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她。(含加更)◎

次日上午,又是一個明媚的好天氣。

等到虞清晚起床時,賀晟已經離開家去公司了。

聽傭人說他走得很早,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這麽忙,難怪之前還經常睡在公司裏。

晚上回得晚,白天又那麽早,睡眠時間那麽短,時間長了總會對身體不好。

虞清晚蹙了蹙眉,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喝藥。J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給秦悅檸發了條微信。

虞清晚:「悅檸,我結婚了。」

對面幾乎是秒回:「???什麽情況?什麽時候?和誰?」

虞清晚:「賀晟,昨天的事。」

秦悅檸:「昨天的事居然現在才告訴我!!暴跳如雷jpg.」

也不是不想立刻告訴她,只是虞清晚自己都沒回過神來。

下一刻,秦悅檸的消息又來了,八卦氣息十足。

「昨晚新婚夜怎麽樣?do了嗎?親了嗎?」

看見屏幕上直白的字眼,虞清晚的耳根瞬間紅了個透。

又想起昨晚被她藏在手底下,差點被賀晟抓包的那盒危險物品。

好險。

萬一被發現了,他別誤會是她自己偷偷買的就好,那她可就徹底沒法解釋了。

本來虞清晚想把那一抽屜的危險物品轉移位置,可白天在卧室裏巡視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适又隐蔽的位置,只能先把目标物體減小,拿出一部分藏在衛生間鏡子下的櫃子裏。

只要賀晟不在她的浴室裏亂翻,肯定就不會發現。

她紅着臉慢吞吞地打字:「沒..他去睡的客房。」

秦悅檸:「新婚夜哎!!賀老板是不是不行啊!!真男人這都不沖?」

不行...應該不會吧。

虞清晚又想起昨晚賀晟離開前說的那句。

讓她養好身體。

所以..不是他不行,應該是顧及着她身體吧。

秦悅檸的微信消息又彈了出來。

「那你昨晚睡了之後有沒有聽見半夜有水聲啊?」

「嗯?」

虞清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麽,卻還是認真回憶了下,實在地回:「好像聽見了吧。」

昨天夜裏她睡着了,好像是聽見隔壁傳來微弱的淅瀝水聲。

秦悅檸秒回:「破案了。」

「新婚老婆睡在隔壁,看得見摸不着,不着火才怪呢!」

終于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虞清晚頓時面紅耳赤,一陣熱意直沖臉頰。

.......

秦悅檸:「據我看婆文的經驗,男人往往憋久了之後,玩得會更野。尤其是賀老板那種的。你一定要每天努力鍛煉身體,萬一....」

看着那串意味深長的省略號,虞清晚覺得自己實在沒法跟秦悅檸再聊下去了,回了個拜拜的表情包之後就立刻熄滅手機屏幕。

掩耳盜鈴,她看不到。

簡單結束和秦悅檸的超尺度聊天,虞清晚便讓別墅的司機送她出了門。

她今天和林森約好了辦理遺産過戶的手續,容家的事,她只想越快結束越好。

等到了公證處時,林森和律師已經都到了。

林森看見她的結婚證明手續,鏡片後的目光情緒莫辨,卻也不意外。

保險櫃裏的東西律師也帶來了,只有一個小盒子。

簽字過戶的手續辦理得很快。

虞清晚打開盒子,裏面只有一塊破舊的懷表,背面刻着瑾字。

應該是那只沈知瑾留下的懷表。

懷表的表盤碎裂得不成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碾壓過,又被重新一片片粘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懷表,并沒有發現有關沈知瑾下落的線索。

失蹤了幾年的時間,沈知瑾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人海渺茫,竟然怎麽也找不到任何消息。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放棄希望。

心裏泛着些惆悵,虞清晚收斂起複雜的思緒,又将懷表妥帖地放回盒子,裝進随身的包裏。

出了公證處,她看向跟在身後走出來的林森,真誠道:“林助理,謝謝。今天的事麻煩你了....”

話未說完,就被他沉聲打斷:“你的結婚對象,是賀晟?”

她愣了下,還是誠實點頭:“是。”

林森唇線抿緊,盯着她看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是他強迫你的嗎?”

