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暖

裴玄霜一臉不可置信地瞪了謝浔一會兒, 用力掙開了對方的手。

“別碰我!”

她動作幅度極大,抽手時半個巴掌都甩在了謝浔的臉上,謝浔偏頭微微躲過, 一手支在椅背,一手搭在桌頭,似笑非笑地打量起裴玄霜。

數日不見,她的面氣色似乎好了許多, 人不再那麽蒼白虛弱, 眼睛裏也有了光芒, 即便那光掃向自己時依舊是冷冰冰冒着寒氣,但他依舊很歡喜。

她沒有再籌劃着逃跑, 沒有再絕食輕生, 沒有再瞎折騰耍花樣。相信用不了多久, 她就會真正地臣服于他, 做他的寵妾。

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他不急,他可以等, 可以慢慢熬她。

“看來霜兒是不想本侯了。”謝浔戀戀不舍地收回注視着裴玄霜的目光, 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可本侯卻想霜兒想的緊,日日想,時時想,午夜難眠的時候, 更想。”

裴玄霜秀眉緊蹙,擰着勁将手從謝浔的手掌裏抽了出來。

謝浔見怪不怪, 習以為常。他怡然一笑, 夾了些炙羊肉放在了裴玄霜的碗裏。

“聽下人們說, 你很喜歡吃這道炙羊肉。”謝浔将牙著遞給裴玄霜,道,“我說你怎麽對萬鶴樓送來的雍州菜絲毫不感興趣,原來,我的好霜兒喜歡吃羊肉,說來也是有趣,你一個雍州人,為何不喜歡吃雞鴨海鮮,而是喜歡吃膻氣這麽重的東西……”

裴玄霜垂着眼盯着門外,雙目空泛,不喜不悲,好似入了定的僧人一般。

謝浔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裴玄霜的回應,便撂了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

他打開錦盒,取出裏面未經雕琢的芙蓉石,放在裴玄霜面前道:“這是我從宮裏帶出來的小玩意,你看看喜歡嗎?”

縱然那塊粉潤剔透的芙蓉石近在眼前,裴玄霜依舊看也沒看一眼。

謝浔便從後面抱住裴玄霜,長臂從她肩上伸了過來,托着芙蓉石讓她看:“我知道你不喜歡什麽奇珍異寶金銀玉器,但這塊玉石水靈通透,完美無瑕,顏色又鮮亮,你帶在身上一定很好看的。”

裴玄霜翻了下眼皮,便是想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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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裴玄霜起身的瞬間,謝浔立刻雙臂用力将她按回在椅子上:“當真不喜歡?”他蹭上她的面頰,“你是不喜歡這塊玉,還是不喜歡送你玉的人?”

裴玄霜倒吸一口冷氣,側過頭來叱罵:“我既不喜歡這玉,也不喜歡你。你再問一百遍也是這樣。”

說着在謝浔的手腕上重重一推,撐着桌面站了起來。

謝浔捧在掌心的芙蓉石“叮”地一聲掉在地上。

玉石落地,本欲離開的裴玄霜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看了那玉石一眼。

粉若蓮瓣的玉石碎成兩塊,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裴玄霜皺了眉,扭頭看向謝浔,謝浔迎着裴玄霜的目光一笑,起身走到玉石前,将碎成兩半的芙蓉石拾了起來。

他望着手中的芙蓉石,面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原本可以做一塊玉墜的,現下,只能做簪子或者耳墜了。”

他擡頭看裴玄霜:“你就這麽不喜歡本侯送的東西,寧願打碎它,也不願接受它?”

裴玄霜心無波瀾,任謝浔說破大天也無動于衷。她在謝浔音調微變的尾音中擡步而去,然而只走出去兩步遠便被謝浔攥住了手腕,拽至餐桌前,按在了他的雙腿上。

“你放開我。”裴玄霜忍着怒火,“謝浔,我不想跟你糾纏,你放開我!”

