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南洲(二)

雎不得悠悠抹了符。

那人從懷裏掏出玉牌, 上面顯示的是一張通緝箓。

林念慈看完,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通緝了,那些人都是賞金獵人。

雎不得冷笑, 他的手一揚, 四個賞金獵人紛紛吐血, 不久便歪頭死去。

在這裏殺了人, 為了晚上睡個好覺不被打擾,兩個人禦劍起飛,去了鄰城。

入了客棧, 林念慈沒有去自己房間, 而是扭頭跟着雎不得進了他的房間:“你方才在那個男子身上畫的什麽符?”

雎不得看着她。

她的眸子澄澈, 裏面有好奇, 有期待, 唯獨沒有恐懼厭惡。

這種殘忍至極的符, 在哪裏都是會受到譴責的, 但她沒有譴責他。

他又想起來,自己最近數次在她面前殺人的場景, 她好像從不驚訝他會殺人, 不驚訝他出手狠戾,他記得她曾經評價自己不喜多言、淡然,現在他在她眼裏還是這樣的人嗎?

多少人因為目睹自己殺人便對他心生恐懼?明明他從未威脅到他們,明明他不殺人, 他們便都要死。

既然這樣, 那便都殺了好了。

林念慈見他不應,又問一遍:“你畫的什麽符?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麽殘忍的符。”

即使認為此符殘忍, 她也沒有恐懼自己。

雎不得問:“你不怕我?”

林念慈昂首, 奇怪問:“為什麽要怕你?你長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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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不得更不解了, 長得好看與怕不怕他有什麽關系?

但他沒再問,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怕他。

“天皮符,我方才畫的符。”

“天皮符?”林念慈把門關上,抿唇笑,“能不能教教我?”

教教她?她名門正道出身,竟然要學這種符。

名門正道……若是那些名門正道,早便揮舞着長劍追上來,聲稱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他是禍害,是殺人的魔。

他們不在乎他的死活,不在乎他為何要學那些殘忍的手段,更不會教他如何自保,他們只看見他手段殘忍。

他看着她,覺得她與那些所謂的正道修士一點也不一樣。

“好。”雎不得應聲。

林念慈喜滋滋在桌上擺好符紙筆墨,自嘲:“我之前以為你不會畫符,還妄想教你呢。”

“什麽時候?”他想了想,沒想起來有這茬。

“你肯定忘了,好長時間的事了。”她随意道。

“我沒有忘,”雎不得眼神飄過去,不喜歡聽人說這樣的話,“我只是暫時不記得了而已。”

林念慈也不糾結這個,失笑:“嗯,你只是暫時不記得了。”

她将符紙鋪好,期待地看着他。

雎不得不自覺将她的期待收入眼中,他接過筆。黑色的玉筆在他修長的手裏滾了幾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捏住筆杆,在硯臺沾飽了墨。

微暖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明黃符紙平展在桌上,他的手按住紙角,纖白毫無雜質,像他的人一樣泛着微微冷光。

林念慈忽然發覺,燈光下的男子似乎更加好看了,他清冷的眉眼好像沾了光,變得格外柔和溫暖。

磅礴的靈氣彙聚而來,以玉筆做媒傳到紙上。

筆走龍飛,她還沒看清,複雜的天皮符便一筆畫成。

“嗯?”林念慈湊近符紙,不可置信。

這麽複雜的符即使是她師父都要分結構才能畫完,雎不得竟然一筆結束。

黑蛛蛛從她頭上爬下來,學着她驚訝的樣子看符。

雎不得把它一指彈開,接着用筆把天皮符上包含的所有結構圈出來。

一個小小的天皮符,涵括二十三個基礎結構,基礎結構疊加又組成七個變形結構。

林念慈拿過筆,重找了張紙自己把基礎結構畫了四遍,然後才畫疊加的變形結構。

變形結構難了些,她由易到難畫到第三個便怎麽也畫不對。

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伸過來:“把它往上畫一點,這個地方不要頓。”