虞清晚連忙搖頭:“不,不是的。是我自願的。”

他皺緊眉頭,冷聲說:“他不适合你。”

聞言,虞清晚垂下眼,彎了彎唇,并未否認他的話:“或許吧。”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合适,可她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後悔。

林森望着她的目光很深,很難分辨出究竟是什麽情緒。

終于,他收回目光,清冷的嗓音裏情緒難辨:“你該為了自己好好生活,有些事既然已經過去,就代表不應該再被人提起。就算你能找到她,以前發生過的事也不會被改變。”

這番話像在提醒她什麽,又似是勸告。

虞清晚目光微動,抿緊唇,輕輕笑了下。

“我知道,但人總不能一直稀裏糊塗地活着。”

她擡起眸,又想起一件事:“林助理,我結婚的事,麻煩你先不要告訴容熠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虞清晚的嗓音清淺,認真地望着他,語氣懇求:“我來容家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拜托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可以嗎?”

林森知道虞清晚說的是誰。

她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自己。

從幾年前她來到容家到現在,她事事都在為那個人考慮。

男人沉默半晌,并沒答應她這個請求,沉聲道:“如果他來問我,我還是會說,因為這是他欠你的。”

虞清晚唇角的弧度落下一點,靜默片刻,她緩緩搖了搖頭,笑容依舊溫柔。

“他從來不欠我什麽的。”

一直都是她欠他的。

離開了公證處,虞清晚下午又讓司機送她去了一個地方。

前幾天秦悅檸幫她找到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是一個電影劇組正在招聘美術老師相關的崗位,對學歷要求不高,虞清晚才有可能去試一試。

她的身體比起前段時間有了些氣色,平時簡單一些的工作也都應付得來。

雖然工資大概率也不會太高,但她能給自己找到些事情做,也是好的。

到了片場裏,虞清晚還覺得有些新奇。

這是她第一次到真實的劇組裏,她才環視了一圈,就有片場的統籌帶她去了導演休息室裏簡單面試。

這部電影的導演看起來是個約莫三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衣着樸素簡單,圓臉,帶着一副文藝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随和,并非娛樂圈裏大熱的導演,靠着去年一部拿獎的文藝片才小有名氣起來。

徐茹讓虞清晚在沙發上坐下,便直入主題地說了下情況:“是這樣的,這部電影的男女主角都是畫家,但他們沒有任何美術基礎。我們是打算給兩位主角找美術老師,時間也不長,大概一個月左右,目的讓他們在電影裏看起來足夠專業,別像個外行就行。”

虞清晚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她雖然沒有上過學,但所有繪畫的基礎知識和技巧都在家裏系統地學習過,教幾個新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打開她帶來的畫冊,徐茹愣了下,一頁一頁翻看的速度越來越慢。

她驚喜地擡頭看向虞清晚,眼裏頓時流露出驚豔之色,難以置信道:“這些都是你的作品?”

虞清晚不明所以地點頭:“是的。”

徐茹顯然有些激動,又連忙問:“有賣掉版權嗎?如果沒有賣掉的話,我想買下來。”

“我們這部電影裏後續還需要很多油畫作品出鏡,目前還沒有買到合适的畫。我非常喜歡你的畫風,其實這種畫風在國內畫家裏很少見,也很小衆,但完全符合我想在電影裏營造的be氛圍和風格。”

徐茹笑了笑,又實話實說道:“其實我之前一直相中的是簡姣畫家的作品,但她現在的版權都被國外畫廊買斷了,又是藝術界登峰造極的人物,我們也實在沒有那個渠道能買下來。”

“如果虞小姐考慮賣版權給我的話,我這幾天就讓劇組法務起草一下合同。”

沒想到機會從天而降,來得這麽突然,虞清晚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正如徐茹說的,她的畫風的确和國內大多數畫家的風格不同。

她喜歡用暗色系的油畫筆勾勒,層疊暈染,強調畫面整體構圖的氛圍感,而非線條。

簡姣曾經在國外頂尖的藝術學院深造,畫風也更偏向國外的小衆風格,她的畫畫就是簡姣親手教出來的,師生的風格自然是相似的,也難怪徐茹會一眼看中她的畫。

難得遇到賞識的人,虞清晚沖她感激地笑了笑:“謝謝您的誇獎,不過我可能還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徐茹點頭表示理解,“沒關系,你要是想好了就聯系我。我先讓統籌帶你去見一下我們劇組的女一號,你們今天可以簡單試着磨合一下,先給她講一下基礎的油畫知識就行。男一號現在還沒進組。”

