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1
浴室的門仿佛不隔音,徐長亭靠着門板平複自己的呼吸,門外的聲音卻往他耳朵裏鑽。
外面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餘之一如既往的愛哭,聲音帶着哭腔,可憐又無措:“這樣都不行,先生真的不要我們了。”
接着是皮帶金屬扣扣上的聲音,蔣行的聲音靠近了浴室的方向,應該是在朝着卧室門口走,說:“要不我明天不走了,節目不參加了,哄好徐哥比較重要。”
餘之聲音猶豫:“可是那是擺爛吧節目組诶,時下最火的綜藝了……你不是很想火。”
徐長亭很懷疑蔣行是故意的,因為蔣行接着說:“我是想火,可徐哥更重要一點。”
但轉念一想,蔣行那個腦袋可能沒有這麽靈光,不然也幹不出來強上那種事情。
不過他這麽軸,也是真的幹得出來自毀前程也要糾纏他這種事情來。
徐長亭一個頭兩個大,想轉身出去讓他“趕緊滾”,好在這時候餘之的聲音響起,對蔣行說:“還是去吧,先生現在看到我們更煩。”
聲音又開始變遠,兩個人大概是從他卧室離開。
徐長亭舒了一口氣,打開浴室門,去衣帽間拿換洗的衣服。
這裏的格局與新買的大平層公寓并不相同,沒有首飾架,裝修風格也按照他的喜好選用了冷調的灰木色,是很少有家裏裝修選擇的顏色。
但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衣帽間這個地方,或者是因為剛剛那倆兔崽子的所作所為,總之徐長亭在那一晚之後,第一次回想起了蔣行和餘之對他做過的事情。
回憶并不美好,痛、漲、憤怒,但還是身不由己被迫記住了一些肌膚緊貼的記憶——蔣行的身體堅韌溫暖,餘之的身體柔軟細膩,糾纏在一起時汗水淋漓。
這是他生平最不愉快第一次性高潮,可肉體沒有思想,誠實地記憶了激素刺激下的戰栗和歡愉。
他不想承認,可自打進入卧室看見餘之和蔣行那個樣子時就産生的性沖動變得更加強烈了。
徐長亭不禁欲,雖然性癖變态扭曲,可他很少約束自己,否則也不會走出包養餘之和蔣行這一步,所以徐長亭最後從自己收藏的影片中挑了一部曾經比較喜歡的,連到了浴室的投影屏幕上,才将身體浸入了溫暖的熱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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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開始播放,赤裸的色情片演員很快進入狀态,承受方對着鏡頭展示自己的身體,打開自己的屁股,奶白色的臀肉中間那個用于被侵犯的小洞已經是準備好的狀态,濕潤、放松,呈現出一種色情的粉色。
這是徐長亭喜歡這部片子的原因之一。
比起很多歐美主角,這部片子的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幹淨。
很快另外一個男主角也戴好了安全套,進入了拍攝範圍,他身體肌肉線條并不算特別明顯,略顯清瘦,一步一步走到受的身後,從櫃子裏挑了一個肛塞出來,慢慢塞到受的屁股裏面全,而後繞到前面,摁着受的腦袋讓對方給自己口交。
以往的情況下,徐長亭會将這一段跳過去,他喜歡進入正題的部分,不太喜歡口交這一段。
但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或許是泡在浴缸中手濕着,不方便觸碰屏幕,這一次徐長亭看完了這一段。
看那根粗大的陰莖在紅色的兩瓣嘴唇之間進進出出,看它被舔得發亮,看被插入的那個人戰栗着去抓對方的手。
徐長亭慢慢勃起了。
他調節了浴缸的進出水閥,補了一些熱水進來,找了個舒适的姿勢仰躺在浴缸中,慢慢欣賞影片帶來的感官刺激。
可随着口交結束,片子裏面兩個人邊親邊揉捏地倒到床上,一方把玩揉捏另一方的胸口和性器,徐長亭又感受到了無聊。
視頻中兩個人一個粗喘着,一個嬌聲叫着,可慢慢地,徐長亭連注意力都開始不集中了。
與之前很多次一樣,他無法從這些視頻中獲得足夠高潮的性快感了。
