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姐姐出事了, 幹完活再不想出門的王錦玲還是決定抱着自家閨女出門。
她家裏只有她和她閨女，她必須帶上閨女。
剛出門就犯難了，小葉子不想走, 也可以說是走不動了，腳趾在小布鞋裏動啊動。
王錦玲想到葉子也只是兩歲的孩子, 跟着哥哥走到她家不容易, 肯定腳疼走不動道了。
她家閨女快八個月大了，對于總愛偷懶的她來說, 抱着不輕。
抱女兒走五分鐘她手肯定酸累，王錦玲決定拖出家裏笨重的小孩車。
小孩車是丈夫做的, 村子裏的路不平坦，出門的時候娃娃是個負擔，小孩車更是個負擔。
秋收期間丈夫都是用小孩車推閨女, 下午回來就是他用小孩車把閨女推到家後才回去幹活。
小孩車對他們家閨女來說就是張可移動的床，方便爸媽幹活的時候照看她。
王錦玲把車子推出來費了不少力氣，小孩車裏頭還算大，閨女能躺在上面睡覺, 坐個自家閨女, 再坐個葉子不成問題。
“湯圓，這裏面坐妹妹的話，你就坐不進去了, 可以和阿姨一起走路嗎？”意思性問問湯圓的想法。
湯圓點頭說可以, 他自己會走路。
王錦玲先把自家閨女放進去，再抱起葉子：“湯圓, 你幫妹妹把小布鞋脫下來, 回去的時候你拿着妹妹的鞋。”
湯圓聽阿姨的話, 把妹妹的小布鞋脫掉。
葉子的小布鞋是媽媽做的, 她不常走路，媽媽做的鞋子就是讓她套在腳上穿着舒服的，有鞋底，但是沒一般布鞋厚，葉子襪子都沒穿，她不走路還好，走路走多了穿着腳疼。
王錦玲看到葉子腳趾磨破皮了，難怪她腳趾在小布鞋裏動來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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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光着腳的葉子放到車上後，王錦玲将家裏院子門鎖上，推着小孩車出發。
不得不說要帶多個小孩的時候，小孩車比自己抱着輕松。
“湯圓，我們去你家等你媽，打電話的事情阿姨應下了，改明讓你姨夫去找客車司機，拜托司機到縣城打電話給你爸，你爸能不能接到電話，接到電話會不會回家我都不能保證，千萬別告訴你媽你找阿姨，讓阿姨打電話的事情，打電話要錢，你媽心疼錢，肯定不想你爸知道。”她的觀念是可以心疼男人，但更應該心疼自己。
她姐姐不至于掉進錢眼裏，就是窮怕了，如果湯圓沒說錯的話，她姐現在在鎮上衛生院，衛生院要錢，沒婆婆施壓，她肯定不會去衛生院。
打電話的事情不可能是姐姐想的，絕對是湯圓自己帶着妹妹過來的。
小孩車裏的兩個小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王錦玲在說什麽，湯圓聽懂阿姨在說什麽了：“不告訴媽媽，謝謝阿姨，電話錢，我長大還你。”
王錦玲哭笑不得：“不用還了，你媽送東西給阿姨，請客打個電話給你爸是應該的，要還也是你爸還，你別管了。”
...