徐茹喜歡虞清晚的畫風,想買下她的畫,自然二話沒說地就想用美術老師這個職位把人留在劇組,還開出了一個月兩萬的月薪。

一個月兩萬,虞清晚的确有些心動,便跟着統籌去了女一的休息室。

統籌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等了準許才敢推門進去:“尹老師,這是剛剛導演親自挑中的老師,最近負責教您畫畫方面技巧的。”

虞清晚順着視線看過去,化妝鏡前坐着的就是這部電影的女一號尹茜。

據說是時下當紅的二線女明星,長相氣質都是美豔型,身材前凸後翹,眼眸流轉間仿佛都在暗送秋波。

聽見統籌的話,尹茜不耐煩地抛過去一個眼神,看見了門口站着的虞清晚。

頓時,她的視線懷疑地上下打量了番,臉色微變。

長得這麽漂亮,第一眼還以為是劇組裏的哪個女演員。

還是導演親自選的?

她狹長的眼線一揚,犀利抛出兩個問題:“你是美術老師?哪所學校畢業的?”

虞清晚頓了下,“是的,我....”

見狀,統籌圓滑地打着圓場:“英雄不問出處,導演親自挑的,專業方面肯定差不了.....”

尹茜卻絲毫不給統籌的面子,下巴一擡,看着虞清晚:“你自己來說,是什麽學歷,不然的話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能力教我,會不會教錯?”

聽出她是存心刁難的意思,虞清晚的面容也依舊平靜如水。

她不卑不亢地回視尹茜,語氣誠懇:“你好,尹小姐。我沒有上過專業的藝術院校,繪畫方面的知識有一部分是自學,也被恩師指點過一些。”

“我可以保證,我所學過的基礎繪畫知識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後面我有哪裏教錯的地方,你不滿意,再辭退我也可以。”

女人的嗓音清柔,語調不疾不徐,根本讓人無處挑錯指責。

沒想到她居然用溫溫柔柔的語氣怼回來,尹茜的臉色頓時挂不住,剛想開口斥責,想到虞清晚又是導演親自指的人。

縱然心裏再不悅,她也不好公開就駁了導演的面子。

一旁的經紀人勸說了幾句,終于,尹茜紅唇一抿,勉強松口:“那行吧,今天先試試看。”

與此同時,賀氏集團總裁辦。

一場高層會議剛剛結束,岑銳看準時機,抱着一本拍賣冊,敲門進了辦公室。

他把拍品手冊放在賀晟手邊,輕咳一聲開口:“賀總,這是下午拍賣會的拍品,您看有什麽需要的嗎?說不定有太太會喜歡的。”

若是往常,岑銳幾乎不會多問這一句,因為賀晟幾乎沒什麽收藏古董的興趣愛好。外界傳聞賀晟不識風雅,的确如此。

但今晚的拍品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給女士的首飾也不少。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們賀總是有家室的人。

他這個做助理的當然要全方面為了老板的家庭關系和諧幸福考慮,也有利于他每天的工作環境。

自從上次賀晟受傷時,他自作主張給虞清晚發了消息被知道之後,前不久被扣掉的百分之五十年終獎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回來了。

嘗到了甜頭,岑銳自然要為以後更多加年終獎的可能不斷努力拼搏。

果不其然,聽見他最後那句,賀晟百忙中抽空停下了簽字的動作,随手翻了翻冊子。

前面的拍品都平平無奇,看到最後一頁,他的視線頓了頓。

最後是一件古董翡翠玉镯,成色極好,通體翠綠剔透,看不見一絲雜質,歷史也極為悠久,美玉養人,呆久了對身體也有幾分好處。

最重要的是,賀晟一直覺得翡翠最襯她。

片刻,他指尖點了下,毫不猶豫:“這個拍下來。”

岑銳順着視線一看。

拍賣會的壓軸拍品,也是全場起拍價最高的一樣,不少收藏家都在盯着的古董。

起拍價四千萬,要拿到手恐怕怎麽也要小一億。

“是。”

頓了頓,又聽見賀晟沉聲問:“太太今天去哪了?”

岑銳立刻從善如流地報備:“司機說太太好像去了一家劇組面試美術老師,現在還在劇組片場。”

聞言,賀晟挑了挑眉,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和袖口。

“地址。”

見賀晟要起身離開,岑銳愣了下:“可您五點半還有一場跨國會議...”