影片進行到高潮了,被操的那個已經急喘着發抖了,嬌聲黏糊糊的,可徐長亭下身卻連一點反應都沒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已經被養刁了胃口,不習慣隔着淩冰冰的屏幕,看按照老掉牙的粗糙劇本拍攝的、粗制濫造的性愛視頻了。
徐長亭嘆了一口氣,慢吞吞從浴缸中坐起來,關掉了視頻,而後拽過一邊的浴袍,從浴室走了出去。
與半年之前許多個夜晚一樣,徐長亭下了樓,去酒櫃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但是他忘了,現在與半年前有一些不一樣——
別墅裏面不只是有他一個人,還住着蔣行和餘之這倆兔崽子。
餘之和蔣行第二天要趕早班的飛機,但是從劇組帶回來的行李還扔在徐長亭新買的公寓,行李箱都沒有可以用的,蔣行在他的雙肩書包裏塞了兩個人的毛衣和保暖內衣。
餘之把自己的保暖褲拿出來,總感覺這一走就回不來了,鼻子發酸,可蔣行也很難過,從被徐長亭趕出來就一直一言不發,他不想讓蔣行更難過,借口要去喝水,悄悄從卧室出來。
沒想到,下樓時黑漆漆的客廳坐着個人。
餘之眼睛瞪大了:“先生!”
徐長亭晃着酒杯,往嘴裏抿了一口,眼皮撩了一下看餘之一眼,目光又收了回去。
剛剛還穿着那麽露骨的衣服勾引他,現在換了一身純棉睡衣,竟就顯得純真又無辜了,徐長亭想不太通餘之這是什麽天賦,覺得自己一開始就看上他,可能就是因為這個。
但他不想搭理餘之,就無視了餘之眼睛裏的驚喜,什麽話也沒說。
餘之站在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隔了好一會兒,才仿佛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朝徐長亭走過去,又喊了一次“先生”,聲音比剛剛小了很多。
徐長亭繼續喝他的酒,餘之又挪了兩步,站在了徐長亭的正前方。
餘之深呼吸了一口氣,拽着自己睡衣的下擺,把睡衣快要拽走形了,才說:“先生,小魚……小魚想跟您說一些話。”
他垂着腦袋不敢看徐長亭,認錯道:“今天的主意是小魚想的,不怪阿行,是小魚很想留下來。”
他腳底下又往徐長亭的方向挪近了半步,聲音可憐:“對不起。”
徐長亭還是不理他,餘之鼓起來的勇氣快要消耗幹淨,可“明天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先生”這個潛意識讓他繼續把話說完:“小魚……想謝謝您,謝謝先生幫我處理鄭鋒的事情,還有之前先生也對小魚很好,謝謝先生。”
“我們不應該對先生有……有那個想法。明天小魚就跟蔣行去節目組,之後可能會先去蔣行宿舍擠一擠再自己租房子,不會再回來煩先生了,先生不要生氣了。”
“但是小魚會一直把先生當作先生的!如果、萬一、我是說只有一點點可能的話,先生如果要喊小魚回來,一個晚上也行,小魚就會回來。”
他終于把話說完,臉都憋紅了,手心的汗把淺色的棉睡衣洇濕出來一道深色的痕跡。
而徐長亭終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此時的餘之仿佛他們第一回 見面,餘之緊張、謙卑,喘氣的幅度都不敢放很大。
徐長亭無端生出來一種憋屈——
他給杜家那個小公子簽了一筆支票,又周旋了那幫放高利貸的,才把餘之收到自己家裏,又是千挑萬選的,從一幫小明星裏頭挑了個蔣行出來,現在好了,這倆人一塊一走了之,他仿佛是替他人做嫁衣,成全了一對苦命鴛鴦。
劣根性讓徐長亭無端地想,把餘之留下,讓蔣行一個人滾蛋,憑什麽最後受苦的是我自己。
但也只不過是想想,徐長亭把喝完的酒杯放到茶幾上,才說:“道謝可以,道歉就不用了,我不打算原諒你們倆,明天該滾去哪就滾去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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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煩。