謝浔面色幽幽,眼底寒氣畢現,他冷睨着裴玄霜,語調涼涼地道:“好霜兒,你的心怎麽就這麽狠呢?你想要的,本侯都依了你,怎麽本侯想要的,你就不肯施舍半分呢?”

裴玄霜雙腳用力踩在地上,腰背和雙臂一起使勁,試圖從謝浔的懷裏掙出來:“謝浔,你放開我!”她喘着氣,憤怒而不甘地道,“你除了對女人用強,還會什麽?!”

謝浔反擰着裴玄霜的雙手,力氣不輕不重,既保證對方無法逃離自己的掌控,又給了她掙紮撲騰的餘地。他在二人衣料摩擦的簌簌聲中慢慢逼近,一手緊扣住她的細腰,一手扯掉了衣帶。

“會什麽?本侯會的事情可多了,霜兒想要一一嘗試過嗎?”他單手抱起裴玄霜,令她轉過身來面對面坐在他腿上,“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霜兒,你怎麽就這麽心硬呢?”

“放開!你這個畜生!你放開我!”裴玄霜瘋了似的拍打着謝浔的胳膊,撐着對方的肩想要站起來,奈何謝浔的力氣大的可怕,按在她腰上的手好似鐵鉗一般,她掙紮的越狠,他箍的越狠。

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原本默默侍候在外的下人通通退了出去,不多時,飯廳之中便傳出椅凳的吱咛聲與盤碗碟筷摔在地上的聲音。

約莫一個時辰後,謝浔衣衫不整地拉開了房門,跨步走了出來。

“把裏面收拾幹淨。”他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側頭看了眼跪伏在圓凳上,呼吸缭亂的裴玄霜道,“送裴姨娘回卧房。”

是夜,謝浔身體力行地表達了連日來對裴玄霜的思念。

翌日,他早早起身,精心準備了一番後強行将裴玄霜帶出九門提督府,登上馬車。

一入馬車,謝浔便不安分地将裴玄霜摟在了懷裏,霜兒,寶貝兒,心肝兒的叫着,軟磨硬泡不知廉恥。

裴玄霜心知反抗不過,縱然不甘而憤怒,也少不得按下怒氣咬牙切齒地忍耐着。謝浔明知裴玄霜不願意與他親近,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出京城,卻偏要與之親近,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對方身上,做盡那人間快樂事。

他二人一人不肯屈服,一人偏要勉強。

每一次,都是謝浔主動撩撥裴玄霜,裴玄霜不理不睬,謝浔不依不饒,鬧到最後裴玄霜發了脾氣,謝浔動了怒火,巫山雲雨地折騰一場,下一次依舊如此,周而複始,樂此不疲,裴玄霜生不如死,謝浔樂在其中。

而今日,則是謝浔與裴玄霜約定好的出游之日。

裴玄霜從來不将謝浔說的話放在心上,更不知道他口中的四星臺是哪裏。但她記得謝浔說一不二的霸道的脾氣與做派,他既說了要帶她出游,她便一定要跟着他去出游。即便她今日腸穿肚爛,斷手斷腳,她也要登上謝浔為她準備好的馬車。

