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魔域(二)

“恭喜雲妃娘娘, 您已腹中懷子。”蒼老的石魔跪伏在地,向榻上半躺的女子道喜。

女子一身紅衣,唇角噙了溫柔的笑:“快些扶本宮起來, 本宮要去告訴尊上這個好消息。”

“尊上!”扶雲走進殿裏, “妾已有身……孕。”

她看着前方象征權力的寶座上, 黑衣男子抱着一個藍衣撫媚的女子, 正在說話逗她笑。

他的眼神溫柔,滿眼的情愫好像要将那個女子淹沒。

他已經好久沒有找過她了。原來他依然是溫香軟玉在懷。

男子擡眼,看向扶雲的眼神淡了許多:“知道了, 回去好好養胎。”

“尊上……”扶雲捂着肚子, 踩在地上的光腳涼得刺骨, 她面露茫然。

一股力将她推出大殿, 沉重的門在她眼前關閉, 黑衣的宮奴道:“娘娘, 以後未經尊上許允, 不得擅自入殿。”

扶雲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宮,她不明白, 他不是說過他會永遠愛她嗎?

……

林念慈又一次夢中驚醒, 她坐起來,起身出了客棧。

街上又恢複了以往的昏暗,因時辰不早,也人數稀少。

一隊着铠甲的護衛隊騎魔獸駛來, 在每家店面前貼了一張告示。

她随着其他人靠近看了看, 是一張宮中招人的通知,她想到儲物戒中的流雲簪, 果斷去魔宮應聘。

魔宮前人數寥寥, 來應征的有一個算一個, 全被收入宮中,林念慈跟着他們順理成章入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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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不得正無聊地坐在宮頂上掀瓦玩,視野裏驀地走過來十幾個宮奴。

他的眼神迅速鎖定一個熟悉的身影,林念慈?

他偷偷墜在宮奴身後,看他們一個個分配了下房。

林念慈正打掃衛生,一股風從身後過來,将她抱個滿懷。

後面人臉埋在她發間:“你幹什麽?”

“我來做宮奴,”她繼續收拾東西,“簪子的詛咒總要解開,我看看有沒有什麽方法。”

“方法?”他的聲音沉悶,“你要怎麽找方法?”

林念慈扒開他的手,笑:“還能怎麽找?我生得雖不是什麽國色天香,卻也算有些姿色,到時随便誘一誘哪位大總管,何愁問不到詛咒的事?”

雎不得又抱回去:“不行!”

“不行?”她捏住他的小指,“你說怎麽辦?”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問我,我什麽都知道……”

“你怎麽會什麽都知道?”她回身,認真盯着他。

雎不得将腦袋搭在她肩上,不看她:“……我就是魔尊。”

“哼!”林念慈終于聽到他說出實話,從他懷裏掙出來,轉身繼續收拾東西。

他有些慌,卻不敢再去抱她:“我錯了……”從她開始試探他起,他便隐約知道她已清楚,但他依然抱有僥幸心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魔尊。

可能是因為她出身正道,即使他們兩人總是想法相似,一切契合,但他依然心存惶恐,害怕她不喜自己是魔。

林念慈不肯理他,自行打掃衛生。

雎不得便一步一步地跟着她,清冷的眸子盯着她,她幹什麽,他也做什麽。

小小的下房終于打掃幹淨,她在桌前坐下:“你錯在哪裏?”

