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nch從Reese手裏拿過工具箱，走向混凝土基座下的中央控制臺，“先讓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問題。”

小個子男人開始裝模作樣地鼓搗控制臺上的那些按鈕。Reese站在Finch身後，通過聯合戰術演算平臺對這座零點能量發電站的操作系統發出了啓動指令。控制臺上的各色小燈漸次亮起，主顯示屏上也出現了整個能量爐的全息解析圖。

雖然自稱不是電氣工程師，但工業流程方面的某些東西多少還是相通的。Finch讓系統運行了一遍自檢程序，那張全息圖上有三個區域立刻變成了紅色——它表示這些部位出現故障。

Finch一臉古怪地回過頭望着1PP的女話事人，“Carter女士，我無意冒犯，不過是誰告訴你，這座零點能量發電站的能量爐閥門壞掉了？”

Carter毫不猶豫地把目光轉向站在她旁邊的Fusco教士。

“對，是我說的，你們看，那邊不是有根大管子斷掉了麽？”Fusco不耐煩地伸手指了指房間另一端的一根破損的粗大金屬管道。

“……那是冷卻系統的蒸汽循環管道，謝謝。”Finch神色微妙地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的Fusco。

『Reese先生，這東西的冷卻系統能改線嗎？』Finch悄悄打開了虛域網鏈接。

『可以，』Reese假裝擡頭打量天花板上那些蜘蛛網似的管路，『你先訪問操作系統主目錄下的‘維修控制’項目，裏面有一個‘應急損害處置方案’，讓它測算哪些節點可以跳過，就可以自動生成合适的改線路徑。』

Finch按照Reese的指示完成了操作，全息圖上立即多出了幾根黃色線條，繞開了被标示為紅色的區域。『接下來呢？』

『檢查能量爐的反應室壓力和當前運轉功率，然後中止反應過程，再重啓能量爐，試運轉一次……不，別動那個紅色把手，那是強制關閉整個發電站的開關。看見控制臺右上角的那個按鈕了嗎？它才是反應過程中止控制器。』

『好了，反應過程開始中止，還有什麽要做的？』

『等等……』Reese低下頭，伸手抓了抓後頸，以掩飾左眼中閃爍的亮藍色光芒，『Finch，有‘客人’來了。』

這句話讓計算機工程師一頭霧水。下一秒，一陣兇狠的撞擊聲突然從發電站入口的鐵門處傳來。

“怎麽回事？”Zoe拔出了防身用的電漿手槍。

Carter左臂的鏈鋸轉動起來，“不知道，但肯定跟我們不是一路的。”

『Reese先生？』Finch有些緊張地握緊了手指。

『別擔心，Finch。』Reese的神色同樣嚴肅，但他通過虛域網鏈接傳來的聲音卻十分平靜，甚至隐藏着一絲淡淡的雀躍。

那是一種老兵在戰鬥來臨前的冰冷的興奮。

又一陣令人牙酸的巨響，原本就鏽跡斑斑的鐵門轟然倒下。還沒等Finch反應過來，三個龐然大物已經伴随着惡心的臭氣沖進來了。

——布滿膿瘡的異色皮膚、比例完全不正常的怪異肢體、毫無理智的可怖吠叫。Finch記憶中最深切的噩夢之一瞬間蘇醒。

“變異人？！”

Zoe的聲音聽上去雖然驚詫，但她的電漿手槍可沒有絲毫猶疑，瞬間轟碎了沖在最前面的那個變異人的腦袋。

“活見鬼了，這些家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Carter對上了另一個變異人。她揮動左手的電動鏈鋸，猛地插入對方的肩膀，用力将整條散發着腥臭的畸形手臂切割開來。

最後一個變異人向全身僵硬的Finch狂奔而來。Reese的右腿在地板上猛地一蹬，整個人仿佛飛撲掠食的鷹隼般迎了上去。在Finch的視界中，兩道慘白的光芒一閃即逝，他甚至還沒有看清楚Reese做了什麽，那個變異人就嚎叫着斷裂成了五六塊——字面意義上的。

