,但無能為力也是真的,時間拉開了我們的距離卻也讓我們在成熟中更加惺惺相惜,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可能不是你們眼中最好的女婿人選,但對濃濃來說卻一定會是個最好的丈夫。”

許意濃在他身後雙眼迷蒙。

那個曾經從不折節低頭的狂妄少年,如今卸下了一身傲骨,在她的父親面前懇求他把她交給自己。

老許一言不發喝着悶酒,王骁歧就陪他喝,兩人越喝越猛,眼看半瓶就要下去,許意濃想上前阻止卻被王骁歧攔住。

吳老師也在旁不予置評,只跟許意濃說,“你吃你的飯。”

可許意濃哪裏吃的下去,她眼睜睜看着王骁歧跟老許一杯一碗地喝個不停,一瓶後老許又拿上一瓶,那可是最高度數的陳釀茅臺,她怕這麽喝下去會出事,幾次按捺不住都被王骁歧扣住了手。

老許到底是年紀大了,酒量不甚年輕時,本來想把王骁歧喝趴的他最後被反虐,先酒精上了頭。

他指着許意濃搖頭嘆氣,“你這個死心眼兒啊,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死心眼兒,這來來回回都栽在這小子手裏,你就那麽喜歡他,啊?”

許意濃明知道她爸醉了,不一定聽得進她的話,但還是斬釘截鐵地點頭,“就是這麽喜歡。”還補上一句,“要麽只嫁他,要麽就一輩子不結婚。”

老許舌頭已經開始打結,“你……!”

王骁歧在桌下緊握許意濃的手,示意她少說幾句。

這時先前一直保持緘默的吳老師看着兩人難分難舍的手,開口喚許意濃,“你跟我到房間來一下。”

許意濃看看王骁歧,并不想走,他輕輕揉她手背,“去吧。”

許意濃這才去了,她忐忑地跟着吳老師進了房間,吳老師站在床頭背對着她,讓她關門,她安靜照做。

門一阖上,吳老師便開了口,“你得抑郁症的事,多久了?”

許意濃聞言一怔。

“你在你哥家的時候,被他無意發現了病例本,日本的,回國後的,你一直在吃藥,已經很嚴重了,可你哥說,平常你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吳老師話語哽咽,“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很煎熬難受?”

許意濃這才想起來,曾經有一次藥沒了,為了去醫院配同款藥翻出了在日本的病例,後來就被她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裏,可能是樂樂到她房間玩兒的時候無意打開,正好被表哥看到了。

她看着母親的背影,很平靜地告訴她,“只是一開始比較嚴重,到了不能正常生活的地步,後來吃吃藥,自己調節調節恢複了一些,但是日本職場壓力比較大,加上那些前輩的打壓和時不時言語上的冷暴力,又複發了一陣。”

吳老師轉過身來,望着她滿眼心疼。

“就覺得最難支撐下去的時候,有一天周邺劉爽他們來日本找我玩兒,我們說了很久很久的話。”她像是陷入了一段回憶,唇角還微微帶着笑,“就好像又回到學生時代,看到了一絲希望,然後我就決定回來了。

吳老師開始無聲抹淚。

許意濃仍繼續訴說,“回來後,就跟他重新見面了啊,慢慢的,開始不吃藥也能睡着了,反正看到他,就會安心吧。”

确實,她回國後的病歷本上開藥的次數在明顯變少。

吳老師啞着嗓出聲,“媽媽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那麽喜歡他,我以為,時間會讓你忘記的。”

許意濃點頭,“我也以為我會忘記的,他也以為,我們都很努力了,但可能就是命吧,都沒再遇上更合适的。”她再看向母親,認認真真叫了聲媽,“其實說起來,我從小到大都沒真的忤逆過你跟爸,唯獨這件事,我真的沒辦法了,因為除了王骁歧,我已經不會‘愛’這個動作了,而他也需要我,他已經沒有家了,不能再沒有我。”

吳老師又抹抹臉,“你生病的事,他知不知道?”

許意濃搖頭,“都過去的事還有什麽好說的,而且那幾年,他比我過得更難,他的生活好不容易回歸正軌,我不想讓他擔心我。”

吳老師聽完陷入了良久的沉浸,忽地,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個東西,随後走到許意濃跟前,最終嘆了口氣。

“你哥說的對,我跟你爸死要面子了一輩子,卻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連你一個人在外面生病了都不知道,還要求你這這那那,你不肯回來,也是害怕我們再變相逼你做不願意的事?”她把東西交到她手中,“以後,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人活着,總要是被人說的,王家的那些是是非非,也不是他的錯,只要以後你們能過好日子,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媽也不求什麽了。”

許意濃聽得恍恍惚惚,看着母親交給自己的東西支楞了半天,才問,“所以,你們這是,答應了?”

