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亡
第六章.逃亡
學生會強攻紅之手搶回井上的行動直接結束了之前的小規模試探而掀開了團體之間激烈的戰火。
當然是其他團體聯合起來,首先意圖将掌控者頭銜的擁有者打倒。
畢竟學生會實力最強,最引人忌憚,弱者聯合起來對付強者可說是很自然也很合理的選擇。
朽木白哉卻也實在是厲害角色,他派出專門的小隊收集情報,總合之後進行分析,利用各個團體之間的矛盾和合作卻也依然彼此忌憚防備心理,讓并不牢靠的聯盟出現了裂痕。
然後閃電出擊,滅掉了一個團體的近一半戰力。
偏生還在現場留下了指證另一個團體的證據。
聯盟由此分崩離析。
學生會趁機出擊,集中打擊最有威脅性的勢力。
卻并沒有趕盡殺絕,留下足夠平衡各個勢力的戰力。
畢竟學生會再厲害,之前也只是一群高中生,驅使他們戰鬥可以,但若是折損的人多了,他們也會在害怕之餘産生不滿,而直接導致內部不穩,所以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情不能做,看似留有餘裕占盡上風,其實已經是目前為止利用所有優勢而能得到的最大成果了。
如此,掠奪了足夠的戰利品,自己傷亡卻幾乎沒有,部下們也十分滿意。
即使是所謂的威望最高者,一護終究還是看明白了,朽木白哉不過是利用那些人所需要得到的東西──生命的保障,安全的後方,物資,醫療,等等,來驅使他們,而他們也利用朽木白哉的號召力和領導能力,來獲取自己要得到的一切,而已。
沒有所謂的忠誠,只是利益的結合。
一旦不能保障他們所要的,看似最強的這個團體,也就岌岌可危了。
面前這個整天忙於分析情報,制定戰略,皺著的眉心間浮現出明顯的疲憊的朽木白哉,他其實一直都是走在鋼絲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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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連對自己的騷擾都少得多了。
而傷口漸漸地好了起來,差不多就可以拆線了。
如果……如果這兩天有戰鬥的話,或許有機會……轉著心思的一護完全看不進手中攤開的書本,已經很久沒有翻動過一頁了。
淡淡的嘆息聲傳來,朽木白哉放下了手中的紙張。
一護從書本中擡起頭。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想休息一下。”
“哦……”
很清楚朽木白哉所謂的休息的意思,想著即使尋找理由說只是不能激怒這個家夥況且他最近也沒有做得很過分,但終究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吻的事實,讓一護些微自我厭惡地撇開了臉。
被朽木白哉輕輕扳回。
垂下的眼睫,躲閃的視線,越來越靠近的呼吸,和……已經熟悉起來的氣息……
混雜著血腥的優雅暗香……
男人試探般地輕輕觸碰著他的唇。
一護竭力克制著,不做退縮,也不給反應。
但實際上還是早就改變了吧……羞恥地感覺到身體在矛盾混雜的期待和抗拒中開始發熱,而咽喉悄悄幹澀起來。
不行……這個時候吞咽唾沫的話,一定會被聽見的,然後這家夥一定會毫不客氣地說什麽一護難道很期待之類的鬼話……
幹嘛啊,這麽磨磨蹭蹭的是在戲弄人嗎?
心弦緊繃中一護忍不住想要開口。
朽木白哉卻趁機貼合上來,舌尖一下竄入了縫隙。
“唔……”
靈活如蛇,強勢侵入的姿态令一護瞪圓了雙眼。
簡直好像是自己忍耐不住迎接他進來的一樣……
唇舌的纏綿間熱度直線上升,要将嘴唇和內裏的粘膜融化了一般,極度柔軟地膠合在一起,口腔粘膜被被一一掃蕩而過,激起快意的酥麻,而舌尖躲閃不過地被纏住的剎那,不禁為那舌苔相互摩擦的奇妙觸感低吟出聲。
朽木白哉被鼓勵了似的,加倍賣力地吮吸著少年的舌尖。
要将氣息搜刮殆盡似的,舌根牽連的神經線蔓延過強勁的電流,直牽扯到下腹,下腹騷動著緊繃而發熱了。
要……要命……
低低的醇厚音色在耳膜上跳動,魔魅而甘美,“這就有反應了……”
“別……唔唔……”
有力的手掌猝不及防蓋在了下身上的時候一護驚吟出聲,即使是隔著衣料,那也是熱焰燙傷一般的觸感,青春期的騷亂就仿佛被挖開了浮土的泉眼,汩汩湧出淩亂而高昂的渴求,腰肢顫抖著,竭力克制著才沒有被那燥熱不堪的觸感誘惑著挺起将性器更深地送入對方手中要求更多,更實在的撫慰,一護搖著頭,雙手抓住朽木白哉的手妄圖将之搬開,對方卻只是重重地捏了挺翹起來的小東西一把,就放開了手。
“哈……哈啊……”
松開的唇之間,一線淫靡粘膩地垂落。
緋紅的臉頰,腫脹的唇吐出急促喘息。
蜷縮起雙膝遮掩住可恥的反應,一護無法面對朽木白哉洞悉的深邃眼瞳。
不明白為什麽朽木白哉總能輕易撩起最深也最難自控的感覺,但濃烈的羞慚和懊悔依然占滿了心靈。
如果……如果再停留下去,是不是,有那麽一天,意志漸漸消磨殆盡之後就會心甘情願成為這個人的所有物了?
