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吃 ——反正我已經髒了!
加料版螺蛳粉上桌的時候, 可以說是十裏飄“香”。
時煦看着配料豐富,氣味辣眼的自己那碗,深深懷疑是執竟在故意整他。
執竟拿起筷子。古樸的木質筷子挑起一筷白玉般的粉, 他左右吹了吹,正要下口,被時煦皺着的臉逗笑,“嘗嘗?”
時煦把粉挑起來又放下,在嘴邊遲疑了又遲疑, 半擡着臉求饒道,“執哥……”
“不餓了?”執竟故意道。
“餓。”時煦皺着眉。
但是再餓也不能吃屎啊。
“要不……”他瞧着執竟那明顯溫和很多的一碗粉,舔着唇着問, “咱倆換換?”
執竟只挑了一筷子,還沒下嘴,他的也沒開吃,換還來得及。
時煦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方法不錯, 正偷偷笑,看見執竟一擡手,把支在嘴邊的粉吃了, 吃完才大度點頭, “可以啊。”
……
他在吃執竟口水和吃屎中猶豫了一下。
他是個有骨氣的人, 換碗的動作格外迅速。
被螺蛳粉的味道包裹了這麽久,時煦已經快要習慣了。
執竟的碗拿過來, 那股酸筍的臭味頓時淡了,屬于螺蛳粉的酸辣味也就飄了出來,勾得本來就餓了的他食指大動。
他嘗試着挑起一筷腐皮,屏住呼吸,放進嘴裏。
——還挺好吃的!
又夾了一粒花生米……
——真挺好吃的!!
發覺味道不錯的時煦兩眼放光, 餓壞了的胃滿足地咕嚕嚕直叫,當人與螺蛳粉渾然一體時,大家也就互不嫌棄了。
執竟忽然問,“‘屎’好吃嗎?”
“好吃!”
時煦吃粉的動作一頓,望向執竟時嘴裏還挂着一串白嫩的米粉。
這個渣男——又整他!!!
兩人從店裏出來時已經到了淩晨,頭頂蒼穹繁星點點,像是夏夜無聲的溫柔,時煦吃飽了,摸着發脹的肚子緩緩往車子的方向走。
執竟在他前面走着,步子大的快要飛起來,時煦擡腳追了他兩步,本來想再罵他一句渣男,一聞二人身上的氣味,回味地咂了咂唇,慢悠悠地把話噎回了肚子。
今天伺候的不錯,爺不罵你了。
吃飽了的執竟看起來有些憂郁,他讓時煦上了車,自己倚着車門抽煙。
時煦趴在車窗戶上往外看,心裏頭有些過意不去。他想了想,開了車門下去。
他總覺得執竟這心情不太好,從星河娛樂的樓裏出來時就不好。
“執哥。”他湊過去,和執竟一起并排靠在車上。
執竟擡擡眼皮,勉強打起精神,“嗯。”
“是有人欺負你了吧?”時煦側着頭,眼睛被月光照得發亮,“我幫你。”
執竟淡淡地笑,似乎不太放在心上,“還沒有。”
什麽叫“還沒有”?
時煦有些懵,“那……那有的時候我幫你。”
執竟沒說話,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手指一彈底部,一根煙跳了上來。
——來根華子。
時煦感覺這根煙自帶bgm。
他瞪圓了眼。
他一個三好青年,可是從來都不抽煙的,但這是任務目标給他的……
怎麽辦怎麽辦。
執竟只是想換個話題,沒想到到時煦真的陷入了接與不接的困擾中,他彎着眼低笑一聲,擡手推了一把時煦的後腦勺,“毛都沒長齊還學人抽煙。”
他打開自己的車門,“走了,明天你還練舞。”
時煦的練舞自然是——十分不順利的。
他打小就跟“柔美”這倆字不占關系,何況這首歌還專門體現女性可愛的一面。
007宿舍全體成員都很練得很賣力,時煦練習兩天,也有了彌足的進步,但小組裏依然有不和諧的聲音。
臨近晚飯時間,組員們練了一天,準備休息一會。
C班的郝富在在時煦身邊坐下,眼睛一耷瞧見時煦身上的粉色A班班服,撇了撇嘴,“別練了吧。”
“怎麽能不練呢。”時煦嘴巴咧到腦後,像操心的老父親一般慈愛地看着自己的隊員,“這不是挺好的?”
“哪裏好。”郝富長長地拉着臉,“我們一群大男人,在這學貓,也太沒面子了,他們也就算了,你可是拳哥。”
時煦撓撓頭,“啊?”
郝富頓時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可是拳哥啊,你忘了你當時跑步,賊快,還跟Jacob那個大塊頭打架,你在我心裏那就是陽剛的代表,怎麽能學這種舞。”
時煦嘿嘿一聲,摸了摸自己兜裏的貓耳發箍,“這不是運氣不好嗎。”
“這就不光是運氣的事兒。”郝富翹起二郎腿,搖着頭道,“你看看你這幾天為了練舞,人都瘦了。”
時煦的确是瘦了。
他怕食堂的李叔起疑心,每天都只敢打半碗飯,再加上白天練舞,晚上忽悠騙子,這兩天一天一斤地往下掉。
郝富舉着大拇指還在誇他,“聽說你還在幫林通追錢,真的,太仗義了,真男人,我是真的為你不值。”
要是時煦剛來選秀的那會,興許他就被說得動搖了。
那會兒他連上臺打拳都不好意思,邵安平要是告訴他還有跳女團舞這種事,那他……
那他也沒辦法。
人民警察為人民,人民愛看女團舞。
“知道你累了。”他舉起手,像在學校帶隊員時一樣拍拍郝富的後背,又給他捏捏肩,“多休息會兒。”
郝富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冒了出來,“你們的女團舞練得挺好吧?”
