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去哪了 “那今天撲到我懷裏的人是誰?……
時煦大驚,連忙站直身子,将吊墜塞了回去。
這邊太熱鬧,吸引了節目組的人,導演一揮手,幾個跟拍的攝影立即扛着機器在衆人身邊架好。
執竟在原地笑着,體貼地沒把時煦的窘境說出來,瞧他收拾好了,才淡淡地問Jacob,“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Jacob撇了撇嘴,沒與執竟對視,“他指手畫腳。”
執竟轉向時煦,“你說什麽了?”他的神情仍保持着淡漠,像是個公正的發冠,時煦幾乎沒見過他不笑的樣子,有些不習慣。
“沒說什麽。”他回憶着,在原地走了兩步作為範例,“我就是給他糾正了一下動作。”
“然後你就推他了?”執竟問Jacob。
Jacob還沒說話,周碧雲忽然皺了皺眉,“推……?”
時煦也一怔。
周碧雲皺着眉,他有些害怕Jacob的大塊頭,可想到舍友,又自覺不能太慫,鼓起勇氣問,“Jacob,昨天下午,你在哪裏?”
Jacob有一瞬間睜大了眼,似乎有些驚訝,被時煦敏銳地捕捉到。
“在哪裏?”時煦追問。
“在……”Jacob皺着眉,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鴨舌帽。
他頭上帶着的帽子本來就有些寬大,這樣一揉便挪了位置,他理了理,又把帽子回正。
“怎麽了?”執竟打斷他們,目光逐次掃過眼前的人,“昨天下午你們也起沖突了?”
“不是。”時煦皺着眉搖頭,“尹涵被人推傷了。”他把前一天晚上聽到的事講出來,隐去了自己查看監控的部分,只說不知道是誰做的。
攝影機跟着時煦的話掃過他提到的人,遙遙的,尹涵坐在操場中心的籃球架底座上,垂着頭,低着眸翻劇本,孤零零的,有些落寞。
“你什麽意思。”聽時煦說完,Jacob心裏火氣更大,“你們剛才問我昨天下午去哪了,覺得是我推的?”
“這可不是我說的。”周碧雲往執竟背後躲了躲,“但是你跟拳哥打了兩回架,嫌疑比較大。”
Jacob氣得用鼻子吹氣。
“你們怎麽不懷疑他。”他指向時煦,擡着下巴,麥色的皮膚帶汗,看起來就十分不好惹,“昨天下午你去哪了?”
時煦看了一眼執竟。
“你想什麽呢,拳哥和我們可是舍友。”周碧雲皺着眉,從執竟背後探出頭來。
時煦朝他遞過一個感謝的眼神,又聽周碧雲繼續道,“為了打消你的顧慮,拳哥,你告訴他你昨天下午做什麽去了?”
時煦看着攝影師伸過來的鏡頭:“……”
他去給執竟當陪酒的了,還收了他的狗鏈子,要是不信,他現在就能把鏈子掏出來,表演一個人證物證齊全。
可惜他一個字都不能說。
“我跟執竟在一起。”他把鍋扔給執竟。
鏡頭瞬間對準了執竟。
執竟在看見鏡頭的瞬間眸子微微彎起,笑了起來,“是了。”
他伸手拍了拍時煦的肩,朝鏡頭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笑,“袁星同學很好學,昨天下午跟我呆到了深夜。”他歪了一下頭,似乎有些困擾,“可惜我并沒有演過警察,只能給他提供一些形體上的建議。”
時煦扭頭看他,本來還心存一絲解圍的感激,沒想到執竟的手不動神色地往他腦後挪了挪,精準地抓住了那條項鏈,皮質鏈子被風一吹,冰得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對!”他點頭,不情願道,“謝謝執竟老師百忙之中抽空教我。”
“應該的。”執竟笑了笑,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後頸,讓那條項鏈能安慰的落回領口。
他的手掌很熱,時煦看向執竟,在鏡頭面前的他幾乎是無懈可擊的,明明站在陽光下,卻像在閃耀光芒。
雖然他犯法、惡劣又花心,他真的很适合當明星。
時煦想。
攝影機旁,林通在一邊看了全場的戲,不安分的心早就着急得抓耳撓腮。他和時煦沒住在一起,尹涵的事不清楚,但時煦是執竟粉絲的事他知道啊!
他連忙趁着二人摟在一起時開口,“恭喜拳哥追星成功!”