其實她早便猜出他的身份不一般,尤其是從他能拿出那麽多稀世靈寶後,她對他的身份便有了基礎的猜測。放眼整個修真界,喜歡收集這些靈寶,又能出手闊綽的,只有魔族皇室。

但魔族皇室如今僅剩魔尊一人,所以他的身份也不難猜出。

在南洲村落時,蛇妖試探他,她也順之試探,沒想到他不願說實話,她便一直假作不知道,希望有一日他能親口說出這個秘密。

不過,對于多年前她在玉簡上對魔尊的分析,純粹就是人雲亦雲,道聽途說。

“我沒有早日告訴你我的身份。”雎不得一頓,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

林念慈接下他的話:“因為你不信任我,你害怕我會因此嫌棄你。”

他過去蹲下,握住她的手,無從辯解。

黑蛛蛛見情節似乎要往某些地方發展,急忙從林念慈發裏爬出來,骨碌着爬出了門。

“雎不得,”她捧住他的臉,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無論你是誰,是什麽模樣,我都不會嫌棄你。”

雎不得呼吸漸沉,他慢慢跪在她腳上,臉上的清冷漸次崩壞,他極輕極輕道:“好。”

說完,他微微仰頭,雙眸輕阖,長睫抖動,一副索吻的模樣。

他的神情乖巧,平素清冷的臉上全是急切的請求,帶着不自知的欲望,讓林念慈很想一探芳澤。

但此事不能如此輕易過去。

她帶了壞,故作冷漠:“張嘴。”

他明顯有些驚訝,不知道她要作何,卻很是期待地張開口。

她将手緩緩置于他鎖骨上,指尖一路往上,直至下巴,然後迅速端起桌上涼水,倒進去。

雎不得感到涼意,朦朦睜眼,看見她笑得開心,他便也跟着笑。笑了一會,他握住她收回去的手,吻她掌心,眼神迷離。

她的心砰砰直跳,一個小小的動作瞬間撩撥地她坐立不安、心癢難耐。

他明明看起來什麽都不會,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第一次吻她時都不敢吻她的唇,為什麽卻總能讓她出乎意料?

他如堕入凡塵的仙人,既有仙的清冷,又有人的欲望。

林念慈回過神來,抽回手:“作為你隐瞞身份的懲罰,十天內不得碰我。”

雎不得眸中的迷離消散,清若琉璃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他不知要作何反應。

如果可以,他想時時刻刻與她黏在一起,但她方才說十天內不得碰她。

他終于明白過來,懲罰是無論如何逃不過的。他最後将臉貼了貼她的腿,站到一邊,倔強地與她保持一毫的距離。

“你随我去住天羅宮好不好?這裏又髒又小……”

林念慈毫不留情拒絕:“不行,我現在是宮奴,魔尊還是不要在我一個小小的宮奴房裏留太長時間了,不符魔尊身份。”

他也不堅持,接着改口:“那我與你一起住在這裏。”

她指着床:“這裏只有一張床榻,恐怕容不下魔尊呢。”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哀求:“我可以睡在地上。”

“那……那行吧。”她的心泛起一點不忍。

她很是奇怪,這個人怎麽能這麽粘人?分明第一次見他時,他高冷得很。

現在熟悉了,她才發現,他其實遠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矜重自在,相反,他有時很是稚拙無措任性,像一個孩子。只是他強大的實力和很少發聲的外在将他僞裝得像一個成熟的青年。一旦有人讓他放下防備,他便完全地變了一個人。

而這些,都是他幼時的成長環境造成的。他的童年,必定不美好。

外面的掌事在院裏喊:“收拾好了嗎?出來集合!”

林念慈整整宮裝,無視雎不得的眼神,轉身出門。

宮奴住的院子不大,十幾個宮奴往院裏一站,幾乎便滿了。

蜥蜴化作的掌事手持戒尺,又長又粗的尾巴耷拉在地,啪嗒啪嗒地拍着地面。見人齊了,他的戒尺便開始挨個狠狠敲頭,有的人瞬間頭破血流。

魔宮收奴向來如此,先給人一個下馬威,再強制他們跪下折辱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留在魔宮以供驅使。

敲到林念慈那裏時,黑蛛蛛從她發間探出頭,幻化的假面叽叽咕咕。

掌事看明白,他的腿瞬間有些酸軟,忽然感覺某處地方一道無法忽視的視線死死盯着自己,彷佛他只要敢将戒尺敲下,他的腦袋便即刻搬家。

他無法自控地跳了一下,戒尺咔一聲斷裂:“呵呵,斷了,後面的便先不敲了吧。”

身後緊跟他的兔子化成的魔見狀,紅色眼睛精光閃現,立刻殷勤遞上一根完整戒尺:“公公,這有根完好的。”

掌事瞪眼:“什麽完好不完好?咱家疲了!”

