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南洲(三)

長老撫了撫她的背:“先坐下冷靜冷靜。”

顧泠泠呼吸急促, 冷靜?讓她怎麽冷靜?

萬靈宗其他弟子一副了然的表情。

她看着他們的表情,忽然發現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

“師兄,”她去拽魚子晉的袍袖, “你也不相信我麽?”

魚子晉眼神躲了一下:“怎麽會?”

她一下便反應過來, 他們都在笑話她。

“啊啊啊!”她當場崩潰, 連場合也不顧了, 歇斯底裏喊,“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為什麽不信?”

長老施了空間罩, 将外面探究的視線和伸長的耳朵隔絕在外。他試圖安撫顧泠泠:“我們沒有不相信你, 外面的長老正在查……”

顧泠泠不為所動, 繼續吼叫。長老見她油鹽不進, 也不再管她, 自己出了空間罩。

他坐下, 很快進入看大比的狀态。

也不能怪他太過冷漠, 畢竟狼來了喊多了,再寵她也不會再信了。

“第五十一場比賽, 元嬰場, 三七八號,烈陽宗,武展。”

主持人頓了一下:“三零三八號,沖天霸王宗, 林翠花。”

臺下嘩然, 沒想到沖天霸王宗還真有個叫翠花的。

聽見林翠花,林念慈立刻起身往臺上走。她半張面具一身黑袍, 遮得嚴嚴實實, 莫名帶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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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人多想, 修真界這種人多了,更多的是實力不強卻故弄玄虛之人。

站在對面的武展見她這一身裝扮,登時就笑了:“哈哈,知道自己鄉下來的,遮這麽嚴實。實力不夠,不想露怯也不行啊。”

他不是烈陽宗普遍的力量型身材,雖身形颀長,卻顯得有力,小麥色皮膚,一笑便露出雪白的大牙,格外顯眼。

他雙手輕松拎了兩個頭大的渾天錘,向着林翠花比劃:“你還是自己棄權吧,你這樣的,我一拳能撂五個。”

林念慈上了臺卻沒停下腳步,一直走過了安全線,直直走向武展。

裁斷的長老沖她警告:“比賽尚未開始,你已越過安全線,發生任何問題,後果自負。”

她站在武展面前,露出拳頭。女子的身材顯得格外嬌小,只到他胸部。

武展好笑地看着她,好奇她到底要幹什麽。

一道拳風帶着威不可擋的氣勢碾壓而來,他只來得及看見半點殘影,人便飛了出去。

林念慈嚣張地吹了聲悠揚的口哨,欠揍道:“像你這樣的,我一拳能揍十個。”

全場靜默。

“……到底翠花是體修還是武展是體修?”

“她怎麽這麽厲害?”

“她真的是元嬰修為?”

林念慈揍了武展後沒有停下,袍袖一展,飛到方桌上,手順勢去拿天元回氣丹。

她一轉身,十幾個長老便已把她圍住:“林翠花,你要做什麽?!”

天上潔白的雲緩緩飄過,天空藍得均勻,讓人看了格外舒服。

她拿了回氣丹才發現,星力不在丹裏,而是在方桌的兵器裏。她又放回去,讨笑:“都是誤會,我就是想摸一摸這丹。”

趁說話的功夫,她瞅準了是哪個兵器,猛地一拔。

沒拔動。

十幾個長老逼近她,臉上的褶都寫滿嚴肅:“你摸也摸過,馬上離開那裏!”

“我離開可以,”林念慈點點方桌,“把它送給我吧?我看這裏面也沒什麽名兵神武,若是不可以,你們出個價也行。”

長老皺眉,懷疑她在分散他們注意力,哪有人會不要回氣丹,只要一張沒什麽用的桌子?

“你到底想做什麽?”

“林念慈,那是林念慈!”臺下響起一聲女子的呼喊,“受死吧!”

她竭盡全力将手裏所有符箓扔上去,各種各樣的符箓在半空爆開,像一場盛大的煙花。

林念慈半點沒傷着,她還趁機把方桌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

見狀,瀾滄長老率先發動攻擊,其他長老跟上。長老們都是出竅以上修為,但對付一個元嬰的林念慈還是微有些吃力。無他,這黑袍女子速度遠超常人,攻擊也是快準狠,他們連她的衣角都很難碰到。

林念慈沒想拿走天元回氣丹,她握着丹與長老們周旋了片刻,将丹扔向弟子坐臺。一半長老去追丹,一半繼續試圖制服黑袍女子。

弟子們很是慌亂,一些想趁亂将回氣丹收入囊中,一些怕天上打架殃及自己。還有一些修為較高,能夠自保,便悠悠坐着觀戰,不時讨論讨論那是不是真的林念慈。

雎不得看夠了熱鬧,心念一轉,轉瞬來到林念慈面前。他拎起她的胳膊,輕吐一個字:“破。”

圓臺霎那炸開,灰色煙塵遮天蔽日,十幾位長老感覺自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崩開,渾身劇痛無比。

雎不得攬着林念慈出了長老們的包圍圈,剛飛出去,他突然停下腳步,平靜問她:“今日是幾月幾日?”