二人擡頭一看,是Jacob他們組的茍退,這人長得尖嘴猴腮,不算出挑,但心思活絡,現在還沒被淘汰,就是靠和粉絲油嘴滑舌,和跟人攀關系。
像是這次在Jacob組,他便飛快地跟Jacob攀上了關系。
時煦還沒答他,郝富搶先翻了個白眼道,“女團舞,你說呢?”
茍退轉了轉眼睛,“那是挺難的。”他遠遠的瞧了一眼在旁邊玩MP3的林通,“不過你們看起來倒不着急哈,也是,我看只有我們隊長才天天拉着我們練舞,給我們糾正動作,把我們累的啊,真羨慕你們,這麽輕松。”
他這一通明褒暗貶,不谙世事的時煦沒聽出來,打小便是人精的富二代郝富可聽出來了。
他嗤笑一聲,順着茍退的話說,“我們這是剛休息,我剛還跟拳哥說呢,我們這麽拼命幹什麽?就拳哥這身手,能打你們隊長三個,我們是沒辦法才被迫賣藝,我們隊長完全是當副業,沒必要。”
茍退一聽郝富說時煦能打三個他隊長頓時不幹了,撸起袖子就準備舌戰,時煦紅着臉撓頭,“郝富你別說了,瞎說什麽大實話。”
茍退瞪着眼:“……”
這厚臉皮我直呼內行。
“開飯了開飯了!”門口忽然探進個頭來,是專門通知開飯的食堂小哥,練習室裏的人聽見了頓時騷動起來,郝富站起身,“不練了,吃飯去了。”
何童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聽郝富這麽說,立即也舉着拳道,“走啦走啦,吃飯去啦。”
時煦揉了把何童的頭發,跟着他往外走,倒不是去吃飯,他和執竟約好了,每天晚上都到他那去忽悠騙子。
茍退一個人留在原地,一肚子的話無人能言,杵了一會兒,插着腰走了。
時煦到休息室時,執竟已經在裏面了。
他推開門,執竟淡淡地道了個“來了。”
“執哥你今天好帥哦。”時煦按例發射了一顆彩虹屁。
郝富剛剛誇了他,他心情倍好,連蹦帶跳地走到執竟身邊,挨着他坐下,“警方他們有回信了嗎?”
“有了。”執竟疊着腿,略一聳肩,“但沒用。”
時煦抄起桌上執竟的手機,在掌心轉着玩,“怎麽說?”
執竟說,“警方說,焦池也不是個小地方,全做聲紋堅定的話,查找成本會高于犯罪金額。還有,警方覺得他焦池口音不是很重,懷疑他目前不在老家。”
“啊。”時煦皺着臉,有些失落。
禿頭班主任光說能查聲紋,沒說查聲紋很貴啊。
“還有。”執竟勾了勾唇,“有個問題警方很好奇。”
“什麽。”
執竟嘴邊的笑慢慢擴大,“他們問,為什麽交過來的對話內容是‘晚安讷,小寶貝’。”
“……”
時煦裂開了。
那個摘哥當時就說了這一句,他也沒辦法啊!
“你……你怎麽回的?”他嘴唇發幹。
那可都是同事啊!以後任務結束了,他這樣辦案的消息傳出去,還怎麽在同事面前擡起頭來!
執竟好整以暇,“我說你用女聲,叫了他摘哥哥,還學貓……”
“別說了!”時煦一臉悲憤地打斷他,一擡手用執竟的臉解鎖了手機,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摘哥,破罐子破摔地捏着嗓音,“摘哥哥,我來了。”
我髒了。
“摘哥哥,人家好累哦。”
——反正我已經髒了!
“摘哥哥,今天也是想你的一天呢~!”
執竟本來還想多欣賞一會兒他生無可戀的樣子,可目光在時煦身上落了一會兒,眉頭不可控制地皺了起來。
“寶貝。”他在時煦又要開口時按住了他的手,手機砰的一聲嗑在了桌子上,執竟道,“我逗你的。”
時煦一口氣都提起來了,差點噎住,“啥?”
執竟擡眉,說了實話,“我其實和警察說的是我也不知道。”
……啥?!
時煦感覺自己的脈搏被執竟按在指下,突突地跳動,執竟還彎起眼笑話他,“狗熊怎麽死的?”
——笨死的。
這回不只是脈搏在跳了。
頭上的青筋也在跳。
“執哥。”
“嗯?”
時煦嘿嘿一笑,“沒事兒~”
我是狗熊,你是我哥,你更笨。
不給執竟反應的機會,“哎哎哎,摘哥回我消息了。”他磨着後槽牙,“看我今天不把他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