兔子魔的三瓣嘴動了幾下:“嘿嘿,奴可替公公繼續……”

那根完好的戒尺瞬間敲到他頭上,鮮紅的血染了他的白毛,掌事怒道:“繼續個屁!滾!”

林念慈看得發笑,她知道在這裏,雎不得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掌事努力挺直脊背,面色嚴肅得說着一些注意事項,最後分配宮奴時,他極為貼心地将林念慈分到天羅宮。

世代魔尊的寝宮便是天羅宮,天羅宮幾乎集魔宮所有奢華于一體,即使它的外部也是黑的,但遠遠看去,好似在發光。

宮外立了許多僵站的宮奴,他們都是因為沒有人脈被調來做替死鬼的。前幾日魔尊常常回來,每回來一次宮裏必要血流成河。

掌事把林念慈送到天羅宮門外,便急急轉身離去。

殿裏光線陰暗,地磚光滑,反射着幾縷燈光。雎不得坐在王座上,正假作批閱折子。

數千本奏折淩亂堆在桌腳,他将腳踩在上面。這些折子積攢了幾年,他從未看過一本,現在打眼一瞧,呈上來的都是在哄他,以為他什麽都不懂,便編些好話來騙他。

他看了幾本厭倦了,随手将它們揚了,便看見林念慈走進來,他又重新掏出一本假裝在看,實則偷偷觀察她。

立在兩邊的宮奴低眉斂目,絲毫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林念慈在一根空柱下站好,盡職盡責地做她的宮奴。

雎不得偷眼瞧她,看她一直站着,有些心疼。他想将她叫來坐着,便道:“剛來的那個,過來研墨。”

周圍的宮奴立刻向林念慈投去同情的目光,不知道她怎麽才來就惹了魔尊,也不知道魔尊又想到什麽折磨人的法子。

此人一去,便是永別啊。

只有一個在魔宮呆過很長時間的老魔察覺到不對,魔尊方才的聲調沒有以往的冷漠,存了一些不太明顯的傲嬌。

林念慈感受到他們的同情,心裏納罕。

她并不知魔宮招人的原因,不知道雎不得在魔宮的任性作為,也不知道他的名聲到底有多差。

她背着所有人沉重的目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接過硯臺開始研墨。

雎不得拍拍王座上空出的一半:“坐下研。”

宮奴們:這個新來的好慘,魔尊竟然讓她坐王座,待會定會以她不懂規矩為由将她砍了。

那個老宮奴偷看了眼,卻發現魔尊的眼神不對。

林念慈行了一禮,低頭扮演她的宮奴:“魔尊,這于理不合。”

宮奴俱心裏一個咯噔:讓你坐下便坐下,順從點還能多活幾刻鐘。

雎不得似乎也進入了狀态,聲音冷得掉渣,好像下一步便要将她腦袋捏碎:“坐下。”

宮奴們松了口氣,還好今日魔尊沒想立刻殺人。

林念慈一副害怕的樣子坐下,在一邊默默研墨。

雎不得開心了,一連披了好幾本奏折。不過,溫香軟玉在側,他還沒那麽好的定力一直無視。

于是他的手悄悄地爬到她手上,被她瞪了一眼,他忽然想起她說的十日之內不得碰她,他只得将手下移,握住她的衣擺。

僅僅是捉住衣擺,他便生出充盈的滿足感。

一日過去,終于下值,宮奴們對于魔尊沒有殺林念慈的舉動倍感驚奇,紛紛去讨教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雎不得在下房裏等了她半個時辰都沒等回她,便回到天羅宮。果不其然,林念慈被圍在中間,同宮奴們說笑。

