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女聲 竟然還要用女聲泡男人!
“快放開我。”他擺擺手, 腕上的紅色緞帶随着動作而搖擺起來,落在他的小腿肚上,有些發癢。
眼前的牆面帶着頓挫的磨砂感, 他的衣服蹭在上面,發出了不甘的沙沙聲。
執竟的手就落在繩結上,他自己打的結,一個活扣,明明一扯就開了, 卻好似面對着中國結似的,摩挲半天也不解開。
時煦有些着急,“執哥, 你幫幫我。”
“不急,先說陌陌的事兒。”執竟慢悠悠的,把結打得更緊了些。
“……”時煦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這才感覺到啞巴吃黃連的苦, “我沒有。”他用力轉過頭,“我真沒那個,我就是聽人說的。”
“哦?”執竟把結放松了些, “聽人說什麽了?”
“就……”時煦有些難以啓齒, “約……約……”
瞧見他的樣子, 執竟心中便一片通明,他略一低笑, 接着問,“那你約過嗎?”
時煦憤然搖頭,“沒有!”
他可是新時代的好警察。
怎麽可能做這種社會敗壞風氣的事!
“那你談過幾個女朋友?”執竟順勢問。
這人說話怎麽盡戳人心窩子。
時煦在執竟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實在不好意識只說,背在身後的手顫顫巍巍舉起, 比出了一個“零”的樣子。
執竟:“你是零啊。”
時煦撇着頭瞪他:“啥意思,你是一啊?”
執竟手抵着唇,低低地笑,“我的确是一。”
時煦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就你,花心蝴蝶,緋聞大王,就談過一個女朋友,騙小狗呢?
可雖然這樣想,他還是要給執竟面子,“哇——執哥這麽專一的嗎,你長得又帥,業務水平又好,衣品人品俱佳,才只談過一個女朋友呀!”
“我可沒談過女朋友。”執竟笑着道,聲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語,他三兩下地将時煦手上的繩子解了開,心情頗佳地道,“行了,去回消息吧。”
時煦活動了一下手腕,渾身不自在地往桌邊走,執竟剛才過來的時候把桌子推跑了位置,他把桌子挪回來,在執竟對面坐下。
“哥。”他叫了一聲。
“怎麽了?”執竟挑眉。
“看這裏!”時煦把手機拿起在半空,用執竟的臉解了鎖,伶俐地接,“謝謝哥。”
“零。”執竟自言自語。
時煦沒聽清,“什麽?”
執竟笑了一聲,“說你,可愛的零。”
時煦眨眨眼——執竟說他可愛!
“謝謝執哥!”
微信裏,我の嗳,妳の訫已經發來了消息。
我の嗳,妳の訫:妹妹晚上好啊,怎麽稱呼?
時煦翹起二郎腿,想着自己的“藝名”:叫我小星星就好了。
我の嗳,妳の訫:那你叫我摘哥哥好了。
我の嗳,妳の訫:摘下你這顆小星星。
……
時煦不可思議地擡頭看向執竟。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
他忍着惡心開始套話:摘哥哥是哪裏人呀?
沒想到摘哥不上套:我陌陌裏寫的都是真的。
時煦眉頭一皺,怕說漏嘴,正猶豫該怎麽回複,執竟遠程指揮,“你就說‘我想聽你親口說’。”
時煦恍然大悟,果斷打字。
摘哥果然老實回複:焦池人。
兩人又聊了幾個來回,摘哥問:小星星,你陌陌賬號是什麽?
時煦又為難了。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他直接把手機放在了執竟面前。
執竟挑挑眉,“你說,‘難道你還給別的女孩子聯系方式了?’”
時煦朝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真不愧是渣男界的開山鼻祖,就摘哥這種,十個摞一塊怕也不夠執竟一個人玩。
有了執竟時不時的點撥,時煦和摘哥的聊天暢通無阻,甚至還可以在等摘哥回話的時候練歌。
他喵喵喵地唱了幾句,一擡頭,被執竟玩味的笑弄得紅了臉,“執哥……這是我這次的歌,節目組安排的。”
執竟點點頭,睜眼說瞎話,“挺好的,适合你。”
時煦也知道他是在拿自己開心,讪笑了一下,一低頭,手機裏又進了新消息。
摘哥說,他困了,想聽小星星的晚安。
聽?!
時煦睜大了眼,這可怎麽辦。
他把手機捧到執竟面前,“執哥,你最棒了,你看看這個。”
執竟瞄了一眼,“那你就說呗。”
時煦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一向清爽的男聲帶上了哀求,“我是男的啊,說了不就露餡了。”
“剛才不是喵的挺好。”執竟擡起一條腿,疊在另一條腿上,身子懶懶地倚着靠背,“就用那個調調。”
一道驚雷劈到了時煦身上。
他做夢也沒想過,他有生之年不僅要裝可愛,學貓叫,還要用女聲泡男人!