受人挾制至此,當真是痛不欲生。

約莫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四星臺外。

裴玄霜被謝浔強行攙扶着踏下馬車,面無表情地走向迎接他們的人群,那些人各個衣着精美講究,看向謝浔的目光極盡谄媚于能事,直教裴玄霜翻腸倒胃。

進入四星臺後,裴玄霜終于弄明白了此處是個什麽地方。

這裏東南西北立着四座高臺,高臺于夜晚時華燈璀璨,遠遠望去,猶如四星高懸,是以被命名為四星臺。

東臺有歌舞戲園,南臺有酒樓茶坊,西臺有詩社,北臺有溫泉。無論你是來尋歡作樂也好,還是來附庸風雅也好,亦或是來放松心情,欣賞美景品嘗美食,這四星臺都是不二之選

簡而言之,此處便是謝浔這些狗官逍遙的地方。

裴玄霜萬萬沒想到謝浔把她帶到這來了,就當她以為謝浔會帶着她往東、南二臺走一趟的時候,幾個妖嬈妩媚的侍女卻将她帶進了煙霧彌漫的北臺,踏進了溫泉之中。

她無力反抗,便由着侍女給她更換了衣物,一個人泡在了偌大的湯池裏。

謝浔不知被那些官員邀請到了什麽地方去,她一個人樂得自在,不知不覺中在溫暖的泉水裏舒展了身體,閉上了眼睛。

她被謝浔吃拆入腹,筋骨都松散了,身體疲軟乏累的很,如此被溫柔的包裹着,蕩滌着,渾身上下當真是說不出來的舒服,心情也有了難得的放松。

就在她暫時放下了警惕,漸漸失去意識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道青色的身影忽然閃至面前。

裴玄霜猛地睜開眼睛,噩夢驟醒般驚恐萬狀的盯着來人。

她以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謝浔,沒想到竟是謝溶。

謝溶一瞧裴玄霜發現了自己,趕忙比了個禁聲的手勢道:“玄霜,你別害怕,別作聲,我只是來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裴玄霜掩在水下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她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帶她入北臺的侍女已經不見了。

幸好她穿着緞裙,否則的話,豈非被謝溶看個幹淨?

“二少爺,你怎麽在這裏?”裴玄霜将露在外面的手臂收入水中,仰着頭問道,“你找我有事麽?”

謝溶道:“我是特意到四星臺來見你的,你放心,我提前收買好了這裏的人,不會有人将你我二人偷偷見面的事告訴我大哥的。”

聽了謝溶的話,裴玄霜的心非但沒有放下,反而高高的懸了起來,她讨厭謝浔不假,可也不喜歡謝溶,謝溶如此說,無疑會讓人誤以為她與他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過往。

“二少爺,請你有話快說。”裴玄霜冷了臉,道,“你若再不說明來意,我要喊人了。”

“別,別,玄霜……我說……”謝溶一臉惆悵地望着裴玄霜,道,“玄霜,你、你過的好不好?我大哥……有沒有欺負你?”

裴玄霜皺眉盯着謝溶。

見她凝眉不語,謝溶繼續道:“玄霜,我很想你,日日都想你。你呢?你可想我?”

裴玄霜長吐了口氣,不耐地道:“二少爺,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想幹什麽。”

謝溶直勾勾地盯着裴玄霜的臉看了一會,苦笑着道:“玄霜,我真的很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勇敢一點,搶在我大哥前面向祖母說明心意。”他拍了拍胸口,低喊,“明明是我先對你動心的,大哥卻生生将你從我身邊搶走了!我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憤怒,玄霜,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裴玄霜強忍着不耐聽完了謝溶的話,聽到最後便知道自己是在對牛彈琴。

她轉身走出湯池,從木施上取了件紗衣套在身上。

謝溶雙眼仿佛長在了裴玄霜身上似的,她走到哪,他便盯到哪,裴玄霜披衣時,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在她婀娜纖瘦的嬌軀上掃了掃,不想,竟是看到了她耳後斑駁的吻痕。

那麽紫,那麽深,一看便知是用了狠力吸允上去的。

再往下看,那雙裸足及腳踝上,竟也傷痕累累。

謝溶腦袋裏空白了一瞬,青着臉走向裴玄霜。

“這些都是我大哥弄的?”他拉住裴玄霜的手,指了指她的耳朵和雙足,“這些,還有這些,都是我大哥弄的?”

裴玄霜懊惱地甩開謝溶的手,道:“問我做什麽?你大哥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說着繞過謝溶,走向石門。

謝溶影子似的纏了上來,不依不饒地問:“玄霜,你可後悔跟了我大哥?我若跟了我,我定不會如此待你!”