“讓副總主持。”

“是。”

下午四點,劇組排場。

長達四十分鐘的授課結束,雖然尹茜有的地方刻意為難,好在也是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虞清晚不想多起事端,有時候尹茜同一個問題要重複問上好幾遍,她也都應聲解答,一堂課下來也算沒挑出什麽錯處來。就是尹茜想找麻煩開掉她也無可奈何。

下了課,虞清晚開始低頭整理着桌上散落的畫具,把用過的筆紙一一收好。

沒一會兒,尹茜的經紀人就進來了。

化妝臺前的尹茜一看到經紀人來了,手裏拿的口紅都放下了,轉頭好奇問:“姚姐,聽說今天晚上的應酬會有大人物來?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啊?”

經紀人睨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答:“是誰你就別管了,總之好好打扮。萬一能沾上人家一星半點,你後半輩子的星途都不用擔心了,整個娛樂圈裏也沒人再敢跟你搶番,各種代言全都送到你手上任你挑。”

尹茜紅唇一翹,晃了下她手臂:“哎呀,姚姐你能不能別吊我胃口了,你不告訴我是誰,我怎麽知道人家喜歡什麽類型的。”

經紀人被她催得心煩,只好言簡意赅地答:“賀家。”

虞清晚整理紙筆的動作一頓。

尹茜也愣住:“哪個賀家?”

經紀人白她一眼:“你說還能是哪個賀家。”

“之前有傳聞說賀家掌權人會和北城盛家聯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男人嘛,越是有權有勢,身邊前仆後繼的女人不就越多,豪門聯姻多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互相在外面玩,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尹茜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我一定好好打扮。”

這時,注意到虞清晚還在一旁,尹茜眼尾一挑,頓時不滿地睨了她一眼,催促道:“還沒收拾完嗎?動作怎麽這麽慢。”

虞清晚回過神,也無意和尹茜起什麽争執,抱着手裏收好的紙筆離開。

出了休息室,她站在走廊裏,耳邊還是剛剛尹茜和經紀人的對話。

心裏像被塞進了一團棉絮,莫名發堵。

她其實自己都還不太确定。

她和賀晟的婚姻,算是各取所需嗎?

應該算是吧,她是為了遺産。

領證的那天,也是她提出來的,結婚後互不幹涉。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震動了聲。

虞清晚打開手機一看,竟然是賀晟發來的消息。

言簡意駭的四個字,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出來,後門。」

看見這兩個字,虞清晚被吓了一跳。

他怎麽還親自來這裏接她了?

擔心賀晟被劇組裏的人看見,她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從劇組片場的後門裏溜了出去。

沒想到剛一出門,就被人從身後叫住。

“小虞老師,等一下!”

虞清晚聞聲回過頭,是片場裏的場務實習生,好像是個長相清秀的大學生男孩。

他把手裏拿着的奶茶遞給她,沖她露出一個陽光帥氣的笑容:“剛剛劇組的人點奶茶,順道給你帶了一杯,沒想到你這麽着急就走了。”G

虞清晚沒想到劇組裏的人居然會這麽熱情,她幾年來和外界接觸的不多,突然融入工作環境裏,還有些無所适從。

見人家特意追着送了出來,她也不好拒絕,便道:“謝謝你。多少錢我轉給你吧....”

剛要擡手接過,就被身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率先一步拿走。

熟悉冷沉的聲線從身側響起,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人擡手強勢地攏過去。

“抱歉,我太太不喜歡喝奶茶。”

撞進男人寬闊的懷抱裏,虞清晚措不及防愣了下。

她側過頭,就看見賀晟冷峻分明的側臉,微微抿緊的唇線,眼裏辨不出什麽情緒。

一旁的場務實習生顯然愣了下,沒想到虞清晚這麽年輕居然就結婚了,看向眼前俊美矜貴的男人,又對上他漆黑冷戾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好強大的氣場,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有的壓迫感,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

動作裏宣誓主權的意思顯然不能更明顯。

男孩的背脊都有些微微冒汗,很識趣地和虞清晚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

而虞清晚見賀晟居然就這麽光明正大地過來接她,慌亂得不行,連忙拉着他快步離開,走向馬路對面的車。

碰巧的是,此時,旁邊也緩緩駛過一輛白色阿爾法。

車裏,尹茜正拿着粉餅給自己補妝,隔壁坐着的助理扭頭就注意到對面馬路,虞清晚彎腰上車的場景,身旁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為她打開車門。

男人身影十分顯眼,身型挺括利落,白襯衫修飾出完美流暢的肩線,光看背影還以為是哪個男演員或是模特。

助理不自覺多看了兩眼,随即捂着嘴驚詫開口。

“哎,那個不是剛才導演請的美術老師嗎?居然上了輛勞斯萊斯?她什麽背景啊?”