“執哥……”他想跟執竟還價。
執竟兩手環在胸前,“要不你和摘哥說不方便也行,不過這樣他可能會懷疑,明天一早就把你删了。”
時煦心髒連連縮了幾下。
他好不容易才加上這個摘哥,要是被删了,再加就沒這麽容易了。
為了查案。
為了警察的榮耀!
他捏緊了拳,手臂上青筋暴起,本來白皙的膚色染上粉色,薄薄的肌肉隆起,手機被舉在嘴邊,按下了對話鍵。
甜膩膩的女音帶着輕顫,“摘哥哥,晚安。”他抿了抿唇,耳尖通紅,“喵~”
摘哥那邊足足過了一分鐘才回複。
“我聽了十遍。”
“小星星,你好甜哦~!”
“我以後叫你小喵喵好不好?”
“小喵喵,明天一起聊天啊。”
“小喵喵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
嘔嘔嘔——太惡心了!!!
時煦看着還在不斷進消息的手機,一臉嫌棄地搓掉了一斤的雞皮疙瘩。
還搓着,手機又響了一聲。
摘哥:語音消息。
時煦點開。
摘哥操着一口明顯是東北地區的焦池話:晚安讷,小寶貝。
“行了。”時煦嫌棄地關掉了手機,“知道是焦池的了,又有了聲紋,明天交給警方,看看能不能有什麽進展。”
“那走吧。”執竟把手機拿起來,摘哥的消息還在不斷地進,他順手開了免打擾,往門口走去。
在休息室裏跟油膩男聊了倆小時,時煦身心俱疲,一跟着執竟起身,不争氣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明顯。
“沒吃飯?”執竟腳步一頓,側頭問他。
時煦幹笑,“這不是,忙着查案……”
執竟點點頭,沒再多說,帶着時煦從樓裏出來。兩人摸黑到了樓下,執竟的紅色跑車格外亮眼。
時煦看了眼二百米外的評委宿舍。
痛罵資本主義的奢靡之風。
然後被執竟帶上了車,直奔外面的小吃街。
大家都是無産階級,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星河娛樂不遠處有一家開了幾年的老牌螺蛳粉,隔着半條街都能聞到味道。
平水市人口味清淡,時煦從沒有見過這等神物,遠遠地聞到味,便一臉嫌棄地合上了車門,順便要求執竟把他那邊也合上。
執竟倒是有求必應地合上了。
價格不菲的火紅車子在發動機轟鳴中一個擺尾,正正好好地停在了螺蛳粉店門口,“下車。”
時煦一出車門就被味道熏得差點翻了個跟頭。
“有人煮屎啊?”他捏着鼻子,感覺眼睛都被熏得要落淚。
執竟帶好帽子口罩才下來,聞言點了一下時煦的腦袋,“寶貝,一會進了人家店可千萬別這麽說。”
“我又不傻。”時煦捏着鼻子,說完才反應過來,“我們要去吃屎?——呸呸呸!吃這個臭東西?”
執竟的帽檐在他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他挑了挑眉,“你要是想吃別的也行。”
時煦正要拔腿去旁邊一家甘梅排骨,執竟繼續道,“反正花你的錢,我無所謂。”
時煦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
螺蛳粉店的老板娘是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了的阿姨,頭發有些花白,但精神很好,看見執竟過來,便笑着朝他點了點頭,特意沒叫名字,只接待他和時煦在屋裏坐下。
店內是一些木桌椅,上了年頭,被客人的飯菜常年墊着,泛着些油潤的光澤,可手摸上去,又是幹幹淨淨的,一絲灰塵都沒有。
時煦對這個店的印象稍微好了些,可聞到廚房裏飄來一陣陣惡臭,又實在坐立不安。
老板娘顯然對這情況見了不少,笑得眼角擠滿了魚尾紋,“小夥子,第一次吃都是這樣的,我家的螺蛳粉,聞着臭,吃着可香哩!”
時煦朝老板娘勉強笑了笑,“嗯、嗯。”
老板娘便又轉向執竟,“怎麽這麽晚還沒吃飯?”
“忙工作。”執竟摘了帽子,朝老板娘溫和地笑了笑,又一指時煦,“這是我的新同事,我們最近在星河娛樂錄節目。”
老板娘連連點頭,“好,好,還是第一次見你帶朋友來。”
時煦看着道貌岸然的執竟,偷偷撇了撇嘴。
那可不嘛?
渣男也就是對他才這麽摳門,要是那些緋聞對象,什麽謝軒、安琪的,不得去五星級大飯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等等。
螺蛳粉雖然便宜,但他可以加菜啊!
他兩眼放光地看向價目表。
“老板娘,我的那份幫我加一份鹌鹑蛋,一份炸腐竹,一份花生米……”他看向标價最貴的配菜,“再加三份酸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