時煦瞪大眼,嘴巴抽搐幾下,正要否認。
執竟笑眯眯地看向他,語氣有些吊兒郎當 ,“沒想到袁星同學是我的粉絲啊,寶貝,挺有眼光。”
時煦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他要收回剛才的話。
他還是早日被抓吧。
局子、大牢還有納不完的鞋底才是他真正的歸宿。
時煦轉頭,無比真誠地看向執竟,“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按時探監的那種。
“好了。”插曲結束,執竟收起臉上的笑意,又看向了Jacob,“他已經證明自己了,你呢?”
Jacob剛才的遲疑和閃躲大家都看在眼裏,執竟二次問他,他抿得嘴唇都有些發白。
“自己一個人?”執竟問。
Jacob心虛地看他一眼,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執竟将手從時煦身上取下來,背在身後,逼近他一步,“寶貝,怎麽不說話?”
他和Jacob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八的個子,但無端的,Jacob就感覺自己比他矮了一頭。
好幾架攝影機同時架着,四周是學員們投來的好奇目光,反倒是他一直覺得不對付的時煦,目光也因為講求證據,而看起來平靜。
他在原地不安的踱步。
太陽炙熱,烤的人頭頂也都冒着扭曲的煙,Jacob皺着眉,像是在思考對策。
林通有些着急了,“到底是誰啊?”
Jacob看了一眼天,背過身去,把頭頂的帽子“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一顆光亮可鑒的腦袋瓜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不知道誰帶頭唱起了歌:
“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
在你右邊畫一道彩虹
……
兩個食指就像兩個竄天猴。
指向閃耀的燈球……”
閃耀的燈球背面看不出反常,正面漲成了豬肝色。
“你昨天下午是去剪頭發了?”時煦不可置信地看向Jacob的光頭。
Jacob羞憤欲死,飛快地戴上帽子,梗着脖子道,“怎麽了!”
時煦真誠點頭,“沒什麽,挺佩服你的。”
執竟覺得Jacob的形象不适合角色,他就能把攢了多年的髒辮剪了,時煦真的挺佩服的。
“既然是誤會,那這件事之後再查。”執竟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放松地疊着腿,“明天就要開始拍了,你們組的進度我還沒看。”
幾人聞言立即認真起來,把劇本上的劇情演給執竟看。
時煦是主角,戲份很重,演了二十分鐘,等周碧雲和Jacob在前面演回憶中的殺人過程,在松了口氣,執竟身邊坐下,學他翹起了二郎腿。
“我演的怎麽樣?”他笑嘻嘻地問執竟,眼神裏帶着光,灰撲撲的F班班服愣是被傳出了金燦燦的感覺。
“還行吧。”執竟看見他翹到天上的尾巴,偷偷勾唇,“就是臺詞不夠清楚、走位不是很到位、檢查屍體的時候用力過猛、懷疑Jacob的表情太過明顯、找機位的能力也不太行,還有……”
“停停停……”時煦擡手制止他,他本來感覺自己演的還不錯,沒想到到了執竟這裏竟然被貶得一無是處。
時煦算是本色出演,他帶着Jacob檢查案發現場、搜索線索、熬夜分析,把小警察演的活靈活現,雖然仍有瑕疵,但對于主看動作、推理的片子而言,瑕不掩瑜,算是很有靈氣的表演。
但執竟顯然不滿意,他點了點時煦搭在長椅上的手,“我教你的東西怎麽不用?”
“什麽?”時煦茫然,臺詞和情緒?他已經很努力地用了!
執竟看見他的表情,又點了點他手指。
時煦看了一眼長椅上執竟的手指,愣了一瞬,忽然想起來上次執竟說的:
讓他跟人打架的時候掰手指頭。
不是吧……
他半求饒的看向執竟。
那是小孩子打架才能用出來的招數,他這大男人,掰手指?
“不用了吧,我能打過。”他舉起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大臂上的薄薄肌肉。
執竟挑眉,也不反對他,只懶懶地瞟他一眼,“那今天撲到我懷裏的人是誰?”
時煦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這只是個意外。”
執竟低笑一聲,“一會結束了來找我。”
時煦眼睛一亮,“你要教我打架?”
“教你演戲。”執竟按了按他虛握成拳的手指,“順便給你講一下你演的地方哪裏比較好。”
時煦偏過身子,摩拳擦掌,“不能現在講嗎?”
“本來是可以的。”執竟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時煦面前專注地捏了捏,“可你不聽我的話。”
時煦福至心靈:“……哥哥,我知道了,我是不是沒有優點啊,你不用勉強自己給我找的……”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