若醍醐灌頂,林念慈費了幾張紙都沒畫出來的變形結構瞬間成型。

她練了幾遍又開始畫下一個變形結構,下一個更難,有了雎不得指點她也還是錯了幾次才畫成功。

畫到最後一個結構時,符紙費了幾十張,依然失敗。

雎不得站在一邊,看到她額前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手指用力到顫抖。

他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握住她不住抖的手,在符紙上畫了一遍。

僅這一遍,林念慈便找到了感覺,她迅速拂開他的手抽出一張新符紙,順着方才的感覺重又走了一遍,終于畫成。

雎不得看着被拂開的手,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他虛虛握了握拳,彷佛入手的柔軟光滑感還在。他不解,自己明明前幾日還厭惡她的觸碰,為何現在又可以了?

林念慈不敢松氣,繼續将所有結構合并起來畫。

她畫到一半遇到阻礙,示意雎不得再握着她的手演示一遍。

雎不得靜靜盯着她的手,不知在想什麽,他把黑蛛蛛扔過來:“太晚了,不畫了。”

說完,他自己上了床。

林念慈看向窗外,外面一片黑黢黢,原本燈火通明的茶樓已人去樓空,這才恍然外面已是醜時。

她收拾好東西,熄了燈,把東西抱着回了自己房間,然後又練了半個晚上。

黑蛛蛛不知何時跟過來,倔強地趴在桌邊等她。

天色濛濛之時,隔壁傳來一陣悶悶的聲響,雎不得被吵醒,聽着似乎是林念慈房間發出的,便一個法訣瞬移過去。

林念慈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漲紅,胸前貼着一張半成的天皮符,看水平便知是她自己畫的。只不過天皮符雖是半成,其威力仍不可小觑。

黑蛛蛛急得圍着她打轉。

雎不得深吸口氣,一把揭了天皮符。

林念慈終于停止抽搐,她緩了一會,慢慢撐着桌子站起身,嘿嘿地笑,高興道:“我畫成了。”

雎不得無情打擊,看傻子一樣:“你沒有,這只是半成。”

她身體虛得要命,感覺全身大部分力氣都被那張天皮符吸走,聽見雎不得的話,她沒來得及反應便眼前一黑。

雎不得正涼涼觑着她,不妨她猝然倒進懷中。

她的皮膚紅得似天邊晚霞,整個人又熱又燙,貼着他雪白的衣服顯得異常觸目驚心。

他将她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

一線日光透過紙窗斜射進來,棕色的麻雀吱吱喳喳跳到窗前,輕輕啄了啄沿上的谷粒。

察覺到輕微涼意,林念慈無意識靠近些許,整個人頓時舒服許多。嘗到甜頭,她靠得更近了。

雎不得将她放下,剛要起身離開,她卻伸手抱住他,不肯松手。他直起身子,她便挂在他身上。

他晃晃身體,她也跟着他晃,就是不下來。

他很是費解,一只手把她的眼皮掀開,想要看看她是真昏還是假昏。事實證明,她的瞳孔确實微微放大,真的暈了。

一個已經沒有自主意識的人,怎麽能這麽粘人?

大概怕雎不得一個生氣把她的腦袋掀了,黑蛛蛛爬到林念慈肩上,朝着她的耳朵吱吱吱亂叫,期望她能快些醒來。

雎不得一口氣将它吹下去,手開始強硬地掰林念慈胳膊。

但是她嘤咛一聲,哼哼着樓得更緊了。

他的腦袋瞬間炸開,渾身觸電般麻了。

好肉麻的聲音。

他不敢再去碰她,生怕她再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

涼?雎不得視線往下,生出一個絕妙的想法。

林念慈這一覺睡的昏天地暗,等她醒來,天色又暗了下去。

“嗯?”她擡起頭,發現自己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

昏迷前她好像看見雎不得過來了,難道沒有?自己貼的那張天皮符是黑蛛蛛撕下的?