林念慈半邊身子扒着他,聞言雖奇怪但還是回答了:“今日是六月初五。”

“奧。”他緩緩眨了眨眼,身體一軟抱着她從半空跌下。

驟然失重,林念慈手忙腳亂,把他攔腰抱起才穩住兩人。她晃晃他,他全身軟地像面條,沒有回應。

黑蛛蛛不明白魔尊怎麽了,爬到他臉上吱吱吱。

強風吹過,臺上迷眼的灰塵消散,原本對峙的人重新暴露出來。

身上的劇痛驀地消失,長老急急沖出來,看見還在不遠兩個人,本來已經脫離包圍的林念慈又陷入了包圍。

後盾自己先暈了,無奈她只能抽出藏在儲物戒裏的鈍劍。

長老怒聲:“是你!林念慈!”

所有人都又驚又懼,不知她得了什麽機緣,修為竟然漲得如此快。

這把劍在她用處劍意後便跟着出了名,此時她一拿出,身份自然不言而明。

底下顧泠泠不知是氣暈了還是怎麽樣,竟然沒有蹦出來附和。

林念慈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是我。”然後用力揮劍。

磅礴的力量随着劍傾瀉而來,強烈的死意如山崩裂,壓在每個人頭頂,有弟子頂不住這洶湧劍意,瞬間昏迷,有的勉強頂住,卻如墜深淵,被恐懼加上疼痛侵襲。

臺下在定禪卷曾感受過她劍意的弟子愈加震驚,她的實力飛躍了絕不止一個層級!

長老們有所預料,擡起自己的法器去擋,實力稍差點的長老抵擋不住,吐血落地。

林念慈一邊夾住癱軟的雎不得,一邊揮劍與十幾位長老周旋,體力精力迅速下降。

更難的是,這些長老大部分為劍修,修為還超于她,對她下手毫不留情,她從揮出那蘊含劍意的一劍後便只能勉力自保。

眼看長老們攻擊越來越急,林念慈被逼無奈,只得掏出了她剛做成的十全大寶劍。

十全大寶劍,顧名思義,包含了至少十種天材地寶,材料正是在青鋒城時雎不得收買給她的那些靈寶。她在臺下時閑得沒事,不知哪根筋抽了,便在儲物戒裏把它們用玄□□在一起,勉強化作劍形。這把十全大寶劍比起鈍劍來,造型有過之而無不及,任誰看了都得哭一聲暴殄天物。

果不其然,大寶劍一出世,便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它仿若自帶光芒,襯得天地黯然失色。

“艹!那是不是聖子晶?”

“四方鑽!我看見四方鑽了!”

“還有乘白靈玉!”

“八神芝!”

弟子們争相指認裏面的靈寶,驚訝到嘴都合不攏。

“翠花手裏拿的是什麽?為什麽要把它們都凝在上面?”

“……根據我的經驗,那是大概是把劍。”

暴殄天物。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聲,他們奇異地達成了一致。

十全大寶劍自帶王霸之氣,劍光所到之處橫掃全場,沒人能夠靠近。這把帶了外挂的劍彌補了林念慈修為上的不足,将她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她以一敵十成功突圍,順便還擊落了幾個長老。

看着那把五顏六色,帶足光色的寶劍遠去,衆弟子發出感嘆。

“不愧是翠花,玩得真是又脆又花。”

“難怪叫沖天霸王宗,我要有這實力底氣,我就叫天下第一宗!”

震驚的不只弟子們,還有各位長老。他們表情各異,不知在想什麽。

林念慈駕着雎不得一路狂奔,她體力将盡,速度慢下許多。

林間的枝葉刮着她的臉,鳥獸飛散,陽光透過密葉灑在她身上,她卻只覺得冷。

她明白自己已經透支靈力,必須盡快甩開後面追兵。

長老只剩下六位,卻拼盡全力窮追不舍。那林念慈身上的靈寶随意拿出一件便價值連城,自己若是捉住她,偷偷拿走一件也不會引人注意。

眼前景色忽然變得模糊,路好像變成了兩條,她頭暈腦脹,竭力背住的雎不得彷佛萬斤沉。

黑蛛蛛化作兩個人那麽大,在她身邊急得亂叫:“吱吱吱。”