這種可能性,一護排斥,恐懼,卻越來越逼近。
“我走了。”
朽木白哉站起身,将文件整理好,“今天比較特殊,你和那個女人的房間都必須鎖上,乖乖待在這裏。”
廢話!門都鎖上了,不乖乖待在這裏還能在哪裏?
一護低哼了一聲,不說話。
修長的手撫上了臉頰,微涼的溫度分外對比出臉上未褪潮紅的高溫,“一護……你該明白我的底線,別做讓我生氣的事情,明白嗎?”
明白你個頭!
“一護,說話!”朽木白哉的聲音冷了下來,含著威棱。
“我知道了。”不情不願地開口,一護被那略略沙啞的音色中蘊含的情色味道吓了一跳,頓時添了份急促,賭氣一般地叫道,“你要走就快走啦!”
“剛才的吻,一護是喜歡的吧?”
猝然湊近,對方在他耳邊低語道。
羞惱的紅暈立即上沖,将一護染成了櫻桃番茄的顏色。
含怨的眼狠狠瞪了過去。
卻不知道那還迷離著欲望霧氣的視線即使淩厲也流溢出不自知的誘惑。
“真是可愛!”似乎終於滿意了,朽木白哉在一護臉頰上親了一口,施施然出門去了。
摸著臉頰,一護對著哢噠一聲鎖好的門無聲低咒。
這人自得其樂的功力已經登峰造極了吧!
傾聽著腳步聲遠去,不久,遠遠的走廊盡頭的門也在一聲輕響中關閉了。
今天的戰鬥,因為最近受傷而不得不休養的人不少的原因,戰力不夠,不但朽木白哉會親自帶隊,這裏也不夠人手監視了。
畢竟是頂樓,只要看好下面樓層,難道還能飛掉不成?
可是一護沒告訴過別人,他是有開鎖的本事的。
傷口的線,只能讓井上幫忙了。
靈活跳下床,忍不住揮舞了兩下胳膊,在床上躺這麽多天,渾身骨頭都酥了。
急忙翻找到了自己的校服換上,穿上鞋,又在櫃子裏找到了換藥包,然後從身上取出一小段鐵絲,是偷偷讓井上找來的。
扭了幾扭的鐵絲伸進鎖孔,耳朵貼在了鎖上,一護仔細傾聽著,轉動著鐵絲。
哢的一聲,鎖開了。
打開門,一護來到井上的房間門前如法炮制。
“黑崎君!”
正趴在窗前發呆的女孩驚喜回頭。
“噓!”一護走進,拿出換藥包,“井上,幫我拆線。”
“這個……我可沒拆過。”
“沒關系,用小剪子剪開線圈,然後用彎鉗夾住線頭,用力對著傷口的方向橫著一扯,就不會扯開傷口。”
“嗯……我一定小心。”
井上用力點頭。
一護坐下,背對著她脫下了上衣。
女孩的手抖抖的,剪子冰涼的尖端插入線圈牽扯著皮肉。
“還有一點點沒完全長好呢……”女孩擔憂地道。
“那就留一兩個,其他的拆掉。”
“嗯……我要拔了……”
“拔吧。”
手法還不錯,雖然緊張,但線頭都拔出來了,也沒覺得痛,一護不禁贊道,“做得很好嘛!”
“嘿嘿……”
憨憨地笑著,女孩又蹲下身來,為他拆去小腿的線。
穿好衣服,一護試了兩下,覺得行動完全無礙。
“一定要抓住今天的機會逃出去。”他肅然道。
關於具體方案,已經在腦子裏模拟了很多次,也跟井上一起抓住不多的時間推敲過了。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嗯!嗯!”