裴玄霜忍痛踩在鵝卵石上,疾步往外走。

“玄霜!”謝溶忽地大聲叫住裴玄霜,“我問你,你想不想離開我大哥?”

裴玄霜足下一頓。

她想不想離開謝浔?呵呵,她當然想,她做夢都想,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沒有找到機會,便不能輕舉妄動。

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謝溶身上,才出虎穴便進狼窩的蠢事,她才不會做。

便理也沒理謝溶,繼續大步大步地往外走。

謝溶望着裴玄霜匆匆離去的背影狠狠攥緊了雙拳:“玄霜,我有辦法救你!”說着話音一轉,哀然祈求,“只要……你願意跟我。”

裴玄霜被謝溶話尾似真似假的哀求聲拽住了腳步。

她喘着粗氣站在了石門前,回頭看了滿眼殷切地謝溶一眼,喃喃:“你們兩個,還真是親兄弟。”

說罷,伸出手,用力推開了石門。

沉重的石門打開的一霎,謝浔那張不可一世的臉赫然出現在裴玄霜面前。

裴玄霜雙手一抖,面上血氣頓散,她怔怔地盯着謝浔,心頭莫名奇妙湧起幾分惶恐和心虛來。

明明她……什麽也沒做……

是了……定是那謝浔的眼神太過壓迫,太過寒栗,寒栗的教她以為,她才犯下了罪大惡極的錯事。

可她分明什麽都沒做。

如此想着,裴玄霜便迅速冷靜了下來,隔着兩扇精美的石門與石門外周身暮氣沉沉的謝浔兩兩相望。

謝浔觑目瞧着披頭散發,濕衣赤足的裴玄霜,雙眸頓時深如幽井,冷似寒冰,空空蕩蕩深不見底,遽然之間便可将人的心魂吸了進去。

“你這是在做什麽?”他聲音陰沉的狠,像是穿過血夜游蕩至人間的厲鬼發出的一樣,“本侯讓你在此處沐浴,你幾乎赤|身裸|體的跑出來,是想當衆丢本侯的臉嗎?”

裴玄霜雙手絞着衣袖,臉色比謝浔好不到哪去。她怎麽就赤|身裸|體了?即便泡在湯池裏,她也好端端穿着緞裙,現下更是在緞裙外面裹了件繁複的紗衣,她就不信誰能透過她身上的這兩件衣裳看清了她的皮肉去。

再說了,即便被外人看見了也是她的事,與他謝浔何幹?

“你讓開。”裴玄霜愠怒道,“我不想在此處和你糾纏。”

謝浔上前一步踏入石門,立在裴玄霜面前,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後掀眸看向愣在不遠處的謝溶。

“二弟?”謝浔幽幽道,“你怎麽在這裏?”

謝溶低下頭,面色蒼白地道了聲:“大哥。”

謝浔靜靜地将謝溶打量了片刻,踱步走向了他:“你什麽時候到四星臺來的?”

謝溶吞了吞唾沫:“小弟和林大人,于大人一起來的。”他磕磕巴巴地解釋,“小弟前幾日邀請二位大人到四星臺聽戲,二位大人今日得空,便帶着他們一同前來了。”

“原來如此。”走到謝溶身前的謝浔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和煦地道,“既然邀請了林大人和于大人一同過來,便趕緊去招待着,莫讓兩位客人久等了。”

“是、是。”謝溶一連道了兩聲是,逃也似的奔向了石門。路過裴玄霜身旁時,他幾不可查地瞄了對方一眼,卻沒能如願得到對方的回應。

謝溶一走,兩扇石門立刻被侍者關上了。

裴玄霜望着緊緊合上的石門,無言地閉上了眼睛。

身後有沉重的腳步聲在逼近,連帶着陰鸷的聲音一并傳入她耳中:“你和我弟弟都說什麽了?”