她松口氣爬上去,卻明白黑蛛蛛速度慢,被追上是遲早的事。

身後長老向她喊:“林念慈!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黑蛛蛛扛着兩個人,在密林裏穿梭,樹太密集,它的速度受到極大限制,眼看後面長老要追上來。

林念慈吐掉嘴裏的血,握緊十全大寶劍,緩緩站起來。

風呼呼擦身而過,無數青樹綠草迅速後退,六個藍衣長老分散開來,靈活穿梭其中。

林念慈抹一把唇邊鮮血,将體內僅剩的全部靈力凝集到握劍的手中,然後拼盡全力揮出。

恐怖力量排山倒海地壓過去,高樹排排折斷,劍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記憶的最後,是六個長老拼力抵抗的畫面。

再醒來,已是深夜。

周圍不時傳來一聲貓頭鷹叫,蛐蛐鳴聲悠長,高大的樹影灑進來些微月光。

林念慈睜開雙眼,猛地坐起身,看着周圍環境松了口氣。她強忍全身酸疼,撐地站起身。眼前陣陣眩暈,是用力過度後的竭力感。

白衣男子仰面平躺在草叢中,一只手搭在腹部,手上趴着黑蛛蛛,他雙眸緊閉,一臉沉靜,像月下美人。

林念慈剛要走過去,腳下猛一踉跄,腹部是被撕裂的疼痛,她借着月光低頭看去,一道半個胳膊那麽長的傷口斜貫了她整個腹間,光下一照,似乎還在流血。

她疼得呲牙咧嘴,使勁去撕袍子,想要撕下一塊來包紮傷口。可能是力氣還沒恢複,她用了半天力,額汗潺潺也沒撕下一星半點。

林念慈使勁咬咬牙,算了,這種傷口在蜃境時都算小的,現在矯情什麽。

微風從深林裏吹過來,帶走一絲汗意,她捂着腹部踉跄着走到雎不得身前。

黑蛛蛛察覺她醒來,嘤嘤着往她身上爬,她将它接過來安撫地摸摸,卻發現它腹部甲殼已經碎開。

黑蛛蛛是魔獸,靈力對它不但沒有作用,還會損害它的身體。各大門派有不少弟子飼養魔獸,都有專門的魔石供魔獸修煉,但林念慈沒有,只能等黑蛛蛛自己恢複。

她将它放到頭頂,去看雎不得的情況。他躺得安适,對外界情況絲毫未覺。

林念慈僵硬着身體勉強坐下,手使勁推推他:“雎不得。”

不應。

她将手置于他的脈上,脈搏虛弱,幾乎探不到,她心裏一驚,向他體內探進靈力,微弱靈力如石沉大海,轉瞬不見。

現在的他就像凡人一般,沒有絲毫靈力。

林念慈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只能等他醒來再問。他昏迷前問過她今日日期,想來他應該是知曉自己情況,大概沒有太大問題。

夜晚的風吹得頭頂葉子窸窸窣窣,竟有種奇妙的靜谧之感。

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俯身去扒他的眼皮。夜色太沉,她看不太清,身子俯得更低了。

正在她糾結他的瞳孔到底放沒放大時,他漆黑如墨的眼瞳忽然轉了轉。

一只眼皮被人緊緊捏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眼睛彷佛含了光,一閃一閃,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耳際,讓他心頭一陣麻癢。

“你醒了!”她驚喜起身,放開捏着的眼皮。

雎不得掃了一眼四周環境:“嗯。”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她拍拍他的胸腹,又捏捏他的胳膊問。

她之前一路跑太急,很多時候顧不上雎不得,可能會不小心碰傷他。

他一動不動地躺着,眼神有些空,過了一會才回答:“我不知道。”

林念慈也發現了問題:“你動不了?”

“嗯,”他看着她,“只有頭能動,身體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動。”

“這要怎麽辦?”她由坐改為蹲,“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四大宗門肯定在尋我們呢。”

雎不得不在乎道:“你先走吧。”

她還要收集星力,不如讓她先走。等他恢複,他就把四大宗一起掀了,然後再去找她。

林念慈心口一動,感動道:“這不可能,我要帶你一起走。”然後便抓起他的胳膊往肩上帶。

雎不得倒是無所謂,對他來說在哪都一樣,他心底還有些微諷,真是個傻子,把他留下可以拖延追兵的時間,她離開的機會便更大一些。不過,他不會說出來,既然在哪裏都一樣,看林念慈費勁背着自己,也是一種樂趣。

林念慈身體有些抖,她費了很長時間才将人弄到自己背上。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頭上頂了個蜘蛛,身後背了個男子,出發了。

好在她靈力恢複些許,背起來也不是特別吃力。

“你現在沒有靈力?要多久才能恢複?”