王錦繡不敢和婆婆頂嘴，被帶到衛生院，只能安靜待着讓大夫處理傷口。
把她送到衛生院，婆婆去拿錢，留弟妹陪着她。
等婆婆把錢拿過來，王錦繡的傷口已經被大夫處理好了。
婆婆問大夫，她有沒有傷到骨頭，大夫說沒，沒有是沒有，最近秋收，還是別讓她幹重勞力的活，換輕省些的活幹，前頭兩三天別沾水。
鎮上的衛生院雖然簡陋，但是是鎮上唯一一家衛生院了，馮玉湘很信大夫的話，讓兒媳婦接下來幾天都不要做收割的活了。
馮玉湘：“今天你就別去田裏了，回自家早點休息。”
“嗯，媽，我把湯圓葉子接回家就在家裏待着，明早去幹活。”等明天将醫藥費還給婆婆。
兒媳婦腿腳沒有摔折，全身上下就左手手肘那塊壓到石子出血，輕省活還能幹。
她沒讓兒媳婦待在家裏休息了，至于孫子孫女：“湯圓葉子不在爸媽家，你小弟應該把孩子帶到自家去了，你直接回家裏。”
馮玉湘回家的時候，院子門關上沒鎖上，孫子孫女都不在，堂屋桌上放了盤小零嘴，一看就是小兒子拿來哄小孩的。
看樣子小孩沒哄好，非要去找媽媽。
家裏院子門的鑰匙還在王錦繡身上，聽到婆婆的話，她從衛生院出來往家裏趕。
“姐，你回來了啊，讓我看看你的手，怎麽這麽吓人。”王錦玲和兩個小朋友已經在院子門口等着了，湯圓甚至還有時間跑去拿放在爺爺奶奶家的東西，水壺都被他拿回來了。
王錦繡：“不是很吓人，大夫給我抹的藥水看着吓人而已，這片紫色全是藥水。”
“紫色的是藥水，這些總是傷口吧，我聽湯圓說你暈倒，頭也沒見流血，幹活太累暈倒的？”來的路上湯圓說挺清楚了。
“可能是吧，今天下午我從田裏走去公婆家的時候，頭有點暈乎，當時沒太在意，走着走着眼前一黑，腳滑摔下去了，那地方涼快，我又暫時起不來，就躺着休息了。”王錦繡剛滑下去的時候有意識，但不多，躺下來後徹底沒意識了。
王錦玲：“心可真夠大的。”
“媽媽，喝水。”湯圓把水壺遞給媽媽。
王錦繡右手接了水壺，喝了兩口水後，摸摸湯圓的頭發，對湯圓說了聲謝謝。
醫生光給她看手肘傷口了，其實她暈倒不是因為摔下去，是自己身體原因，大家注意力全在她傷得比較嚴重的手肘了。
她把院子門打開，院子有門檻，小孩車帶着兩個小孩不好進去，王錦玲讓姐姐再把門開大點。
王錦繡單手幫忙，湯圓也跟着幫忙把小孩車推進去。
車子進院子了，王錦玲先把自家閨女抱出來放到廚房裏的小孩椅上，再幫忙把葉子抱出來。
屬于自己的小孩椅被妹妹坐了，葉子不生氣，剛剛她也坐了妹妹的小車子。
被阿姨抱到普通椅子上坐着的小葉子沒坐多久就光腳走到媽媽身邊，看媽媽收上的傷，給媽媽呼呼。
“肉餅，看見姐姐沒有，以後媽媽受傷你也給媽媽呼呼。”見葉子是個懂事的小孩，王錦玲對尚不足一歲的女兒說道。
肉餅聽不懂媽媽的話，還在摸索阿姨家的小孩椅子，媽媽說話她晃幾下手回應。
“姐，葉子腳趾磨破皮了，這幾天你別給她穿布鞋了，她洗澡的時候也注意不要讓破皮的地方沾水，小孩子疼起來哇哇叫，大人很頭疼的。”她已經被自家閨女折磨很久了
王錦繡蹲下來去看葉子腳趾，腳趾的确破皮了：“葉子，是不是很疼？”
“不疼，媽媽，疼。”
葉子意思是媽媽比她更疼。
王錦玲主動要做晚飯：“姐，你家有沒有什麽吃的，沒有我幫你做晚飯。”
“有粥湯，在廚櫃裏，錦玲，麻煩你了，你是在路上碰見湯圓葉子把他們帶回來的嗎？”
王錦玲沒回答，打開廚櫃看到裏面一盆看不見多少米粒的米湯：“姐，這也算粥嗎？怎麽吃得飽啊？”
“我還會炒幾個雞蛋，不會餓的。”
王錦玲：“我幫你炒雞蛋吧，正好你家院子裏有小蔥，弄個小蔥炒雞蛋。”
“錦玲，你回自家去做飯吧，立志幹完活回來肯定餓了。”王錦繡知道妹妹從小到大都會在農忙的時候偷懶，平時不愛做飯，農忙的時候就把做飯的活攬在自己身上。
嫁人後不會有多少改變。
“我們家早上煮飯了，立志回來餓了自己弄個蛋炒飯，不浪費時間。”說着王錦玲拿出五顆雞蛋。
