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秋天的時間總是很短,天氣才有了一些秋高氣爽的苗頭,氣溫就在不到一個周的時間裏驟降,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冷了。
餘之是在夏末初秋的時候被徐長亭帶回家,徐長亭讓人給餘之準備的衣服也只是一些T恤和薄款的衛衣,到深秋時候已經不太足以禦寒了。
但是餘之才入職二十幾天,還沒有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口袋裏面裝着徐長亭給的卡,卻又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不想動裏面的錢,沒有錢給自己買厚衣服。
好巧不巧,大降溫的第一天就趕上了蔣行的夜戲。
劇本是翻拍的一本穿書題材的小說,女主角是在看到原世界的女主角被青梅竹馬害死的劇情進展之後穿越進到書裏,一穿進去就被暗戀原世界女主角的落難世子、全劇的男一號救給了。
今晚拍的就是男一號救女主角這場戲。
這一場戲蔣行的角色要陪着男一號在樹林中搜尋女主,并在荒廢的林間小屋幫男一號為女主診脈開藥方。
深秋的夜晚格外的冷,劇組的人員紛紛披上了厚外套,戲中的演員們穿着厚重的古裝戲服,只有餘之一個人可憐巴巴地捧着個暖水瓶取暖,凍得下巴尖都是涼冰冰的。
雖然是部商業片,導演也并沒有精益求精,但如今觀衆的審美水平日漸上升,對劇情和演技的要求也愈發嚴格,随便瞪瞪眼就能拍過的電視劇收視率一定暴跌,所以也還是要求演員情緒到位、對自己表演的人物理解也到位。
然而才開拍,劇組的演員之間在磨合、和導演也在磨合,于是拍攝進展格外緩慢,只兩個人尋找女主角這個鏡頭就拍了四遍才過。
等導演喊了收工,蔣行到餘之身側拿自己的東西準備卸妝回去睡覺的時候,餘之已經凍得鼻尖都紅了。
蔣行的手往餘之臉上一碰,冰涼涼的。
他的小助理要被凍成小冰塊兒了。
餘之又冷又困,想眯一會兒,冷得受不了,想出去蹦跶蹦跶暖暖身,又困得腦袋發蒙眼發暈,看見蔣行他們終于散場了,打着呵欠立起來,腳都快沒知覺了,呆裏呆氣把水杯遞給蔣行:"喝水嗎?"
水杯不是保溫的,裏頭的水早冷了,蔣行這麽慣一口沒準要犯胃疼,但還是把水杯接過來,順手把餘之的手拉在手心,着急似的:"走走,趕緊去卸妝下班。"
餘之腦子不轉彎了,被蔣行拽得踉踉跄跄,跟進休息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蔣行摁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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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行剛剛拍的一直是動态的鏡頭,尤其是搜尋女主角那一場,幾乎是一直在劇烈運動,到現在身上還熱烘烘的,餘之周身的寒氣幾乎立刻就被驅散了大半。
凍僵的腦袋也跟着轉起來,餘之被吓了一跳,慌裏慌張朝休息室外面看了一眼,推開蔣行:"被人看到了。"
"沒事。"蔣行膽大包天的,摁着餘之不撒手,"化妝師先去給別人卸妝了,我剛跟他打招呼了。"
然而餘之比蔣行膽小十倍,心虛又着急:"你放手啊,給人看到了爆出去,筝姐要扒了我的皮。"
托徐長亭的福,劇組給面子,他這個帶資進組的十八線有個單獨的休息室,但他又不是真的什麽大牌明星,大半夜下了戲,化妝師當然要先去伺候那些大牌卸妝,誰能想起來他。
“放心吧,筝姐知道了也只會扒我的皮,我護着你呢。”蔣行敢這麽放肆也是吃準了這會兒不會有人看見,但看着餘之快急哭了的樣子,嘴上哔哔機,但還是老實放了手,一邊抽了幾張卸妝濕巾擦臉,一邊從随身的包裏翻出來了件外套:"凍成這樣不知道回來找衣服穿,笨不笨。"
放在休息室的外套是暖和的,帶着蔣行慣用的洗衣液與蔣行那款常用的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兜頭把他包裹住了。
餘之吸溜了一下鼻子,對蔣行說他"笨"也沒有表示反駁,扯了扯蔣行給他套的牛仔外套的衣袖,不知道想起來什麽,語氣有點小心翼翼的:"阿行,今天拍到這麽晚,明天你們是不是可以休息半天什麽的。"
蔣行"嗯"一聲,說:"上午睡覺,下午才有拍攝安排。怎麽了?"
餘之一緊張就摳手的小毛病犯了,險些把蔣行外套上的裝飾扣給揪下來,意識到之後趕緊放開手,聲音又小了一點,問蔣行:"那我……請半天假行麽?"
蔣行也很困,看餘之的眼睛裏也熬出來了紅血絲,打算不等化妝師了,拿卸妝濕巾擦了擦就又開始自己卸頭發造型,聽見餘之的話動作一頓:"請假?幹什麽?"
餘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半晌做了複讀機:"請半天假。"
蔣行的戲服脫了一半,上半身換了自己的襯衣,下半身還穿着古裝的亵褲,不倫不類的,就這麽着坐到了餘之身側:"我是想問你要做什麽去。"
問完想起來餘之唯二的社會關系,他就在這,那就只剩下徐長亭,于是又問:"是徐哥找你?"
蔣行牛仔外套上的那顆可憐的扣子到底還是被餘之給拽下來了,餘之把它握在手心裏,剛剛還凍得冰涼的手心開始冒汗,聲音幾不可查:"我想回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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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黃蛋又開始加班了!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