雎不得看着自己無力的胳膊在她肩前晃來晃去,他第一次被人背,感覺還有些奇特。他的腦袋抵着她的肩,她耳邊柔軟的碎發拂得他微有些癢。

“沒有,一個月。”

“這麽長時間?”林念慈有點激動,美人沒有反抗之力什麽的,聽着就刺激。

“你高興什麽?”他很是費解,他一直都知道林念慈會允許自己跟着她的最大原因便是他實力超強,沒想到他沒有了用武之地,她還是如常一樣。

同她呆太久,以至于他都忘了每年這個時候自己會失去靈力。當時昏迷前,他便已經做好一覺醒來被放棄的準備,不料,她一直帶着自己。

他不由想到,她的實力想要在那種情況突圍很難吧?更何況還帶了一個累贅似的自己,她怎麽逃出來的?

活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沒有被放棄。

林念慈玩笑道:“哈哈,你這樣,我豈不是想怎麽擺弄你便怎麽擺弄?”

“你想要我的身體。”雎不得了然,話語沒有半點羞澀。他的這副皮囊确實算得上上乘,他也遇到過很多想要這具身體的人。

“沒有,”林念慈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只得告訴他,“我開玩笑的。”

林子有些黑,兩人都不認路,只能憑着天上的星星辨認方向。

周圍不時有幾個發光的靈獸路過,留下一路明光。

一只淡紫熒光的蝴蝶從後面緩緩飛來,它的身體半透明,翅膀輕輕扇動,灑下一線星星點點的微光。

林念慈眼尖,騰出只手一把将它捉住,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平衡力,她去捉蝴蝶的功夫,雎不得便慢慢歪了下去。

她捕捉不及,兩人一起跌倒在地。

“嘿嘿。”她跌到雎不得身上,手不小心撐在他胸腹前,她沒忍住,趁機摸了一把。

她摸了一下迅速收手,好像怕被發現一樣,以至于沒摸出什麽感覺來。

唉,還想再摸一次。

他側身躺在地上,只有頭能動,只能盡力擡頭瞧她:“你笑什麽?”這種什麽都掌控不了的感覺真難受。

“我笑這蝴蝶呢,”她有些心虛,“這麽輕易便被我捉住了。”

她爬起來,壞笑着靠近了他。

他不知道她包着什麽樣的壞心思,但他竟有些期待。

林念慈拿出方才護好的手,手上赫然是那只淡紫熒光的蝴蝶,她笑得顫抖,将黑狐貍面具摘下,然後把蝴蝶輕輕別在了他耳邊。

眼前頓時亮了許多。

手上還殘留一些蝴蝶的熒光粉,她半點也沒浪費地在他臉上畫起畫來。臉頰上各三條線,鼻子一點,眉間一個王,一只別了花蝴蝶的小老虎便出現了。

“哈哈哈……”她笑到捂着肚子趴在他身上,腹間傷口更疼了。

雎不得從她給自己臉上畫畫開始臉色就不好看了,他沉着臉威脅:“等我好了,你……”

卻也沒說要她擦去。

林念慈笑得直不起腰,連連點頭:“嗯嗯,等你好了想怎麽整我都行。”

黑蛛蛛趴在她頭上觀看全程,口器不停翕動,似乎也在笑。

他威脅不下去了,板着臉:“……有鏡子沒有?給我看看。”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好笑,讓她現在都直不起腰。

“沒有鏡子,”她翻了翻儲物戒,掏出塊石頭,“有留影石,你介意嗎?”

雎不得眼神冷漠:“留。”

林念慈便打開留影石,碧綠映光的石頭開始錄影。

夜晚無雲,星辰閃耀,一張白色的狐貍面具伴着笑聲率先出現在影像中,她調整了影像的方向,然後對準了一邊靠在樹上的白衣男子。

男子身形修長,一身清泠泠的貴氣,影像上移,男子臉上的幾道熒光驟然破壞了這身清冷之氣。男子眉間輕皺,眼神裏卻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好奇,再加上熒光畫和耳邊的蝴蝶,活脫脫一只可愛的小老虎。

雎不得看完影像,心底輕微觸動,怎麽辦,他不想删,但是不删的話也太掉面子了。

正糾結,林念慈替他做了決定,自行把留影石收了起來。

她重新背起他,繼續向前走。

走了不知多長時間,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有人禦劍而行一般。

她回頭望去,半空之上毅然是無數踩劍的身影,他們手持光通,掃蕩似的對着底下密林一排排掃過去,一旦看到異動,便立刻出手,不放過一絲一毫。

作者有話說:

不過兩日發了一萬二而已,怎的存稿就沒得這麽快?

關于标題的掉馬,前面是鋪墊,快要寫到了哦(不過我前面好像忘了拉扯了,對不起)~

關于我神奇的體質……可能是看其他太太書時很少評論的報應吧[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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