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滴砸在馬車頂棚,咚咚的作響,大雨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和諧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絕妙的樂章。陸沄盛坐在馬車裏,聽着這些聲響,心中創了一路和這雨水一般的劍法。對他這般實力的人而言,有所感悟而創出一路劍法,并不難。創造一路劍法,并且完善它,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一般人,是體會不到這種樂趣的,與他們,學一門劍法已經是極限,創一路劍法,他們沒有那個本事。

馬車停下,已經到了碧波湖宅子的門口,陸沄盛張開眼,不是因為到地方了,在他将感知散播雨中,感受雨的意境時,除了己方的人之外,他感覺到了另一個氣息。

“誰?”陸沄盛聲音顯得淡漠,“出來。”有內裏的緣故,這低聲的話語在雨中散開,清晰的落在衆人耳裏。馬車的車夫,身後的侍衛們一個個拿着武器,戒備了周圍,然後看着府外的回廊柱下,走出了一個小小的獨臂身影。

狂暴的風雨,就算避在廊下也免不了被淋了個落湯雞,小小的獨臂身影,穿着一身補着五六個補丁的黑色衣服,在風雨當中,身體有些都,卻倔強的直着脊梁,定定的看着馬車。

“放肆,你是何人?”不得陸沄盛開口,自然有狗腿子出來訓話,警戒的衆人見是一個小孩子,本能的放松了警惕,這讓馬車內一直感知外面的陸沄盛挑了下眉。因為是小孩子就放松警惕,真是太不專業了。

獨臂的小孩,沒有害怕對着他的武器,跳下廊下的臺,讓這個人暴露在雨中,對着馬車雙膝一跪,“主人。”

陸沄盛掀開一點馬車上的簾,看着跪在風雨中的獨臂小孩,“是你啊,怎麽找到我的?”不久前的事情,陸沄盛還沒那麽快忘記。

“見過主人。”獨臂小孩說道,陸沄盛長相醒目,身後有護衛跟随,這樣的人家在京城很多,但是要找起來也容易,陸沄盛又不是深閨大小姐,經常出門,這般的長相和威視更是讓人見過難忘。而且最近陸沄盛住在碧波湖這邊,他家裏這裏不遠,他常來這裏湖邊上弄些吃食,遠遠的真見過陸沄盛幾次。那天陸沄盛買了他之後,他就覺得眼熟,稍加打聽,就知道了陸沄盛的身份。這說來就很多了,獨臂小孩用一句話帶過就足夠了。

“你找我何事?”陸沄盛沒叫起獨臂小孩,讓小孩繼續受風雲的侵害。

“主子買了我,我就是主子的人。”獨臂小孩說道,沒有委屈也沒有不敢,無波無瀾,他曾經也驕傲過,但是現實也讓他懂了能屈能伸,他的性格更是倔強,竟然做了賣身葬父的決定,那麽他就會把這條命全部交給買了他的人。要打要殺任由對方,如果自己對對方有用,那麽以後不管是善是惡,他都會遵循對方的命令。因為他的一切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我要你何用?”陸沄盛的聲音平平淡淡的陳述事實,“不過是一個區區人階,還斷了一直手臂,你能夠對我有什麽用?謀略、智慧、武功、外貌,以我的身份地位,投靠我的人會少嗎?你又憑什麽覺得我一時善心就一定會收下你。落魄如此的你,貪圖的是王府的榮華安定吧。”陸沄盛出口的話語帶着明顯的惡意,“哦,還有一種可能,你不是一個奸細,利用我的善心,混進王府,得到我的信任之後,把我出賣給你真正的主子。”陸沄盛不介意往更加陰暗的地方猜測。

獨臂小孩什麽都沒說,單靠口舌,他說不過陸沄盛,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堅信的是做比說重要。獨臂小孩沒反應,不過護衛陸沄盛的人反應就比較大了,這小孩如果真是奸細,不小心上到陸沄盛的話,他們的罪過就大了。一個個松懈下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馬車上傳來輕笑,因為衆人有趣的反應,“開玩笑的。”惡質不足責任的話語,陸沄盛毫不愧疚的說着,“你對我還是也用的,小孩,叫什麽?”陸沄盛對小孩本來就別有一番用心,當然不會把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孩給放走了。