女孩大大的眼裏透出緊張,卻不乏堅定。
看著柔軟迷糊,但其實這女孩也有很堅強勇敢的內核。
“別擔心!”
教室辦公樓的布局他們并不陌生,這裏是九樓,跟八樓之間只有樓梯相連,下到六樓,就有兩部電梯,以及樓道。
電梯容易被監視,樓道口也可能守得有人,但電梯還是可以利用的。
要說好萊塢的動作片多看看也不是沒有用處。
兩人蹑手蹑腳地來到了走廊盡頭的鐵門,屏息靜氣觀察了一陣子,确定這裏沒有人之後,依樣畫葫蘆地開了鎖。
然後下到八樓。
井上先摸索著牆壁探出了頭。
看見一個守衛之後,她倒吸了口氣,又趕緊捂住了嘴。
卻已經驚動了守衛,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守衛也就沒有警惕地跑了過來,伸出手來就抓,而并沒有發出警報。
一護利落地一個手刀,在他背後将人打暈。
“黑崎君真棒!”
作為誘餌的井上高高興興地對著他笑。
似乎将這當成了一個大冒險。
還真是個樂觀的家夥。
一護蹲下身,從守衛身上搜出了一把短匕。
比劃了下,插在了皮帶上。
“接下來怎麽辦?”
一護指了指電梯,“用這個。”
“下面會看到的,然後電梯門一開……迎接我們的就是好多個人啦!”井上誇張地比劃了下。
“所以人不在電梯裏面就沒問題了!”
“噢噢……我明白了,是要那樣……用電梯的纜繩滑下去?”
“有問題嗎?”
“沒問題!”
一護按開電梯,按下了一樓的鍵,然後在電梯門關上之前閃身出來。
電梯樓層的數字立即開始跳動。
一護用連鞘的匕首撬著電梯門。
“快啊!”井上焦急地盯著跳動的數字低呼。
電梯門打開了,黑洞洞的洞口,長長的纜繩連接著上下的通道。
一護探出上身,拉住了一根。
“做得到嗎?”
“沒事,別擔心!”
咬住嘴唇,女孩抓緊了纜繩,然後用腳一蹬,頓時手腳并用地挂在了纜繩上,“可以滑……了嗎?”
“嗯,注意別太快!”
下滑的時候,粗大的纜繩磨得手掌心發痛,井上也發出低低的痛吟,但這女孩倒确實能忍耐,兩人總算是滑到了電梯的頂上。
下面傳開電梯打開的聲音,和底下人嚷嚷的聲音。
在這種緊要關頭,就越發不能慌,但怎麽能不緊張呢,他又不是特工!一護心急火燎地撬開了電梯門,“快爬上去!”
“好高!”
井上爬了兩下爬不上去,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我托你!”
抱起女孩的雙腿往上送,好容易抓住了邊緣,然後在一護又推又托之下終於爬了上去。一護身手一向靈活,爬牆什麽的是家常便飯,很快也爬了上去。
這裏是二樓。
聽見下面的動靜,他不敢再拖延地抓起女孩的手就往走廊上跑。
耽擱了時間,樓梯間不能用了。
好在走廊上有窗戶,打開之後,二樓跳到一樓并不危險。
一護率先跳下,然後展開手臂,“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嗯……”女孩咬牙,縱身下躍。
沖擊力不小,抱了個滿懷的時候,一護感覺到了女孩柔軟而豐滿的胸部擠壓著他。
兩個人都是一震,懷中的女孩休羞窘不已地低下了頭,白皙的頸子在發絲下纖細得很。
鬼使神差的,他記起了啓吾曾經的調侃,「井上可是E級美女哦!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可是啓吾已經死了……那個口沒遮攔又脫線,經常因為胡言亂語被自己兇狠肘擊的友人……
心口一痛,适才一絲異樣立即消逝無蹤,一護扶正了女孩的肩膀,“快走!”
愣了下,女孩點點頭,沒讓一護看見她失望的表情,“嗯!”
他們終於離開了這座囚禁的大樓。
“接下來去哪裏?”
“交接補給的地方,改成了東門。”這個訊息是從朽木白哉的資料上看到的,到那裏,一定有空隙混出去才對!
但是一想到是怎麽得到這個寶貴的訊息的──是因為自己對朽木白哉虛與委蛇,沒有拒絕他的吻,他的觸碰……才得到了機會在他到門口對部下吩咐事情的時候偷看到桌上的資料,一護不由得對自己厭惡起來。
對比起那個男人對自己所袒露的真實,自己這樣……真是十足的虛僞!