農忙時間大家沒空做飯的時候，會在早上做好一天兩頓或三頓飯。
王錦繡：“錦玲，三顆就夠了，不用拿五顆。”
“你流很多血該補補，不要和我争了，缺雞蛋我明早給你送幾個過來。”王錦玲做主炒了五個雞蛋。
王錦繡：“不用送我雞蛋，緊着自家吃，農忙大家都辛苦，都該補補身子。”
“我在路上碰到湯圓和葉子，他們兩個要去找爸爸，姐，不是我說你，姐夫都自己放棄不管家裏的田了，收成沒他的份，你就是掙點苦力費，有必要勤快成這樣？我看你眼睛就知道你最近太忙沒休息好。”她回答姐姐前面問的問題。
姐姐遇到人就喜歡低頭，能看見她的臉，但是很少有人會觀察她的眼睛，王錦玲看出姐姐眼睛底下和膚色快融合在一起的青黑。
王錦繡：“越河不在家，我更要替他盡孝心。”
“唉！姐夫看你這樣都要罵你，你真想早點累死自己，好讓他娶個有錢人家年輕漂亮的姑娘？
我告訴你，你走了姐夫不一定會要你的兩個孩子，就算要兩個孩子，他也不管，後媽不是兩個小孩的後媽，是兩個小孩的主子，把你孩子當奴隸使喚。”
葉子沒完全聽懂小阿姨的話，湯圓聽懂了，眼淚掉下來。
看見哥哥掉眼淚，葉子也跟着嚎哭。
見兩個孩子哭，王錦繡讓妹妹別再說了：“錦玲，你別說了，孩子們小，你看都被你說哭了。”
她趕緊去哄兩個孩子。
王錦玲看看自家女兒肉餅，肉餅沒跟着哥哥姐姐哭，只是好奇看着哥哥姐姐哭。
自家小祖宗沒哭王錦玲就不在乎了：“我是話糙理不糙，你家兩個孩子除了你誰會管？我看你公婆也沒多熱心想幫你管孩子，你沒了，孩子以後飯都沒得吃，沒多久就去見你。”
湯圓哭得更加兇了，葉子也學哥哥哭得更厲害，王錦繡雙手将兩個孩子圈在懷裏：“錦玲，別說了。”
終于從姐姐語氣裏聽出生氣的意思，王錦玲不再刺激姐姐，把五個雞蛋打到碗裏，加醬油加鹽用筷子攪拌。
她說話不難聽，姐姐根本聽不進去。
雞蛋炒好了，王錦玲把放在廚櫃裏的一盆米湯拿出來，再撈一碗藠頭出來。
“吃晚飯，別哭了，再哭就要餓肚子了。”王錦玲拿出幾口碗，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米湯。
自己先喝兩口米湯，再去喂閨女，喂閨女的時候用的是勺子。
葉子早哭累了，她哭聲比哥哥收得早，王錦繡讓湯圓先吃晚飯。
王錦玲：“姐，你藠頭腌得越來越好吃了。”
見妹妹若無其事說起腌藠頭，王錦繡已經不知道要說她什麽了：“你喜歡的話可以帶些回家，今天辛苦你把湯圓葉子帶回來。”
今天下午過得很煎熬，聽妹妹說兒子女兒去找爸爸，不敢想象兒子女兒迷路都出意外她該怎麽辦。
“孩子要看牢的，別看我整天嫌棄我們家肉餅，要是肉餅丢了我也害怕，所以聽我一句勸，好好養自己的身體。
你看農忙的時候，誰管湯圓葉子，兩個小孩自己跑出去，除了你有人發現嗎？”
湯圓膽子實在太大，走錯路該怎麽辦？
孩子爸爸是該陪在受傷的媽媽身邊，可她不贊成孩子自己跑出去找爸爸的行為。
王錦繡：“我會照顧好身體。”
“趁着受傷休息一陣子躲懶養傷。”
“明天做些輕省活，要是做重活，我婆婆要說我了。”具體做什麽等婆婆安排。
“換成我，一整天躺床上睡大覺不起來，姐，你記住，真別幹重活，別讓傷口更嚴重，更嚴重還得再去次衛生院。”
“嗯，錦玲，待會兒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給兩個孩子洗澡，大夫說我傷口不能沾水，給兩個孩子洗澡挺麻煩，你放心，我就今天辛苦你幫忙，接下來兩天不給他們洗澡了。”兩個孩子衣服褲子都不是很幹淨，必須洗個澡。
秋天洗澡不用太勤快，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只需要妹妹幫一次。
王錦玲應下來。
...