他幾乎一出現,便被宮奴們發現,原因無他,實在是他的氣場太過陰冷,有他在的地方便要比其它地方冷上幾分,不想發現也難。

宮奴們瞧見他的一瞬,便如鳥獸般一哄而散。

等他們都走了,他的表情才柔和下來,周圍溫度也沒那麽冷了。

對于那些宮奴截留林念慈的行為,他非常不滿,他靠近她:“以後你要早些回去。”

“好。”她笑。

經過半個時辰的交流,她也算明白他為何名聲不好了。

回到房間,她才發現他竟然早已将被子鋪好。他将腳榻移走,将自己的鋪蓋鋪在床下,緊緊地挨着她。

雎不得幾下脫了外衣鑽進被窩:“快上去睡覺。”

她看着被移走的腳塌:“我要如何上去?”

他的眼眨了下,十分無辜地建議:“你可以踩着我上去。”

明明知道他必定憋着壞,但她還是脫了鞋,踩着他的被子往床上爬。

被子一抖,将她整個人裹起來,順勢壓在身下。

“你幹什麽?”她掙了掙沒掙開,梗着脖子從被裏探頭出來問,淡定提醒,“莫忘了十日之內不能碰我。”

“我知道,”雎不得的聲音悶在被裏,張開胳膊抱住被子,“我就想抱抱你。”

他真的很想抱她,一整天,看得見不能摸的感覺太難受了。他坐着批奏折的時候便在想,要如何既不碰到人,又能抱到人,想了一下午現在終于抱到了。

即使隔着厚厚的被子,他也很滿足。

林念慈不動了,她也很想抱雎不得,但一言既出,總不能這麽快就食言。好在當時自己定的只有十天,十天,咬咬牙就過去了。

雎不得抱了她足足有一刻鐘才将她放起來,聲音裏滿是餮足:“我好了,睡覺吧。”

她站起來,趁他沒注意将被子奪過來,把他蒙頭兜住撲在地上:“好你個小子,光想着你自己了,我還沒好呢!”

他伸出頭來,便看她的臉緊貼被子,像自己方才那樣抱着他。他的眸子泛光,心裏美滋滋的。

她道:“我也想抱你。”

黑蛛蛛躲在角落裏捂住眼睛耳朵,什麽也不聽什麽也不看。

林念慈抱着懷裏的一團,抱了很長時間才爬上床。

……

灰衣的骷髅跪在地上,向王座上的男子道:“尊上,雲妃腹中之子不能保!”

“為何?”黑衣男子漫不經心地将懷中女子的長發纏到手上。

“臣經過多日推演,發現此子未來會……”想到後面的話,骷髅魔閉嘴,遲疑了。

“恕你無罪。說。”男子的手到處亂摸。

“弑父殺兄,皇室千餘人盡喪他手。”骷髅頭更低了。

“哼。”男子輕哼了聲,面前的骷髅化作齑粉。他的手從懷中女子的腰慢慢撫到她的脖子上,不在意問:“雲妃的孩子你想要嗎?”

“他會威脅到尊上,”女子咬上他指尖,“妾不想要。”

“一個半魔能有什麽能耐?編也不會編地像樣一點,”男子揉弄她的耳垂,冷笑,“既然愛妃不想要,那便不要了吧。”

“尊上!尊上!”紅衣女子捂着巨大的肚子,歇斯底裏地喊,“他是你的孩子啊!求求放他一條生路!”

黑衣男子唇角噙着笑,攬着藍衣女子:“可是問藍不想要他啊。”

扶雲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開來捉自己的魔,爬到藍衣女子面前抱住她的腳,仰面哭道:“姐姐,求求你,他只是個孩子,放過他吧……我願搬去冷宮,永遠不踏出一步……”

“髒死了,”問藍踢開她的手,嫌棄皺眉,“有人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未來會弑父殺兄,為禍皇室,為了尊上着想,這孩子還是不要了吧。”

扶雲一下愣住了,她捂住肚子:“不會的,不會的……”

大概是她的表情逗笑了問藍,她捂嘴笑了笑,俯進男子懷中:“尊上,既然如此,那便留他一命如何?”