尹茜補妝的動作一停,視線也跟着看了過去,卻只看見車後座虞清晚一閃而過的側臉,美眸一沉。

竟然坐的還真是勞斯萊斯?

車上的另一個助理回答道:“多半是被哪個有錢人包養了吧。剛剛聽統籌他們聊天,她居然連份正經學歷都沒有,看來也是托關系才能進劇組當了美術老師。聽說今天有個經紀人還跑去問她有沒有興趣簽約公司當藝人呢。”

想到今天虞清晚來到劇組之後,多少視線都落在她身上,無故被搶了不少關注的目光,尹茜的心裏本就不悅。

此刻聽見助理的話,她啪的一聲把粉餅蓋子用力合上,冷哼一聲,譏諷道:“藝人?可不是長了張漂亮臉蛋就能想當就當的。真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娛樂圈當藝人呢?”

見尹茜又不高興了,兩個助理忙不疊噤聲,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與此同時。

賀晟攏着她的肩膀回車上,給她拉開後座的車門。

虞清晚上了車,有點擔心地問他:“你怎麽下來了?”

見她慌亂的神情,他眼眸微眯,透着幾分危險和不悅。

“我有這麽見不得人?”

虞清晚頓時噎了下,不知道說什麽好。

哪是是什麽見不得人。

她只是怕給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上次他拒絕聯姻,就被賀董事長打成那樣,萬一被別人知道他們結婚了,傳到賀家去,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麽。

誰知道他醋勁這麽大。

她無奈地輕聲解釋:“我是怕給你添麻煩,萬一他們認出來你....”

賀晟篤定打斷:“不會認出來。”

臨城不會有一家媒體有膽子私下發布他的照片,哪怕偶爾被狗仔拍到,也會立刻删掉。也沒有記者敢冒着斷送職業生涯的風險發他的正臉照片到網上。

賀晟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薄唇輕啓,慢條斯理地重複那幾個字,語調莫名缱绻。

“多慮了,小虞老師。”

聽見後面四個字,虞清晚耳朵瞬間一燙。

明明挺正常的一個稱呼,從他口中念出來,莫名沾染了上些別的味道。

聽起來就是怪怪的。

他輕笑了聲,語氣意味不明:“認識不久,叫得倒是親近。”

莫名的,車廂裏一陣濃烈的酸味彌漫。

......果然,陰陽怪氣第一名。

想到剛剛在休息室裏聽見的,他晚上還要去應酬,連尹茜這種當紅的一線女明星都要想盡辦法盛裝出席地勾搭他。

虞清晚抿了抿唇,心裏那陣煩躁更甚,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這杯奶茶只是人家表示友好而已,是你想太多了....”

“友好?”

他微微眯起眼,幽深的目光盯着她,語氣驀地沉下來。

“賀太太,你是不是過于天真了。”

都是男人,他哪能看不出其他人觊觎她的眼神不清白。

因為他自己也不清白。

賀晟覺得自己已經把身上的戾氣控制得很好了。

至少領了結婚證之後,他也在盡量克制自己,不斷提醒自己是有合法名分的。

如果是換作以前,看見別的男人對她露出那樣的眼神,他都不見得能幹出什麽來。

而虞清晚卻覺得他的怒意實在來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人家劇組一塊兒點奶茶,給她帶也是人情世故罷了。

她小聲反抗:“我就嘗一口,不然這杯就浪費了。”

可沒想到,賀晟還是不給她。

氣氛忽然陷入微妙的僵持裏,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無聲地冷場對峙着。

片刻,還是虞清晚先別開眼不去看他,扭頭看向窗外的風景,細眉輕輕擰着。

她只是收到一杯奶茶而已。

哪有他這麽霸道的人?連同事送的奶茶都不讓喝,好不講道理。

以前上學時她也是這樣,有時會有男生向她示好,偷偷往她的包裏塞一些巧克力果凍之類的。有時候連虞清晚自己還沒發現,就已經被賀晟拿去喂小區裏的流浪貓了。

後排安靜下來,賀晟垂眸盯着她明顯在跟他無聲抗議的模樣,思索片刻,還是無奈從口袋裏拿出下午剛剛拍下來的那只镯子。

虞清晚正看着窗外的風景,忽然感覺到腕間傳來一陣溫潤冰涼的觸感。

她一低頭,就看見賀晟把一只翡翠镯子戴在了她手腕上。

玉镯的周身晶瑩剔透,極好的冰種質地,如古畫中淡淡的青綠色,看着就價值不菲。

她膚白如瓷,和這種清透的綠色珠寶也最相得益彰,細雕玉琢似的。

賀晟問:“喜歡嗎?”