王錦玲在姐姐家一直待到丈夫找過來。
丈夫過來了，小孩車和閨女都由他管。
離開姐姐家院子，王錦玲問鐘立志有沒有人給他傳話，說她去姐姐家了。
路上遇到個鄰居，她拜托鄰居到田裏傳話。
小孩子不可以亂走，她也不可以不說一聲離家，回頭丈夫要找瘋了。
“傳了，我們那片都知道姐摔倒進衛生院的事情，我看姐姐能正常走路，應該沒摔折腿，你在姐姐家吃過晚飯嗎？”村裏人對誰摔倒的事情都特別熱衷，姐姐摔倒的事情沒多久就傳開了。
“吃了點，不飽，回家要吃碗炒飯，幫姐給兩個小孩洗澡，太累人了。”王錦玲快累壞了。
“我也沒吃飯，剛幹完活，回去做炒飯。”
“立志，明早你能拜托客車師傅或者售票員去縣城打個電話嗎？”王錦玲說起打電話的事情。
鐘立志五點就起床出去幹活，讓他五點多跑鎮上讓師傅或者售貨員打電話，不是大事，他不解的是：“錦玲，你要給誰打電話？”
王錦繡把下午外甥和外甥女來找她的事情說出來，說到後面：“電話費從我私房錢裏拿，你先問問多少錢，只要接通，長話短說就夠了，不管是不是姐夫接，只要認識姐夫的都行，讓接電話的人幫忙轉達，說姐姐幹活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手都快摔折了。”
王錦玲的私房錢多數來自鐘立志，鐘立志不是很在乎錢的事情：“錦玲，真的好嗎？到時候姐夫回來看到姐姐好好的，是我們亂傳話……”
鐘立志有點怕鐘越河，小時候就覺得他兇，鐘越河打架的樣子可以說是他小時候的陰影，長大陰影才勉強消失。
王錦玲生氣：“我姐哪裏好好的？你沒看她只剩骨頭的手臂多吓人？所以你的意思是摔的人是我，你也沒關系，無所謂是吧。”
鐘立志：“錦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明早就去車站問問，如果能幫忙打電話我肯定不拖沓，掏錢讓他們幫忙打。”
姐姐是瘦，沒瘦到皮包骨頭，錦玲說得太誇張了，不過塗上藥水是看着挺吓人，換成錦玲摔倒，受這樣的傷早就在嗷嗷叫喚了，姐姐反而像沒事人。
就因為姐姐沒事人的态度，他才猶豫要不要打給姐夫。
錦玲一通說，他不敢不打了。
王錦玲今天沒有使性子非要為難他，見好就收，畢竟她早上起不來，只能讓他去跑腿：“姐夫不一定回來，你別有壓力啊，我們只是通知他，又不是讓他必須回來，難道我們跑腿傳話的也有錯？”
“我知道的。”
...