男子低頭吻她:“好啊。”

身後的魔上來将扶雲拖走,眼前的一幕狠狠地刺痛她的雙眸,她流下兩行深深的血淚,不再掙紮。

扶雲獨自住在深深的冷宮裏,直到孩子出生。生下孩子那晚,電閃雷鳴,她穿着紅衣戴着流雲簪,微笑着等了一整夜也沒等到尊上來看她。

她摸着懷裏孩子柔嫩的臉:“日後,便喚你雜種吧。”

……

林念慈睜眼,對這個夢很是不滿,嘴裏罵罵咧咧地起了床,看見床下雎不得的一瞬,心裏一疼。

她悄悄爬下去,隔着被趴到他身上。雎不得醒來,眼前是黢黑的緞發。

她拍了他一下:“別動,我抱抱你。”

他果然不動了,維持一個姿勢靜靜看她,鼻尖是她溫柔的體香。

他何德何能遇見林念慈?

魔宮的宮奴發現,他們的魔尊近日總是喜歡回來,尤其喜歡在天羅宮批奏折,還發落了幾個糊弄他的魔主。

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小宮奴似乎入了他的眼,她不但能坐在魔尊的王座上,還能在他面前活過兩天。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小宮奴的出現意味着魔尊沒有空閑來挑他們的毛病,他們将能度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輕松日子。

魔宮裏寂靜一片,連風都沒有。天邊的烏雲薄了些許,露出一點輕光,六示城明亮了半分。

天羅宮裏,昏暗的□□被換上耀眼的明燈,每一根柱子上都裝了三個,整座宮殿裏亮如白晝,光滑的黑地磚熒熒反光,将直立的宮奴影子倒得一清二楚。

雎不得拽着林念慈的衣角在看書,林念慈手裏拿着簪子在偷看。

這簪子與夢裏扶雲的流雲簪一模一樣。

很多東西雎不得都沒有告訴過她,她也不會主動去問,但她知道,他只是沒有做好告訴她的準備。

比如那個在他識海裏的詛咒是什麽,要如何才能破解。

“尊上,該用飯了。”

殿前兩邊立着的管事上前一步,恭敬提醒。

林念慈站起身,将桌子收拾幹淨,配合擺好飯後才坐下。

她這兩日扮宮奴扮上了瘾,日日來殿裏上值。雎不得看她玩得開心,便也陪着她一起演,天天來天羅宮批奏折,讓她坐在一邊研墨。

這收整桌子擺飯的事本來不是她的,是她看來的小松鼠魔抖得太厲害,才主動攬了這個活。

黑蛛蛛爬上桌,它這幾日不知去哪裏玩了,總是找不見它,一到飯點倒是回來的挺準時。

林念慈嗔怪敲敲它的殼,它的假面嘿嘿笑了笑,縮着身體扭了扭。

它心裏嘆:唉,沒辦法,誰讓魔尊現在不喜歡看見它呢。

經過雎不得的“特批”,林念慈可以坐在桌上與他同食。底下的宮奴沒有一個羨慕的,反而暗嘆她肯定吃不好飯。

雎不得吃着吃着,不經意間看着她的臉呆住了。

唇不點绛而朱,面不施粉而白。

怎麽看怎麽好看。

他憶起在海裏的那一吻,其中滋味,難以言喻。真想再來一次。

林念慈看他表情,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在想什麽,心裏壞笑,然後故意舔了舔唇,朝他抛了個媚眼。

他指尖一跳,臉默默地紅了,瞥開眼,繼續吃飯。

她不由得捏緊筷子,怎麽辦?她好想親他啊!可是還要等七天……

只親一下,應該沒事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6 18:47:44~2022-07-17 15:2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嬌嬌小榄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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