……

兩人離開小城,跟随引力一路禦劍,很快抵達青鋒城。

因為被通緝,林念慈戴上了在中洲買的白狐貍面具,萬靈宗的青衣服飾太過惹眼,她又特意去買了身黑長袍,把自己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

為了配合她,雎不得也戴上了自己的黑狐貍面具。

青鋒城在千祇宗主山山底,因為背靠劍宗,青鋒城中許多器修,大部分主要煉劍。長街上一眼望去,一溜的兵器鋪子,十數個坦肩露背的男子在鋪子外打鐵。

青鋒城沒有很高很華麗的建築,但像它的名字一樣,所有建築都是深青色而又有鋒芒。

林念慈十三歲時随師父來過青鋒城,那時的青鋒城也是現在的樣子,它的特點鮮明獨特,與她見過的所有城都不一樣。

走着走着,她看着街邊随處可見的煉器師狠狠地心動了。她掏啊掏,終于從儲物戒裏掏出來之前雎不得送她的乘白靈玉。

她舉世無雙的鈍劍若是鑲上如此靈玉,定能更加氣派。

只是她煉器的能力不濟,不會控制溫度和靈力走向,不敢擅自往上面融靈玉。

雎不得像個懶散的小狗一樣跟着林念慈,她去哪他便緊随而上,問也不問,眼神散漫,好似個傀儡。

這種狀态在她将鈍劍遞給煉器師時登時消散。

他止住,嚴肅握住劍柄:“你要對它做什麽?”

林念慈拿出那把乘白靈玉的扇子:“我要把它鑲到上面。”

他想象了一下扇子鑲在上面的模樣,搖頭拒絕:“不行。”

林念慈用力抽回來,翻白眼:“我的劍,管你行不行。”

他看着她的後腦勺,咬牙,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如此跟他說話!看他怎麽……收買她。

雎不得轉手拿出一塊巴掌大聖子晶,遞給林念慈。

林念慈怔怔接過:“幹什麽?”

聖子晶,比乘白靈玉還要珍貴萬倍的靈晶,早在千年前便已絕礦,目前只有碧血宗和北洲世家滿家各有一塊指大的收藏。

它凝結靈氣的功能一絕,靈器上若有一塊此晶,修者可越級發揮。因為本身潔白如聖子,便叫聖子晶。

雎不得看她不動,以為她瞧不上,又遞給她幾顆四方鑽。

四方鑽,堅硬無比,是世間最堅硬的物體,可化成盾牌,擋分神修士一擊。

也是世間難尋的至寶,只在拍賣場作為壓軸出現過一次。

林念慈的臉終于裂開些許。

雎不得沒停下,直接又拿出一把靈晶玉石,扔進她的儲物戒。

林念慈腿一軟。若是她沒看錯的話,裏面好像有幾個是傳說中的寶物。

土豪竟在我身邊。

他肅然問:“還鑲嗎?”

她端正表情,收起鈍劍:“不鑲了。”腳下虛浮着往前走。

指間的儲物戒突然變得有萬金沉,她不時便要摸摸手指,看看它還在不在。

她咽了口唾沫:“我看魔尊都不一定比你有錢。”

他冷冷笑了聲,沒說話。

因為很多修士比較低調,不願露臉,所以他們兩人戴面具的打扮也不算惹眼。

千祇宗主山高聳入雲,大門是兩根通天白柱,其上雕刻兩條青龍守門,青灰的通天階延綿而上,直入雲層。

門前是一把巨劍,幾千年的風吹日曬,巨劍上生了很多棕紅鐵鏽,那是千祇宗的鎮宗之寶、宗門象征,分天劍。

千祇宗在四大宗門裏最早,其中透着萬年時間的古樸。

白柱間一張透明屏障,雎不得照例在上面開了個洞,兩人大搖大擺進了千祇宗。

進了大門,又是另一番景象。數峰并立,中腰雲霧缭繞,隐約能看見樓閣。

道上人不多,除了幾位藍色弟子服的千祇宗弟子,還有其它宗門的弟子,有幾個弟子宗門林念慈還不認識。

直到聽見有人讨論,她才想起來今年的宗門大比輪到千祇宗舉辦。如果不是要尋找星之力,她還真想留下看看。

千祇宗比萬靈宗嚴格得多,各個峰之間設立了屏障,只有持身份玉牌,才能自由活動。

不過,這些屏障對雎不得來說形同虛設。

兩個人大搖大擺地穿過十餘座峰,沒受到任何阻礙。

“等等,你們兩個站住。”走到比武場時,一個長臉男子喊住他們,“你們哪個宗門的?”

