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葉子在家裏洗澡都有個洗澡盆, 王錦繡讓女兒站在盆裏洗，更省水，如今沒有盆了, 她不太習慣，覺得太浪費水。
想到是花了兩分錢的水, 也沒那麽心疼水了, 她更心疼錢。
洗好葉子後，王錦繡關掉水龍頭, 告訴鐘越河他們洗好了。
洗澡的地方兩米高，比鐘越河高不了多少, 他很容易将毛巾從上面露天頂遞進去。
王錦繡先幫女兒擦幹再擦自己，她的頭發太長，不想浪費時間在裏面擦頭發, 身子擦拭幹後，讓丈夫把衣服遞進來。
她穿好衣服在外面擦頭發。
衣服裝在籃子裏，沒毛巾好遞，也沒毛巾長, 鐘越河遞進去的時候問她：“能不能拿到？”
“能的。”王錦繡身高一米六出頭, 沒他想得那麽矮，怎麽可能連個籃子都拿不到。
籃子拿到手後，放在小板凳上, 裏頭有個小板凳, 王錦繡覺得小板凳太髒了，閨女想坐下也沒讓她坐, 放籃子是可以的。
給自己和閨女穿好衣服後, 王錦繡帶着孩子出來。
她們出來了, 鐘越河帶湯圓進去。
母女兩人洗澡的時候有水聲和說話聲音, 葉子沒辦法安靜下來，換成父子倆，沒任何說話聲音，只剩水聲。
沒聽到父子兩個的聲音，王錦繡擔心了，生怕花了錢丈夫沒把兒子洗幹淨。
水聲停下來，王錦繡對裏面說道：“越河，記得給湯圓沖幹淨些。”
“嗯，我會給湯圓沖幹淨的。”
在裏面的鐘越河将香皂從兒子手上拿走，非常小聲和兒子說：“今天爸爸幫你洗，你以後慢慢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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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個到現在才說話，是因為之前在外面說過了。
王錦繡洗澡的時候水龍頭放水，女兒在身邊說話，她沒聽清外面父子兩個的對話。
鐘越河讓兒子自己洗澡，小小男子漢怎麽能連洗澡都不會。
他進去洗澡發現高估四歲的小朋友了，關掉水是因為再不管管兒子，兒子雙手抓着的香皂就要掉地上了。
他把香皂遞給湯圓，意思是讓他自己給自己打香皂，別說給自己打香皂了，湯圓連抓住滑溜溜的香皂都很艱難。
兩只小手死死握着香皂，防止它掉下來。
三四分鐘後鐘越河發現情況不對，趕緊關掉水龍頭，親自給兒子打香皂。
香皂淋水淋了好久，肉眼可見瘦了一圈。
妻子舍不得用香皂，他買回家一塊香皂她能用好久，要是洗一次澡就把香皂用瘦了，她要瞪他瞪到回家為止。
來到這裏，只要不花錢，她的表情和在家裏一樣平靜，花了錢，她眼裏都是心疼。
給兒子全身打了遍香皂，鐘越河把香皂裝香皂盒裏，放到臺上。
裏頭有個小臺子放香皂和洗頭膏，差不多在一米八的位置，高個子洗澡依舊會讓它濺到水，香皂盒有幾個洞，會進水，所以鐘越河洗澡是低頭彎腰洗。
好在被他發現了，再晚一步，湯圓抓不住香皂，香皂掉地上摔爛或者摔成兩塊，錦繡能好幾天不理他。
剩十分鐘的時候，管浴室的人敲鑼提醒還有十分鐘。
十分鐘夠了，王錦繡不再擔心父子兩人是否來得及。
小葉子對鑼感興趣，她也想敲鑼，被媽媽拉住哄了幾句才不惦記鑼了。
裏頭父子兩人洗完澡了，王錦繡先将毛巾遞進去，毛巾好遞，籃子不好遞，她從上面遞進去有點困難，必須踮腳才能勉強讓籃子進去。
父子兩個出來，王錦繡去裏面看看有沒有東西落下，裏面沒有東西，她再去看籃子裏留下的髒衣服，香皂已經放在籃子裏，她盯着香皂看了會兒。
他們家香皂裝在一個泛黃的透明盒子裏，裏頭香皂什麽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鐘越河發現她在看香皂，轉移話題：“我們回去吧，待會兒去吃晚飯。”
王錦繡有句話不得不說：“在這裏洗澡就別讓湯圓抓着香皂了，我記得裏面有個小臺子能放香皂。”
她看見香皂上面的小手指印，能看出是湯圓的手印。
香皂淋水淋久軟下來，才會抓出這樣的指痕吧，她這次不說，下次肯定還老樣子，等回到家裏，一塊香皂全沒了。
“下次不讓湯圓拿了。”
王錦繡不再揪着香皂：“回去吧，衣服洗完就能去吃晚飯了。”
...