她很喜歡綠色,總覺得綠色充滿了生機。G

虞清晚雖然不追求什麽昂貴的珠寶,但收到喜歡的禮物,心裏當然是喜歡的。

不過她當然也知道,賀晟現在拿出這份禮物,顯然居心不良。

他的性格實在太強勢霸道,從以前就是,只要有其他男生多看她一眼,賀晟的眼神就會兇得像狼似的,恨不得上去把人家趕得遠遠的。

每次虞清晚告訴他這樣不對,他一邊不服氣地低頭巴巴地來哄她,下次又還會一樣發脾氣,喜怒無常。也是因為他這樣的脾氣,才讓從前那麽多人誤會他,不敢靠近他。

這麽多年過去,她總不能每次都被他這樣輕易哄好,一直縱容他的脾性下去。

于是賀晟問她喜不喜歡,虞清晚抿緊唇,很冷淡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扭頭看向窗外,一副還是不想理他的樣子。

賀晟:“......”

幾千萬的镯子戴在手上,照樣對他不屑一顧。

可惜,他這人向來沒什麽耐性。

軟的哄不好就來硬的。

沉吟片刻,賀晟忽而扯了唇角,擡手按下控制臺的某個按鈕。

後座和前座之間的隔板被他徐徐升上,随即将後排隔絕出了一個單獨封閉的空間。

聽見聲響,虞清晚愣了下,剛轉過頭,就看見賀晟先一步拿起那杯奶茶,仰頭抿了一口,淩厲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下,幽深的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她的唇上。

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虞清晚指尖一緊,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刻,就看見男人措不及防地俯身逼近。

後腦被他用掌心牢牢扣住,無處可躲,緊接着,溫熱濡濕的觸感覆了上來。

周圍的氧氣忽然被抽離,耳畔只剩衣料摩挲過的窸窣聲響。

她的神經倏地繃緊,唇齒相接,他的舌尖沿着她的唇形勾勒試探,奶茶香甜的氣息順着齒關渡進來,甜膩得過分,輕而易舉挑逗着她脆弱的神經。

并非攻城略地的深吻,而是略帶了些懲罰意味地在她的唇瓣上碾磨,侵略性更強,無聲昭示着男人此刻叫嚣而起的占有欲。

後排封閉狹小的空間裏,鋪天蓋地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虞清晚的身體不禁顫了一下,大腦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心髒幾乎快要跳出胸膛。

唯一剩下的念頭是,前排還有司機。

想到司機有可能會聽見,虞清晚緊張到下意識用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指尖又無力地抓住他襯衫的衣襟,只覺得唇瓣幾乎都要酥麻紅腫起來。

吐息潮熱,如藤蔓交纏着,就在肺部的空氣快要臨近稀薄時,賀晟終于微微離開她的唇,鼻尖繼而貼在她頸側,引得她一陣顫栗。

“現在嘗到了。”

虞清晚的呼吸還在顫,臉上熱意層層升騰。

看見她唇上還沾着一點奶白的奶茶漬,賀晟又擡手,指腹用暧昧的力道,給她慢慢摩挲拭去,漫不經心的,像是在哄只貓似的,又像是若有似無的撩撥。

終于,他低聲開口:“想喝什麽,告訴我,我來買。”

鼻尖相接的距離,男人纖長的睫羽低垂着,漆黑的瞳孔極為認真地盯着她,似是能攝住她的心髒。

明明強勢,又透着無聲的妥協。

被他這樣定定望着,虞清晚的心跳又忽而漏了一拍。

“以後不許再接其他男人的東西,聽見了嗎?”

作者有話說:

前天落下的更新補上啦,誰說賀老板不行的!出來挨打!

聽說隔壁裴總三十幾章才親上....

賀老板:呵。

這章評論慶祝一下繼續紅包~

感謝在2022-11-29 13:17:41~2022-11-30 14:3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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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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