他一手拿筆,一手拿了個記錄本。

旁邊鑽過來個中年人,他戳戳那個記錄本,嫌棄道:“這還用問?報名了但還沒到的不就剩個沖天霸王宗了?記不記事啊你。”

長臉男子不滿他拆自己臺,把他推開,拖着長調問:“你們是沖天霸王宗的?就你們兩個?報名的玉牌拿給我看看。”

林念慈和雎不得對視一眼,默契地在對方眼裏看見了想搞事的光。

“真是不好意思道友,我們宗的玉牌不小心丢了,”林念慈一臉小心翼翼,賠笑道,“找到現在也沒找到,還是鬥膽來了……不知道友能否通融通融?”

長臉男子咳一聲,左顧右看,手悄悄往前一伸:“也不是……不行麽。”

林念慈立刻上道,從儲物戒裏拿出一枚水金丹塞給他。

長臉男子遞給他們兩塊玉牌,自行在記事本上打了個勾:“把信息重新錄入一遍就行了。”

等兩個人進了比武場,一個念頭劃過長臉男子腦際:他們沒有玉牌,是怎麽進來千祇宗的?

方才的中年弟子招呼他去搬桌椅,那個念頭一閃而逝。

寬闊的演武場上是一方巨大圓臺,圓臺用碧清石所制,可吸收部分因切磋而暴動的靈力,讓石臺不至于弟子們打到一半崩碎。

四周密密麻麻的坐席上坐了各個門派的弟子和帶隊長老,一眼望去,五顏六色五花八門。

千祇宗掌門正站在圓臺正上方發表講話,一襲話感人肺腑,澎湃心潮,臺下弟子紛紛站起鼓掌。最後掌門袍袖一震,憑空出現一大方桌,桌上是今次宗門大比的最終獎,天元回氣丹。

方桌是各種兵器粘合而成,刀槍劍戟流星錘,幾乎涵括所有類型的神武。

桌上一個小小玉盞,玉盞裏是純白的天元回氣丹。

弟子們更加激動,天元回氣丹可活死人肉白骨,關鍵時刻不只能救命,還能提高修為。其材料珍貴,俱是千金難買的天材地寶,即使是最高級的煉丹師,成功率也僅是百分之十。

林念慈定睛一看,星力正在方桌裏。

掌門還在講話自己就去搶天元回氣丹似乎有些不太好,她掃了眼四周,還是決定待會上場比賽的時候再去搶。

比賽很快開始,每個參與比賽的弟子玉牌都排了序號,各個門派之間顏色不同,不同等級也分了序號段,弟子們分別按照等級搖號比賽,若搖到同宗弟子,便會重新搖號。

先上場的是兩個沒聽說過的門派,兩個弟子實力都不太高,切磋像扯皮,你戳我一下,我再戳回來,乏然無味。

林念慈看了一會,覺得很是無聊,便四處去看到場的各門弟子。尋索一圈,在斜對面看見了萬靈宗,意外地還發現了顧泠泠。

顧泠泠異常消瘦,眼窩塌陷,臉色很不好看,安安靜靜地坐在最前排,旁邊是她的萬年小弟魚子晉。

大概是和光長老用了什麽法子,她的金丹竟被黏起來一半,不過周身實力已經大減,不過堪堪築基的水平。

林念慈笑了,沒看見便罷了,看見了怎麽能輕易放過。

“黑蛛蛛,”她指了指顧泠泠的位置,給它一張紙條,“悄悄貼在那個女弟子身上,別被發現。”

黑蛛蛛從她寬大的帽子裏爬出來,咬着紙條在無數腳底穿梭,躲過無數大腳板後終于抵達那個女弟子腳下。

它趁她不注意,将紙條貼到她裙擺蓋住的褲腿上,然後蹦跳着爬遠,六條腿的速度快出殘影。

林念慈在斜對面看着顧泠泠忽然臉色漲紅,抽搐倒地,周圍人圍了好幾圈都沒發現哪裏有異常,還是被搬動時才看見她腿上不知何時貼了張奇怪的符。有長老看清是什麽符,大驚,連忙給她喂了顆上品靈丹。