來海縣的第一天晚上，王錦繡睡得還行，如果蚊香沒那麽嗆人，應該能睡得更好。
這邊住處沒有蚊帳，晚上蚊子多，只能點蚊香。
第二天，一家人早上六點去吃早飯。
早飯還是有海鮮，沒中午和晚上多，鐘越河不想吃海鮮了，除了菜粥帶小蝦米，別的都是正常包子饅頭。
吃過早飯，錢金鑫跟在鐘越河一家人身後，今天有事情做，他不得不跟在後面。
“我們到養殖場了，你帶孩子坐這裏休息，坐不住可以在附近走走，不要走太遠，上午九點多帶你們去趕海。”鐘越河交代一句就和錢金鑫走了。
他們兩人也沒走很遠，王錦繡能看見他們。
坐的地方離海更近了，王錦繡也不着急問養殖場養了什麽，趕海又是什麽意思，靜靜看着海面。
她不好形容海的顏色，又藍又綠，等太陽高高懸挂在天上，藍天白雲加上大海，看起來很漂亮。
小葉子待了半個小時，待不住了，拉着媽媽的手要去離海更近的地方。
“爸爸不在，我們不能去那麽遠的地方，爸爸說上午九點十點帶我們趕海，到時候再過去好不好？”
在家裏能安靜待着的小孩子，出來玩就跟小野兔似的。
“媽媽，趕海，是什麽。”湯圓問媽媽。
“媽媽也不知道，媽媽和你們一樣，第一次來海邊，葉子，耐心點，只要爸爸事情說完我們就能去玩了，大海比家裏的河更危險，媽媽天天跟你們說沒大人在不能去河邊玩，現在是沒爸爸在，不能去海邊玩。”她不怕家裏的河，見過二十幾年了，只怕孩子們趁大人不在去河邊玩。
一望無際的大海，她覺得它美麗又危險。
九點出頭，鐘越河過來找他們，他說小錢回去拿帽子和工具，很快回來。
王錦繡：“是要去幹活嗎？幹活的地方遠不遠？”
她閑不住，如果能幹活再好不過。
“算幹活吧，不是說帶你們趕海，對住在海邊的人來說趕海不稀奇，沒有生計問題都懶得每天過來，對我們外地人來說挺新鮮的。”鐘越河也不覺得多新鮮，他只是覺得妻子可能會喜歡。
“趕海是什麽意思？”她終于問出來了。
“就是退潮了，去撿海浪卷過來的魚、螃蟹、貝殼，我們在食堂吃飯，你不用擔心撿來的魚螃蟹放久會死掉，有人收的，能賣錢。”鐘越河第一次說家鄉話說得磕磕絆絆，說之前還得想想該怎麽說。
好在王錦繡明白他的意思：“這裏不算公家的地嗎？每個人都能去趕海？”
還有這種好事？她不是很相信。
鐘越河：“或許能算公家的，但不屬于任何一個人，你想想大海帶來的食物，和我們人有關系嗎？和人有關系的是那一片養殖場，沒經過同意來捕撈養殖場裏的水産品就是偷，犯法，養殖場圍起來了，很好區分。”
王錦繡覺得是意外之喜：“沒想到出來玩能掙錢。”
“本來不想告訴你，看你心疼錢就跟你說了，你也別滿腦子想着幹活賺錢，偶爾放松對身心都好。”
王錦繡已經聽不進去放松了，在想撿什麽能賺錢。
錢金鑫拿了工具過來，四頂帽子分給鐘越河一家人，小孩帽都有，很輕，小孩子戴頭上都不會嚷嚷難受。
海邊已經慢慢聚集了人，不算特別多，十幾二十個，個個都拿着桶和別的工具。