“哇哦。”剛剛結束戰鬥的Carter看了Reese詭谲的表現，不禁擡起了眉毛。

“還沒完呢。”赤手空拳的Reese沒有再看一眼滿地的殘軀，而是擡頭望向那道已經被破壞的大門。在門外，野獸般的嘶吼聲仍然此起彼伏。

意料之中地，更多的變異人殺了進來。

人數處于劣勢的Carter一方不得不收縮防線，後退到發電站的中央控制臺附近，Reese、Carter和Zoe将完全沒有戰鬥力的Finch與Fusco保護在內部。Szymanski成了第一個負傷的人，某個變異人的一記重拳将他的手臂砸斷了。Reese毫不猶豫地堵上了Szymanski缺陣後露出的破綻，令人眼花缭亂的白光不斷地在他指尖閃耀，砍瓜切菜似的把膽敢攻擊他的變異人全部削成人棍。

“你用的是什麽武器？”趁着電漿手槍散熱的間隙，退回防禦圈內的Zoe好奇地問道。

“這個解釋起來可就話長了。”Reese竟然還有閑心微笑。

就在這個時候，電磁炮充能的尖銳嘯聲毫無預兆地在變異人背後響了起來，位于後排的一個變異人頓時被沖擊波炸成了兩截，破碎的屍塊與污血四處飛濺。

Reese擡起頭，右眼的光學鏡頭瞬間捕捉到了一個異常魁梧的影子。

〖……檢測到敵我識別信號呼叫，聯合戰術演算平臺量子動态密鑰驗證成功，呼叫者身份證書已讀取：IFT防衛軍第6裝甲旅第66中隊Ulrich Kohl中士，請求與主體取得聯絡。〗

〖……聯絡請求已接受，正在建立虛域網鏈接。〗

電磁炮的尖嘯聲再次轟鳴起來，不斷有變異人被炮火撕成碎片，被圍攻的衆人感到壓力大減。Carter用左手的鏈鋸将一個變異人的腦袋砍了下來，同時一腳将另一個變異人踢飛出去。她也注意到了突然闖入戰場的那位不速之客。1PP的女話事人揚聲喊道：“感謝你的援手，朋友！能否告知你的名字呢？”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報上名號的話便是敵人了。

“機械教會的Wallace Negel在此。”一個帶着德語口音的電子音傳來，“那邊的朋友，是1PP的話事人Joss Carter嗎？”

Carter松了口氣，“是我沒錯。”

“Negel主教？”Fusco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機械神在上，首席戰争主教大人他為什麽會……”

Reese回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Fusco一眼。

在Negel主教的配合夾擊下，這些變異人很快就被清剿一空了。Reese護着Finch站在中央控制臺旁邊，打量着面前這位機械教會首席戰争主教Wallace Negel。比起Carter，同為改造人的主教大人身上不僅改造的部分更多，而且改造的力度也令人咋舌：沉重的表面滲碳鎳鉻合金特種鋼甲胄，兩肩外側的四面用可動附肢固定的弧形鳶盾，手臂上的小型電漿炮，左眼眶裏閃爍着紅光的電子義眼，以及那具挂載于Negel主教背後、炮管足有2.5米長的電磁炮，無不散發着極致的危險氣息。

但Carter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并沒有被Negel主教這個氣勢驚人的登場吓到。正相反，Negel主教的出現反而引起了她的警覺。女話事人在心底盤算着Negel主教出現在這裏的緣由，嘴上卻說道：“沒有想到主教大人會突然拜訪1PP的領地，有失遠迎了。”

“哪裏的話，似乎是我唐突了呢。”Negel主教不以為忤地笑了，“我奉命追殺這些侵擾新艾伯拉肯的變異人，未曾料到會闖入貴地……看樣子，來得不是時候啊。”

這時候，Finch背後的中央控制臺上響起了一陣蜂鳴聲。科學家連忙轉過身去繼續操作。被這一打岔，Carter也就不再和Negel主教談下去了，她轉身跟Zoe咬起了耳朵。

『Reese先生，能量爐正在重啓，看上去好像沒什麽問題。』

『唔，這樣就可以了。把輸出功率鎖定在80%，只要不滿負荷運轉，以這座發電站的狀況，大概能用個四五十年，到那時候也應該有條件進行全面修複了。』

『我可不敢如此樂觀。』

『有希望總是好的嘛，Finch。』

另外一邊，C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