吳老師想通似地點了點頭,手緊握着她的手,叮囑,“去吧,以前是爸媽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既然你認定了他,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好好過。”

……

房間外,老許還在一口口地喝悶酒,眼看第二瓶酒已過半,他終于發聲。

“我這個女兒就是一根筋,你們分開這些年,前後給她介紹那麽多相親對象,沒一個是能成的,我知道她是變着法的刺激我跟她媽,準備把自己硬生生給拖成剩女,用這種方式發洩當年我們逼你們分手的情緒。”老許把碗中最後一口酒喝盡,一下灌喉的辛辣讓他蹙眉,臉上的皮肉也跟着有一瞬的扭曲,緩了緩又繼續。

“我們想着,她犟就犟吧,不見棺材不落淚,等你有了別人,結了婚,她就會明白,感情這種東西就沒有時間和距離還有現實打敗不了的,到時候她就會知道,她只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一個人感動自己,到時候她就會死心了。”

話到此處他看向王骁歧,“可我沒想到,她是個死心眼,你也是,五年前是你,五年後還是你,所以一開始你就料定了她也會一直等你是不是?”

王骁歧手觸酒杯,搖了搖頭,誠實地告訴他,“當年分手,是真的放她走,五年裏,除了從共同的同學那裏知道她的消息,我們之間完全斷了聯系。我知道她越來越優秀,彌補了高考沒考好的遺憾,也知道她身邊有越來越多優質的男性,我曾經最大的心願就是她永遠開心幸福,其實,只要她真的能那樣,最後那個人是不是我又有什麽關系,最多就是遺憾吧,曾經答應過她的很多事都沒兌現。”

他說話的時候手扶在杯沿,老許注意到了他左手無名指上的紋身,又問,“這五年,你就沒有重新開始過?”

王骁歧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心裏有人,對別人就不公平,她之所以拒絕那些相親對象,應該也是這麽想的。”

聽完他說的,老許沉吟良久,抹了下嘴嘆氣,“我只當她是個死心眼,沒想到你也是,死心眼啊,兩個死心眼。”

王骁歧也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擱放在桌上時他說,“叔叔,該看的這些年您跟阿姨也看到了,我以為她會過得更好,卻并沒有,五年前我沒有能力保護好她,五年後我不會再重蹈覆轍,濃濃我是要定了,你們如果不同意我就會等到你們同意為止。”

“你這是在威脅我?”

王骁歧卻告訴他,“她是您女兒,她什麽個性您再清楚不過,從小到大,在你們面前哭過幾次?就是從小這麽要強的一個人,在回國後在我面前總是掉眼淚,她是再也撐不住了,我也不能再放開她,我不敢說我是她最好的良配,但至少,我會給她一個最好避風港,她害怕了,難受了,只要一回頭,我會随時随地都在她身後。”

老許閉了閉眼,這次陷入長久的寂靜,而後驀然問出一句。

“五年前我去A市找你的事,濃濃她,知不知道?”

“不知道。”王骁歧再次給他倒酒,“并且以後她也不會知道。”

……

母女倆從房間出來後,老許已經半趴在了桌上,吳老師把醉了的老許扶起來,邊拉扯他邊怪,“以後喝不過就別丢人現眼。”

老許聽到了還不承認,“誰,誰說我,我喝不過的?”

王骁歧也想起身要她搭手,卻被拒絕了。

吳老師說,“你們吃你們的飯,不然我們家這年還過不過了?”

“我們家”這三個字讓王骁歧身形皆滞,沒再動一下。

他往許意濃那兒看了一眼,她雙目通紅的朝他點了點頭。

等吳老師扶着老許回了房,許意濃也過去扶他,“怎麽樣?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見他跟個木頭似的一言不發,她有點急了,開始嗔怪,“我就讓你別喝那麽多酒,現在好了,喝傻了吧?那茅臺酒可是老頭多年珍藏,那度數喝多了能喝死……嗯……”

她正說着話,唇突然被封住。

他用吻堵住了的嘴,來勢洶洶,并且帶來了一股濃郁的酒味,酒氣缭繞,纏纏綿綿。

許意濃沒喝過茅臺,這下也算嘗到了一絲滋味。

他的吻愈吻愈烈,就跟這後勁上頭的酒精一樣,讓人共欲沉淪,他吮吸舔舐着她的唇瓣,似要将她吞噬。

許意濃承受着唇間熾燙的碾轉反側,呼吸跟着灼熱,喝過酒的他呼吸也比平時裏要沉重,那偶爾間歇的喘息中,她聽他一遍一遍地喚她,“濃濃,濃濃,濃濃……”

她也一遍一遍地應,“我在,我在,我在……”

他含住她的舌勾扯,聲音變得沙啞細碎,他擁着她,就在她的家裏,雖然微醺他的頭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他說。

“我終于能娶到你,你終于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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