妹妹還在她家的時候，王錦繡就讓妹妹看着兒女，她先把醫藥費還給公婆。
妹妹知道她想去還錢後，讓她不要還，她還不是為了他們家幹活才受傷的。
王錦繡怕下午的事情讓婆婆有疙瘩，越想越難受，不拖到明天了，今天晚上就去公婆家把錢還了。
錢還了她心裏才舒坦些，回到家裏，妹夫将妹妹和小外甥女接走後，她把院子門關上，讓湯圓和葉子去睡覺間待着，她給自己擦身子洗澡。
洗澡的時候王錦繡終于沒忍住，一個人抹眼淚。
等換上睡覺的衣服褲子後，她已經沒再掉眼淚，髒衣服放着明天洗，她先去睡覺間。
兩個孩子都躺床上睡着了，今天一天對他們來說太累了。
兩個孩子睡着，她也不磨蹭，洗漱完躺床上睡覺。
前幾個晚上王錦繡睡得不是很好，今晚同樣睡得不好，手肘上大片藥水看着已經幹了，她還是怕弄髒床單薄被，特意戴了袖套上去，袖套髒了不礙事。
下午的事情對她來說絕對是折磨，揮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王錦繡和以前一樣時間來田裏幫忙，今天婆婆沒給她重活，讓她撿漏在地上的稻谷。
除了撿稻谷，倒水遞水送飯的活也交給她，都是些輕松的活，不浪費力氣。
要說唯一困難的事情就是孩子不讓她離開他們的視線，在家裏無所謂，在外面非要跟着媽媽，她只是走幾步路，葉子都要大聲喊媽媽，生怕媽媽不見了。
到了做飯時間，王錦繡去公婆家做飯，受傷前她是自己帶着兩個孩子在家吃飯，現在婆婆讓她跟着他們一起吃，三頓飯她來做。
她沒意見，也不敢有意見，做飯不累的。
“錦繡，你快去田裏看看，越河被你婆婆揍呢。”
王錦繡正在炒絲瓜，聽到嬸子的話：“嬸子，你叫錯名字了吧，越山被媽揍了？怎麽回事？是偷懶被抓住？”
越河最小的弟弟叫做鐘越山。
“哎喲，什麽越山，嬸子眼睛沒花掉，就是越河，你男人站着讓你婆婆揍，讓你婆婆罵。”嬸子确定是鐘越河。
“越河這個點怎麽可能回家，嬸子你別說笑話了。”王錦繡依舊不信，越河要回家也是下午五點後坐客車回家，不可能中午回來。
見她不信，嬸子着急了，恰好這時候王錦繡二弟妹過來了，嬸子趕緊招呼二弟妹，問她是不是越河來了，在田裏挨罵挨打。
二弟妹點頭：“嫂子，你去田裏看看吧，廚房的活交給我，我過來前媽還在用毛巾打大哥，邊罵邊打，大哥站着不吭聲挨罵挨打。”
王錦繡現在相信了，相信後把飯鏟子交給弟妹，趕緊帶着在院子裏玩的兒子女兒去田裏。
湯圓在知道爸爸回家後，小步子都走得快了許多，看見奶奶很生氣在罵爸爸，湯圓暫時成了啞巴，沒能叫出爸爸。
王錦繡單手抱着葉子，見到田裏的場景，不是很敢靠近，和嬸子二弟妹說得一模一樣，越河在不吭聲挨打挨罵。
等了一分鐘，她把閨女放地上，讓湯圓看着妹妹的拖鞋，她先過去。
拖鞋阻礙了葉子想跟上媽媽的步伐，媽媽走前面去了，葉子大聲喊媽媽。
她的喊聲成功讓奶奶暫停罵聲，爸爸回頭看着他們的方向。
王錦繡頂着兩道目光走過去，別的兄弟姐妹都在幹活沒敢回頭看，公公也沒說話，只埋頭幹活。
第一次見婆婆對越河發這麽大的火。
馮玉湘歇口氣：“錦繡，過來，給不知道回家的臭小子看看你手臂上的傷。”
王錦繡走過去：“媽，已經不是很痛了，越河，你怎麽這個點回來，沒有行李嗎？”
“早上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沒帶行李。”鐘越河終于說了今天回到家後第二句話。
第一句話是路過自家田地，問他媽錦繡在哪。
“都是你給慣的，親爸媽都沒你會慣，我不管你們小夫妻了。”馮玉湘也罵累了，接着之前的進度幹活。
鐘越河握住王錦繡的手臂，去看她手肘上的傷。
“爸爸！”奶奶走了，湯圓終于帶着妹妹挪過來了。
鐘越河：“湯圓，媽媽的手肘怎麽回事？”
爸爸問話，湯圓想了想，抓住爸爸的手，帶爸爸去媽媽摔倒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