萬靈宗的長老驚怒,上報千祇宗,一定要找出真兇。

這一下,萬靈宗小師妹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便有人看出來她的金丹只有一半。

“師妹,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魚子晉扶住她,看着她通紅的臉色擔憂道,“比賽一時不看也是沒關系的。”

顧泠泠甩開他的手,頂着層層視線冷硬道:“不,我沒事。”

她的身體不自覺顫抖,眼前發花,全身熱得要命,全靠那顆上品靈丹支撐。

“她的金丹怎麽只有一半?”

“不知道欸,這樣她修為只有築基了吧?這樣也能來參加宗門大比?”

“那好像是萬靈宗大長老的小弟子,怎麽樣都能來吧?”

顧泠泠努力不去聽耳邊的議論,挺直後背坐好。

有千祇宗的長老前來問具體細節,顧泠泠推開他們,冷漠道:“不必再查,我沒事。”

她不想讓更多人再看她讨論她了,那些充滿好奇同情的眼神和議論,太刺眼刺耳了。

長老們從她那裏問不出信息,只得去問其他弟子。

顧泠泠倔強地目視前方,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冷靜淡定,讓人以為她真的在看大比,但只有她知道,她半點沒有看進去。

她不斷回想方才的經過,回憶到底是誰會如此害她。

林念慈看了片刻,覺得沒有意思,低頭去擺弄儲物戒裏雎不得給她的那一堆靈寶。

雎不得也挺無趣的,他先看林念慈作妖,然後彷佛發現了新大陸,開始指使着黑蛛蛛到處爬,要麽指使它把這個桌子上的糕點換到另一個桌子上,要麽是把已經看睡着的弟子偷偷拍醒。

最後,他把目光又轉移到圓臺上的比賽裏,一些作弊玩花樣的弟子都讓他給揪了出來。不僅如此,他還不時幫幫這個損損那個,一場新手村比賽硬生生讓他玩出了氣勢。

坐臺的長老發現有些不對勁,今日怎麽這麽多奇怪的事?

“第二十一場比賽,元嬰場,南丹派,五六七號,易清晨。”

念到下一個號時,主持的男子驀地就沉默了:“……沖天霸王宗,三零三七號,林翠草。”

沖天霸王?林翠草?是不是還要有個林翠花?

這是哪裏的鄉巴佬來比賽來了?千祇宗不行啊,這樣的都讓來比賽,抵不過別人一擊吧?

臺下弟子紛紛嘲笑。

雎不得看着場上的浮字,沖天霸王宗?好像有些耳熟,看在它耳熟的份上就幫幫它吧。

林念慈拿胳膊頂他,一臉壞笑:“翠草,去吧。”

他拿出玉牌,這才發現林念慈給自己編的名字是林翠草。

南丹派的易清晨已上臺,臺上主持的男子喊了一聲:“林翠草弟子請上臺。”

雎不得摸摸林念慈的頭,陰笑:“你自己去。”

林念慈嘿嘿笑了聲向着臺下喊:“林翠草棄權!”她還不想被罵的時候聽人說:那個叫林翠草的。

衆人一陣失落,看不見林翠草長什麽模樣了。

顧泠泠在聽見林那個字的時候恍然大驚,冷汗汩汩流下,她想起在定禪卷被林念慈碾壓的不甘,被林念慈擊碎金丹的痛苦,被人背後議論的羞恥……

林念慈。

她永遠的噩夢。

顧泠泠直覺般站起身,抓住前排長老的胳膊:“長老,我知道是誰陷害我了!”

長老面色平穩:“是誰?”

周圍弟子俱看過來。

她瘋狂大叫:“是林念慈!一定是她!”

作者有話說:

雎不得:大家好,我是翠草

忽然發現日六的話好像寫不了多少章?

感謝在2022-07-09 15:30:12~2022-07-10 18:47: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姬兒 9瓶;裴哥最帥ovo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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