“任耀。”獨臂小孩高聲說着自己的名字,那是父親給他取,是父親對他的期望,可是,他讓父親失望了,他沒有辦法有讓父親驕傲的顯耀,也沒有辦法如同太陽一般耀目。

“名字不錯。”聽着詞是稱贊,可陸沄盛的語氣一點稱贊的感覺都沒有,其中還有着微妙的嘲笑。任耀啊,換個同讀音的兩個字看看。陸沄盛挑開簾子。

“小侯爺。”領頭的侍衛高呼,對陸沄盛這樣站在可能的奸細面前,他很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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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陸沄盛低呵了一聲,不論是前身還是現在的陸沄盛,都是很有權威的一個人,侍衛頭領倒也不敢多說話了。哪怕是侍衛,也是王府的軍隊中出來的,軍人,服從為天職。

宅子裏面此時已經反應過來,打開門,有人拿着傘具出來,一個又一個的撐着,為陸沄盛下馬車到宅子中的放心,頂上了一片傘,保證陸沄盛不會被雨淋到一滴,馬車下,也放了小凳,方便陸沄盛下車。只是腳上還是不免踩到了淤積的雨水,鞋子的靴底很厚,不會被浸濕,鞋面微微被濺起的水斑駁了一點,卻也無礙,很快就會散掉。

“帶他去收拾一下。”下了馬車之後,陸沄盛對一個人吩咐道,然後頭也不會的往宅子裏而去。

無需陸沄盛挂心獨臂小孩,自然有人将他安置好,還有人已經開始調查關于獨臂小孩的事情了。有熙平王和淑惠公主撐腰的陸沄盛,想要查個人,多的是力量調用,還不用顧忌熙平王的防備。這很快的,關于獨臂小孩的事情,就放到了陸沄盛的面前。

陸沄盛挺好奇這速度的,這可不是什麽信息都便利的現代社會,什麽東西打個電話,動用網絡就可以找到了,這可是交通靠牛馬,通信要很久的古代社會,那麽這小孩的信息是快速找到,并且保證真實的呢?想不通,反正不是他的專業領域,這不科學的事情,他就不多想了。

其實能夠這麽快得到消息也是有原因,京城畢竟是一國要害,首善之地,在京城生活本來就是種資本,那些從就在京城出生的不說,外來的人要進入京城,首先就要有一份考察,以鄉裏為單位還要有人做保,街坊當中也有專門的人擔保。

何況,就算是京城這地方也少不了三教九流的混跡,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裏,三教九流也有高手,讓官府絕不了他們,官府中也蘊含了非常恐怖的力量,三教九流中的高手也不敢太過放肆,這就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合作氛圍。凡是比較貧困的角落,就少不了三教九流的人騷擾,他們自然有一套他們的情報整理,這些情報資料也會和官府分享。關于任耀的資料就是這樣一點點弄來的。

任耀,是一年半前和他父親來到京城,原本在某個陸沄盛沒聽過的某個小城市小鄉村生活着,在那種地方,以任耀的天賦當然是一個天才了,沒見識的人們對任耀抱着非常深厚的期待,任耀也從不驕傲,非常勤勉的學着武藝。

教導任耀的武師也不過是人階水平,任耀的天賦在這種小地方的武師看來,真的非常不錯,不過武師自然水平有限,可惜任耀得不到更好的教導。任耀父親的想法還是比其他的鄉裏人要來得有遠見,但是很可惜,作為一個鄉裏人,他的見識注定了之後的悲劇,任耀在那個小鄉鎮上,确實算是不錯的天才,可惜一旦放在大門大派豪門當中,這種天分就和他們門中府裏打雜的小奴仆一樣,多的懶得記。

抱着對兒子的厚望,任耀的父親果決的帶着任耀來到了大城市,只是這份厚望在城市裏面得到了巨大的打擊,就連任耀自己,也才知道自己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麽天才。一時之間的頹廢,造成了嚴重的後患,一次意氣之争,任耀的一只手臂被斷了,武道之路到此為止。

任耀父親大受打擊,無言會到鄉裏,帶着任耀再次離開那個大城市,來到了京城,生活和期望上的打擊,讓任耀的父親對生活失去了希望,陷入了喝酒麻痹自己生活當中,生活的重擔壓在了任耀的身上。小小年紀大的任耀,開始打工,打漁,撿柴火,以此來負責父子兩的生活重壓。生活的磨難,讓任耀懂了很多,小小年紀比其他人成熟多了,在社會底層見到的黑暗,和遭遇的事情,讓任耀懂得世界的殘酷。任耀,倔強沉穩不屈,又不是太過剛硬的性格就這樣養成。

任耀的父親在期望破滅之後,酗酒對生活的絕望拖累了身體,在不久之前去世,任耀連給父親買副棺材的錢都沒有,才有了賣身葬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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