不指望家裏兩個小孩子能撿到什麽好東西，也沒有能給他們戴的手套，鐘越河提醒：“貝殼會割傷手腳，被螃蟹夾到也會流血，我們就是來玩玩的，別弄一身傷回去。”
已經到了海邊，湯圓撿起一個蛤蜊殼，不完整的蛤蜊殼，只剩一半殼子，裏面的肉早沒了。
王錦繡賺錢的心冷卻下來：“我會看牢兩個孩子，湯圓，不要撿這個，不好看也沒用。”
她認識蛤蜊，知道湯圓撿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湯圓也覺得沒有錢叔叔的貝殼好看，把蛤蜊殼放回原位，繼續低頭尋覓海邊的寶藏。
被爸爸抱着的葉子不安分，想要下來撿東西玩沙子，鐘越河抱不住掙紮的小崽子了，把女兒放地上，對女兒說：“拖鞋都不好好穿，螃蟹要夾人的話，第一個夾你。”
一家四口都穿拖鞋，葉子的小拖鞋不能發揮它作為鞋子的作用，小朋友被抱着的時候，挂在小朋友腳上要掉不掉。
葉子下地，腳落在沙地上，走幾步路，腳出走了，拖鞋還留在原地。
王錦繡重新把拖鞋套在閨女腳上：“好好穿拖鞋，不穿拖鞋大蟲子咬你的腳，腳痛就不能來這裏玩了，湯圓，你也記住，好好保護自己的手腳，不要讓它們受傷。”
兩個孩子是王錦繡賺錢道路的阻礙，她暫時歇下把花掉的錢賺回來的心思。
“越河，他們撒的是什麽粉？”他們一家人就拿了一個桶，桶由鐘越河拿着，現在桶裏已經裝小半桶海螺、海蛎子、蛤蜊、海菜等等。
妻子問題很多，比孩子們多多了，鐘越河倒沒有不耐煩：“是鹽，撒鹽讓蛏子盡快跑出來，蛏子在泥沙裏不好抓。”
“鹽這麽精貴，居然白白撒掉了。”王錦繡吃驚。
“海邊不缺鹽，他們撒的也不是日常吃的鹽，不用心疼。”
“媽媽！爸爸！”蹲在地上的湯圓突然大喊大叫。
王錦繡抓着葉子的手看過去，鐘越河也看過去。
湯圓發現了一個罐子，罐子裏好像有東西。
葉子聞聲要走過去仔細看看，王錦繡抓住閨女的手，帶閨女走近。
地上沙子都是濕的，葉子要是摔地上，洗小孩的難度就增加了。
鐘越河看見罐子，将罐子裏的東西拿出來：“裏面是八爪魚。”
王錦繡：“這裏都亂扔罐子的嗎？”
鐘越河：“不确定是不是亂扔，很可能知道八爪魚會鑽進去，随手放的，八爪魚喜歡鑽洞。”
“那我們把八爪魚放回去吧，別人家的東西拿走不好。”
“沒事，放心拿吧，只要罐子別帶走就行。”罐子被帶走并不會說什麽，人不帶走也有可能被海浪沖走。
王錦繡點頭，又了解了一些事情。
一兩個小時過去，收獲頗豐，夫妻兩人帶着小孩離開，兩個孩子都不舍得走，葉子差點一屁股墩坐地上耍賴不走了。
她不走不行，一個兩歲不到的小孩，力量能敵得過兩個大人？
鐘越河答應哇哇叫的女兒：“下午會帶你過來玩沙子。”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章，比較晚，可以明天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