話音甫一落地,兩只大手便如毒蛇一般纏在了她腰上,蠻橫地将她扭了過來。

兩道陰風自烏黑的瞳仁之中呼嘯而下,冰刀般在她面上刮來刮去。

裴玄霜惱怒不堪,羞憤交加,她仇視着那雙烏眸,諷道:“你不是都聽見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麽?”

“裴玄霜!”

謝浔猛地箍緊她的腰,指節因太過用力而咔咔作響:“你一定要在此處挑戰我的耐性嗎?”他冷笑,“本侯倒是無所謂,只是怕你臉皮薄,受不住……”

說着,那雙玄鐵一般冷硬的大手開始在她身上四處游走。

裴玄霜穿着濕衣,本就渾身不舒服,且湯池內潮濕溫熱,光是在水中坐着都酷熱難耐,遑論裹着厚衣立在蒸騰的水霧中與人面紅耳赤地争論。她知道自己一定紅了臉,可她的眼睛卻更紅,心頭湧起的怒火幾乎要将她的理智燒沒了!

她猛地推開謝浔,一臉嫌棄地怒罵:“你可真是個時時發|情的禽獸!”

謝浔陰雲滾滾的雙眼不知不覺間攏上了一層朦胧的霧,好似兩顆寒星墜進了夜晚的雲,閃爍而神秘。他舔了舔唇角,擡手解開了盤扣:“沒錯,我是時時動|情,沒辦法,誰讓你這只妖精刻刻伴在我身邊。”

一邊說,一邊緩步逼近了裴玄霜。

裴玄霜被他逼得靠在湯池邊上,對自己即将面對的事情心知肚明。她微微顫抖着雙腿,心有餘悸地道:“謝浔,你別沖我發瘋,你弟弟說了什麽,你去問他好了。”

“我就問你。”謝浔用力鉗住裴玄霜的下颌,“問過你,我再問他。”

裴玄霜睨着謝浔,當即痛得擰緊了眉毛。

謝浔陰恻恻一笑:“裴玄霜,你這張臉可真是勾人啊,明明身上早就沾染上了本侯的氣息,做了本侯的女人,竟然還有男人敢為了你趨之若鹜,冒着生命危險來接近你,讨好你……說!我弟弟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裴玄霜含恨瞪着謝浔,不言一語。

“不說是麽?好……”

謝浔喉間溢出一聲冷咛,長臂一甩将裴玄霜推進湯池之中。

嘩啦一聲響,裴玄霜狼狽入水,嗆得幾乎站立不住,好不容易撐着池邊站起來,謝浔卻跳入水中,拉着她走進湯池內的小石洞中。

石洞之中泉水更深,周圍都是打磨的圓潤光滑崖石,光溜溜的,令人靠也靠不住。而此時此刻,謝浔正是将裴玄霜抵在一塊崖石上,反剪着她的雙臂,令她一動也不能動。

“謝浔,你這瘋子!你放開我!”裴玄霜呼喊。

謝浔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笑意如魇:“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的?”他撩起二人之間輕輕蕩漾着的泉水,淋到裴玄霜緋紅的面上,“好霜兒,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真是深得我心……”

裴玄霜恨極!

“什麽欲擒故縱,你別做夢了!”她忍着劇痛,轉過頭來,怒道,“謝溶不過與我閑話家常了幾句,有你在,他能說什麽?敢說什麽?!”

“真的?”謝浔半信半疑地問。

裴玄霜咬着牙喘息:“是不是真的你去問他!”

謝浔幽幽一笑,俯身湊在裴玄霜耳邊,暧昧地道:“霜兒,別騙我,我會知道……”他輕輕握住她不斷抖動的肩膀,“還有,不管有多少男人惦記你,你若敢做出背叛本侯的事,本侯有的是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聚在二人四周的泉水劇烈一蕩。

裴玄霜面上被泉水打濕,淚也流了下來。早就生不如此的她提着最後一口氣罵道:“畜生。”

“接着罵。”謝浔半阖着雙眸吻她,“本侯,好好聽着……”

作者有話說:

明天查錯別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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