但是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那個人的做法,不能!
說什麽愛我,為了保護我才做了這一切,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恐怖了!
“黑崎君?”
“沒,沒什麽!”
搖搖頭,趕緊收攝心神,一護提醒自己,這個時候還想有的沒有的,不是找死嗎?要專注,即使幾個團體之間在開戰,學院裏也依然是危機四伏的。
握緊了手心的短匕。
即使手中握住了武器,心卻沒有。
因為無法抱有奪取他人性命的覺悟。
不可能的……
即使所有的人都已經瘋狂的現在,将奪取他人性命視為理所當然的現在,我也無法認同。
是殺人啊!
殺掉的,都是同類啊!
都是被害者,被圈禁在一個巨大陰謀之下的可憐的人,不是嗎?
但是一護知道自己深心處其實一直在畏懼著那樣不懼殺害同類的瘋狂。
那樣的罪孽沾染上的人,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永遠不一樣了。
某些界線,一旦跨過去,生命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來的模樣。
咬緊了嘴唇,只能盡力躲避了。
一兩個的話,打暈還是有辦法的。
實在不行……那就逃……
但一路進行得很順利。
雖然零星有巡邏的人在,卻都一一避過去了。
東門在望。
傳達室的門緊閉著,幾個穿著校服的人或蹲或坐地守在那裏。
“是學生會的人……”
井上耳語。
其他集團基本上是不穿校服的了,只有學生會這個集團,依然統一穿著黑色的制式校服。
“嗯。”
想了想,一護開口,“還是老辦法,你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嗯,沒問題。”
井上整了整衣服,就裝出慌裏慌張的樣子跑了出去。
她沒有帶武器,又是個女孩。
“咦,這不是會長藏在頂樓的那個女孩嗎?”
一個隊員看見了她,眼睛一亮。
“對呀,特意從紅之手搶回來的呢!臉蛋很清純身材卻很魔鬼!”另一個騰地站起來,“我打賭一定是E!”
“D吧!”
“管他D還是E,既然送到面前來了……”
另一個人抛了抛手中的武器,“那就給我們嘗嘗好了!”
“會長的禁脔你也敢動?”
“有什麽關系!難道還能為了一個小寵物責怪我們不成?這個時候難得有這麽幹淨又資質上乘的女人啦!”
幾個人嘿嘿笑著,圍了上來。
“你們……走開!”明白了這些人的意圖,女孩臉色蒼白了,一邊後退一邊慌張而膽怯地揮著手,
“別怕啊!”
“乖乖的就能很舒服的哦!”
注意力全部被吸引過去了。
一護敲倒一個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再倒了一個,才驚怒叫出了聲,“混蛋!偷襲我們!”
一護擰著拳頭,冷冷睨視著他們,“兩個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小子你敢狂!”
剩下的兩個發一聲喊,一起揮舞著匕首沖了上來。
一護一個飛腿踢飛了一個人的匕首,然後一個利落的轉身,手刀砍在另一個人的脖子上。
剩下的一個就是一對一,更加沒有了懸念。
終於全部打倒了!
歡暢笑出來的井上連蹦帶跳到了傳達室的門口,“快來!開鎖開鎖!”
“嗯!”松了一口氣,希望就在眼前了,一護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幹得不錯啊!真是小看你們兩個了!”
一下下的鼓掌聲中,嘲弄的,優雅的音節,以低沈磁性而具有奇妙的立體感的嗓子發出的時候,渾身歡快流轉的血液立即冰凍起來。
僵硬回頭。
墨色似流泉般的發,白皙如冰玉般的膚,俊美宛如修羅的容顏蘊著黑白分明的凜然和傲慢,墨色修狹的雙眼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個視線的閃合交錯間,将意志用無盡的墨色吞噬。
是平靜到一如波瀾不起的海面的表情,卻蘊蓄著随時可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憤怒。於是這份平靜便比憤怒更加可怕百倍。
好整以暇站在那裏的朽木白哉,他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背後整整齊齊卻毫無聲息的隊伍,冷笑著散發出經歷過多次戰鬥才有的精悍而血腥的氣息。
一護雙手冰涼,喉頭堵塞著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是想負隅頑抗呢,還是省點麻煩跟我回去?!”
作家的話:
白菜其實是故意露出空隙給草莓逃走的啦……所以才能恰恰在這裏截獲,眼看就要逃出去了,結果被堵在這裏,對草莓來說簡直是天堂直跌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